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脏声一阵强过一阵,宋挚转头,小心翼翼地观察雎安的表情,看到的却是她恬静的睡颜。
她居然睡着了!
一时间,宋挚不知道自己是何心情,无奈地挑了挑眉,轻轻抽回手,缓慢地站起身,帮她调整好位置、盖好了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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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廖欣极为敏锐地捕捉到了雎安的不对劲,“你看起来春光满面的,最近是有什么好事?”
“没什么。”雎安摇头,面上的喜色却是遮都遮不住。
廖欣见她不愿意分享,便也不再追问,回了自己的办公室,一个小时后,直到听到外边起了争执,她才走了出来。
“谁允许你对我动手动脚的?!”雎安的声音洪亮,站在戴总办公室的门前高喊,并非歇斯底里,而是一副据理力争的模样。
戴清见状,竟带着微笑从办公室里快步走了出来,“雎安,你说话怎么这么夸张啊?”
卢宇年也跟了出来,一副满不在意的模样,讥笑道:“不就夸了句你腿好看,不小心碰了下手背,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被□□了呢~”
他的这副嘴脸,像极了当年的吴珺,将自己的问题化小化了、一笔带过,嘲笑她一惊一乍,再拿个会“玷污”她名声的罪名来恐吓她。
“你。”雎安,“上周给我送过花,今天撺掇戴总把我调去你那间刚注册的破公司,刚刚还故意制造身体接触。这些行为结合在一起,可以总结在八个字。”
办公室的人其实都想看热闹,但奈何戴总在场,都假装在做别的事,不敢正大光明地看,直到雎安居然敢在这么多人面前控诉卢宇年,终于忍不住地直接看起热闹来。
“居心叵测,臭不要脸!”
雎安的五官其实偏柔和,但此刻她坚定的话语、犀利的眼神、冷静的姿态都让她特别的锐利,浑身散发着“老娘不好惹”的气场。
“送花是我表达对你外貌和身材的欣赏。”卢宇年被激怒,上前两步,隔空指着雎安的鼻子,“像你这么……”
雎安打断他,“谢谢!”
“什么?”卢宇年一脸懵。
“我知道我有魅力,你可以表达你对我的欣赏,但不能让我感到不适。”雎安转身,走到自己的工位上,“如果让我感到不适,那一定是你的错!”
说完,雎安拿起手机和包包,步伐坚定地往门外走。
“站住!我没想到,你还挺自恋啊你~”卢宇年气急而笑,“你怎么不说这世界是围着你转的?”
雎安本不想恋战,可又觉得吃这亏会让她事后反刍,还不如当下怼回去,爽快得多。
于是,她回过身,摊开手,嗤笑道:“没错,由我展开的世界,就是围着我转的。”
这回,不等雎安说完,卢宇年就凑着她的尾音,冷嘲道:“行,你自恋,你牛!可你再自恋,你也不能现在走,还没到点下班,就算你要离职,也得提前30天提出申请。”
“哦。”雎安真诚发问,“我不按流程又怎样?一没有违约金要赔,二我不怕未来就业,至于第三点......如果你们扣留我的档案,不给我开离职证明的话,我也可以仲裁。”
其他同事听得一愣一愣的,廖欣在打印机前暗暗佩服,猜想雎安早就想离开公司了,不然不会提前看合同、也不会知道如何维权。
“综上所述,老娘不干了!”
雎安喊出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当真是前所未有的爽快,有种打通了人生的任督二脉的感觉。
她转身,准备以最帅的姿态离开这家公司,却恰巧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汤晴。
汤晴这趟回公司,是想来提离职的,看到一向隐忍、将自己的存在感一再压低的雎安突然如此,看向雎安的眼眸中满是钦佩和诧异。
被这么多人注视着,雎安也不怕尴尬,上前问道:“你还好吧?”
汤晴还没完全回过神来,木讷地点了点头。
“那就好。”礼貌性地问完好,雎安离开了这家从她毕业干到现在的公司。
“她怎么突然变得这么牛了?”有一个同事看着雎安的背影,那昂首阔步的姿态,朝着廖欣的方向发出更像是感叹的疑问。
廖欣瘪了瘪嘴,玩笑道:“不知道,兴许是中彩票了。”
热闹看完,她实在无闲事可做了,必须回办公室了,她下意识地看向戴清和卢宇年,怕自己的小动静会惹人注意、会惹得上司和太子爷生气。
然而,戴清出乎意料地冷静,眼中没什么情绪,卢宇年也不像她印象中的那般暴跳如雷,而是看着雎安离开的方向,缓缓地勾起了唇角,仿佛......还有些开心?
太可怕了。
廖欣打了个寒颤,默默为雎安祈祷。
“阿嚏!”
炎热的夏天,雎安走在街上有要中暑的感觉,却突然打了个喷嚏。她猜想,这是卢宇年在骂她。
不过,无所谓了。
提出离职这件事,虽然是意外,但也符合她的预期。她的未来岌岌可危,她的时间有限,有很多事等着她去做,待在一间没什么上升空间的小公司里浪费时间,本就不是明智之举。
原先她还打算请假赴约,现在正好,直接去就行了。
她约的人是宋教授。
准确来说,是宋挚约的,再准确点,是装置里的宋挚约的。
“宋教授,你好~”雎安打开车门,坐进了副驾驶,“麻烦你了。”
宋言林笑笑,“怎么会是麻烦?这件事和我妻子的死有关,还与我和我儿子的未来息息相关,再说了,是我和阿挚联手把你拉进来的,真是辛苦你了!”
“哪里的话。”雎安也不是客气,“这件事和我的生死挂钩,本就是该我操心的事。”
突然,雎安注意到她身后的座位上还有一个人,吓了一大跳。
“雨姐?!”雎安捂着胸口,却是朝着宋教授的方向问道:“雨姐怎么在这?”
宋教授见雎安反应极大,赶忙解释道:“思雨知道装置的事,不用担心。”
“啊?”雎安感到诧异。
陈思雨朝雎安微微一笑,主动解释道:“我研究装置的时候就发现不对劲了,结合宋教授进入装置实验后的反应,我就找宋教授聊,但教授一直打哈哈,直到你来实验,我更加确信我的想法,找宋教授挑明了装置并非完全独立于现实的猜想。”
“教授终于坦言,并告诉我,导致我母亲死亡的碳酸钡中毒案,真凶存疑,并且我会在2026年被人下毒,患上毒瘾后过得生不如死。”
被人下毒?!
雎安蹙眉,问道:“你知道是谁给你下的毒吗?”
陈思雨点头,“廖学文。”
“宋教授还告诉我,2026的你帮了我很多,为捣毁制毒窝点还付出了生命。”
雎安眉头紧皱,感叹道:“没想到廖同学会做这种事。”
就像她万万想不到给她下毒的人会是沈薇。
“我倒不太意外。”陈思雨意外得冷静,“廖学文的人品不太行,从他的日常行为就能看出来,尤其是细节,细节是很难装的。”
“只不过,他针对思雨这一点,倒让我意外。”
宋言林启动车子,驶离了停车场,“思雨虽然高冷、不善交际,但为人善良随和,我思来想去,猜想他是嫉妒思雨。至于能搞到毒品这一点,他将装置的资料出售给了卢宇年和卢震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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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猜他的毒品是从他们那得到的。”
“嗯,宋挚告诉了我很多事。可以肯定的是,卢家参与了制毒,大概率提供了金钱、场地、设备人员的支持,且贩毒变现的任务是他们来完成的。”
雎安摩挲下巴,做思考状,“张风则是制毒的核心人物,他只有高中学历,但精通化学物理,且天赋异禀,还以捐款人的身份去华州大学化学系请教过杜崇礼教授,才让原先呈现出淡黄色且纯度不高的毒品变成了纯白色的高纯度毒品。”
“至于制毒地点……”
雎安垂眸,又迅速抬眸,“2026年的时候,我将一份文件交给了周警官,里边记录了五个很可能是制毒点的地址。而我觉得最可疑的地点,是华州财经外的那间工厂里,也就是发生碳酸钡中毒案的那间工厂。”
“这就是你打算先去找黄斌的原因?”宋言林一边变道,一边问道。
“没错。”雎安点头,“而且黄斌被判的是缓刑,宋挚说他受管制期间,一直都在一家汤粉店打工,我们去问问也没太大难度。”
“可是……”陈思雨有些担忧,“万一他和卢家是一伙的,我们可就麻烦了。”
雎安也考虑过这点,虽然黄斌曾帮过她,人确实不错。但人心易变,这么多年的光阴,足以让一个人面目全非。
“放心吧,结合未来发生的事,我和宋挚分析过。碳酸钡中毒案的起因,大概率是为了杀人灭口,但目标太多,且都是一个厂的,要是私底下解决他们,等刑警查起来,很容易发现端倪,不如提前做准备,把这些人集中到一起,直接制造一件意外。而黄斌在那次事件中,是被献祭的一方。”
“再来,宋挚说黄斌曾和邓阿姨说过,工厂里的很多人总是嘲笑他、欺负他、领导还克扣工资和突然解雇他。而宋挚还在2026年的时候遇到过黄斌,他说以黄斌当时的状况,和卢家是一伙的可能性很小。”
车辆停在了一个墙体脱落严重的老街区外,因为里边道路太窄,堵车严重,他们只能选择步行。
“所以……”雎安一边解安全带,一边把话说完,“我们认为从黄斌那获取消息,属于风险较小、且是最可能会有意外收获的途径。”
“也是。”宋言林将车门锁好后,给予肯定道:“他进厂的时间能和毒品出现的时间对上,而他在工厂里呆了这么久,厂里要是有猫腻,肯定有所耳闻,而且他还是中毒案的当事人,找他总比随便找个人要强。”
陈思雨没了顾虑,“也是,随便找人问话更危险。”
下车后,雎安左看右看,甚至都没留意宋言林和陈思雨在说什么,因为眼前的景象实在是过于熟悉。这里的布局和房屋外观,和南林社区的老街区如出一撤。
他们的头顶上都是杂乱无章、错综复杂的电线,两侧房屋的窗台上摆满了许多小盆栽和的坚果干货,像是约定俗成般默契。
三人穿过上坡道,走过两条过道中间挂满了衣物的小道,终于来到了一条较为宽敞整洁的大道上。
“我还纳闷呢,在这么窄的小道里开店,会有人来这吃汤粉吗?”雎安看了眼汤粉店的牌匾,无奈道:“十有八九是导航出错了,想带我们走最短距离,结果路太窄,车过不来。”
“嗯,多半是。”陈思雨附和。
雎安感到奇怪的,是宋教授没回应她,毕竟这是他开的车。于是,雎安好奇地看向宋教授,发现他正盯着斜前方,眉头紧锁,表情严肃,不知道在看什么。
这激起了雎安的好奇心,追随他的目光望去,看到了宋挚、周浮沉和梁询。
而让她最难以忽视的,是宋挚的目光、探究中带着些不可置信,就好像......她背叛了他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