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市之中的豪华宅院。
五个人凭空出现在主屋的厅堂之中。
“都没事吧?”玄玑还保持着传送时的姿势。
想起来自己的手还放在萧渚的腰,她猛地将手收回。
萧渚几不可察地栽了一下,瞬间站定了。
“无事。”他说。
“我也无事,”唐霖蹲下去探金丹修士的鼻息,“他死了。”
是那元婴修士见人夺不回来,便直接下手杀了他。
这是封口。人死了就说不出话了。
一处野山林里究竟会有什么惊天阴谋?
萧渚用水泼醒了那名躺在地上装死的灰衣人。
兜头一壶茶水浇在脸上,灰衣人装模作样地“悠悠转醒”。
“你们是谁?!”他惊恐地说。
玄玑对他的转醒表演做出点评:“装得不像。”
“我们倒要问你,你是谁?那两个人为什么要抓你?”
灰衣人耷拉着眼皮偷偷打量众人,这三个人,一个带着帷帽,一个蒙面,只有一个黑衣人坦坦荡荡地露出脸来,实在难以让人信任。
但看这黑衣人容貌堂堂,不似什么穷凶极恶之徒,估计说什么都不会有性命之忧,便要扯个谎糊弄过去。
这时,他最信任的黑衣人想起来佩剑上不小心沾了点血,将剑从剑鞘中抽出,用不知哪里来的帕子仔细擦拭。
剑并未伤人,血是冰刺穿过金丹修士肩胛时不小心沾上的。
点点鲜血干涸成暗红色,帕子中慢慢渗出些水来,将血色带走了,剑身光亮如新,能看见其中反射的人影。
灰衣人咽了咽口水。
一道紫光悄然从身旁蛇行而至,萧渚用拳将剑柄捶起,佩剑在空中快速翻转,冰霜顺剑尖迅速攀上,紧接着被他重新握在手里,继而手筋暴起,将剑狠狠刺入地面。
冰层以萧渚为心,迅速向四周扩散,墙壁上的水汽攀升,在半空中结出倒刺,整个堂屋都挂满了冰霜,游走在地面的紫色电流无处可逃,被拢进了一颗冰球里。
唐霖看着无数紫色的带着碎光的触角在冰球中滑动挣扎,他问萧渚:“这是那元婴修士的?”
萧渚点点头:“这电流携带了一丝那修士的元神,直接绞死了金丹修士的心脉。”
他回望瘫坐在墙角的灰衣人:“现在似乎又有了其他的目标。”
电流绞死一个不够,还要带上几个。
“我叫书策!”灰衣人望着早已没了气息的金丹修士,怔然大喊,“我说!”
“他们抓我与我师父有关!我师父叫书元戎,他少时因违反宗规被御兽宗驱逐,后来收了我为徒。”
玄玑奇道:“他违反了什么竟然会被直接驱逐?”
“培育违反伦常的妖兽。”
萧渚懂了,“比如,长着四条人腿的大鲤鱼?”
书策震惊:“你怎么知道?”
萧渚翻了个白眼,“关你什么事?”
书策缩了缩脖子,接着说:“去年,一群人找到师父,见到院子水池里的长腿鲤鱼,说师父正是他们所缺的人才,重金请他到山中就事,师父便同他们走了。”
唐霖抱臂而立,蹙眉紧紧盯着书策,似乎要从他的反应中看出真假来。
玄玑带着帷帽看不清神色,却见她直接撩裙,一脚踹在书策脑袋旁边,恶狠狠地道:“唬谁呢!你师父是三岁小孩吗?说走就走了?!”
这一抬脚,竟然带起了一阵似有若无的香风,温温柔柔地钻入书策的鼻腔,可身后的墙却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声音。
墙边鎏金柱子上的粉尘簌簌下落。
来不及思考香气从何而来,书策又开始“啊啊啊”地叫起来。
“我没骗你!”他大叫,“师父被赶出宗门心中颇有不平,听闻竟然有人认可他的作为,二话不说就随他们去了!”
对于他的回答,玄玑不置可否,脚依然踩在墙壁上。这模样实在不雅,可她正恐吓着人,又不能灭人士气地将她的腿掰下来,萧渚悄然抬手,屋外一阵清风吹过堂前,很是善解人意地将玄玑的帷帽理了理。
不雅就不雅吧,起码把脸挡严实。
书策哆哆嗦嗦接着说:“昨日那两人突然找上我说师父点名要我过去,我与师父一年未见,谁知他们说的是真是假,我不从,他们便将我掳走了。”
“路上他们说大战在即,正是缺人的时候,让我不要作妖……然后,就如你们所见了。”
口干舌燥地说了一大通,周围人却没有反应,铁脚还在自己的项上人头旁边放着,书策崩溃了。
他望着玄玑身周一动不动的帷幔豁出去地大喊:“我没必要骗你!也没有隐瞒!”
玄玑这才慢慢悠悠扶着帷帽落下脚。
“什么大战?”
书策闷闷道:“我不知啊。”
如今仙门百家虽暗中较劲,却无战事,魔妖鬼也并未大举进犯。三界之中,要说打仗的,只有尘世之中的凡人而已。
难不成那些人是想将怪鱼投放到战场上?玄玑暗暗猜测。
这么想倒是十分合理,那大鲤鱼的鳞甲坚硬非常,普通人拿着兵器根本不能对它造成任何伤害。而且怪鱼身躯巨大速度极快,还能在一定程度锁定目标进行追击。
让怪鱼长出人腿一定是为了让其上岸,只是学宫众人遭遇的“兵字号叁”并不能完全脱离水源。之前听闻那两名修士提到过“第四号”,是不是已经有“兵字号肆”克服了前一代的不足了呢?
仙盟严令禁止修士介入人间战事,那些人竟然想出这种法子来。虽然让怪鱼上战场一看便知非凡人所为,但源头难查,这可比修士上战场要安全得多。
“罢了,你的话仙盟自会验明真假。”萧渚走到桌旁的太师椅坐下,冲唐霖挥了挥手,“你是归墟道宗的弟子吧?应是奉命而来,人你带走交差,我就不掺和了。”
偶山怪鱼的事情各门各派都有所耳闻,很多宗门都下令调查了,可除了云栖剑宗的萧渚,玄玑便只见到归墟道宗的唐霖,不知他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正想着,唐霖突然开口:“不知道友师承何门何派,姓甚名谁,我也好交代。”
玄玑闻此,冷汗暴下,心中踟蹰,摸了摸腰侧的剑柄,不知是把谁打晕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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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晕唐霖,可以让萧渚带回去复命,只是唐霖回学宫应该不会给她好果子吃。
打晕萧渚——大概率打不晕,就算能侥幸将他打晕,那该怎么对唐霖解释呢?
玄玑紧张得心里冒火,就听萧渚幽幽开口:“你就说云栖剑宗的萧渚即可。”
唐霖意味不明地看了看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萧渚”。
“我知道了。”他提起窝在墙角当鹌鹑的书策御剑离开了。
玄玑扯下帷帽,松了一口气。
这萧渚!真是太会说话了。
他没说“我是云栖剑宗的萧渚”。
说的是“你就说云栖剑宗的萧渚即可”。
这就是语言的魅力吗?
正常人都会选择第一种回答方式,但并不是正常人的萧渚选择了第二种!
虽然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说,但是这确实让唐霖误以为他不愿意透露姓名,消除了玄玑身份暴露的隐患。
“我这的柱子够多了,你还在那杵着干什么?”萧渚不知何时沏好了茶,正悠哉地靠在椅子上看玄玑。
玄玑闻言撇撇嘴,想请人喝茶就直说,非得先阴阳怪气地挖苦一顿。
折腾这么久,倒真是有些口渴,她知道萧渚嘴毒心不坏,大发慈悲地忽视了那恨人的话,坐到了另外一把椅子上。
玄玑不大会品茶,却能尝出这茶与顾喧洲兄妹那里的味道一样,看来整个剑宗都很流行。
坐在空间开阔、装饰奢华的的厅堂之中,玄玑发现此处并不是之前传送所至之处。
看来萧渚不光谨慎,还确实很有钱。
“你到底有多少处宅院?”玄玑手拿茶杯,感受着热茶的温度。
萧渚懒散地靠着,闭着眼,“问这个干什么?你想要?”
这话说得气人,玄玑挖苦他说:“初见你时挺大方,怎么现在却小气了?”
“又没说不给,你想要哪处?上次那处怎么样?”
玄玑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荒郊野岭的,我可不要,我看现在这大宅就挺好。”
萧渚睁开眼,冲着她幽幽地说:“不识货。”
“我还想着今后哪日树敌太多,修仙界容不下我了,便带着道侣前去隐居,你却不当好东西。”
玄玑“切”了一声:“你都说要带道侣住还假惺惺地说送我干什么?”
萧渚笑笑,没回话。
玄玑觉得自己眼瞎了,否则为何会在他脸上看到这个不带任何嘲笑、揶揄、挖苦意味的温良笑容呢?
她无端地想到顾清砚,她在那位顾家小姐的脸上也见过这样的表情。一般,她会用似乎可以洞悉一切的琥珀色眸子专注地盯着眼前的人,唇角微微勾起,像一条小狐狸,摄人心魄。
这人嘴里向来没什么好话,此时的表情太过友好,玄玑有些不自在,视线匆匆掠过萧渚的眉眼又将厅堂仔细扫了一遍,想起了一件事——
“你念咒怎么不会累?”
萧渚没出声。
一缕清风穿堂而过,不知何时闹市已静。
玄玑回头看,发现他头栽在桌旁,安慰地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