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自己主动来这个位面的！”系统怕再被顾泱泱打，主动说了起来，“你不知道这个位面有多棘手……”
说着说着系统感觉不对劲，这样说不就相当于在骂这女魔头棘手，它转了转眼珠，果然瞟见这女魔头冷哼一声，脸色越来越差。
顾泱泱直接又砸了颗果子过去：“吵。”
—
经历顾泱泱的“友好教育”，系统终于不再喋喋不休。
她的耳根清净下来，反正也出不去，干脆在屋里过了几天安生日子。
容渊留下的糕点果子很多，修炼典籍更多。顾泱泱每日看看书、喂喂狗，到夜里利用月华阵休养神魂，一过就是七天。
这七天容渊都不知所踪，也没别人过来，屋里只有她和系统。
“主人主人！今天我要吃这盘！”
系统摇着尾巴，围着桌子嗅来嗅去，选定了今天的食物。
它管顾泱泱叫“主人”叫得越来越顺口了。
其实……跟着反派也不赖嘛！每天都有食物吃，还不用陪宿主做攻略任务，安心等待位面毁灭……啊不，是等待攻略者解决这魔女就好！
顾泱泱很喜欢吃修界的点心，但容渊留下的那堆她一口都没吃，全拿来喂系统了。
她抬了抬眼皮，发现系统选的是一碟云片雪桃糕。
又是云片雪桃糕。
她刚来下界时神魂不稳，至痛难忍之际尝到云片雪桃糕，那股清凉甜意帮她捱过了苦痛。
想来……似乎从遇到容渊起，神魂撕裂的痛苦就再也没发作过了。
顾泱泱有些失神，凝视着面前这碟糕点。云片薄而透亮，缀着细腻的砂糖，比她在外界采买的还要精致。
她储物空间的糕点剩得不多，最后一碟云片糕已经在前阵吃完。
顾泱泱凝思半晌，终于说服自己伸手拿了一块。
吃几块容渊带来的糕点能怎样？
他又不能在里面下毒害她。
奶白云片正要送入口中，顾泱泱已经闻到了糯米香气，却听窗边传来响动，闷闷的像隔了层罩子说话——
“泱泱，你在吗？咦，我怎么进不去？”
顾泱泱听出来了，这是夏璃的声音。
她放下云片糕，突然转向一旁因为没吃到糕点而垂头丧气的系统：“这个世界的主角是谁？”
既然这是小说世界，那么一定有小说的主角。
此前七个攻略者其实都对原本的剧情走向不甚了解，他们唯一的任务就是攻略她、阻止她毁灭位面。
吞噬了他们魂魄的顾泱泱也就只知道自己是小说里的反派，并不知道主角是谁。但她有种预感——
“主角你不是认识吗？夏璃啊。”系统纳闷，“你接近她不是因为这个吗？”
果真是夏璃。
容渊用时空之力阻隔了房间，夏璃却能透过屏障跟她讲话，除了与时空之力同源的小说主角，顾泱泱想不到第二种情况。
她眼皮跳了一下，严肃道：“把你知道的小说内容都告诉我。”
系统没想到女魔头吞噬了七个攻略者，竟连这个都不知道。反正任务和原剧情没有太多关系，它就把自己知道的都说出来了。
这是本普通的修仙大女主小说，主角夏璃出身平凡，但凭借不懈努力一路升级打怪、飞升上界，成为修界第一人，最终三降三放感化了魔域之主顾泱泱，使其甘愿牺牲自己，将灵力反哺天地，牵引上界与下界合二为一。
顾泱泱听得频频皱眉。
简直荒唐至极。
还甘愿牺牲。
她这具身体的双亲为正道奉献了一生，还不是仅仅因为女儿被查出有暗灵根，就惨遭正道的杀害。
想到这，顾泱泱手心悄然攥紧，下颌线紧绷，眼神如同暗火翻涌。
系统看得心慌，立马猜到了她要做什么，壮着胆子阻止：“你你你别想杀夏璃了，小说主角受天地气运守护，你没参破时空之力，没办法真正抹杀她的……”
系统说的对，这点顾泱泱也清楚。
杀夏璃没用。
她要的是这个位面……彻底毁灭。
—
窗外，夏璃迟迟没得到顾泱泱的回复，声音变得有些焦急，语速也越来越快：“泱泱，你没事吧？我听说师尊把袁不言送去了戒事堂，仅罚了他十道噬心鞭，外界都说师尊偏心呢！”
天启宗戒律森严，大比作弊还公然伤人，十道噬魂鞭的确罚得很轻了。
“我无事，屋内有禁制，外人进不来。”
顾泱泱走到窗边，戳了戳花窗间隙中悬挂的风铃，随口回了句夏璃，态度略显冷淡。
别人家风铃都是挂在檐角的，哪有像容渊这样直接挂在窗户里的。
不过还挺漂亮。
她对容渊如何处置袁不言并不关心。待她拿到秘境内的愈魂灵草，直接搜魂搞清楚袁不言对她的恶意来源就好。
“你没事就好！这几天你不出现，外界都传你受了重伤呢！”夏璃长舒一口气，“我还以为你被师尊关起来了呢！”
被说中的顾泱泱：……
她闭眼压抑住情绪，再睁眼时笑得顽劣，两个小梨涡若隐若现，放软了语气：“夏璃，我真的被师尊关起来了，你能不能想办法救救我！”
夏璃大惊，旋即镇定下来：“泱泱你别怕，我……我一定找机会救你出来！”
—
夏璃不亏是小说女主，正义感很强。可惜顾泱泱没能等到她的“营救”。
因为容渊回来了，还带了个古朴木牌回来，上面篆有繁复的古鹤花纹，虽然有划痕但是鹤纹处油亮光滑。
顾泱泱一眼就认出了这是什么东西：“秘境令？”
容渊把木牌抛给她，揉了揉眉心：“这是宗门就大比一事给你的补偿，后面的比试你都不必再参加。”
他似乎很累。
男人鼻梁高挺，长捷在眼下洒落清影，道袍雪白若仙雾，周身还是萦绕着一股淡淡的糕点香气，和平常没什么区别。
但顾泱泱就是看出了他的倦态。
不知道他最近去做什么了。
这秘境令也来得奇怪。
天启宗从没有未参加完整宗门大比就发放秘境令的先例，所有弟子都得一关关赢了大比才能拿到秘境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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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不言作弊欲伤她不假，但正常来说，宗门最多取消他的大比资格、加以惩罚，对她这个受害者可不会给予什么补偿。
顾泱泱直觉是容渊做了什么，才会打破这一先例。
但她不在意，也没过问，接过木牌直接刺破手指滴了鲜血进去：“正合我意。”
木牌吸收了她的血液，鹤纹周遭暗淡的朽木瞬间变得鲜活，背面还凝聚出了她的名字。一令一人，滴血绑定。
攻略者送的木牌，不拿白不拿。
她当然不想和那些新弟子比试她不擅长的水灵力，甚至于，容渊最好能直接取了愈魂灵草给她。
“如果师尊送来的是疗愈神魂的灵草，我或许更开心，就爱上师尊了呢！”顾泱泱转头露出一抹笑。
容渊却没看她的脸，而是盯着她刚才刺破手指的那处伤口，喉结滚动。
顾泱泱体质特殊，受伤后恢复得极慢，但毕竟指尖伤口太小，只一小会儿就复原如初，只留下光滑莹白的皮肤。
男人这才幽幽移开视线，不知道从哪又拿出了几本书放在桌面：“灵草需要你自己去取。”
顾泱泱变脸很快，听到容渊不能取灵草来后转瞬收了笑意。
也没指望他能取。他能拿来秘境令已经很出乎她意料了……等等，怎么有更出乎她意料的？
顾泱泱本以为容渊这次拿来的书籍也是些修炼典册，但是——
《清冷师尊爱上我》《重生后我和师尊不得不说的二三事》……
这些真的能指导修炼吗？怎么看怎么都是凡间的话本吧！
—
不得不说，凡人的话本确实好看。
那天容渊丢下秘境令和话本后很快就离开了，也没解开束缚屋子的时空之力。
顾泱泱起初不屑，后来闲得无聊就翻起容渊带来的话本，看得津津有味。
“你说她重生后还会爱上自己师尊吗？”大黄狗风卷残云嚼了一大块槐花饼，表情惆怅地感慨。
顾泱泱瞥了一眼书名，是她刚看完的那本。
脸颊的梨涡又勾了出来，女子杏眸眯起，说得很连贯：“她不仅又爱上了自己的师尊，而且发现前世虐心虐心都是误会，师尊自始至终都爱着她，两人过上了幸福生活。”
被剧透了的系统：……
这是女魔头最近跟它说过最长的一段话了。
心情很憋屈又打不过顾泱泱的系统：……
看系统吃瘪，顾泱泱倒是有点高兴，拿起盘里最后一块槐花饼，细细咀嚼起来，边嚼还不忘看系统的反应。
她早就想通了。
容渊准备的糕点样式奇多，色香味比外界糕点更胜一筹，很多顾泱泱之前都没见过。
还是一句话，不吃白不吃。
痛失美食的系统：……
它就不该和顾泱泱交流！这女人嘴太坏了！
—
吃吃喝喝的日子太过安闲，以至于顾泱泱冷不丁抬头和容渊对视上的时候还有点诧异。
“这次是糕点还是话本？”顾泱泱问得熟稔。
来人没回答，高大身躯踉跄两下，就这样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