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后来还是没找到吗?”
拉嘁一声:“那小子躲着我!后来我还特意白天去找了一次,那边的监察骑士小姐非说他不在,那可是上班时间!好了艾玛,这下我有他翘班的证据,你回去扣他工资吧!”
艾玛思索一下:“只有作为神谕祭司的上级才能插手对他的管理,我还没接受誓约礼,目前有限制。下次我会帮你转达这份不满的。那个绳结的事,现在还在在意吗?”
“倒也没有,兴致过去了,现在也有点无所谓了。只是之前没在意,现在想起来终于有点奇怪,”拉皱一下眉,“为什么连我们都看不见鬼魂呢?”
艾玛也想过。如果看见鬼魂的能力是法术天分的一种,女巫也理应具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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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说明你们活得好好的,命还很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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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在空荡的长廊中回响,重叠的回声在石壁间碰撞还返。
窗外的日光热烈,令人肌肤如被炙烤般发烫。
拉揽过艾玛,手臂搭在她肩上,侧过脸时,瞳孔中点着一对炽亮的白光,周围泛着浅金的光晕,横穿眸子的金色细线曲动着,拼转成不同的线条图形。
“嗨,丫头,叫月神出来聊聊啊?”祂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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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猛地拍了下自己的脸。
那明亮的光点和线条被她拍退下去,她很不高兴地啧声:“那些家伙!”
“抱歉艾玛——它们就这样,吵吵闹闹又很容易激动,有时候会跟我抢身体的主控权,真是不能掉以轻心。”拉皱着眉,看了看艾玛,“月神不会这样吗?”
艾玛也感到意外:“不会。我不主动找它们的话,它们不会说任何话。如果不是我希望月神出现,祂不会接管我的身体。”
“这就是性格差异吗……”拉嘟囔道。
“日神好像有话想说。”
“它们一直有很多话想说。”拉停顿一下,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好好,我知道了——”
拉转向艾玛:“正好有问题想问,干脆把月神也叫上,我们开个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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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泡从水底上浮,越来越大,在触及到头顶的亮光前就碎裂了。
贝壳如岩床,金币像石块,沉船在腐朽。
渔网挂在桅杆上,流水拂过它,像风流过旗帜。
寂静中昏暗仿佛是温暖的,水流像一块厚重而令人踏实的长毯,包裹着一切有形无形的事物,所有生命在它怀中安睡。
波浪摇晃着,像一支没有颜色的摇篮曲。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景象。
但这知觉笼住他,他感到……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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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里斯经常陪着艾玛研究后,去伊比奥书房的次数就少了,但仍然偶尔会去。
伊比奥欢迎他的到访,也不介意他来得没规律。这种放松的距离确实让西里斯自在。
伊比奥整理过的许多有关艾佩庇里亚的资料,西里斯也会翻来看看。
大约是伊比奥的性格使然。他整理考据的多是些客观的史实现象,涉及推测的部分,口吻相当谨慎保守。而有关历史人物的生平,他很少涉及。
因为有些好奇,西里斯顺口问起他理由。
“啊……也没什么。”伊比奥摸了摸鼻子,“只是觉得我并不太了解‘人’,想当然理解的结果会出很多错。而且,贸然去揣测别人的想法、打探别人的过往,总觉得很冒昧。”
“当事人又不知道你这种客气。”西里斯道。
“啊哈哈。”伊比奥笑笑,“再就是……我确实不太喜欢这块吧。啊,很私人的想法。我对还原当时民众的生活细节很有兴趣,因为普通人的名字总是不被历史所记忆。找出那些能证明他们存在过的痕迹证据,就好像让他们短暂地活过来了一下。
“可是名人就反过来了。他们活着的时候,对他们的议论猜想就已经数不胜数。后来人距离当时越遥远,就越难取证。越多的还原造成越多的失真,反而像是在杀死那个人一样。”
伊比奥很快摆着手辩解:“我不是在否定那些研究历史名人的学者!他们的研究当然有很大的价值,我也很喜欢看他们的记录。只是对我个人而言是这样!”
“有研究大人物的学者,也有研究小人物的学者。这样很好。”西里斯说。
“你能理解就太好了。”伊比奥松口气,看到手边的资料,又无奈地挠挠头,“就像——拿艾佩庇里亚来说,研究这个国家的历史学者,一涉及人物这块,就没有一个绕得开塞壬女王的。
“论文、猜想、证明数不胜数,堆得比山还高,很多人说她是个暴君,激进的魔法师,昏庸的王。我觉得很可惜。”
西里斯问:“你不赞同这些结论?”
伊比奥沉默一下,很慢地转动手里的笔,开口有点犹豫:“我在做史料研究的时候,找到过一本日记。笔者是位女性,在她年少时,和家人一起从乡下搬到了推罗城中,经营一间花店,日记里有大量经营数据和生活琐事。
“她刚住进推罗不久时,曾见过当时的‘王妃殿下’——后来的塞壬女王。
“她来到花店,见到当时因跟家人置气而流泪的少女,带少女走出门,在城里玩了一个下午。
“少女形容她,‘风趣、开朗、热情又亲切’。
“她会大声赞美普通的东西,毫不介意地牵住农人带着泥的手,对平平无奇的一切充满兴趣……像个刚来到城里的普通女孩,和她一样。
“那时她常常出现在街上,乐于帮任何人的忙,许多人因她的法术受惠。
“……我并不是想说,这样的记录能证明她是个怎样的人,或不是个怎样的人。人是会变化的。
“但后来无常的女王也切实地有过那样的时刻。我感到难过。”伊比奥低下眼睛,“时间残忍,人也很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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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搬来了一面巨大的落地镜,贴墙放在自己的房间。
她和艾玛坐在床尾,身影便清晰地装进镜子里。
西里斯靠在侧边的储物柜上,半坐在台面,向镜子里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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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面的杂物大都清开了,窗帘敞着,月光将房间里照得勉强清晰,因此又在地毯上点了盏提灯增加亮度。
“为什么叫我来?”西里斯问。
“因为要谈你的事啊。”镜子里的声音说。
那声音跟拉很像,却添了层空洞的回音,激起他体表一阵细小的战栗。
西里斯望向镜子,镜里的“拉”微笑着,瞳孔里亮着两点白光。
镜里的“艾玛”沉默不语,但目光也望向他,银光在眸里稳定地凝着。
西里斯下意识去看镜里的自己。
“别担心,海神不会来的。”日神轻松地说,“你毕竟不是真正的女巫。”
拉打了个响指,吸引注意力:“总之就是这回事。因为它们很想说话,这边也有问题需要讨论,机会难得,就把大家叫来开个会。
“事先声明,嘴长在镜子里,祂说的所有话都仅代表它们的观点,跟我本人无关哈。”
“哈哈,撇清什么呢,丫头。我们通过你表现出来的言行,都取决于你本身的特质,是你无数个性格侧面的体现,也是你的一部分。”日神笑道。
“我可以决定自己什么时候展现出哪一个侧面,但可管不了你们说什么。”拉啧一声,往艾玛身上靠。
月神这时开了口,仍然望着西里斯:“我们和女巫之间可以不通过语言就完成交流。但你拒绝了接纳海神,没有和祂建立起类似的联系。
“许多女巫本该知晓的信息,你并未获得。采用这样的沟通形式,是为了你也能理解到我们的对话内容。”
“感谢您的体贴。”西里斯说,“但这种帮助不违背你们的‘默契’吗?”
月神说:“我们不会干涉生命个体间的行为,但出于女巫意志的则例外讨论。我们的女巫向我们提出的疑问,我们会全数回答,女巫如何处置我们提供的信息,是她们的自由。”
“而且嘛,就我们来说,这也正好是个能插手海神的事的机会,干看着真让人着急。这下合情合理,祂也没话好讲!”日神得意地说。
月神目光平静,声音平静:“所以祂不待见你们。”
“天生的性子,那也没办法啊!”镜子里的日神揽过月神肩膀,亲切道,“好在我们合得来。”
“天生的,没办法。”月神说,冷淡地看了祂一眼。
拉抓住艾玛的手,额头贴到她肩上:“好伤人的眼神。艾玛你不会这么看我吧。”
艾玛揉了揉她的头,以表安抚:“不会的。”
日神还将手臂搭在月神肩上,摊摊手对西里斯道:“先向你解释下我们和女巫的关系——嗯,该从这里开始吗?”
月神说:“从最基础的开始。关于‘地星’的部分。”
“好早,我不想讲这个诶。”日神说。
“现在的地星诞生于一场爆炸。”月神说,“在距今数十亿年前,祂自内部发生剧烈变动,在爆炸中分裂。被你们称为‘四神’的‘我们’,意志自那时诞生。”
“‘我们’原本都是‘地星’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