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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Chapter 030.

作者:布丁促销中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Chapter 030.


    黑泽阵留给他的漏洞实在是有些太显眼了。


    有栖恕人看着那双不偏不倚直视自己的眼睛,对此感到了一丝兴味盎然的意外。


    恰如他递交给警察厅的同僚,最后落进降谷零手中的那封辞呈,当初有栖恕人成为秘密公安警察时,递交的履历表,也是他为招徕自己的警察厅同僚另外重新填写的。


    ……意思是,留存在警察厅的那份履历表,不应该是那份跟有栖恕人的字迹无法对应的调职警视厅时的履历表。


    身为警察厅公安,“冻港”会恰到好处地在自己站在被怀疑、且身上确确实实拥有着一位研究员不该有的东西的黑泽阵面前时,突然传讯一句没头没尾的“让他离开”,一是时机把握的太好,二是句子的信息缺失显得送信人的情况之紧急,甚至来不及打完整——


    有栖恕人不得不这样想,这根本像是黑泽阵向自己明牌了“冻港”就是他。


    为什么黑泽阵要这么做?太奇怪了。


    尤其是在那之后立刻送到的另一封邮件,而它又是一封没头没尾的威胁信。


    如果黑泽阵的仓促,并不全是情况太紧急……毕竟有栖自己想来,他站在黑泽阵对面时,可是好整以暇地等待着黑泽阵的反应呢!


    如果黑泽阵的仓促,是因为他要切换账号,给有栖恕人发送那张潜台词是威胁信的照片——这一切更显得有趣起来了。


    “冻港”不用“冻港”的账号威胁,不留下可能被警察厅发现威胁证据的痕迹,有栖恕人对他来说,难道会有别的意义和用处吗?


    最有趣的地方——


    有栖恕人的笑容少见的灿烂,他在同僚意外的目光里,独独对黑泽阵露出了一个眼睛都笑弯了的柔和表情。


    有栖恕人想到:


    最有趣的地方,就在于这份由胁田兼则出于个人需要,私下计划和伪造的完美的履历表,即便是在胁田兼则死后,被黑泽阵在他的遗物中翻找出来,也无法让黑泽阵发现其中的问题,概因为这份履历是全然真实的,世界上真的有这样一个人,黑泽阵只能知道胁田兼则可能关注着这样一个警官,就像胁田兼则柜子里他那最喜欢搜集的、一打又一打的人员情报一样——


    但黑泽阵不仅意识到这上面唯一的问题,也就是字迹,而且还能与“西西弗斯”联系在一起。


    毕竟“西西弗斯”从一开始就只通过网络沟通,根本看不见他的字究竟是怎么样的。


    为什么?


    ——因为他曾见过一模一样的身份取代的手法。


    “有栖警官?你听见了吗?”白鸟任三郎压低声音。


    “什么?”有栖恕人的说话声轻飘飘如蜘蛛吐丝。


    白鸟任三郎:“我说,我们进行了血液反应测试,没有人呈阳性反应。”


    有栖恕人:“……………………”他终于肯大发慈悲回过头,“全部?所有人?”


    “全部。所有人。没有血液反应阳性。因为搜二的调查行动,所有的柜子都在第一时间被搜二和第二搜查支援的警官控制起来,确认没有白鸠物产的职员可以接触的空间。清洁工具间也没有找到足够遮蔽上半身喷溅血迹的雨披之类的工具,凶手到底是怎么做到拔走凶器,还不沾上一点血迹的?真是怪了。”白鸟任三郎问道,“……有栖警官,你在想什么呢?”


    有栖恕人喃喃道:“我想起我九岁的时候……”


    “嗯嗯、……啊?现在想这个吗?”


    “那是一个冬天,我因为食物短缺,只得踩着外面小腿深的积雪出去找吃的……”有栖恕人眼神涣散,“却碰上了一头没有成年的棕熊。虽说没有成年,但吃一个同样没有成年的我,大概只有半饱吧。我赶忙爬上了最近的一颗树上,希望那头棕熊的妈妈赶紧把它喊回去。没成想,我在树杈上‘嘶嘶’地搓手暖和身子时,却听到耳畔也传来了‘嘶嘶’声,那声音,就像是我说话的回声……”


    白鸟任三郎顿觉不妙:“然后呢?”


    有栖恕人幽幽道:“我慢慢扭头,居然是一条黑色的巨蟒在我耳旁吐舌头呢。”


    “不是积雪到腿的深冬吗?!为什么还会有蛇啊……”


    有栖恕人笑容凄美:“是啊,糸满检察官,明明是颗粒不收的深冬,为什么蛇不冬眠啊?啊,说起来,您知道吗……棕熊,其实是会爬树的。”


    说这话时,他的眼睛又飘向了黑泽阵,虽然只有一瞬。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啊。半个人都出不去的楼层,竟然没有人身上沾了血?原以为能走上正轨的搜查,也和他的警察生涯一起走上卧轨。


    有栖恕人拍拍手:“鲁米诺试剂在哪?给我一份,谢谢。”


    白鸟任三郎:“等、等等!不不不,这个时候要干正事……不对不对,有栖警官!然后呢?然后呢——”


    有栖恕人琢磨着:“难道是我对血液痕迹的判断失误了?”


    糸满检察官:“有栖警官……后来呢……熊会爬树,后来发生了什么呢……”


    鉴识课的警官给有栖恕人递来了鲁米诺试剂。


    有栖恕人对着死者面朝的天花板和四周厕所门板喷洒一圈,随即关上了洗手间的灯,一边让白鸟任三郎合上窗口的百叶。


    “……在厕所用鲁米诺果然有点勉强啊。”有栖恕人在漂白剂造成的大片荧光里,分辨着属于高速喷溅形成的血迹路线,“对面隔间的门上下半截部分,为什么会有一整片、无间断的荧光反应。”


    白鸟任三郎站在窗旁,看了一眼右手边,下半身在隔间外,上半身和头部处在隔间内的死者;又看看左手边,死者正对着的隔间门上,接近他胯骨高度的位置下方,有一整片连绵的蓝色荧光,荧光的痕迹还带着类似露水下滑的痕迹。


    白鸟任三郎看向有栖恕人:“死者是坐着被杀害的。”


    有栖恕人歪了下头:“这不影响,血液泵动的速度也就只是稍微减缓一点。只要凶手抽刀,没有任何东西、比如手套、塑料袋之类物品格挡血液喷射的凶手,是不可能把弄脏的手清洗得足够通过血液反应测试的。”


    他停顿半秒,“白鸟警官,可对面的漂白水清洁痕迹是一整片。”有栖恕人扭头看向门外,“负责女厕的清洁员工在哪里,别让她进来,问问她行政清洁检查点有哪些,确认一下漂白水可能接触的范围。”


    数分钟后。


    “有栖警官,漂白水不会用在门板外侧,清洁员工说那里基本没有机会要用到这么强力的清洁剂,更不会一整片去用,管理员对消耗品的月消耗量也有考核。”高木涉探了颗脑袋对有栖恕人说道。


    “喔。”有栖恕人拖长了音,“所以我的问题在这里——我原以为对面的墙上没有飞溅的血迹,是因为凶手站在那里。其实不是凶手的身躯拦截了死者动脉喷溅的血迹……”


    白鸟任三郎又看看那排合拢的隔间门:“原来如此。血液直接溅上了对面的门板……不对啊,有栖警官,那凶手,站在哪个位置拔刀呢?”


    高木涉站在门外探头探脑:“门板后?门板不是外开的吗?凶手先一刀捅在死者的脖子,然后自己人躲在外开的门板后,左手握着门把手稳定门的位置,右手刚刚好抽刀,这样本来可能溅在身上的血液挡住了。”


    靠在走廊对面的黑泽阵轻轻哼笑一声。


    高木涉下意识回头看去,却在中途被一只白手套挡住了视线。


    有栖恕人把他的脑袋掰了回来。


    有栖恕人:“清洁工具间有剪刀、美工刀之类的东西吗?有的话,也进行血液反应测试。”


    高木涉:“诶、诶?喔!因为手部没能检测出血液反应,所以还是需要手套。比起刀具这种溯源需要一定时间又难以处置的东西,手套会沾上使用者的指纹、掌纹和皮肤碎屑,销毁处理才比较妥当……


    “如果用剪刀或者美工刀就可以把用过的手套剪碎,接着用马桶冲走了,是这样吧?有栖警官。”


    有栖恕人戴着拍过厕所门、摸过黑泽阵的白手套轻拍高木涉的肩膀:“嗯嗯,去吧。”


    不知道哪里再一次惹得黑泽阵发笑,他那管风琴似的声音又响起来。


    有栖恕人双手抱着胳膊,黑发从肩膀上滑落,厕所门口没有灯,他半张脸在阴影里:“黑泽先生,您是想到了什么线索,才发出这样惊喜的笑声吗?”


    路过有栖恕人身旁的白鸟任三郎选择贴着墙根离开,以免黑百合的毒花粉随风落在自己身上。


    黑泽阵的脸也隐没在细碎额发下的阴影里:“看到有人做慈善……觉得很有意思罢了。”


    有栖恕人:“……”


    手底下是萩原先生和松田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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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很了不起么。黑泽先生,先看看他们都背着你做了点什么,再试试能不能笑出声来吧。


    嗯?对了,所以现在的伏特加在哪里。


    被黑白配色的两人隔空编排斗法的高木涉,拿着一只EP管跑到有栖恕人面前:“有栖警官,都没有血液反应——”


    有栖恕人:“………………”


    白鸟任三郎双手背在身后:“有栖警官,又在想那头会上树的棕熊的事情了吗?”


    有栖恕人:“……………………又不是怪盗基德,没有人可以在杀人后拥有一键换装的技能,将自己的着装整理得干干净净、清清白白吧。逻辑推理和科学搜查难道已经不足以解决这个世界的难题了吗。”


    白鸟任三郎:“我还是觉得‘当我在树上才发现棕熊会上树’,更能称得上是难题。”


    高木涉也显得十分苦恼:“就是啊,人体大动脉的血液喷溅速度每秒近一米,应该跟我们在警校里那条被扎破的水管一样,站着的时候,水柱喷溅的高度甚至可以到达天花板。


    “对于人的反应速度来说,躲避本身就以每秒近一米流速运动,又辅以锐器刺穿伤压强,喷溅的主动脉血,和躲避每秒近三百米速度前进的子弹,实在是没有太大差别。而恰好这个地方今天被搜查二课的警官们围住,想要离开也不太可能……


    “既然凶手还在这里,凶手是怎么做到在这么短的时间,堂而皇之地让染血的衣服,隐匿在众目睽睽之下呢?”


    站在女厕门口的有栖恕人,一只手还维持着抱胳膊的姿势,另一只手捏着自己的下巴。


    听到高木涉的最后一句话,有栖恕人缓缓倒退回身后的女厕所:“‘隐匿在众目睽睽之下’?”


    白鸟任三郎:“……啊,真的隐匿在众目睽睽之下了。”


    两人对视一眼。


    高木涉左看看右看看:“这句话怎么了吗?有栖警官、白鸟警官?”


    有栖恕人看着地上那具遗体:“抱歉,刚刚是不是要给我死者的档案?……谢谢。”他从白鸟任三郎手中接过文件夹,“白鸟警官已经看过内容了吗?”


    白鸟任三郎点点头:“虽然因为调查,这几个月死者都在跟调查组周旋,可据我们询问其他员工,死者并没有过激行为。也就是……我并没有找到可以指引到他可能自杀的线索。”


    高木涉脑袋又探进厕所:“诶???自、自杀吗?”他看着那两扇被擦得一干二净的隔间门,“可死者不是拔出刀具后,失血死亡的吗?他要怎么擦掉对面隔间门的血迹呢?”


    “那换个思路吧,高木警官。”有栖恕人蹲在遗体旁,侧头看向隔间门,“有什么必要,让某一个人非得把满是血液喷溅的厕所隔间里,擦干净某一面‘墙’呢?犯罪人伪造犯罪现场,不就是为了误导警方的侦查方向——对面的隔间门,可以提供给我们的侦查线索是什么?”


    “不间断的血液痕迹?”


    有栖恕人站起身,一条腿跨过遗体:“一个本不存在在这个位置的杀人凶嫌。”他侧头看向高木涉,“如果这里根本没有第二个人,如果恰恰像高木警官你想的那样——真正的杀人凶手,正堂而皇之地带着他那满身血迹,躺在我的脚下呢?”


    “什、什么——所以有栖警官您刚刚和白鸟警官才谈起自杀的事情吗?”


    有栖恕人走回厕所门口,指着门口的标识:“我们一直都知道这里是女厕,知道死者被刺伤时是保持坐姿,但为什么身为男性的组长会进女厕,和狭窄空间里,根本不适合在正前方捅刺的坐姿,这些可疑点却没被深究……明明就算组长惊恐跌倒在地,也是把他按趴在地面,更方便动手吧?”


    白鸟任三郎:“没被深究的原因,会不会是有栖警官你忙着检查那位胸肌看起来练得更好的黑泽先生去了。”


    有栖恕人:“……………………”


    胸肌练得比有栖恕人更好的黑泽阵:“……”他眉峰一挑,“你也不能什么都等着‘有栖警官’想吧,白鸟警官。”


    白鸟任三郎一噎,随即又对上有栖恕人幽幽的目光:“……咳,下午茶?”


    有栖恕人幽幽道:“你家的法国厨子。”


    “成交。”白鸟任三郎微笑。


    黑泽阵默不作声,心下已经有了决断。


    他是时候,该给自己找个帮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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