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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我喜欢邹雎安

作者:自有我风格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回家的路上。


    雎安控制不住地去想宋挚说的那句话,虽然他的语气仿若和朋友开了个不经意的玩笑,但当时的她,还是听得鸡皮疙瘩暴起。还有他当时的表情,笑容淡淡的,看着柔和,并无讽刺之意,但笑意不达眼底。


    回想起来,她竟觉得有些瘆人。


    而宋挚在说完“因为,你不诚实”后,并不给雎安时间回应,似笑非笑地朝黄建豪和她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开了。


    以至于黄健豪都没忍住问一嘴,她是不是哪里得罪宋挚了?


    回到家后。


    雎安头脑乱得很,难以招架父母的连环问,索性说头疼,把自己锁在房间里。


    她倒在床上,拿出手机,给宋言林发微信:您好,宋教授,我已经到家了。


    宋言林很快回复:好的,你有空就把各类费用记起来。等试验结束,我会把参加实验的报酬一起转给你。


    雎安:好的。


    对着聊天框出神的雎安,想要把宋挚说的话告诉宋言林。


    可转念一想,宋教授会不会觉得她小题大做?这点事也打电话过来抱怨。


    叮叮叮,叮叮叮~


    手机响起信息提示音,宋言林和沈薇的消息同时弹出。


    她的手机界面还停留在和宋言林的聊天框里,自然先看了宋言林的信息。


    她定睛一看,竟然是两万块的转账!


    宋言林:雎安,我还是觉得先转一部分钱比较好。实验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结束,既要你花费时间,还要你垫付金钱,我也不好意思。


    雎安没推脱,干脆利落地收下,而后连发两条信息道谢。


    等这边聊完,她打开和沈薇的聊天框,点开沈薇发来的一连串语音,抱怨声即刻从听筒里蹦出来。


    沈薇说她在外地干不下去了,在公司没日没夜的加班,工资就只比华州同级别的公司多两千块,实在是没动力。


    沈薇:还是喜欢华州这座养老城市。


    雎安:小样,等你回来华州,它会给你一记重击!


    其实,沈薇没少和她抱怨工作,只是这回情绪尤为激烈,雎安和她确认:这回确定要回来了?


    沈薇:对啊,混得不好只能回家了。下周末聚聚?


    雎安想起陈思雨和她说,下次实验很可能是在下周日,遂问道:下周六可以吗?


    沈薇:没问题!你现在是双休吗?


    雎安:是啊,而且不用加班。不过,我觉得我可能快失业了,公司氛围怪怪的,大家都没什么客户的感觉。


    沈薇回复了一句“不用加班就很好呀”后,人就消失了。


    她急着收拾出租屋的东西,将它们用快递箱打包起来,过几天直接寄回家。


    至于雎安,则沉浸在随时可能失业的忧愁中,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的思绪终于被邹伟聪和纪小梅的争吵声拉回现实。


    纪小梅不满道:“那个什么装置的实验多危险啊,当初就不该为了钱同意她去。”


    邹伟聪觉得好笑,“哪里危险了?人不是好好回来了吗?”


    “你没看到女儿刚刚的样子啊?”纪小梅指着邹伟聪,情绪逐渐有些激动,“我们就一个女儿,万一出什么意外,人家可是华州大学的教授,有学校护着的,要是抵赖的话,我们又能怎么办?”


    “呸呸呸!她就是累了而已,你说的什么屁话?整体就说些不吉利的。年轻人累一点不是很正常吗?年纪轻轻的就想躺家里,舒舒服服的,以后怎么办?”邹伟聪越说越激动,声音逐渐盖过了纪小梅,“再说了,又不是什么试药品的实验。人家当时几次三番的上门和我们解释,我们也录音录像了。”


    随后,邹伟聪又补了一句:“十万块,不是小数目。”


    “就是因为不是小数目,还那么执着地找我们女儿,我才不放心呐~”纪小梅很是不安,“该不会,那个教授有什么......”


    “停停停!”雎安在房间里被迫听着两人的对话,发现走向越来越离谱的时候,起身去了客厅,出声打断道:“我就是累了,偏头疼发作而已,没有发生什么不好的事。况且,我们已经答应了人家,还签了合同,要言而有信的。”


    纪小梅的表情还是不好,“妈妈知道,但就是怕你出事啊,新闻里很多犯罪的人前期都是慈眉善目的好人,留个心眼总是好的。”


    话糙理不糙,有担忧很正常。


    可纪小梅之前一听对方是大学教授,就很心大地笃定对方不敢做出格的事,还劝雎安多去名牌大学走走,找个男朋友回来,现在怎么突然变了?


    雎安察觉到不对劲,“妈,你是不是和谁说了我去实验的事啊?”


    纪小梅眼神闪躲,“就和同事讨论了一下,结果大家都说那个宋教授一定有问题。”


    “妈,你不会全都说了吧?!”雎安的心咯噔了一下,紧张得声音都抬高了许多,“就算教授没和你们细说内容,你们也绝不能泄露出去。你怎么能和别人谈论呢?我是签了保密协议的,你们泄露也是我违约,是要支付巨额违约金的。”


    这项技术并不成熟,却又足够新奇、足够诱人,被传扬出去的话,指不定会被什么人盯上。


    由此,宋言林一而再再而三地强调,不能和任何人谈论此事。


    “没没没。”纪小梅连忙摆手,“我就说你去华州大学做实验,教授是物理系的宋言林,没说其他的,实验的内容我也不知道啊~”


    雎安松了口气,又觉得还得敲打敲打自己的父母,“那也不行。记住,一定不能和任何人提我去实验的事!我们可没钱支付违约金。”


    说完,雎安突然感到一阵眩晕,太阳穴处突突地跳。


    她忍着难受,扶着沙发站起身,“我先去休息了,今天真的很累。”


    刚刚父母在争吵的时候,雎安就已经觉得不太对劲。


    她的头很重,重到像是被人灌了铅,因为以往有过偏头痛的经历,当时她并没有在意。


    可此刻,她的头不仅是疼,最可怕的是晕,晕得像是转了几十圈的大象转。


    她眼前的天花板都在打圈,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躺在床上,还是在水中漂泊。耳边是喋喋不休的争吵声,像是她父母的声音,父亲说母亲大嘴巴会害死人,母亲说父亲眼里只有钱。


    慢慢的,她听不到任何声音,脑中却开始不断重复装置里的画面。画面一一闪过,她只觉得整个世界天旋地转、仿若进入到了一座空中楼阁。


    ————


    宋挚没有回宿舍,而是开车去市场买了条鲤鱼和三把君踏菜,然后便回了家。


    踏进家们的那刻,阴凉之气扑面而来,宋挚站在客厅嗅了嗅,室内还有一股木头的潮气。


    看来,不止是他,宋教授也不常回家。


    空荡荡的冰箱佐证了他的想法。


    他叹了口气,拿起手机,打开外卖软件,叫了鸡蛋、干椒、银耳、莲子和姜葱蒜。


    随后,便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待,可不到一分钟,他的眉头却不自觉地皱起,起身将通风设备和室内的窗户全都打开,最后还是不满意,又去自己房间翻出一个还未拆封的雪松香薰,拆开包装,取出一支火柴,极为利落地对着擦条一划,室内瞬间充斥着火柴燃烧的气味,他将火焰对准木心蜡烛的灯芯,成功点燃后,呼的一声将火柴吹灭。


    等外卖员抵达的时候,满室都已是雪松的香气,给人一种温暖却又疏离的包裹感。


    只是,这味道才散开不久,宋挚便在半开放式厨房里开始备餐,拍开姜葱蒜以后,整个室内都是食材的气味,将香薰的气味掩盖。


    客厅里的电视开着,播放着《舌尖上的中国》,应该是恰巧播到什么阖家大团圆的内容,里头传出一众人欢乐的嬉闹声。


    宋挚腌制鱼肉的动作一顿,脑中不受控制地想起以往每年芒种,母亲都会做银耳莲子羹,宋教授会去当地有名的怀旧酒铺买一瓶青梅酒,而他则会做一条红烧鲤鱼,再提前备好青菜、牛肉和姜葱蒜,等宋教授回家大展身手,他和母亲便去倒酒摆盘,待最后一道君踏菜出锅,便热热闹闹的开饭。


    明明才不到四个月,宋挚竟觉得母亲已经离世了很久,久到他对过往温暖的画面都有些陌生,久到他对回忆里的宋言林的笑颜感到厌弃。


    他放下手里的鱼肉,收回望向餐桌的视线,垂眸低头,没有落泪,没有任何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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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只是看着光洁的桌面,就只是看着,好像......有什么已经麻木了。


    几分钟后,他开始热锅煎鱼,做到最后一步大火收汁的时候,玄关处传出门锁被转动的声响,他做菜的手一抖,将淋在鱼身上的汤汁撒在了桌面上。


    所幸,只是撒了一点点,可以补救。


    “阿挚?”宋言林手里提着青梅酒和一袋外卖盒,声音里透着不加掩饰的惊喜,眼里好似还泛着泪光,“你回家啦?”


    宋挚面无表情地点头,就算应过,随后将鱼放到保温柜里,开始收拾桌面上的汤汁。


    “那个......君踏菜,我来做吧。”


    宋言林将买来的东西都放置在餐桌上后,情绪仍有些激动,在看到君踏菜的时候,嘴更是不自觉地打了瓢。


    “往常都是我做的,今天也我来做吧。”


    宋挚抬眸看眼父亲,放下手里的刀具,转而拿起餐具和两个玻璃杯往餐厅走,算作应答。


    宋言林明白他这是同意了,也知道他心里对他有怨,故而并不在乎他对他的冷淡和疏离,撸起袖子就往厨房去。


    不同于宋挚,宋言林做菜时喜欢把推拉门打开,以隔绝油烟和噪音,也可以独自享受在厨房的时光。以往他们三口之家,即便在外人看来,日子甜蜜得有些黏腻,也会给予彼此充分的私人空间。


    他想,这或许就是他们家少有矛盾的秘诀。


    宋挚摆完碗筷、倒好酒后,便坐在电视前等待,除去电视里传出的油烟声,室内还有木心蜡烛噼啪噼啪的燃烧声,偶有碗碟之间碰撞的声音传出,空气中有残留的煎鱼香气与雪松香气混在一起,是语言描绘不出的温馨感。


    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挂壁电视,但心思却完全不在那,脑中全是那些无意间听到的故事。


    那些荒唐的故事,与他而言,简直无稽到令人发指。


    可他心里排斥,大脑却将那些故事一一描画,在脑海中形成了影像。


    若是此刻有人问他,哪部分内容最难以想象,那必然是和周浮沉有关的部分。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就算后来不在一个学校,只是偶有联系,也是志同道合的朋友。


    他很吃惊,也很意外。


    但他意外的点,并不是他们会喜欢同一个人,而是他有可能是插足者。


    以他的道德观,这种事发生在他身上的概率为零。


    “阿挚,开饭了。”


    推拉门被打开,饭菜香扑鼻而来,宋挚第一时间注意到的,却是那些被遗忘在角落的银耳和莲子。


    “我不知道你会回来,所以去张记酒家打了点菜回来,现在正好一起吃。”


    宋言林将冒着热气的菜端到餐桌上,正好去开打包盒的时候,宋挚已经率先去了。他必须承认,他可以指责儿子的某些做法,但不能随意质疑他的教养。


    用餐间,注意到宋挚的频繁出神,以及想起杜崇礼在他面前抱怨他儿子总是缺课,面对着这一桌色香味俱全的佳肴,宋言林食不知味。


    他并非那种传统的大家长,虽然偶尔严肃得有些吓人,但并不爱摆架子,也不喜说教。


    可此刻,作为一名父亲,他还是开了口:“你也......是时候考虑未来的事了。我其实并不想过多的干涉你。可老杜说,你最近几个月经常缺课缺实验,再这样下去,你想过后果吗?”


    宋挚低着头,一言不发。


    宋言林叹了口气,“下午之所以凶你,是我心里有气,觉得你对你自己不负责。未来你总归要有你自己的生活,我会老,就算想帮你,也会越来越有心无力。到时候,你要是想要有舒心快乐的生活、想要建立正向的亲密关系,这些都需要良好的经济基础。而现在的好工作,学历就是敲门砖。”


    言下之意,你该先完成学业。


    而后,他又补充道:“就算你想和你妈妈那样一毕业就去创业,那也需要人脉和资源,这些都需要你积极维系和积累。”


    良久,久到宋言林以为宋挚根本没在听的时候,终于听到他开口:“建立正向的亲密关系?”


    紧接着,他笑了一声,漫不经心地道:“我喜欢邹雎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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