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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脱手了

作者:热舞的拔萝卜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这话一半真一半假。


    主要是谢恒自己记得虞朝的这段历史,模模糊糊的记得,自己亲身上阵一番,立刻就勾起了回忆。


    正是三伏天酷暑之际,军营里的人热的受不了,大多对这场必赢的战役感到无趣,埋怨声越来越大。


    当时的谢逊犯了个极大的错误,他轻敌了,因为连日的连胜而失了手,骄兵必败,夜晚,一场大火从侧面燃起。


    匈奴人熟悉地理位置,预测了当晚刮起了极大的东南风,稍一火攻,一瞬间火烧连营,惨败归朝。


    但当时的历史走向并不是与如今一模一样的,至少宫乱事起,便不应该发生在这个时候,当时的谢逊只是单纯地带兵平叛,剿些起义军,而这些起义军里,就混入了些匈奴人。


    有时历史的齿轮总会在相似的场景里发生契合,最终归于同一条长河之中。


    其实谢恒大可以试着冲锋冲锋,大不了死了再重来一回,但每当他这么想时,脑子里就总有一个声音告诫他,不能反复地依赖这个能力,至少得在某一时某一刻,尝试着依赖自己骨子里的直觉。


    “孔瞻,我问你。”谢恒忽然说。


    孔瞻本还因着谢恒谨小慎微的打法而感到憋屈,脸色绷紧,直直地说:“殿下请讲。”


    “你家养老鼠的吗?”


    “老鼠?洞里四处乱钻的那种?”


    “不,不是,我是指那种毛茸茸的,浅金色的,譬如有个别称叫‘金丝熊’一类的鼠类。”


    “熊?”孔瞻更加疑惑了,“我们家不养熊。”


    “不是熊。”谢恒想了想,换了个比喻,“猫呢?养吗?”


    孔瞻这才说:“家母养了只,从西域商人手中拿的。”


    “如果你家的猫哪天挠伤你,你会想着杀了还是扔了?”


    “这也谈不上杀了或是扔了……”孔瞻挠头,“顶多打一顿,给些教训吃便罢了,自家的小宠,伤了总比跑了好。”


    “我也说呢。”谢恒哈哈笑,“是我的问题,怎么能拿畜牲跟……比。”


    孔瞻:“殿下,你说什么?”


    “我说准备准备。”谢恒伸长手臂,活络活络了四肢,“别忘了和我说的那样,别提我的名字。”


    “是。”孔瞻又说,“可悠悠众口……”


    “我自有重来的办法。”谢恒笑道,“更何况这些都是我日日精挑细选下来的,今日这个功,你必领走不可。”


    “殿下为何这么做?”


    谢恒回身瞥了他一眼,说:“给你壮壮威势,好让你得空了替我跑腿。”


    出了营帐,一些止不住调笑的兵卒围在一起,对必定能拿下的胜利胸有成竹,三三两两圈了一支吊锅,煮了水往里面扔肉,熟了就往里捞,吃得十分起劲。


    谢恒路过时,看着那坨没经过纯天然无雕琢的亮晶晶的肥肉从锅中出炉,胃里的食欲消失得干干净净。


    “三殿下!”有人瞧出了他,趴着坐着躺着的人一个激灵,悉数站了起来,“属下们在打锅子吃,您可要来吃些?”


    “自己留着吃吧。”谢恒婉拒,“我还不饿。”


    “是。”


    谢恒打量了一圈,又说:“可得见了二哥?”


    “回殿下。”有人说,“太子殿下回东边自己的营帐里去了。”


    谢恒点首:“不用说我找过他,孔瞻,再挑几个合适的,入了夜之后陪我去探探。”


    孔瞻说:“是,殿下。”


    一旁静待着的兵卒们挺直了腰背,就等着被选上。


    这些时日他们早就看出了谢恒的本事,这个深宫里养大的皇子,从前每日除了流连花街柳巷就是打马遛街,众人一开始觉得他哪里会懂得什么领兵打仗。


    跟着太子混个军功,好名正言顺地分封继承藩王之位就不错了,大多的人皆是面上恭敬心中鄙夷。


    但事实并非如此。


    从谢恒近乎单枪匹马无伤拿下敌方副将的头颅带回来,这犹如神兵天降的一招轰动三军,众人一时间既惊愕又语塞,心中齐齐只有一个想法:


    扮猪吃老虎!


    如说巧合,未免也太巧了,只要有谢恒在的场合,那便是必赢的场面,虽说都是些小战役,因为他压根就不参与大的,多数时候就跟混一混般,叫人记住他的名字了就行。


    事实上他也做到了。


    军营里不仅传的神乎其神,甚至还有可惜谢恒不是中军统帅的诸类声音,威望可能比他自己想的还要高的高。


    *


    中军营帐里,谢逊查看完手里的最后一封信,眉宇间阴沉似水。


    谢逊一直以来,都是以温良俭让的形象示人,他本是长兄,学识也不错,太子之位坐的应该是谁,自然是毋庸置疑。


    名声、威望简直唾手可得,姜束还从未见过他如此模样,说不上纯粹的愠怒,掺杂着似乎有某种心爱之物脱手了般的怃然。


    “用药都制不住他。”谢逊好似自语,“他竟然将孤的死士给杀了。”


    姜束瞬间明白他说的是谁了。


    他看着谢逊烧毁手中的信,提议说:“殿下,此时战事吃紧,绝不能将这次功绩让给三殿下,他已今非昔比,绝不能草率对待——”


    “孤知道。”谢逊冷冷地说,“他不就是料准了这一点,料准了孤拿他没办法,所以才动的手……真是安分不了。上次分明已经让他吃尽了苦头,这两个月没有解药也够他受一段时间了,却还是不知收敛。真该,斩了他的双手双脚,折断了翅膀才肯顺从——!”


    最后两个字几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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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咬着牙吐出来的,格外的重。


    姜束说:“沈絮孤立无援,朱珂也还没死,要找他算账的人一只手也数不过来,他下了手,在此刻想要脱离殿下的掌控无异于往火坑里跳。”


    “这不是还有谢恒么。”谢逊捏起帅案上的一只茶杯,视线在茶杯沿徘徊,“他是个赌徒,想将筹码全压在一个人的身上,盼望着谢恒能一飞冲天,最好是能与孤争一争……但他赌错了,除非他谢恒换了个人,否则我倒要看看他拿什么……”


    谢逊戾气稍减,喃喃道:“换了个人?”


    他脑海中飞速闪过这些日子谢恒的表现。


    他杀了副将,训了亲兵、树了威望还打算提拔军士。


    废物是做不到这些的。


    而他活了二十五年了,从未见过一个废物能在区区一年的时间内发生如此剧烈的变化。


    他想做什么?还是说他和沈絮早就认识?亦或者……他压根就不是谢恒?


    ——韬光养晦。


    谢逊虽然一直都如此,但他却不怎么喜欢这么做。


    他尽力不让自己的野心暴露在外,蓄积的势力也只在暗处扩大,只不过他的兄弟们都太过无能,即便掩藏了,也是多此一举。


    他骨子里是自私自傲的,不论是蓬勃的野心还是阴鸷的性子,他都不过是迫于皇后的压力才隐瞒。


    隐瞒做什么?他拥有这么一群兄弟,用得着隐瞒么,这话说得好像,谁能来撼动撼动他的位子似的。


    每当他这么想时,意外就会出现。


    谢恒,就是那个意外。


    “一将功成……万骨枯。”谢逊垂目,寒声说,“断了沈絮的解药,我倒要看看他还要不要活命。”


    ……


    ……


    谢恒回来之后,气势变了,有些生人勿近,一言不发。


    这是孔瞻见到他之后的第一个想法。


    “殿……”


    谢恒伸出手,打断了他的话。


    “叫你挑的人,挑了没?”


    孔瞻立马说:“已挑好了,都是身手敏捷的,探查都是一把好手。”


    “做得好。”谢恒提起茶壶,对着壶嘴粗暴地灌了几口,孔瞻见他不苟言笑的,不知为何,没能继续问下去。


    忽然,瓷片混着水花炸开一声巨响,那茶杯竟然生生在他手底里被捏碎了——


    “嘭——!!”


    孔瞻脸色骤然变了。


    这是何等的天生巨力。


    情绪激荡下,几绺碎发从侧面散落,他向来笑嘻嘻的,遇见什么也不会对谁红脸,这时却不知经历了什么还是听到了什么,神态从未如此可怖过,阴云密布,寒光逼人,整个人像一把刚出鞘冷刃。


    “抱歉。”谢恒说,“脱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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