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章有所修改,补了1000字,宝宝们可以先看前一章)
宁皎月再清醒时,已经日暮。
梨花将昏迷的她带回了祝府,路上还遇见了慌忙准备出去的阿珠,见宁皎月昏迷阿珠还关切地询问情况,一直到将她们送回客房才离去。
宁皎月看向桌上的膳食,梨花补充说:“是阿珠让人送来的,还有一杯药茶,阿珠嘱咐我一定要给主子喝下。”
四下无人时,梨花还是习惯按照从前的称呼称呼宁皎月。
药茶被梨花端到宁皎月手中,宁皎月安静看了半晌,并没有喝。
“是一些细末的人参须,对于凡人来说已经是很好的补品了。”梨花为阿珠解释着,她怕主子误会阿珠,毕竟从前对于主子来说千年人参都是寻常物,用细末的人参须泡茶上给主子是不尊敬,但在凡间这其实已经是很好的东西了。
梨花对阿珠的态度也很奇怪,阿珠是任务中那只狐狸,但她们接触的阿珠人很好,很心善,会为死去的女子披上衣服保留最后的体面,会给陌不相识的女子提供居留的住所,甚至看见主子生病会送来一杯在凡间并不算寻常的人参茶,对人这般好的阿珠,真的会是掏心的凶手吗?
宁皎月看出了梨花的欲言又止,轻声道:“你再看呢。”
梨花向宁皎月手中的人参茶看过去,怔了一瞬:“灵气......山野的。”
由于只是细末,又被冲泡了茶水,所以并不明显,在宁皎月施法之后才显现浅薄的灵气覆在根须上,她淡淡地看着茶杯中游晃的一分灵气,轻声道:“被天地灵气蕴养出了神智的精怪,阿珠是狐狸,这杯中是人参。”
梨花顿时想起来之前祝长生嘴里含的那一片,低声道:“阿珠刚才慌慌张张的,是因为杀了人参精,可......不对,上次就杀了吗,要不然祝长生口中的人参如何来的,还是更久之前。”
按照祝家人的说法,祝长生已经病了很久,但每次大夫说要死了居然又奇迹般地熬了过来。
宁皎月将茶递给梨花,打断梨花的思考,轻声开口道:“阿珠身上没有孽气。”
天地灵力蕴养出开了神智的精怪,杀生是会沾上孽气的。
这应该也是玉京门来了数波弟子始终没有找到阿珠的原因。
“那这人参......”梨花端着这一杯茶,看向宁皎月,恰巧外面传来敲门声,有奴仆问道:“祝公子让小的来问两位姑娘可有时间去一趟主院,两位姑娘要寻的亲人有了些眉目,主子身体不便不方便前来,烦请两位姑娘去一趟。”
宁皎月示意梨花应下。
梨花暂时将茶放下,对着外面道:“嗯,稍等一会。”
半晌后,两人一起出现在主院中。
宁皎月淡淡看着主位上的祝长生,才过了一日,祝长生身上弥漫的死气又浓厚了不少,惨白发青的脸已暗示着命不久矣。
祝长生见了两人,示意一旁的奴仆都退下去。
等奴仆都退下了,祝长生咳嗽着开口:“两位仙长,在下有一事相求。”
梨花怔了一下,宁皎月脸上却没有意外的神色。
祝长生艰难地将一个小盒子递过来,里面是祝府所有的地契和银票,他惨笑着对宁皎月和梨花说:“在下知道这些对于仙人而言百无一用,但在下只有这些俗物了,求求两位仙长,救救阿珠。”
他虚弱地说一句话都费劲,此时长衫沾地,他人也跟着跪了下去。
宁皎月蹙眉将人扶住:“你先起来。”
梨花忙将祝长生扶住,跟着说:“你好好说话。”
祝长生咳嗽着,用帕子捂住嘴,血缓慢地从帕子上溢出来。
从祝长生口中,宁皎月和阿珠听到了这样一个故事。
祝长生从娘胎里就虚弱,出生那天是个雪日,一生下来就咽了气,但不知为什么又活了过来,祝父祝母喜极而泣,接生的产婆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于是祝父祝母怀着美好的期愿为他起名“长生”,他们没有别的心愿,只希望孩子能平安健康。但很可惜,长生并没有长生,从一岁开始,祝长生便不断地生病,祝父祝母为他请遍了周围所有的大夫,但所有的大夫都说查不出病因,是娘胎里带出来的病症。
在无限的病气和虚弱中,祝长生一路长到了十二岁,期间好几次濒死,最后虽然没有死却比死还痛苦,祝母为此哭瞎了眼睛,祝父才中年已满头华发,所有人都劝祝父祝母再生一个孩子,但祝父祝母看着虚弱的孩子,始终摇头拒绝。
说到这,祝长生笑了一下,是那种很难形容的笑,僵硬的,怀念的,痛苦的。
“十三岁那年的生辰,我记得也是一个雪日,我那时身体好了一些在院子中看家奴们堆雪人,在角落里突然也看见了一团‘雪’,和别的雪不一样,那团‘雪’会动,只是很久才动一下。”
“趁着家奴们不注意,我偷偷将那团‘雪’捡了回来,原来不是雪,是一只狐狸,雪是冷的,它却是热的,滚烫的,被家奴催促着进屋不要淋雪得了风寒时我才明白,我怀中的狐狸好像生病了。”
“那时爹娘并不准许我接触外面的东西,我怕他们把狐狸直接丢回去,于是假装得了风寒每日拿自己的药给狐狸喝,竟然也就喝好了。”
祝长生回忆着,唇边一直带着很轻的笑,细看却又会发现掩藏着回不去的浓郁的悲怆。
“我身子弱,同龄的人不敢同我玩,爹娘担心我的身体日日以泪洗面,家奴怕和我玩闹时我突然疾病,于是我连说话的人都很少,狐狸是我第一个朋友。”
“我拉着它说书中看到的一切,说鹿是马,说马是鹿,说兔子能吃了狼,说狐狸是山中的大王,说我叫长生,我好想活着......我好想活着......”
不知何时,祝长生已经泪流满面。
梨花问:“阿珠就是你救的那只狐狸是吗?”
祝长生点头,他祈求地望向两人,说:“阿珠心思单纯,一心只想救我,让我活下去,和那些命案毫无关系。那些人并不是阿珠杀的,阿珠做不出杀人掏心这样的事情,求求你们,带阿珠走,离开礼村,离开这里。”
如若生命有一根红线,祝长生的红线已经走到了最后。
他虚弱地祈求两人,甚至在短暂的相处中精准地寻到了地位更高的一位,也就是宁皎月,虚弱的青年对着宁皎月的方向,再次跪了下去:“我只求两位仙长带着阿珠离开这里,随意将阿珠放在百里外的一深山中,不会太麻烦仙长。”
宁皎月淡淡看着祝长生,这次他跪下她并没有阻拦。
人间因果有序,此为因。
她将祝长生递过来的木盒关上,看了眼身上嫣红的衣裙:“这些就不用了,就拿这身衣裙当酬劳吧。”
说完,她没有再理会祝长生,转身出去了。
梨花跟上去,泪眼朦胧:“好感人的爱情。”
宁皎月缓慢地看向远处,问:“真的吗?”
梨花不懂,宁皎月也没有为梨花解惑。
她心中闷着一口气,到寻到林化鹤一行人看见阿珠尸体那一刻达到顶峰。
梨花捂住嘴巴:“......阿珠。”
半是人形半是狐形的阿珠横尸在街头,李晓安笑着抽出阿珠尸体上的剑,对着胭棠讨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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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姐,任务完成了,小小狐妖,还敢在师姐面前造次。”
余轻不得不佩服李晓安有三分本事,刚才差点就让这狐妖跑了,这狐妖化的太像人了,他们几人从山间一路追到这里,见狐妖隐入闹市中不见。
若不是刚才她对着白珠串子说黑沉木被李晓安察觉,一剑逼出了原型就地斩杀就让她跑掉了。
“嘿,这不是没有大师兄也行吗。”余轻哄笑着一直要去寻大师兄的胭棠。
胭棠咋舌:“这不是人家李师弟的功劳,你又争又抢起来了。”
人群哗然,一边唤着“仙长万岁”一边唾骂血泊中的阿珠,有激动的人已经持了屠刀上去,宁皎月再也看不过去,抬手施法。
她脸色冷肃,灵力波动引得李晓安和余轻注目,胭棠也跟着两个人的视线一起看了过去,惊讶道:“宁师妹怎么在这里?”
林化鹤不知何时也来了,身后跟着村长。
村长上前去疏散人群,屠夫情绪激动:“我要为我女儿报仇,将这狐妖碎尸万段,村长你别拦我。”
林化鹤看向余轻,余轻不知怎么心里咯噔一下,抬手去安抚屠夫:“我们已经诛灭了这狐妖,现在需要将其关进去锁灵,狐有九尾,不锁灵它可能就逃脱了。”
屠夫这才控制住情绪,村长将其带离,现场就剩下宁皎月、梨花,林化鹤、余轻、李晓安,胭棠六个人。
胭棠丝毫未觉气氛不对,走到宁皎月身前:“宁师妹是追着师兄来的吗?”
她语气中没有恶意,甚至想挽起宁皎月的手:“我们刚才将任务做完了,现在要准备回程了,宁师妹和这位师妹如若不介意可以和我们一起。”
胭棠友好地戏谑着,甚至有些看热闹的意思。
梨花下意识打开了胭棠的手,胭棠吃痛,惹得回来的余轻蹙眉,语气不算好地看向一脸冷硬的宁皎月:“你们对于同门师姐就是这个态度吗?”
余轻看得清楚,刚才那一道灵力就是宁皎月的。
余轻以为宁皎月是想争抢这个三十六分的任务,不由讥诮道:“两位师妹刚入门可能不太清楚,师门是不允许抢任务的,你们抢着把这狐妖尸体带回去了分数也是胭棠师姐的。”
胭棠拉了拉余轻衣袖:“你别这么说两位师妹。”
李晓安更是警惕地拦在了阿珠尸体前。
宁皎月越过所有人,看向一直未说话的林化鹤:“阿珠的尸体我要带走。”
“原因。”林化鹤淡声道。
宁皎月拔出长剑,指向众人,冷凝道:“他们都打不过我,这就是原因。”
这一句话不可谓不嚣张,话音落下,在场的人几乎脸色都难看起来,连一向好脾气的胭棠,此时也慢慢收起了脸上的笑。
修仙界弱肉强食是真理,但一个外门弟子如此出言不逊,到底是触了众怒。
当然这里面不包括林化鹤。
对峙半晌后,梨花上前抱走了阿珠的尸体,余轻看着脸被气红的胭棠,咬牙道:“师兄,就这么让她带走那狐妖的尸体吗?”
李晓安更是随时准备上去抢回来。
但林化鹤只是又说了一句:“嗯,让她带走。”
几人忿忿不平,却又不敢反抗林化鹤。
林化鹤看着宁皎月的背影远去,并不准备解决她和这几人之间的矛盾,他又不是她的谁了,凭什么还如从前一般帮她解决所有事情。
不知收敛不避锋芒,才金丹的修为就敢如此冲撞,宁羅没教会她的道理他凭何教导,他又不是她爹。
这么想着,林化鹤却仍旧看着宁皎月远去的背影。
她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