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言接着纸巾的手一顿，一股浓浓的绝望之感涌上心头。
齐砚打趣道：“喊你平时多运动下嘛，现在晓得了累了噻？”
他瞧着女孩狼狈的模样，忍不住轻笑一声。
柳言瘫坐在地上，“我这一天忙的很哦，哪有啥子时间嘛。”
她平时在世管局不仅要时常出任务，还负责部分世管局的系统维修工作。
平日里忙的脚不沾地，实在是想锻炼也没有时间。
说起系统，柳言这个气。
狗世管局也不知道多花点费用升级个好点的系统。这破系统三天两头坏，她这点空闲时间全搭维修里了。
柳言深吸一口气，猛地站起。
“来吧！”
齐砚略微诧异，“你休息好了？”
“不就是三十层。”
柳言不由分说接着爬楼，齐砚紧随其上。
这最后三十层楼真是要了柳言老命，当她踏上最后一阶台阶，身体上虽然筋疲力尽，精神上却颇有种感动到老泪纵横之感。
女孩的手掌按在天台门口那扇变形的铁门上，试着往外推了推，铁门“咯吱”一声，撞在外侧墙上。
扬起的灰尘扑了二人满脸。
齐砚郁闷地看着柳言。
柳言心虚一笑，“我也没想到这门……这么不禁推嘛。”
二人登上天台，脚下是破败的城市，远处森林的轮廓在云雾中若隐若现。
阳光穿过稀薄的云层洒下，在二人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天亮了。
天台边缘立着道身影，乌黑长发松松挽在脑后，发尾随风轻晃。
“等了你们好久，终于来了。”
她转过身，打了个哈欠。
女生眼尾微微上吊，撇出几分睥睨的刻薄。
“你就是……宇宙垃圾？”柳言话语直白。
叫多了俗名，柳言一时间没想起来他们的官方名称。
女生嗤笑一声，踩着高跟鞋嗒嗒走近，声响在空旷天台格外清晰。
“宇宙垃圾？这名字倒是新鲜。”
她顿了顿，眼神冷下来，“世管局的人，真是傲慢。”
“听好了，我们叫瓦格多宇宙联会。我是这个世界的负责人，洛雪银。”女人抬了抬下巴，一字一顿掷地有声。
“什么东西？”柳言有点没听懂。
什么叫这个世界的负责人？此世界不是归属于世管局管理吗？
这人哪里冒出来的……
“现在听不懂也无妨，你们迟早会明白的。我代表瓦格多宇宙联会，正式邀请二位加入。”洛雪银语气自信，仿佛笃定眼前两人会接受。
柳言皱眉，听得云里雾里。
“不是等一下，怎么突然开始撬墙角了？”
洛雪银抱臂而立，“世管局不过是守着旧规矩的老顽固，他们根本不懂这个世界真正的运行法则。你们留在那里，只能永远被当作维护世界稳定的工具。”
“而我们瓦格多联会，能给你们想要的一切——力量，自由，甚至于改变规则的机会。”
“别告诉我，你们甘心一辈子做世管局棋盘上的棋子。”
她走到柳言面前，微微倾身，眼神里带着一丝蛊惑。
“棋子不会质疑棋盘的规则，可你们是有血有肉的人。”
柳言下意识后退半步，警惕地打量着洛雪银。
沉默了良久的齐砚终于开口，声音冷冰冰，“至少世管局的规则，不会让我们变成随意践踏他人世界的掠夺者。”
微风卷起洛雪银的发丝，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掠夺者？世管局才是最大的掠夺者！用所谓的规则圈地为牢，美其名曰维护秩序，将无数世界据为己有。”
她的话语字字珠玑。
齐砚却始终不为所动，眼神没有丝毫波澜。
“规则或许有目的性，但它是目前维持万千世界平衡的基石。瓦格多联会所谓的打破规则，本质上是用一种混乱取代另一种秩序，最终只会让更多无辜者卷入更大的灾难。”
洛雪银嗤笑一声，“平衡，不过是弱者的自我安慰罢了。真正的平衡，从来都是由力量决定的。”
“怎么……你们拒绝，是怕了吗？怕失去现在拥有的一切，怕面对打破规则后未知的风险？”
剑拔弩张之际，柳言突然上前一步，插在两人中间。
“你们俩先停一下，要不看看底下呢……”
齐砚眉头一蹙，立刻闭上眼，精神力扩散开来。
远处的森林里，虫兽已开始发狂撕咬，黑压压的兽群正像潮水般涌动，密密麻麻地朝着荒弃的城市方向聚集。
洛雪银见状，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笑，“看来瓦格多没这福气请到二位。”
她缓缓后退半步，身体开始泛起淡淡的银光，像被一层薄雾包裹。
“那就好自为之吧。”
话音未落，洛雪银的身影消失不见，只剩下声音还在天台回荡。
边防军基地。
“一级警报！一级警报！请所有机甲小队成员即刻集合至一号停机坪！重复，机甲小队成员立即前往一号停机坪！”
红色的警示灯在走廊里疯狂闪烁，急促的脚步声交织在一起。
托纳星边防军总指挥官陆德明猛地推开指挥室大门。
“各单位注意，虫兽潮已突破外围监测带，预计十分钟后抵达第一道防线！”
副指挥官詹若云匆匆放下贴在耳边的通讯器，转头看向来人，语气凝重。
“总指挥，我们之前派出的搜寻小队还有三个没有返回，通讯频道已经中断超过四十分钟，目前均已失去联络。”
为了搜寻陆德明那个失踪的侄子，算上之前在森林里折损的两个机甲小队，这一周内，托纳星边防军已经搭进去了五个满编小队。
要知道，一台机甲的造价足够支撑一个偏远星半年的能源消耗。
而能驾驭机甲的战士，更是经过多年严苛训练才脱颖而出的精英。
可这些损失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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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德明眼里，似乎都比不上一个陆时铮的下落。
陆德明走到主位前坐下，抬手揉了揉眉心，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耐：“上次参谋部提交的报告不是说，虫兽潮至少还要两年才会进入活跃期，怎么会突然爆发了？”
詹若云调出全息投影，画面里清晰地显示着虫兽潮的移动轨迹，密密麻麻的红点在屏幕上汇聚。
“与以往的虫兽潮不同，这次的虫兽群明显更有纪律性。我们发现，它们的初始聚集点在隔离区森林腹地的废弃矿脉附近，经过短时间集合后，少部分奔向了废弃城区，大部分则直冲向隔离区边境的防线。”
“废弃城区？”陆德明的手指猛地顿在眉心，眼中闪过一丝锐利。
之前搜寻陆时铮的机甲小队把重心放在了森林中，从未考虑过城市这一点。
一个是陆时铮的受伤地距离城市太远，按照他的伤势推测，怎么说也不可能走到城区，何况如果他还有自己的意识，肯定是优先穿过森林回到边境线。
一个是据阮宁曦所说，抓走陆时铮的是鳞脊刺蜥，其巢穴大多安置在了森林腹地，近年来不曾观测到鳞脊刺蜥出现在废弃城市，众人自然也没有往那方面想。
何况隔离区森林面积巨大，小队能搜索干净森林中已然是难事。
“再派两个飞行机甲小队，去废弃城市方向。”陆德明冷漠开口。
这话叫詹若云心凉了半截。
一周了。
为了搜寻陆时铮的下落，边防资源几乎是倾尽所有。
隔离区本就万分凶险，连他们这种老油条去了都没有把握能活着回来，何况是……
正值壮年的士兵们，怀抱着一腔热血来到边境准备报效国家，却死在了这种毫无意义的事情上。
荒唐。
詹若云满脑子只有“荒唐”二字。
她瞧着陆德明事不关己的模样，哑口无言。
陆德明等待了一会儿，却没有听到詹若云下令，斜眼看着她。
“副指挥，你是在等我下令吗。”
詹若云深吸一口气，抬起头，目光直直地看向陆德明，“总指挥，我认为依照目前的情况，不宜再分散军力。”
“第一道防线的机甲小队本就不足，若再分走两个飞行小队，一旦虫兽潮提前抵达，我们根本没有足够的力量抵挡。废弃城区那边……或许可以等虫兽潮过后再派人探查。”
男人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嗤笑一声。
“你是觉得，你的决策比我……更正确？”
他身体微微前倾，胸前的星徽在灯光下反射出亮眼的光。
那是代表着总指挥的徽章。
指挥室内气氛瞬间降到冰点，所有人都低着头做手头的工作，连呼吸都放轻了几分，生怕陆德明迁怒他们。
詹若云败了。
她垂着头，敛下眸子里的不甘，发出指令。
“命令，飞行三队、五队立即整装，前往废弃城区执行探查任务，重点排查鳞脊刺蜥踪迹及虫兽潮异常诱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