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如擂，呼吸被压迫得有些喘不上来。
池颂妍后背紧靠着木门，手被他强势地压在门上，无法挣脱。
她抬眼对上裴澈的眼睛，一瞬间，就像是要被吸进了黑暗漩涡里。
她张了张嘴唇，那被他紧扣住的手慢慢缩成一团。
奇怪的是，她的血液和细胞在叫嚣着，可那不是害怕的情绪，而是异常的兴奋......
池颂妍咽了咽口水，目光落在他上扬的嘴角，声音带着些许颤意：“你...生气啦？”
裴澈轻轻眯起眼睛，他们此时的距离很近，鼻尖相互抵着。
池颂妍弯了弯嘴角，歪了下头，她的鼻尖轻蹭了下他的：“可是就算你生气了，也不能这样吓我一跳吧？”
“哈。”裴澈舌尖轻顶了下腮帮，他扣着池颂妍的手摩挲着她手腕处的薄皮，惹得池颂妍皱眉抖了一下。
“颂颂，你老是这副一点都不怕我的样子.....”他忽然又缩近了距离，似吻非吻的碰了下她的唇瓣，勾起嘴角，“只会让我更想欺负你。”
池颂妍本能地抿嘴，浅浅吸了半口气，勉强地弯起嘴角：“那王爷说说，是什么事让你不开心？”
“啊......都说是无奖竞猜了，颂颂你要是这样敷衍我的话——”
他话没说全，池颂妍就见他忽然垂眸张嘴猛地朝她靠近！
“等，等等！”池颂妍身子顿时打直，她用另外一只手抵着裴澈的肩膀，打住了他的动作。
她有些狼狈地吸了口气，直到这时她才嗅到了裴澈身上淡淡的酒气。
本能在告诉她，现在的裴澈可比那天在浴室里还要危险得多。
这下，她真的要被吃掉了...
池颂妍缩了缩脖子，偏过头，有些慌乱地眨眨眼，稳住声线：“我，我知道了！”
她大脑疯狂转动着，回忆今天下来都发生什么事了。
大脑忽然灵光一闪，乱了的呼吸也随之平缓了下来。
“你，这是吃醋了？”她疑惑地又转头看向裴澈。
裴澈身形迟疑了一瞬，忽地弯着嘴角笑笑，低头将没落下的吻，印在她的脸颊上：“好像给你猜中了，可惜没有奖励呢。”
池颂妍悄悄松了口气，直到这个时候她才敢动了动被裴澈扣住的手。
合着刚刚裴澈自己也不知为什么生气啊，所以才甩锅让她帮忙找答案。
池颂妍轻撞了下他的额头：“喂！裴清和只是个智商不过五岁左右孩童的人啊，这醋有什么好吃的......”
裴澈盯着她的脸，微微压了下眉尾，眼神飘忽地落在她被毛绒包围的脖子，眼神渐暗。
那白皙的皮肤，格外的抢眼。
耳边是池颂妍还在叽叽喳喳的说着，他却不动声色地舔了下唇。
弯腰——
“...嗯？！”
池颂妍瞳孔一缩。
裴澈又微微起身，将目光落在梅色的花瓣上。
他单手握住她披风的绸带。
窗外风声大起，披风掉落在脚边。
他那只扣住池颂妍的手慢慢上攀，直到握住了她的指尖，又牵着她的手帮自己将狐裘外套脱下。
“有，有话好好说....”池颂妍指尖都在打颤着。
屋内虽然有暖炉在，但她现在还是觉得有些冷。
裴澈弯着嘴角，露出一个散漫的笑容，牵着她的手搭在自己的肩头上：“怎么这个时候开始怕我了？”
他另一只手揽住她的腰身，两人距离再度缩近，心贴着心。
池颂妍手一缩，脚下一软，本能地抱住了他的肩膀。
喂喂喂....开玩笑的吧。
这个怎么和上次见过的，不太一样啊......
“...谁说我怕了？”池颂妍稳住身形，抬眸对上他的眼。
只是转眼间，天气骤变，方才还不见一点乌云的夜空，这会却下起了雪。
裴澈身形一顿，抬头望向窗外，眼前一亮弯起嘴角：“是初雪。”
池颂妍将额头抵在裴澈的肩膀上，张嘴大口大口地喘气着，她背对着窗户，看不见外面的情景。
裴澈却像是意识到了这事，揽着她的腰带她走到窗台边上的桌子前，调转了个方向。
池颂妍撑着桌子看向窗外，半开的窗户，鹅毛大雪飘落。
“哇.....还真是初雪啊。”
裴澈重新从后方抱住了她，亲昵地用脸颊蹭蹭她的脖子，看向窗外。
飘落的大雪渐渐打湿了窗外枯树的枝丫，那枝丫被融化的雪润湿了。
“等下.....风这么大会不会把蜡烛熄灭啊？”池颂妍被风吹得双腿打颤着，努力地忽略着。
裴澈勾勾嘴角，在她脸颊上落下一吻：“没事，不会的，你不是说我们一起见证初雪是一件很浪漫的事吗？”
池颂妍又是一抖，艰难地吸吸鼻子，咬牙切齿道：“......王，王八蛋！”
“嗤——”裴澈这会的笑声听着有些令人恼怒，“冤枉啊～你明明很喜欢不是吗？”
窗外风雪交加着，短短十几分钟内，屋檐就积起了雪。
屋内外温度相差很大，屋内温暖甚至有些炙热的温度，好让她在雪夜里不至于冻坏了。
又是一阵狂风袭来，枯树被吹得摇曳着，有一下没一下地扎进积雪里。
池颂妍眼眶发红，不知道是触景生情还是因为什么，她的声音染上了哭腔：“....裴，裴澈。”
裴澈温热的应声，额角布着虚汗：“我在呢，在和你一起好好赏雪呢。”
“...你还在生气吗？”
裴澈低头笑笑：“怎么会呢？我现在心情很好啊。”
池颂妍咬唇：“骗...子。”
见小猫真的要急眼了，裴澈无奈投降：“好啦，那你下次不许对裴清和笑得这么好看了......”
池颂妍顿时提了口气，皱眉正要反驳——
蓦然，狂风呼啸。
枯树再也无法扛住，彻底扎进屋檐上的积雪里。
“呃。”
池颂妍被风雪迷了眼，双臂一软。
好在裴澈始终将她稳稳地抱住，好让她没有一头栽下去。
裴澈额角青筋暴起，扯了扯嘴角，语气听起来和平日慵懒没什么区别，但又像是多了些什么。
“小心点啊。”
池颂妍深呼吸几个来回，才缓过来，抬手蹭过眼角的泪花，没好气地：“还不是因为你！”
“是是是～”裴澈抱着池颂妍，又望向窗外飘落的雪，“还要看雪吗？我看你从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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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心不在焉的。”
“嗯...！”池颂妍头又一仰，视线正好落在窗外的风景上，不满皱了皱脸，“恶，恶人先告状啊.....一直心不在焉的是你好吗？！”
裴澈餍足地眯起眼睛：“哎呀，既然我们都心不在焉的话，还是回里屋吧，省得明早起床感冒了。”
池颂妍猛地睁大眼睛，挣扎了几下：“不是！你别....!”
她未说完的话卡在喉间，身子无力地抱住裴澈的手臂，另一只手无意识地向后伸抓住了他长发。
“嘶...”
裴澈脚步一顿。
他嗅了嗅她发间的香味，下意识皱皱眉，安抚着受惊的池颂妍：“....没事的，摔不下去的。”
他又出现迈开脚步回到里屋去，蜡烛就放在里屋，他们的视线瞬间变得明亮了不少。
裴澈将她安放好后，低头看着失神的池颂妍，用指腹擦去她眼角的泪水。
“怎么样？”
池颂妍久久无法回神，只是偏头看向窗户的方向：“...不关，窗户真的没关系吗？”
裴澈闻言，愣了下神，又笑了压低身子，轻吻吻她的泛红的眼角：“你还有心思想这些啊.....真可爱。”
烛火摇曳着。
池颂妍闭上了眼睛，轻轻抱住他：“.....今晚应该也不会做噩梦了。”
裴澈缱绻地亲吻着她的唇瓣，声音听起来有些低哑：“因为...初雪？”
几乎淡去的酒香，停留在齿间。
她回吻着对方这温柔的吻，沉默了一会，睁眼就见几缕白金色的发丝在半空中飘荡着，让她想起了窗外的雪。
“可能是吧...”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裴澈咬紧了后槽牙。
最后正如池颂妍所言，风将屋内的蜡烛吹灭了。
但在这雪夜里，温暖将她包围住了，不再害怕梦境中昏暗又寒冷的小巷了。
*
大雪夜后的正午，空气清冽得像是被雪清洗了一遍。
廊道里‘沙沙’的响声传到温暖的屋内，池颂妍指尖动了动，皱眉缓缓掀开了眼帘。
“醒了？”
她循声看去，就见裴澈不知什么时候起床的，已经穿戴好，坐在床边的地上，支着脑袋看着她。
阳光落在裴澈的深邃的眉眼上，这对她的眼睛无疑是场盛宴。
但此时，池颂妍只觉得眼前的这张笑脸，有些欠揍。
她忽略着扎眼发光的笑容，艰难地抬手按按自己发肿的眼睛。
“夫人？”裴澈无辜地眨眨眼。
池颂妍深吸半口气，没理他。
裴澈又不死心地凑到她的面前，一副春光满面的：“颂颂？外面积雪了要不要出去看看？”
“嘶！”池颂妍一把捧住在她面前疯狂找存在感的脑袋，“看看看的！我都要瘫痪了还看！你个王八蛋！我这样出去了，别人估计我过敏了吧！你自己没有点数吗？哇......”
裴澈乖乖地闭上嘴，任由池颂妍抱着自己的脑袋摇晃着撒气：“...没，没事的，现在是冬天穿的多，看不见的。”
他夹缝中还是忍不住开口道。
池颂妍恼怒地瞪着他：“你还敢反驳？！”
裴澈瞬间老实了，乖乖闭上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