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窝趣!后面打起来了!”
消息传着传着就变了味,不少正在备赛的学生纷纷扭头,好奇地打听:“什么什么?谁跟谁打起来了?于支扬和沈通吗?”
“不是,但于支扬受伤了!”
裁判老师就在附近,学生们不敢讨论得太大声,也不敢跑过去围观,但传话的人连夏注怎么踢的动作都描述出来了,不像造假。
“那他怎么不躲啊?”杨宝儿有点想不通,“就这么任她踢?”
“这要怎么躲?他背后又没长眼睛,你去躲一个试试?”
隔壁高三队伍里有人实在听不下去了:“喂,能不能别聊了?正比赛呢,尊重一下对手行不行?还看不看比赛了……”
苗渔原本就在后排维持纪律,隔的不远,听见周围好多人都在议论这事,赶过去一瞧,正好看见夏注踹翻于支扬。
于支扬盘腿坐在地上喊疼,夏注蹲在他旁边掀裤脚。沈通站在不远处冷眼旁观,站位有点微妙,很难不叫人误会是他下的手。
好在他们仨周围没什么人,也正因如此,没什么视线遮挡,三个人的一举一动,完全暴露于人前。
谁先动的手一目了然。
苗渔转头对杨宝儿说:“别废话了,赶紧去找普老师。”
-
于支扬的脚踝就这么肉眼可见地肿起来了。
他倒完全不抗拒夏注的动作,全程垂着眼眸,一脸幽怨地盯着她看。
夏注不太敢触碰,忍不住“噗”一声笑了:“不好意思啊,没控制好力度……不过也是你活该,谁让你扒拉我的嘿嘿嘿……”
她低着头,肩膀一颤一颤的,看得出正在努力憋笑了。
笑完了还不忘感慨一句:“啊,真奇怪,我就踢了一脚,怎么这么不禁踢……”
于支扬头顶缓缓冒出一个问号:“不然呢,你还想踢几脚?”
他一直观察着夏注的脸色,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反应。
谁能告诉他夏注为什么笑得如此开心?
这种时候,按理说不是应该哭着忏悔求原谅吗?怎么跟他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你笑什么呀,严肃点!” 于支扬捉住她起身的动作,仰头跟她面对面,眼神有些哀怨:“你,把我的脚踢成这样,你是不是应该……”
话音未落,普老师焦急的声音从后方传来:“于支扬,你又在搞什么幺蛾子?”
于支扬没说下去,夏注迅速甩开了他的手,站起来跟老师问好。
“你抓着夏注干嘛呢?”普老师问,“扭伤怎么样了?严重吗?”
听说于支扬的脚扭了,她才想起来刚刚好像是有个女生说沈通跟于支扬吵架来着……以为是两个男生打起来了,吓得她着急忙慌赶过来阻止,到了才发现不是。
老师弯下腰先查看了一下伤势,暂时松了口气:“你今天还没上场呢,也不知道小心点……”
于支扬用眼神示意夏注扶他起来,夏注却故意站着不动,只摊开一只手心,给他借个力。
真冷漠。
跟在老师身后的苗渔见状,走上前来,正打算扶他。于支扬好像没有看见,已经攀着夏注的胳膊爬起来了。
他受伤的那只脚离地,跌跌撞撞两下,靠在夏注身上,才勉强站稳。
夏注随手整理了一下被压住的头发,没有推开他。
那是个习惯性的动作,苗渔觉得有点意外。
“你们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脚怎么扭的?”普老师问。
这句话不是具体问的哪一个。
沈通的目光落在夏注身上,实话实说:“是夏……”
“报告,是我腿麻了!” 于支扬先一步抢答。
他用手臂搭着夏注的肩膀,看似完全依靠,实则只敢把很小的重量压在她身上。故作轻松道:“我刚才回来的时候,怕赶不上,所以跑太快,腿麻了没站稳!”
“是这样吗?”
普芹半信半疑地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小子,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你跟人打架了?”
于支扬笑着说:“当然没有,怎么可能?”
他说这话的时候,视线越过老师,扫了沈通一眼,眼神里满是冰冷的警告,转瞬即逝。
沈通张了张口,随即意识到什么,犹豫了好半天,最后闭上了嘴。
站在普老师后面的苗渔闻言,愣了一下,好像不理解于支扬为什么要撒谎:“你明明……”
于支扬:“对了,苗渔也能作证的,我没打架,对吧?”
苗渔的视线在搀扶在一起的两人脸上来回转悠,硬着头皮道:“是,是没打架,但是……”
于支扬:“那不就完了?你还没参赛吧,快去排队吧。”
苗渔一时语塞,这个人三两句话就把她堵回来了,再说下去,反倒显得她多事。
这件事其实可大可小,夏注这一脚是有意为之,真追究起来,那就是故意踢伤同学,肯定免不了一顿批评,严重一点是要背处分的。她不好直接插手,但沈通为什么也不出声了?
如果连于支扬本人都不计较,甚至刻意隐瞒,那就另当别论了。
普芹终于松了口气:“没有就好。就是今天这游戏,我看你是没法参加了……”
于支扬闷声笑了笑:“是啊,好可惜,看来只能请假了。”
夏注余光微动,发现身侧这人正定定看着她。
那一脸邀功的神态,好似在说“这次放你一马你看我对你好不好你要怎么谢谢我”……就跟以前给她送小蛋糕时,摇着尾巴等夸夸的表情一模一样。
夏注心领神会,不动声色地勾了勾唇角。
既然于支扬有心替她瞒着,那她当然也不会不识趣,主动自爆。
“行了行了,你还有心思管别人?” 普芹指着食堂方向,对夏注说:“校庆期间有临时医疗点,夏注,你已经上过场了,那你扶于支扬过去找校医看一下吧……”
“普老师!”
苗渔再次出声打断,提醒说:“待会儿啦啦队还要训练的,夏注应该去换衣服了,要不换个人陪于支扬去吧?”
普老师迟疑了一下:“噢,是了……可其他同学还要比赛呢,现在上过场的人除了夏注,就只有……”
几个人的目光齐刷刷平移,看向全程跟木头似的站着一动不动、也不插话的沈通身上。
木头:“ ?”
普老师:“沈通啊,要不你?……”
“不行!!” 于支扬和夏注两人异口同声,反驳之决心出奇的一致。
沈通:“……”
苗渔:“……”
普老师:“……”
别人可以换一换,但如果是沈通,夏注就不得不阻拦。
毕竟让沈通送于支扬去就医,跟送稻草人去救火有什么两样?说不准两人半路上就一通互殴同归于尽了!如果这样的话,她宁愿是……
“诶?!”
夏注的全部思绪戛然而止,因为于支扬忽然从后面伸出一条手臂,紧紧圈住了她的脖子,轻轻一勾,把她整个人往怀里带。
夏注的身体一瞬间僵住了。
只听头顶那道声音若无其事道:“不用了普姐,就夏注陪我去,我保证绝对没有问题!”
男孩子的前胸紧紧贴着她的后背,开口说话的时候,夏注能很明显地感受到他胸腔震动的幅度和温度。
那股清新好闻的气息将她包裹,熟悉又久违,满脑子的记忆洪流反复洗涤过后,最终只剩下一个念头:他为什么…忽然愿意跟我亲近了?!
“说你自愿。”
夏注仰起头看他,眼神有点茫然:“什么?”
于支扬垂眸,声音好像被下了蛊:“快说你自愿。”
“我,我自愿……”
于支扬的睫毛轻轻扇动了两下,低沉地笑着,与她四目相撞。
夏注陡然回神:他这不站得挺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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吗?!
“可是夏注还要参加拉拉队训练呀!”
苗渔一句话把她拉回当前:“夏注迟到是要扣分的,所以抱歉了,你换个人吧。”
于支扬:“团体游戏都还没结束,不差这一时半刻的。”
苗渔:“我们的训练时间很紧张,于支扬,这件事你不要插手!”
“话不能这么说……” 于支扬深深叹了口气,“要是我没记错的话,啦啦队在活动期间,应该归属于后勤吧?噢对,虽然在我们班主要还是班长管,不过严格点来说,夏注现在应该算是后勤部的人。苗部长,你负责学习部,何必对后勤部的事这么上心?”
这是拿部门的职务来压班级的职务?于支扬这个角度可真够刁钻的……
苗渔听完有点不太高兴了:“我是拉拉队的领队,当然有权管理。”
于支扬:“我又没说你不能管,但是扶一下受伤的同学去就医,这也是后勤工作吧?还是拉拉队的工作之一,难道我记错了?噢对了,要不咱问一下纪律部长,他最懂这个!”
他说着,把夏注当成支点,抬着那只扭伤的瘸腿一点一点转向沈通。问:“我刚刚说的没错吧?夏注,是不是应该跟我?”
沈通:“……”
夏注的眼皮狠狠跳了一下,心说你要问就问,班主任还在场呢,能不能不要夹带私货……
于支扬凌厉的目光紧紧盯着沈通,面上虽然保持着礼貌的微笑,周身却萦绕着一股咄咄逼人的气息。
“说啊?”
沈通万年不变的表情出现了一丝怒气,好半天才压下去。
他看了苗渔一眼,寒声道:“拉拉队,算后勤。”
“听见了吗,纪律部长都亲口说了。所以就算夏注今天不参加训练,也不算缺席。苗部长,你不会扣她分的对吧?”
说了一大圈又绕回来了,苗渔压根无法反驳。
论嘴上功夫她就没见过有几个人能赢过于支扬的,这个人真理歪理全是理,只有他想,黑的也能说成白的死的也能说成活的……自己究竟是多想不通才会跟他溜嘴……
苗渔彻底无语:“对,对……”
算了算了,说不过他,说再多也是浪费时间。
于支扬冲普老师挥手告别,一跌一撞搭在夏注身上,对她说:“走吧走吧!”
夏注:“轻一点,你勒到我脖子了!”
“别吼我,我是伤号……”
“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伤号。”
—
校医室刚在食堂门口搭起大棚子,这会没什么人,于支扬就成为了第一个光顾的幸运儿。
“嘶啊疼疼疼!好疼!”
女医生低头检查了一下于支扬的脚踝,被他一连串哭天喊地逗笑了:“你不要叫得这么夸张,忍着点,我都还没用力。”
夏注很自觉地去捂于支扬的嘴巴,不让他嗷嗷叫。
校医取出两根棉签,随口问他:“都肿成这样了,怎么伤到的呀?”
夏注憋着笑,替他回答:“哦,是他自己平地摔的。”
“胡说!”于支扬掰开她的手指,“明明是你踢的!”
“别开玩笑了,小帅哥,踢伤可不会肿成这样,那得使多大的劲……”
校医姐姐说话的声音很温柔,动作却不那么温柔,直接用棉签蘸了点药水,按在他脚踝上摊开,反复碾压,疼得于支扬直龇牙。
“你这是前几天扭到的吧?怎么不早点处理,你们这些孩子啊一点也不爱惜自己……”
夏注原本拽着于支扬的后脖领子,不让他乱动,一听这话,陡然僵住:“什么?”
“您刚刚是说,他的脚前几天就已经扭伤了?”
医生收了医疗箱,笑着说:“是呀,我看着起码两三天了,都有淤青了……”
夏注还想再问,忽然注意到于支扬狗狗祟祟挪动了一下椅子。
她从牙缝里蹦出三个字:“于,支,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