式微和子奉端坐在竹屋地面上,白术站在她们身后,左右手各拿着一根极细的玉针向他们头颅正中刺去,可玉针刚碰到他们头顶就有回弹之势。
白术调动自己全身灵力,将它们汇集在自己双手中,而后双脚向上一翻,将自己倒悬在空中。她身上绿色的衣裙层层展开,就如同一朵盛开在夜中的绿色昙花。
“二位,要忍住了。”白术提醒道。
“嗯!”子奉和式微同时闷哼了一句。
白术闭上了双眼,无数绿色的光涌向了她手下的玉针,随着三人脸色越来越难看,那玉针也一点一点扎进他们的颅内,随着最后一厘也进到他们颅内,白术立马翻身落地,落地瞬间,她身形一晃。嘴角还留下一丝鲜血。
一吐一吸间,子奉二人就感到灵力回来了,来不及欣喜,他们就感到身体好像一会被烈火烧,一会被寒冰冻,骨头也像被万千蚂蚁咬,十分不适。
式微抱住自己的头,牙齿死死咬住嘴唇,真的太痛了,痛到她想要打晕自己。
子奉满脸虚汗,咬着牙,道:“式微,你还好吗?”
式微摇了摇头,含着泪看着子奉,道:“师,师兄,我好难受。”
白术擦了一下嘴角的血迹,虚弱道:“这坎凌针会在你们身上三百六十五处穴位不停地行走,每半个时辰走一圈,走完六圈坎凌针就会消散,现在是第一圈,是最痛的时候,你们先休息会,半个时辰后痛感会减轻一些。”
“嗯。”
式微眼角逐渐发红,额头不听冒汗,不一会直接痛晕倒在地上,子奉见此想要扶起她,可他此时也独木难支,最后也晕过去了。
两刻钟后,式微才醒过来,她看向正在自己面前打坐的白术,发现对方面色无华,垂在胸前的头发也有些发黄。
夜降天下的锁咒这并寻常术法,就连他师兄都束手无措,她却能短暂破开,一定是耗神费力,式微顾不上自身的疼痛,语气担忧地问道:“白术仙子,你还好吗?”
白术睁开双眼,她的眼白此刻已经完全变红,她微微一笑,显得十分疲倦,道:“我很好,刚刚我已经想到如何治好这些染上黑伤病的患者,不知式微仙子好一些没。”
式微道:“我好多了,多谢白术仙子。”
子奉此时也缓缓睁开眼,坐了起来,看着白术,神色里充满疑惑,他缓缓开口问道:“白术仙子,你为何把自身灵力输给我。”
适应坎凌针在体内游走后,子奉才发觉自己灵力暴涨。
白术看着他,道:“子奉仙君,能否应我一个请求。”
子奉点了点头,道:“自然可以。”
白术道:“只封印,不杀生。”
子奉表情更加疑惑了,他问道:“为何?”
式微也不理解白术为何会提出这种要求,迟疑道:“上次你我二人的师父封印了他,他却逃出来了,若这次也只是封印他,他再逃出来祸害苍生怎么办,而且他还害死了菥蓂仙君。”
白术道:“菥蓂师兄是为了防止黑伤病蔓延,选择了他的道,而且我们杏林苑只治病,不杀生,当年师父不杀他,想必也是如此,天下苍生并非只有人,这次我能保证他绝对不会再逃出来。”
天下苍生并非只有人,这句话让式微无法理解,她问道:“杏林苑下凡布医施药,难道不是为了人吗?”
白术噗嗤笑了一下,道:“式微仙子,我们杏林苑不仅医人治仙,还会医各种动物,妖魔之类,世间万物在我们眼中普同一等。”
式微不理解何为普同一等,身为仙,难道要对仙魔人一视同仁吗?
子奉在一旁沉思,似乎在想这件事可行性。
白术继续道:“你们紫云宫有自己的道,我们杏林苑有自己的医道,还望二位成全。”
子奉道:“不知哪种封印能让病未已永世无法逃脱。”
白术拿出琅玕六菽勺,将它变成了一枚手掌大小的青色铜镜,白术将这青色铜镜递给了子奉,道:“子奉仙君只需趁他虚弱时,将镜子贴在他额间。”
子奉道:“然后呢?”
白术道:“而后由我来封印,我以杏林苑起誓,病未此次已定逃不出来。”
子奉点头道:“好。”
槐南镇一座小院子里,一位白衣男子正躺着一头白首黑身的牛背上,他枕着自己双手上,抬头看着天上的星星,腰间还插着一把黑色笛子,左腿架在右腿上,看起来十分惬意,而他身下的牛也是抬起头吃着自己面前那棵杨树的树叶,那头牛咀嚼了几口后,歪着头叫了几声。
“哞~哞~。”
白衣男子笑了一下,道:“好了,小花,我知道有人来了。”
白衣男子抽出自己的双手,伸了一个懒腰后,身体向右一转,侧身向上一翻,如白鹭一样飞到身后那棵杨树上,他左手拿起怀中黑萧,站立在树顶,对着院落外的三道黑影,道:“仙界行事都这么偷偷摸摸的吗?”
式微刚想提着手中的紫金流星葫芦上前,就被子奉按住了,他拿着手中长剑道:“式微,你和白术仙子盯着那头牛。”
子奉手中长剑名为有慕,他起身飞到半空,持剑向对方劈去,病未已不慌不忙拿起手中黑萧吹奏起来。
萧声清越悠扬,还带这阵阵音波在空中荡漾开来,最后汇聚成一把把弯刀像子奉砍来,子奉凌空一转,持剑向前一挥,剑光映月,剑气破空向对方划去,白衣男子见此依旧不慌不忙地吹着黑萧,只不过萧管传出的声音逐渐变得急促。
本在吃树叶的牛,它的尾巴突然变成三丈长的灰色蛇尾,尾巴上的鳞片在月光照耀下,闪烁着五彩的光芒,它甩起尾巴对着子奉攻去,式微见此,立马飞到子奉身后,扔出自己的手中的流星葫芦,与它的尾巴缠在一起。
那头牛见此立马收起自己的尾巴,式微身形一顿,立马准备收回自己的葫芦,蜚见此转身咬住了她与它尾部交缠的铁链,用力向下拉扯链子那头的人。
空中此刻充满剑影流转,子奉已经逐渐突破对方萧声阵,只不过他身上紫衣已经被划开很多裂口,裂口附近还染上了一层金红色。
地上一仙一蜚也在缠斗,式微用流星捆住对方的角,而蜚则用自己的尾巴不断向对方抽去,可每次式微都能很灵活的避开。
白术握紧双手站一旁,用自己红目黑瞳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们,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
天上的月亮逐渐向东移,白衣人依旧面色从容,子奉衣衫则又多了一些裂口,拿剑的手也是鲜血直流,白衣男子见此将手中的萧收了起来,道:“劝那个女人收起玄黄阵,我能饶你一命。”
子奉面色坚毅地看着他,道:“做梦。”
玉针此时在他们体内行走最后一圈,子奉二人突然感觉身体一轻。
子奉一手握住剑柄,一手握住剑刃,而后用力一抽,大量鲜血顺着剑刃流向剑尖,子奉单手一挽,用手中有慕在空中快去画出一个符咒,符咒在白衣男子面前染发着阵阵金光,子奉单手一退,那金光便化成一张网洒向对方。
白衣男子用手中黑萧向迎面而来金网一劈,很快金网便碎成一片一片,子奉右手掐了一剑决将手中有慕化成十把,它们一起飞向白衣男子将他困在剑阵之中,左手施法将那些碎裂的金网又衔接在一起。
十把剑如游龙一样灵活,游荡在白衣男子四周,白衣男子刚刚击落一把剑,另一把又来了,如此不断的剑阵,让白衣男子脸上的从容消失殆尽,原本淡然的眼神中也浮现出一丝杀意。
心不定则乱,子奉趁机提着手中金网向他飞去,白衣男子看着他的身影,不过划过他手臂上的长剑,直接一腾身向他飞去,愤怒道:“我不想杀你们,可你们太过分了,如今就算永远被落在玄黄阵中,我也要把你们都杀了。”
可他刚破开子奉手中金网,就发现额头贴上了一枚铜镜,而他不由自主被这铜镜吸住。
这种感觉他太熟悉了,他已经被封印在一个暗无天日的结界万年,好不容易出来了,面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仙居然又要封印他,让他十分生气,他手中结印,将全身灵力集结一处,想要挣脱这封印。
白术见白衣男子衣服逐渐变黑,又看一旁和蜚打的难舍难分的式微,她闭上双眼,集结身上仅剩的灵力,化成万千如丝线一样的青色小藤向白衣男子飞去,万千细藤逐渐缠绕在白衣男子身上,很快就将对方吞没,而后那些小腾又急速暴涨向与式微缠斗的蜚飞去。
“式微,退后。”空中明亮的女声响了起来。
式微听此急忙松开自己的流星紫金葫芦,向后飞去,绿色小藤层层叠叠将蜚也包裹起来。
病未已和他的坐骑此刻被包裹的就像两颗绿色的茧,很快这茧便一点点被铜镜吸进去。
此情此景式微和子奉都不知该怎么办,最后一丝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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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小藤要被吸收进镜子时,突然有一条小藤飞速向子奉额间飞了过去,一段关于病未已万年前的往事就此浮现出来。
一座深山里,一白衣男子和一头白首黑身的牛一后一前走在一起,他们有的很慢,主要是那头牛看着身旁的各种小草总是忍不住低下头吃几口。
白衣男子看它又低下头吃了一口草,笑道:“小花,你说这次搞出这么大的动静,杏林苑那群人是不是要疯了。”
“哞~”
名叫小花的蜚叫了一声,又低下头嚼着嘴里的草。
“听说这次长桑那个老头都出关了,世人都说他是医祖,我到要看看他要怎么破解黑伤病。”病未已似乎想到什么很好玩的事,抱着自己的肚子,哈哈哈哈的笑了起来。
“哞~”
小花又叫了一声,而后向前走了几步,走到一颗开满白色小花的野草面前。
“小花当然是最厉害的。”男子跟着它一起往前走。
就在小花低下头,准备吃那株小草时,病未已突然拍了一下它的背,示意它先别吃。
他蹲下身,看着面前那株开着白花的小草,它顶上盛开的白色的花朵在这一片青绿之中显得是那么突兀孤单,病未已眼神突然出现一丝柔和,道:“小花,你看这株小草开的花和你一样可爱,要不别吃它了。”
那头牛也低下头看了一眼这株小草,用鼻子嗅了下它,抬起头叫了几声。
“哞~哞~”声音亢奋之极。
男子回首摸了一下牛的前蹄,道:“你叫小花,它也是一多小花,我们不要花花相残,我带你去吃更好吃的草。”
“哞~”
“肯定会有比它还好吃的草。”
“哞~”
“小花真乖。”
独怜幽草生幽山,白衣男子看着这株花,笑了一下,他不自觉伸出手,用手指触摸了一下面前小草顶部盛开的白色小花,那花蕊上充满锋利的小刺,病未已的手指被小刺划破,指尖渗出的紫红色血液滴落在白色花朵上,花朵很快就冒出一阵黑烟,就连它周身的树叶也很快就变成枯黄色。
眼要看对方要被自己的血给腐蚀殆尽,男子急忙对它吹了一口气,很快已经枯萎的小草又变得生机勃勃,只是它开出的花却被染成了紫红色。
病未已像哄小孩子一样,顽皮地用手轻轻弹了一下它的叶片,说道:“我可是救了你两次,你要在这深山中好好长大哦。”
“哞~”
“小花也让你好好长大哦!”
“哞~”
男子起身摸了一下流了一地哈喇子的小花的头,说道:“小花,它长大了也不是给你吃的,你看它这么可爱,就别用想着吃它了,我带你去找更好吃的草。”
“哞~”
……
一座荒山里,菥蓂仙君蹲下身看着面前这株开着紫花的小草,这草周围的植物都已经枯萎了,他问道:“师父,这草有什么用吗?”
“菥蓂,此草乃是治疗黑伤病的关键!”一慈眉善目的老人说道。
菥蓂眼中充满惊喜,问道:“师父这是什么草,居然能治黑伤病。”
老人蹲下身,挖起这颗小草,将它捧在手里,双眼看着她,询问道:“以后叫你白术如何。”
小草的叶片似乎颤动了一下,老人点了点头,从它身上扯下一片叶子,而后把这株小草递给了菥蓂,道:“好好照顾她,以后她就是你的师妹了。”
“是,师父。”
……
菥蓂看着手中的平平无奇的草,问道:“师父,为什么说师妹是黑伤病的关键。”
“因为白术得到了病未已的血和蜚的气。”
“师父,我不明白。”
长桑真人捋了一下自己发白的胡须,道:“菥蓂,魔这种东西很奇怪,他们生来残忍嗜杀,缺少对世间万物的爱与怜悯,可以算得上是无情之物,可一旦他们真心喜欢上了某样东西,便会矢志不渝,无情之物生真情,何等难得,再者世间万物相生相克,病未已和蜚不怜悯人苦痛,对于其他事物也是十分淡漠,却独独怜爱这株小草,就注定了这株小草能克制他们。”
菥蓂面色疑惑,问道:“师父,我还是不懂?”
长桑真君笑道:“菥蓂,有情既有解,无论这情是亲情,友情,爱情,哪怕是心中偶尔生出的怜悯之情,万事万物只要有情,就会有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