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笙无言许久,烛光在她沉静的侧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影子,她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我当然喜欢。”
话音未落,她已回握住季辞云柔嫩的手,指尖轻轻一拉,便将那清瘦的身子揽入自己怀中。
她侧过头,温热的唇瓣如同点水的蜻蜓,轻柔地印在他滚烫的侧脸上。
季辞云整个人瞬间僵住,直挺挺地靠在顾笙怀中,唯有胸腔里那颗心擂鼓般狂跳,震得他耳膜嗡嗡作响。
他从脸颊到脖颈,乃至露出的锁骨肌肤,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漫上一层灼人的绯红。
自季辞云略晓人事以来,从未与女子如此贴近过,即便是母亲,也早已不再这般拥抱他。
顾笙的手隔着厚重的玄色礼衣,掌心带着安抚的力道,轻轻贴在他的脊背上。她能清晰地感受到掌下身躯的僵硬和颤抖。
初次经历人事的少男,紧张在所难免。
她极有耐心,并不急躁,手掌带着恰到好处的力度,沿着他单薄的肩背、纤细的腰线,缓慢而细致地游走、摩挲,如同抚慰一只受惊的幼鹿。
每当感觉到手下的肌肉因过度紧张而绷紧,她便适时停下。
不多时,季辞云紧绷的神经仿佛被一点点熨帖开,僵硬的躯体渐渐化作一汪温软的水,无力而顺从地倚靠在她肩头。
人与人相依偎的触感,竟比世间最上等的绫罗绸缎还要柔软温暖千百倍。
他迷迷糊糊地握着顾笙的另一只手,将它贴在自己滚烫的脸颊上。女子掌心冰凉,他忍不住像只小动物般用脸颊蹭了蹭。
顾笙顺势捧起他的脸颊。
烛光下,那张清雅绝伦的面容因情动而愈发动人,眼眸含水,唇色嫣红。
她低下头,唇瓣印在了他微启的唇上。起初只是轻柔的贴合,随即,她探出温软的舌尖,轻轻舔舐过他柔嫩的唇瓣轮廓。
“……妻主。”季辞云喉间逸出一声含糊的、带着颤音的轻唤,羞得无地自容,手指无措地揪紧了顾笙玄色礼服的衣袖,将那平整的衣料揉出细碎的褶皱。
“别怕,放松……”顾笙的唇贴着他的唇瓣低语,温热的气息交融,“会很舒服的……”
她的手触到他腰间繁复的系带,指尖绕着那光滑的丝绦轻轻一旋,略一用力,系带便松脱开来。
厚重的玄色礼服失去了束缚,顺着肩线悄然滑落,堆叠在榻边,露出内里更为轻薄的素色襦衣,隐隐勾勒出少年青涩美好的身体线条。
她抬手勾住床榻边垂落的锦帐丝绦,轻轻一拉。
厚重的帐幔渐渐滑落,红烛的光被过滤成朦胧暧昧的晕黄,透过帐幔的缝隙,在两人交叠的身影上投下摇曳的光斑。
……
不知过了多久,帐内的声响渐歇,只余下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季辞云额角沁着细密的汗珠,几缕濡湿的乌发胡乱黏贴在潮红未褪的脸颊和颈侧。
他睁着眼,失神地望着头顶的帐幔,脑海中却不受控制地反复回放着方才肌肤相亲、神魂颠倒的每一个细节,浑身的血液仿佛还在隐隐沸腾,四肢百骸都残留着极致的酥软与悸动。
锦被之下,两人的手紧紧交握在一起,十指相扣。
季辞云悄悄侧过身,在昏暗的光线中凝望着身旁人模糊的轮廓。
他另一只手覆在顾笙的小臂上,仿佛握住了世间最珍贵的宝物,唇角不由自主地向上弯起。
“怎么了?”顾笙并未睡着,感受到身侧的动静,也侧过身来,低声询问,“……还想要吗?”
“……”季辞云被她直白的问题问得耳根再次烧灼起来,羞赧地将额头抵在她肩窝,身体却诚实地又往她温热的怀抱里蹭了蹭,鼻尖萦绕着她身上混合了零陵香与些许情动气息的味道。
他沉默了片刻,才用细若蚊蚋、几乎听不清的声音含糊道:“……可、可以吗?”
顾笙低笑了一声,她伸手,指尖轻易地寻到他方才匆忙套上的心衣系带,轻轻一扯。
季辞云忍不住将滚烫的脸更深地埋进她胸前,双臂紧紧环抱住她纤细却柔韧的腰身,将自己完全交付。
……
帐内重归宁静,只剩下呼吸声浅浅交织。
季辞云依偎在顾笙怀中,脸颊贴着她温热的肌肤,半晌,忽然轻声开口:“妻主……好像对这种事很是熟悉……”
顾笙接过候在帐外小侍从递进来的温热手巾,闻言动作几不可察地顿了一瞬,随即继续从容地擦拭着颈间的薄汗,语气平淡自然:“我是女子,年长你几岁,自然知晓这些。”
季辞云才知道女男之间的肌肤之亲,竟是如此亲密无间、深入骨髓的纠缠。
一想到顾笙这般熟稔并非因他而起,心中便不由自主地泛起一丝酸涩的滋味,如同咬了一颗未熟的青梅。
他犹豫了片刻,还是没能忍住,声音更低了些,带着些许执拗的追问:“那……妻主的第一次,是和谁?”
顾笙擦拭的动作停了下来。
她侧过脸,在昏暗的光线中看向季辞云。
女人凑近了些,伸出手,带着些许怜爱轻轻抚摸他汗湿后微凉的脸颊:“知道这些做什么?知道了,你心里会别扭的。”
季辞云心想,确是如此。可明白道理是一回事,控制心境又是另一回事。
他此刻能清晰感受到自己胸中那股酸胀的情绪,一想到师傅曾与别的男子有过这般亲密,便觉闷闷不乐。
“我这般……算不算是善妒?”
他情绪低落,忍不住困惑,这与自幼所学的“贤良淑德”、“宽容大度”的男德相悖。
顾笙将用过的巾帕放在一边,重新躺下,将他揽回怀中:“君子论迹不论心。只要你言行举止端庄合礼,恪守为夫之道,就不算善忌。”
“可若心迹不一,内外相违,岂不是矫饰忠勤、内怀枭鸱的虚伪之人?君子之道,难道不该追求心迹如一、坦荡光明吗?”
他说话时正趴在榻上,衣衫依旧散乱,雪白莹润的背脊在昏暗光线下莹莹似玉。
顾笙心底那点因他追问往事而生的些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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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耐,也被他这股不合时宜的纯真与执拗冲散。
她笑着凑上去,吻了吻他因认真而微微抿起的唇:“没办法,世人愚笨,最畏惧毫无遮掩的真心。”
次日清晨,天光初透,檐角尚挂着昨夜的露水。
顾笙醒得早,身侧的季辞云犹在酣眠,呼吸清浅,面容恬静。
昨日诸事纷杂,她竟将家中旧仆一时搁置脑后。此刻静下来,才想起该给一直跟随她的阿芜和阿月一份赏赐。
她悄然起身,披了件外袍步出新房。
经过苏家派人精心修葺,庭院早已不是往日颓败模样。杂草尽除,青石甬道洁净,破损的栏杆漆色簇新,几丛晚菊正当时令,在晨风中摇曳生姿,竟也有了几分世家宅邸的清幽气象。
顾笙先往阿月平日侍候起居的厢房寻去,却见屋内空空。
她微微蹙眉,转而走向门房,还未推门,便隐隐闻到隔夜未散的酒气。
推开门,果然见阿芜四仰八叉地躺在门房内那张窄榻上,睡得正沉。
昨日婚宴,苏家派来帮忙撑场面的仆役众多,迎来送往、酒席张罗皆无需阿芜操心,她乐得清闲,与那些苏家来的健仆混在一处,大碗喝酒,大块吃肉,闹到深夜方休,此刻宿醉未醒。
“阿芜。”顾笙上前将人唤醒。
阿芜在睡梦中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好半晌才艰难地掀开沉重的眼皮,眼神涣散地看向门口逆光而立的身影。
待看清是顾笙,她才用力揉了揉惺忪睡眼,含糊应道:“娘子……您这么早……”
“阿月呢?”顾笙直接问道。
“阿月?”阿芜脑子还是一片混沌,这才恍恍惚惚地想起来,“他最近身子不爽利,染了风寒,估计……还在自己房里躺着吧?”
“我去他房里看过了,没人。”
阿芜愣了愣,混沌的脑子转了转,这才后知后觉地“啊”了一声:“……您怕是去错地方了。前几日苏家不是来人修宅子么?里外规整了一番,阿月搬到后头罩房去住了。”
她边说边翻身下榻,赤脚踩在微凉的地面上:“我去后头把他叫来。”
前罩房与后罩房,一前一后,相隔甚远。后罩房通常是堆放杂物的地方,远不及前院厢房便利。阿月原本一直住在离她主院中的厢房,便于随时听候差遣,如今竟不声不响地搬去了那么偏远的地方。
顾笙心中掠过一丝异样,但此刻时辰尚早,她还得回房陪伴新夫,不宜久留。
她便从袖中取出早备好的素色钱袋,递给阿芜:“既是病了,就别让他来回走动了。你先去替他请个稳妥的大夫来瞧瞧,仔细莫要耽误了。这些钱你拿着,下午得了空,我亲自去后头看看他。”
阿芜接过那沉甸甸的钱袋揣进怀中,打了个哈欠,迷迷瞪瞪地走了出去。
顾笙站在原地,看着阿芜的身影消失在晨雾未散的庭院转角。
她心中轻轻一叹,阿芜这孩子,年岁渐长,身量也高了,可却还是像个总也长不大的孩子似的,半点不见稳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