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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 第 65 章

作者:十一月天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黄昏时分,贵山城的城门尚未关闭,行人往来不绝,依旧是往日的熙攘景象。


    探马来报,城内没有什么异常,乌鹿领兵来到城下,沙律赫亲自接待了他:“小将军在郁城守城辛苦,我早已备好酒宴为你们接风洗尘。”


    “你们国君不喜我回都城,我还是在城外驻扎吧。”乌鹿说道。


    大苑的国君毕竟是一国之主,不好公开与他唱反调。


    “小将军有所不知,国君这几日病中,危在旦夕,早已不能理事,妖后把持朝政,我和几位老臣纵容有心匡扶超纲,也势单力薄,小将军来得正是时候,何不助我等一臂之力。”


    眼瞧着沙律赫脸上的悲伤不像是假的,恐怕大苑国君的性命真的堪忧了。


    乌鹿喝完酒,见沙律赫一脸惋惜地看着他,他猛地回想起在城门前的景象,城门口看似平静,来往之人竟然都是青壮年,并未老幼体弱之人,难不成,他们!


    “你们,已经......降了,这酒......”乌鹿话还没说完,突然双目一翻,径直昏倒过去。


    等他醒来,天已经大亮,他双手被缚在身后,倒在一间房子里,目光掠过屋内的雕花陈设,铺在地上的柔软绒毯,这里像是王宫的侧殿。


    乌鹿气恼悔恨至极,他一时大意,着了敌人的道儿,想是沙律赫已经投靠了大夏那个女人。


    然而他没有意识到,就算沙律赫没有投降,没有给他们下药这一出,前方是已经被大夏公主占领的贵山城,后方是刚在他手里吃过苦的李斐梧,前有狼后有虎,他注定逃不了。


    “你醒了?”


    抬眼望去,站在他面前的是大苑王后。她身着一袭素色丝绸长袍,衣裙上无半分繁复纹饰,唯有发间簪着几朵小巧的白色小花,正是守寡妇人的装扮。她这身素净的打扮,为她少了两分盛装时的妩媚,增添了一份圣洁的意味,显得她更加清丽脱俗。


    乌鹿恨恨地瞪了她一眼,怎么,她死了丈夫,打扮得花枝招展站在他面前,想要让他做小白脸?


    “小将军,以往情势所迫,麝尘多有得罪。”麝尘一改往日软糯娇俏的语调,温和又大气地说道。


    她这又是什么计策?乌鹿再也不会相信他们这群人嘴里的每一个字了。


    没想到这位自称为麝尘的大苑王后很有诚意,慢慢对他解释道:


    “我本是公主身边的贴身侍女,两年前,皇上决意二度征讨大苑,这是公主为朝廷立功的机会,也是我为公主立功的机会,我便决定要去西域为公主打探情报,公主同意了。”


    “你看,我身上有一半胡人的血统,和别的大夏人长得不一样,我以前一直很自卑,可是,来到西域后,这反倒成了我的优势。”


    “我在大苑先接近蝉封,再接近国王,生下孩子,都是为了获得权利。”


    “我之前说对你一见钟情、并痴缠于你,是想挑起你与大苑国王的矛盾,将你调出京城。”


    大苑王后平静地说完这些话,似是将他当成了一个朋友。


    乌鹿只觉得身下出现了一张网,这张网开始延伸,将他包裹其中,而在网外,等着鱼获之人,还是那个女人。


    “将军,”这会儿麝尘的语气变得更加可亲,就像一个邻家姐姐,“公主对你赏识有加,你何不弃暗投明,早些依附在公主麾下。”


    “我与她有血海深仇,不共戴天,怎么可能会投靠她。”只要能杀了她,哪怕是搭上性命乌鹿也愿意。


    “让她把我杀了吧。”


    抬眼撞见麝尘的嘴边浮现出一抹若有若无嘲讽的微笑,乌鹿心中一震,如今他的性命又落到了那个女人手里,生死哪里轮得到他决定。


    “公主早料到将军会这么说,特意给将军准备了一份礼物。”


    乌鹿被她带到了刑场上,那个女人坐在监斩官的位置,刑场面积很大,密密麻麻跪了十几排人,细看之下,这些竟都是他的亲卫营!


    “你的亲卫营将近九百人,投降了一小半,还有五百多人宁死不降,他们生是你们匈奴的勇士,死是你们匈奴的忠魂。这些人都是你亲手调教出来的,你来送他们上路吧。”这个女人说出恶魔般的话语。


    “不要杀他们。”乌鹿拼命挣脱手腕上的绳索,可绳子非但没挣开,反而越勒越紧,深深陷进肉里,渗出血迹,痛感顺着手臂蔓延开来,可他此时真想一死了之,丝毫顾不上这些疼痛。


    在绝望中他的力气陡然大增,挣脱开押着他的两个士兵,跑到那个女人面前,嘶吼道:


    “文含章,你杀了我啊,你杀了我啊。”


    “我说过,我答应过你的母亲,留你一条性命。”她的回答依然如同之前一样。


    母亲,他又想起了那个死在他刀下的可怜女人,如果母亲没有生下他,没有生下他这个灾星,她和父亲就不会死。


    乌鹿转过头,对剩下的一半人喊道:“你们投降吧!活下来。”


    平日里对他奉若神明的军人们一声不吭,在他们心中,乌鹿甚至排在匈奴之前,主公没有投降,他们自然要恪守忠义。


    五百柄刀齐刷刷地扬起,在阳光的反射下闪闪发光。


    她真的会杀了他们,她什么都能做得出来。


    “不!不要!”乌鹿大喊。


    “你到底要让我做什么才能放过他们。”


    “奉我为主。”文含章看着他说道,“只要你立下誓言和契约奉我为主,你便可以带着他们回到匈奴。”


    “说到底,你效忠的更多的是你的父王,而不是匈奴单于,你的亲卫们更多地效忠于你,也不是单于。你要是跟了我,你依旧可以效忠你的父王,我不会让你做伤害他的事情,我要你做我的内应,在合适的时候给单于致命一击。”


    她开得条件比乌鹿想象得要丰厚许多,只针对单于,不针对他的父王,这话语极具诱惑力,仿佛在指引他走上另一条不知名的道路。


    “我乌鹿,在此立下誓言,奉大夏公主文含章为主,若违反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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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活着日日遭受折磨,死后夜夜不得安息。”他说完这句话瘫坐在地上,仿佛抽干了身上所有的力气。


    乌鹿等人离开了大苑,来得时候他是骄傲的匈奴将军,走得时候如同丧家之犬。


    文含章对萧停云撇撇嘴:“这个人真的很难收服。”


    “殿下已经完全摧毁了他的自尊心和他的骄傲,剩下的只是耐心等待,还缺一个机会罢了。”


    萧停云说完,她顺着他的思路想去,恍然大悟。


    ——


    此时此刻,恰如固阳城之战,他,李斐梧,竟然又来晚了一步!


    文含章真是他命中的克星,自从这个小公主从军以来,他屡屡碰壁,捞不到一点功劳,李斐梧不知道,另一位已经带着亲兵们赶回匈奴的将军,心中翻腾着跟他同样的念头。


    更令李斐梧生气的是,文含章的亲卫营,居然已经人人配上了天马!


    他想为他的亲卫营搜寻天马的时候,却遭到了大苑王后的拒绝。李斐梧不明白公主已经打到了城里,为何不降这个国家彻底征服,反而要跟他们和谈。


    “李将军,大苑全国上下只有这四千匹天马了,这是我等献给皇上的诚意。”大苑这位美艳不可方物的王后像听不懂他的暗示一样,丝毫不讲情面。


    现在好了,天马没捞到,财物也没捞到,离开大殿,李斐梧召集众将,想要去大苑的天马城搜刮天马。


    他的副将们急忙劝道:“公主已经跟大苑国约定好,除了这四千天马,每年大苑还会为大夏进贡天马,要是我们此时毁约,不但得罪了公主,还得罪了皇上。大将军,匈奴才是我大夏的心头大患呐。”


    邕阳公主出发的时候只带了一万人,回来的时候还有五千,并且征服了大苑,大苑使臣前来天朝朝拜,立约年年进贡。


    大将军出发的时候带了九万人,回来只剩了三万多人,不但损耗三分之二,貌似还寸功未立。


    负责巡察河西走廊一带的凉州刺史上书参了大将军,说他屠杀轮台,草菅人命,有损大夏天威。


    奏折递了上去,没什么反应,皇上照常赏赐公主,大将军的位子依旧稳如泰山。


    出发的时候是阳春二月天,一去一回,竟然已经到年底十一月份了。


    文含章披着白狐狸大氅,折下一支被大雪压断的腊梅,插在花瓶中:“固阳城战役之后,他们说我是花瓶将军,翼望山之战和大苑之战两场战役后,他们又开始说,我跟阿兄联合起来谋反。”


    这些朝廷上的风言风语,全是不着调的话,太子已经是太子了,燕王死了,剩下有希望的皇子当属李夫人的儿子,可那位皇子才十二岁,被封怀王,如今李夫人病重,大将军不成事,怀王对太子没有多大威胁,他为何要谋反,


    这风雨若皇上置之不理,自然算不得什么,若能上得了皇上心中的秤,便会重若千金,还得看皇上的意思。


    想到这些,萧停云说道:“若是皇上猜忌,殿下还要早做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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