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时间重新流动的瞬间，战场上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费加兰德望着自己手中仅剩的剑柄，以及那些凝固在半空中、缓缓坠落的金属碎片，瞳孔剧烈收缩。他猛地抬头，看向那个不知何时出现在战场中央的女子。
身为神之骑士团团长、世界政府最高武力之一的费加兰德·格林古圣，第一次无法控制地瞳孔震动。他的剑碎了，不是被霸气震碎，也不是因撞击断裂，而是被两根手指轻描淡写地捏碎。
更令他难以理解的是，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
时间停滞了？
不，他的思维仍在运转。他能看见，能思考，但身体……不，是这片空间里的一切运动，都被强行静止了。
“你……”费加兰德的声音从喉咙里挤出，带着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滞涩，“是……谁？”
优洛没有立刻回答。
她侧过身，看向被定格在挥刀姿势的罗杰，目光在他染血的脸上停留片刻，随后落在他紧握刀柄的手上。
“这位先生，”优洛开口，声音温和，复述了之前的话语，“恭喜你成为‘异次元时光旅行社’本次世界航行的正式游客。”
她顿了顿，补充道：“您的夫人，波特卡斯·D·露玖女士，刚刚在船上为您办理了VIP船票，并预付了全部费用。”
罗杰的眼睛还维持着前一刻的焦急与狂怒，但此刻，那双眼深处有什么颤动了一下。他咧开嘴，笑得毫无阴霾：“露玖？哈哈哈，来得真是时候啊！”
“果然。”费加兰德·格林古圣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平稳了许多，带着属于天龙人顶级贵族的冰冷审视，“复活罗杰的人……就是你。”
他的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要剖开眼前女子的一切秘密。
尽管剑已碎裂，他依旧挺直脊背，属于神之骑士团团长的威仪重新凝聚，他本人便是一柄出鞘的利刃。
“将死者从时间的彼岸拉回，肆意篡改既定的命运轨迹……你明白自己做了什么吗？”费加兰德的语气充满居高临下的审判意味，宛如在宣读罪状，“这不是善举，是对世界根基的亵渎。死亡是维持秩序的必要环节，而你，打破了这个环节。”
优洛终于将目光转向他，眼神平静得像是在看路边的石头：“秩序？谁定的秩序？”
“世界政府。八百年来维系这片大海稳定的基石。”格林古圣的声音斩钉截铁，“任何试图动摇这份秩序的存在，都是必须清除的‘错误’。”
他的语气里充斥着八百年来世界贵族深入骨髓的姿态——审视、质疑、命令。
即便身体受制，剑已破碎，他依然站在审判者的位置上。
优洛微微偏头，似乎对这个词很感兴趣：“错误？那么你认为，什么样的存在才有资格定义‘正确’与‘错误’？”
“当然是最初创立秩序、并守护至今的……”费加兰德的话戛然而止。他看着优洛那双过分平静的眼睛，一个荒谬却令人心悸的猜测不由自主地浮现。
能如此轻易地停滞时间，能在众人无法动弹时自由行动，能随手捏碎他的佩剑……这种力量，早已超越了“强者”的范畴。
难道……
“你……究竟是什么？”费加兰德的声音里，第一次失去了那份绝对的笃定。
“我？”优洛笑了笑，“刚才不是说过了吗？一个普普通通的旅行团团长，来接我的游客回家。”
“满口胡言！”费加兰德眼神一厉，属于天龙人顶级强者的气势轰然爆发。尽管手中无剑，但他整个人便是一柄最锋利的武器。脚下地面炸裂，他的身影瞬间消失，以手代剑，缠绕着漆黑霸气的指尖直刺优洛咽喉！
这一击快如闪电，狠辣决绝，丝毫没有因对方是女性而有半分迟疑。身为神之骑士团团长，他深知面对未知威胁时，最好的方式就是在对方完全展露力量前，彻底扼杀！
然而——
他的指尖在距离优洛咽喉还有三寸之处，骤然停住。
不是他自己停下。
而是一只看不见的、泛着淡紫色光泽的拳头后发先至，结结实实印在了他的腹部。
“噗——！”
费加兰德双眼暴突，一口鲜血混杂着胃液狂喷而出。他整个人如同被全速行驶的海列车迎面撞上，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倒飞出去，连续撞穿三堵尚未完全倒塌的厚重墙壁，才在一片烟尘中勉强停住，单膝跪地，又是一口鲜血咳出。
静。
死一般的寂静。
战场上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战国、卡普、三大将，甚至罗杰与白胡子。
发生了什么？
被谁所伤？
他们只看见费加兰德冲向那名神秘女子，然后以更快的速度倒飞回来。中间的过程快得连残影都难以捕捉，仿佛有一段空间被无形地抹去了。
唯有见闻色霸气最为顶尖的少数几人——雷利、卡普、战国——隐约感觉到，在那一瞬间，费加兰德身前似乎出现了某种“存在”，一道轮廓模糊、散发冰冷压迫感的人形虚影。但那感觉一闪即逝，快得让人怀疑是否是错觉。
费加兰德捂住腹部，艰难地抬起头，脸上交织着剧痛与极致的难以置信。没有能量波动，没有霸气轨迹，没有实体接触。甚至连他千锤百炼、足以预见未来的顶级见闻色，在刚才那一刹都如同失灵一般，未曾捕捉到任何“攻击者”的存在！
一切都发生在瞬息之间。
快到连思维都几乎跟不上。
不是速度太快。
不是力量太强。
而是……他根本未曾“看见”攻击从何而来！
仿佛攻击凭空出现。
仿佛攻击来自于某个看不见的“存在”。
“父亲！”一个冰冷中带着急促的声音响起。
夏姆洛克与其他神之骑士团成员终于反应过来，惊怒交加。他们无法理解团长是如何被击飞的，但保护团长、清除威胁是刻入骨髓的职责。
五名离得最近的白袍骑士几乎同时行动，身影化作五道白色流光，从不同角度袭向优洛。刀光、拳影、缠绕诡异能量的锁链……攻击瞬息而至，封死了所有闪避空间。
优洛甚至没有看他们。
她只是轻轻抬起右手，打了个响指。
“啪。”
清脆一响。
以她为中心，半径约五十米的球形区域内，一切骤然静止。
不是定身，不是禁锢。
是更为彻底、更为恐怖的……
时间停止。
五名骑士的身影凝固在半空，保持着进攻姿态，脸上表情定格在惊怒与决绝。他们挥出的刀光冻结如琉璃，激荡的霸气涟漪僵在半空。就连空中飘浮的尘埃、飞溅的碎石、甚至伤口渗出的血珠，都如同被镶嵌在透明琥珀中的标本，一动不动。
而在这个球形区域之外，一切如常。
远处，艾斯和路飞还在海贼的掩护下拼命向海湾船只冲去，更远的海面上，莫比迪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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号正在调转船头，天空的云仍在飘，风仍在吹，未被卷入区域的海军与海贼依旧能够行动。
他们惊恐地望着那片突然变成“静物画”的战场一角，大脑一片空白。
***
异次元号甲板。
“我看到了什么？！！！”
“卧槽槽槽槽槽——！！！”
一声破了音的尖叫几乎掀翻甲板，甲板上彻底沸腾。
“那是什么？！那是什么东西？！你们都看到了吗？！”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生指着屏幕，手指抖得像患上帕金森。
屏幕上，在优洛抬手打响指的刹那，一个高大的、泛着淡紫色光泽、肌肉线条如希腊雕塑般完美、背后有着类似飞翼装饰的虚幻人形，以环抱守护的姿态，静静悬浮在她身后。
对下方战场中的人来说，它处于不可视的状态，但在船上的屏幕上，它的轮廓被摄像机清晰捕捉。
“白金……之星……”阿哲端着摄像机的手不停颤抖，声音发颤，却带着狂热粉丝见到本命般的激动，“是白金之星！空条承太郎的替身！欧拉欧拉的那个！”
“时停！真的是时间停止！”另一个显然是JOJO铁粉的游客激动得跳起来，脸涨得通红，“我看到了！是‘ザ·ワールド（THEWORLD）’！不对，看造型和颜色是白金之星！但白金之星后期也能时停！没毛病！”
“世界（THEWORLD）！时间要开始加速了！”有人忍不住喊出经典台词。
“我不做人了，JOJO！”立刻有人接上。
“哦啦哦啦哦啦哦啦！”
甲板上瞬间被各种JOJO名台词与激动的讨论淹没。先前还在为海贼王剧情震撼的游客们，此刻又被这突如其来、画风迥异的超级力量砸得晕头转向，随即涌起巨大的兴奋与荒诞感。
“替身使者！团长是替身使者！还他妈是天花板级别的白金之星！”
“海贼王世界混进了JOJO画风？！”
但混乱远不止于此。
一个穿着印有“星尘斗士”T恤的眼镜男猛地抓住身边人的肩膀：“等等，这不合理！白金之星的能力是精密度、速度和力量，时停是‘世界’的能力！虽然承太郎后期也会，但这——”
“你管他合不合理！”旁边一个染着紫色头发的女生尖叫着打断他，“这是跨次元旅行团！团长连时间都能暂停，让白金之星有时停能力怎么了？！”
“可是设定上——”
争论声此起彼伏，甲板上分成了好几派。JOJO老粉开始激烈讨论替身能力的设定冲突，而更多非JOJO粉的游客则完全处于懵逼状态。
“谁能给我解释一下什么是替身？！”
“是伙伴，是羁绊，是灵魂！！！啊啊啊啊，JOJO！！！”
“录下来！必须录下来！这是我见过最离谱的跨界联动！”
“我要视频！标题就叫‘海贼王顶上战争现场惊现白金之星’！”
“等等，你们不觉得这能力太bug了吗？”一个相对冷静的游客推了推眼镜，“时间停止，这已经是规则级的能力了。在任何世界观里，能操控时间的都是顶级存在。”
这话让喧闹的甲板安静了一瞬。
是啊，时间停止。
不是速度快到像是时间停止，而是真正意义上的、将一片区域的时间从流动中剥离。
“所以团长到底是什么来历？”
这个问题让所有人再次看向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