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考完了。”
伸了个懒腰，顾白和连洲一起朝教室走去。
刚迈上楼梯，就听见有人从身后叫住她：“林映桑。”
顾白转过头，看见翟南星正朝他们走来。
“要回教室吗？”翟南星走到她面前问道。
顾白点点头：“回教室放好东西就去吃饭。”
“我也是。”翟南星仿佛没注意到连洲冷冰冰的视线，自然地走到顾白身侧，笑着问：“考得怎么样？”
“还行吧，正常发挥。”
“那就是考得很好。”
“也不一定啦，得等明天成绩出来才知道。”
“明天早上就出成绩？”翟南星有些惊讶。
“对，今天下午全年级老师都会集中改卷，明早就能公布。”顾白解释道。
“效率真高。”翟南星感叹。
“在学习方面，学校一向很快。”顾白话锋一转，“不过其他事就不一定了。”
“比如？”翟南星好奇。
顾白刚要回答，后衣领忽然被连洲拽住。她不解地回过头，连洲却什么也没说，只是走到她面前蹲了下来。
顾白低头看去，才发现自己的鞋带松了。
她顺势把脚往前稍伸了伸，笑道：“麻烦你啦，连哥。”
“嗯。”连洲系好鞋带，起身回到她身旁。
两人之间流动着一种旁人难以介入的亲昵氛围。
给他发狗粮呢？翟南星唇角笑意淡了下去，很快又恢复如常，接着之前的话题问：“你刚才想说什么？”
“噢对，”顾白转过头，“我说的是行政效率。这不快放假了，学校之前发过自愿参加暑期补课的协议，要家长签字。我不打算参加，但得单独交书面申请，还要年级主任签字。这都交上去一个多星期了，还没消息。”
“那确实有点慢。”翟南星附和道。
回到教室，翟南星放下东西，再抬头，林映桑和连洲已经朝教室外走去。
林映桑正仰头和连洲说着什么，脸上带着轻松的笑意。不知听到了哪句，连洲忽然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林映桑脸色一变，抬手就捶了他一下，连洲挨了打反而低笑起来。
翟南星目送两人走出教室，面无表情地收回视线，还没吃午饭就有些饱了。
几分钟后，心情不怎么美妙的翟南星和另外四个玩家在食堂碰了面。
“累死了，在副本里考试还得这么认真。”滕云哐哐扒完半碗饭，才抬起头吐槽。
陈昼有些担心：“这次月考应该不算赵和规则里说的‘测验’吧？我语文不知道能不能及格。”
滕云摇头：“不清楚，希望不算。我数学也够呛。”
一个男生从他们桌边走过，纪葵抬头认出是孟纪川。她忽然开口：“现在基本可以确定是他了吧。”
滕云随之抬头，看向孟纪川的背影：“看他的态度，再加上昨晚连洲的反应，大概率就是了。”
说起昨晚的事，他没忍住多说了两句：“连洲和林映桑还真是孟不离焦，焦不离孟，变成怪物了也要在一起。”
翟南星动作一顿：“……”
吃饭时能别说这么扫兴的话吗？
陈昼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又说：“如果真是我们推测的那样，林映桑先出了事……不敢想当时连洲是什么反应。”
杜春风也忍不住接话：“看昨晚连洲抱着林映桑不放手的样子，比白天盯得还紧。很可能就是林映桑出事后留下心理阴影了。”
“哎，这对小情侣也怪可怜的。”
翟南星：“……”
没完没了是吧？
他出声打断：“再可怜，昨晚如果单独遇到他们中任何的一个，我们都只有跑的份。”
滕云悻悻地摸了摸鼻子：“……那倒也是。”
杜春风忽然换了个话题：“说起来，你们不觉得孟纪川和许长华长得有点像吗？”
其他玩家的动作同时一顿。
滕云抬头，很快在人群中找到了孟纪川的身影。对方目标明确，径直走向排队最少的窗口，打完饭就就近坐下吃饭。
滕云眯起眼，仔细打量孟纪川的脸，半晌，略带惊讶地开口：“这么一看，确实像……他们是父子？”
陈昼若有所思：“那就更说得通了……难怪他要害林映桑。”
杜春风：“会做这种事，和他本身的性格分不开。看许长华在课上对他的态度，平时要求应该相当严格。”
滕云忍不住吐槽：“在压抑中扭曲了？”
纪葵放下筷子，冷声道：“那么多高中生，谁压力不大？别替他找借口。”
翟南星看了纪葵一眼，难得认同她的话。
“这确实。”滕云应了一声，随即提议：“我们要不要想办法搜查下许长华的办公室？说不定能找到线索。”
“那得想办法把许长华支开。”
滕云啧了一声：“有点麻烦。”
翟南星听着他们的讨论，忽然想起林映桑上午说过的话——自愿补课协议，家长签字。他动作顿住，放下勺子：“我们可能还真得去一趟许长华办公室。”
“嗯？”其他人都看向他。
翟南星把林映桑说的话转述了一遍。
滕云眼睛一亮：“这很可能是关键线索。”他略作思考，“林映桑说今天下午老师都去改卷，许长华应该也去。不如我们就今天下午行动，赶早不赶晚。”
翟南星点头同意，听着滕云兴致勃勃地安排着下午的行动，他心中却生出一种异样的感觉。自从第二次回档后，他们的调查就格外顺利，不仅很快就锁定了孟纪川，现在又确定了疑似关键线索的物证。
林映桑提供信息的时机，是不是太恰到好处了？
他脑海里浮现女生阳光明媚的笑颜，压下心头的疑虑。
*
由于老师们都去改试卷，下午的几节课都改成了自习。
第一节课下课，课间休息。顾白打了个哈欠，懒懒地往连洲肩头一靠，小声嘟囔：“好困啊连哥。”
连洲侧过头：“睡一会儿？”
“趴着睡不舒服……”她含糊地抱怨。
“那去医务室。”
顾白摇摇头：“不要，让我靠一下就好。”
她抱着连洲的手臂，闭眼靠在他肩上。鼻尖萦绕着男生身上干净的气息，不知不觉便睡着了。
再醒来时，教室里一片安静，同学们都在低头自习。顾白抬头一看，课已经上了一段时间。她转头看向旁边，翟南星的座位空着，她立刻扫了一眼其他玩家的位置，果然也有几个不在。
顾白坐正，看向正在摆弄手机的连洲，压低声音：“他走了你怎么不叫醒我？”
“还有，你怎么又玩手机？”说着，顾白伸手就把连洲的手机拿了过来。
自从答应顾白要好好学习，连洲已经很少在学校玩手机了。
他任由顾白拿走手机，转头看她，懒洋洋地支着下巴：“我觉得你休息比较重要。”
顾白低头看他的手机，发现他正在整理相册，屏幕恰好停在自己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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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他熟睡的照片上。退出一看，相册里面不知何时又多了许多她的照片，她都不知道这人是什么时候拍的。
顾白有些无语，把手机还给他，低声抱怨：“你绝对是故意的。”
连洲接过手机，不置可否。
另一边，翟南星和杜春风正在翻查许长华的办公室。
他的办公桌和抽屉里堆满了材料，两人花了不少时间才翻完，确认补课协议不在其中，便立刻转向旁边的柜子。
用道具打开上锁的柜门后，两人分工合作，各查一边，逐一翻找文件夹里的内容。
“在这里。”杜春风先找到了装着补习协议的文件夹，翟南星立刻放下手中的文件凑过去。
两人迅速翻找，目标明确——孟纪川的那一张。
“许老师，您在这儿啊。”门外忽然传来滕云刻意提高的声音。
杜春风一惊，手上的动作更快了。
门外，滕云面上带笑，掩去心底的焦急：“我正想找您呢。”
许长华停下脚步，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看向他：“什么事？”
滕云摸了摸后脑：“是这样许老师，听说您课后会给学生单独辅导数学，我数学成绩也不太好，想请您也帮我辅导辅导。”
许长华面露难色：“时间上恐怕安排不开。”
滕云“耿直”发言：“但我听说，您之前问过纪葵愿不愿意接受辅导，她说她拒绝了。所以我想，您应该是有时间的吧？”
“……当时确实有空，但现在手头事情多了，就不太方便了。”许长华表情管理得很好，他面色不变，语气温和而诚恳：“当时找纪葵同学时确实有时间，但现在情况有变，也很遗憾帮不上你。”
“好吧。”滕云脸上露出些许失落，见许长华又要迈步，连忙说：“老师，我还有个问题想请教，能麻烦您和我去趟教室吗？”
许长华脚步未停：“当然可以，不过我得先回办公室拿个东西。”
办公室内，杜春风和翟南星已经找到了孟纪川的协议。两人匆匆浏览，找到家长签字一栏，许长华的名字赫然映入眼帘。
确认完毕，两人迅速开始恢复文件原状。
咔哒——
钥匙插入锁孔、转动的声音清晰传来。
来不及完全复原，两人立刻矮身蹲到了办公桌后。
吱呀——
门正在被推开。
“许老师。”
一道轻快的女声在走廊响起。
顾白站在走廊里，叫住了正要走进办公室的许长华。
许长华推门的手一顿，看向她：“怎么了，林映桑？”
顾白瞥了眼明显松了口气的滕云，扬起一个笑容：“我在预习下一章时，有个知识点不太明白，想请教下您。”她略带为难地补充，“我本来是去洗手间的，没想到能遇见您，教材没带在身边……您现在能跟我去班里一趟吗？”
许长华笑了笑：“难得听你说有不明白的地方，当然可以。走吧。”
他把门重新关上，看了一眼旁边的滕云：“正好你也有问题，一起吧。”
滕云：“……好的。”
虽然松了口气，他心情却有些复杂，这就是学霸的待遇吗？
三人一同朝教室走去。
办公室里，听着门外远去的脚步声，杜春风和翟南星放松下来。
杜春风压低声音：“林映桑来得可真及时。”
两人站起身。翟南星看了一眼桌上尚未完全整理好的文件夹，轻声应道：“是啊，非常及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