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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第 7 章 物尽其用

作者:第五度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审讯室内,白炽灯亮得刺眼,空气里弥漫着压抑的沉默。


    李子荣坐在金属椅上,后背挺得笔直,身上的白大褂还沾着些许消毒水味,袖口的褶皱里,似乎还残留着手术室的冰冷。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对面的刘华岩,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死水,仿佛面前摆着的不是足以致命的证据,只是一份普通的病历。


    “李子荣,现任荔城第三医院院长,对吧?”刘华岩将医院伪造的尸检报告和警局的检测报告重重推到他面前,纸张碰撞的声响在寂静的审讯室里格外刺耳,“说说吧,殷晚的器官,到底去哪了?”


    李子荣抬手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镜框,指尖微微泛白,语气却依旧平淡得近乎冷漠,“确定脑死亡后摘取了她的器官。她的肝脏、肾脏、心脏,能救两个尿毒症患者、一个肝硬化病人,还有一个先天性心脏病患者。这么多条人命,总不能让器官白白浪费,这也算是‘物尽其用’。”


    “物尽其用?”刘华岩猛地拍向桌面,震得桌上的水杯都跟着晃动,“救护车记录仪显示,当时殷晚还有生命体征!心电图有微弱波动,胸口还有起伏,你管这个叫脑死亡?你管这个叫死亡?”


    话音刚落,陈轶推门而入,手里攥着一个黑色内存卡,径直走到墙角的电脑前插入。屏幕瞬间亮起,救护车内部的画面清晰地呈现在三人眼前。


    殷晚躺在担架上,脸色惨白如纸,但胸口仍有微弱的起伏。李子荣推开了护士,冷声说,“血压持续下降,抢救意义不大,准备‘特殊处理’。”护士脸色微变,似乎想劝阻,却被李子荣一个眼神制止。随后,李子荣拿出一个黑色的箱子,从里面拿出强效麻醉剂和福尔马林,动作熟练地快速注射进殷晚体内,紧接着便拿出手术刀,在她侧腰划开一道弧形切口,开始摘取器官。


    整个过程只用了短短8分钟,缝合时线结松散,甚至没来得及清理伤口残留的血迹,就匆匆盖上了白布。


    屏幕上的画面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李子荣的心上。他的脸色瞬间从平静转为苍白,再到铁青,身体不自觉地僵直,放在膝上的双手紧紧攥成拳头,指节泛白。


    就在这时,审讯室的门再次被推开,尸检医师江川被两名警察押了进来。他低着头,不敢看面前的屏幕,只走到李子荣身边坐下,身体有些微微发抖。


    白湛穿着白大褂,慢悠悠地走了进来,直接拉过一把椅子坐在刘华岩的身边,手里把玩着一份检测报告,眼角的痣在灯光下透着股漫不经心的锐利。


    他抬眼看向江川,语气懒散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我问你三个问题,如实回答。”


    “第一,你给殷晚做尸检时,她的腹腔是不是空的?”


    江川的头埋得更低,嘴唇动了动,却没发出声音。


    “第二,你在她血管断端做的结扎,为什么会一碰就掉?是不是因为当时时间仓促,根本就没扎牢?”


    江川抬头,看着面前质问他的白湛,面无表情。


    “第三,你们在她体内注射高浓度福尔马林,不是为了防腐,是为了让她的组织失去活体收缩反应,掩盖活体摘取的事实,对不对?”


    “你有证据吗?白湛。”江川抬起头看向对面的白湛,眼神片刻间有些躲闪,却仍在做最后的狡辩,“一份记录仪画面算什么?难道就不能是后期合成的吗?”


    “证据?”白湛嗤笑一声,将手里的检测报告扔到他面前,“你的假尸检报告是证据。没有脏器单独特写,没有解剖分层照片,连组织切片记录都是胡编乱造,一个刚入门的法医都能看出破绽。”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救护车记录仪是证据,上面的画面清晰记录了你们注射药物、摘取器官的全过程。死者体内的药物残留是证据,麻醉剂、福尔马林、凝血酶冻干粉的浓度,都远超正常医疗需求。还有她身上的伤口破绽,血管壁的压痕、组织的白色硬结、假结扎的撕裂痕迹,全都是你们非法活体摘取的铁证。”


    “你以为你补缝了伤口、伪造了报告,就能瞒天过海?”白湛的语气骤然变冷,“你小看了法律的底线,更小看了生命的痕迹。”


    说完,白湛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不存在的灰尘,转身就走,留下江川和李子荣在原地面面相觑,脸色一片死灰。


    刘队盯着李子荣,语气严肃得像一块寒冰,“现在,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李子荣沉默了许久,整个审讯室里只剩下他粗重的呼吸声。突然,他抬起头,眼神里带着一丝偏执的疯狂,“刘警官,你告诉我,是一个已经濒死、甚至不想活的人重要,还是四条等待救援、渴望活下去的生命重要?”


    “你这是什么歪理!”陈轶再也忍不住,猛地站起身,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激动和愤怒,“为了所谓的‘多条命’,就可以牺牲一个人的尊严?就可以伪造死亡时间、跳过家属同意、绕过伦理审查?”


    他指着屏幕上殷晚的身影,眼眶泛红,“你嘴里的‘濒死’,是一个刚经历情伤、一时糊涂选择轻贱生命的女孩儿,她的人生,甚至连一半都还没有走到!你嘴里的‘善意’,是把她当成没有感情的器官容器;你把违法说成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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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把漠视生命当成理所当然,这根本不是什么‘物尽其用’,而是对生命的践踏,对法律的亵渎!”


    他亲眼看着殷晚被抬上救护车,他一直以为那是新生的希望,却没想到,那辆车没有带她走向救赎,而是将她送入了真正的地狱。


    李子荣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却被刘队冰冷的眼神制止。


    “证据确凿,带走!”刘队站起身,对门口的警察吩咐道。


    刘华岩看着面前的行车记录仪,有些疑惑的看这个陈轶,“这个行车记录仪你在哪拿到的?”


    “我是在那辆救护车的驾驶座上找到的。我当时没多想,就拿回来了。”陈轶当时也觉得有点反常却没有细想。


    刘华岩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目光望向窗外,“不管是谁放的,总归是帮我们找到了关键证据,也算是给殷晚一个交代了。”


    下午。


    审讯室外,白湛递给陈轶一杯温水,语气平淡,“别气了,至少真相大白了。”


    陈轶接过水,却没喝,只是紧紧攥着杯子,指尖泛白:“你早就知道他们有问题?”


    “一开始只是怀疑。”白湛笑了笑,眼角的痣在灯光下显得有些魅惑,“一个旅游自杀的女孩,医院连夜催签尸检同意书,死亡时间和流程都透着反常。看到那份假得离谱的尸检报告后,就确定了。”


    “那些器官……”陈轶的声音有些沙哑。


    “已经查到去向了,都移植给了几个所谓的‘VIP患者’,都是有点背景的人物。”白湛的语气沉了沉,“器官是追不回来了,但我们已经联系了相关部门,会依法追究他们的责任,包括那些接受移植的人。”


    他顿了顿,补充道,“李子荣和江川,非法剥夺他人生命、非法摘取器官、伪造证据,数罪并罚,等待他们的,会是法律最严厉的制裁。”


    陈轶点点头,心里却仍沉甸甸的。


    殷晚的冤屈虽然得以昭雪,但那个年轻的生命,再也回不来了。


    而此刻的冰火狱内,殷晚裹着地藏王的佛光斗篷缩在角落里,原本刺骨的严寒和灼人的烈火似乎都温和了许多。一阵冷风刮过,她的手腕上瞬间出现一道血痕,和她割腕那晚的刀痕一模一样,暗红色的液体瞬间流到地面上,混在地上的冰雪里。殷晚闭着眼,蜷缩着不断发抖的身体,头上铺满厚厚的冰霜,表情痛苦的攥紧身上的斗篷。又到了亥时了,她已经记不清这是多少次去切身去感受几年前那晚的痛苦了......


    范执和谢昭站在狱外,看着这一幕,神色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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