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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第二十二章

作者:不嘻嘻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青石板铺就的地面蜿蜒曲折,两侧屹立着高大挺拔的青松,抬头望去,只觉巍峨。树冠遮天蔽日。


    耳边只余风声簌簌,淡淡的凉意落在脸上。


    两位穿着洁白弟子袍的青年从小路的方向走了过来,口中说着什么话,离得远了,话语皆被风碎了,凑近了,才听见他们嬉笑着说——


    “听说没有,沈师兄和谢师姐在一起了。”


    “哈哈,猜也猜出来了,两个人平时好得跟一个人似的,瞧那黏糊劲。”


    一弟子忽而掩唇悄声道,眸中闪过揶揄:“可不是,据说有个弟子不小心看到沈师兄和谢师姐在琅水亭接吻。”


    两人笑声愈发肆意。


    啧啧道:“不近人情的大冰山也是融化了啊。”


    随着弟子们的背影渐渐远去,他们的话语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方才二人停留之处上方的枝桠间,一双凤眸缓缓睁开,眼中平静无波。他翻了个身,身子轻盈,只惹得叶子窸窣了几声,便再无声响。池羡临又闭上了眼,小憩。


    待再睁眼,已是日落之际。天边的晚霞斜斜泼洒,与周遭的枯树相勾勒,倒映出高大蓬勃的黑色倒影。


    池羡临起身,懒散地伸了个懒腰,睡足了觉,心中神清气爽。


    少年眸光熠熠,一个翻身,从树上跳了下来,稳稳地站在地面上。


    *


    琏瑛穿过小林,慢悠悠地走着,心里想着沈时檐和谢青砚的事,止不住地捂唇偷笑。


    她就说他们两人有古怪,关系绝对不一般。果真,女人的直觉就是准得可怕,这不,还没过多久,两个人就已经如她所料勾勾搭搭、拉拉扯扯、暗结珠胎……啊不对,呸,琏瑛拍拍脸颊。


    说什么呢,他们可是正当关系。赶紧呸呸呸。


    正当她想得眉飞色舞之际,眼前忽然出现了一抹清瘦的身影。


    离得较远,夜色遮掩住了他的眸色,迎着夜色走来,衬得少年神情阴沉,冷峻的面容像一条阴冷的蛇,在暗夜中“嘶嘶”前进。


    琏瑛一惊,这不是池师弟吗!


    她忽的想到那日掌门峰前,池师弟神情癫狂,痴恋嗔恨地看着阿砚说他爱她。


    这不是遭了嘛!!!


    琏瑛神情惊慌,她看着池羡临朝她步步走来,连忙迎了上去,笑道:“池师弟,你怎生在此处?”


    她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池羡临的表情,离得近了,她忽然发现池羡临面上并无任何她想象中的痛苦失意,他面容平静,看见她了,还扬起了唇角,眉眼弯弯,甜甜唤她——“琏瑛师姐”。


    !


    琏瑛非但没放下心来,反而更加敲响了警铃。


    这怎么回事,这个表现更恐怖了,该不会是因爱生恨了吧,痛苦得连难过的表情都表现不出来了。


    池羡临笑道:“我在树上睡了一觉,这会儿刚睡醒,正想着往房中走。”


    他回答得中规中矩,说得也都是实话。落在琏瑛耳中,就足以让她愈发坚定自己的想法了。


    瞧瞧,可怜的池师弟,都伤心成啥样了,好好的床榻不睡,非得跑到树上去睡。


    她眼中同情,想了想,安慰道:“有些事情强求不来,池师弟要振作起来,坚信属于自己的都在后面等着你。”


    她说得含蓄,池羡临却将她话中的深意听得一清二楚。


    秾丽少年眸光深深,黑色的瞳仁转了转,勾唇:“那又如何,是我的,就会牢牢地握在我手心。”


    姿态傲然,话语嚣张。


    琏瑛暗自叹气,真是没救了。


    她低头看了眼手中挎着的草莓果酱,这是她与卿木做的,她正想着要提着它去看望一下阿砚。


    琏瑛抬头,将篮子递给了池羡临:“师姐忽然想起来有件事没做,非常紧急,能麻烦池师弟帮我给阿砚送去吗?”


    周遭陷入寂静,看着少年离去的身影,琏瑛点点头,如今阿砚与沈师兄正是蜜里调油的时期,只要池师弟亲眼目睹了两人的恩爱气氛,定是会愿意放下这段不可能的感情了。


    她越想越忍不住翘起的嘴角,真好啊,没有她的话,这世上又会多一个伤心人了。


    —


    池羡临提着草莓果酱,姿态散漫地朝着谢青砚院落的方向走去。


    他面上皆是诡谲的笑意,路途走到一半,他自然地打开盖子,用手指抹了一把果酱,塞进了口中。


    入口甜滋滋的,酸甜的草莓最适宜做成果酱,原本酸得掉牙的草莓果肉经过精妙的工艺,变成了甜滋滋的果酱。


    他的步伐快了许多,很快便走到了谢青砚的院落。


    仅差一步就要推开房门、迈进房子,池羡临的脚步忽然停住了。


    他若有所思地看向房门,目光深深,分明还有一道房门的阻隔,却好似他已透过这道门看清了屋中的情形。


    属于少女娇憨的哼唧声传进耳中,柔软似水,听得人心头止不住地发软。


    他又听到了一道温润的声音轻哄道:“乖,没事的。”


    这是沈时檐的声音。


    池羡临歪头,眼里闪过疑惑。


    他们,在做……什么?


    五官秾丽的少年在短暂的沉默后,忽然挪动步子,走到了窗边。


    他将食指放入口中,捻湿,戳破了那窗纸上薄薄的一层,留下一个深不可见的小洞。然后,一只有着乌黑瞳仁的眼睛攀上了那洞口。


    那间熟悉的屋子,他曾一处处参观的屋子,扯下了一个绣着孔雀花纹的香囊的屋子。


    小而纹样精致的香炉,袅袅升起了雾气,氤氲了屋子,一种令人脸红心跳的暧昧氛围升起。


    床榻两侧的帷帘微微摇曳,一下、两下……将那其中的景色若隐若现地曝露。


    池羡临的眼眸微微睁大。


    一向看他不顺眼,总是冷眼看他的谢师姐乖顺地窝在沈师兄怀中,腰肢柔软,像朵抓不住的云,缥缈无痕,背对着池羡临,他只能看见少女柔弱又无力地攀附在沈师兄身上,那两条白嫩如藕的胳膊搂住了沈师兄的脖颈。


    闺房之中,谢青砚仅着单薄的里衣,将少女的身材勾勒得分明。池羡临的眸光落在少女盈盈一握的腰肢上,真细,他一只手就足以掐断。


    一向温润如玉的沈师兄像变了个人,他紧紧地盯着怀中的少女,恨不得整个人贴在她身上,眼中浓墨一片的可怖情绪任谁看到都会心惊。


    他垂头,叼着少女那殷红饱满的嘴唇,如同荒漠中许久未喝到水源的可怜人一样凶狠地汲取着水分。


    态度那般殷勤,那般激动,那般迫不及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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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他完全没有半分斯文冷静的模样。


    只能看到他的疯狂、下作,和对少女深深的…渴求。


    在他的汲取下,那可怜的少女只能抽泣着发出轻声的呜咽声,声声娇弱又动人。却不知,那声音落在旁人耳中,并不会心生怜惜,只会心生更过分的残虐之意。


    果真,那道貌岸然的青年立马红了眼尾,他深呼吸一口,竟是更过分了。他将怀中的爱人当作了可口的食物,红着眼,张着嘴,大口地撕咬着。


    谢青砚在他怀中,只能哭得更可怜了。


    似是终于受不了,那如猫般娇弱的少女喉中发出了尖锐的声音:“嗯…阿檐,停下!停下!”


    如梦初醒。


    池羡临眸中晦涩一片,他转过身,忽然想到今日那两个弟子说——“沈师兄和谢师姐接吻了。”


    得知沈时檐和谢青砚在一起的消息要更早些。


    无论是初次听闻,还是这次无意听见两个弟子的闲聊,池羡临心中始终淡淡,平静得仿佛无事发生。


    事实上,他确实不在意。


    在一起了又能怎样呢?


    那时的池羡临唇边勾起玩味的笑,心中嘲意,他想要沈时檐,又有谁能阻拦得住他呢。


    就凭那可笑的伴侣关系,可笑的道侣关系,可笑的血缘纽带——孩子吗?


    屋内气氛尚且温情脉脉,一墙之隔,面容秾丽的少年敛眸,唇边含着的笑意渐渐隐去,他抿紧了唇线,将手中的草莓果酱丢在不远处的地上,瓶瓶罐罐散落一地,继而大步离去。


    池羡临思绪飞散,竟是想到在脑海中早已淹没的事情。


    他为何会喜欢沈时檐呢?


    那时,年幼的池羡临牵着父亲的手走到了后院,小小的池羡临眉眼玲珑可爱,看起来像个漂亮的小童子。他笑魇如花地哄骗着父亲喝下提前下好迷药的茶水,继而冷漠地用仆人放置在此处的铁锹拍死了出轨的父亲。


    后来,他又装作无辜的模样,用相似的方法弄死了小三后妈和那该死的和他同岁的私生子。


    年幼的池羡临歪头,看着家里止不住的血泊,眼中是冷静与解脱。


    他想起那个疯女人掐着自己脖子,神情亢奋道:“小临,日后你一定要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过了一会儿,看着小男孩脖子上红红的掐痕,她似是忽然反应过来,又哭又笑,爬过来搂着他的脑袋:“娘亲错了,是娘错了,娘不该掐小临的。”


    池羡临不哭不闹,眉眼弯弯,他笑着问女人:“娘,还要杀他们吗?”


    女人愣愣地看着他,许久,她嚎啕大哭,一边哭一边锤自己,几乎昏厥过去。


    再后来,她也死了。


    池羡临不知道什么叫做家破人亡,也不知道什么叫做孤苦一人。


    他只知道,偌大的府里忽然变得空荡荡的。


    在他快要饿死之前,一个仙人找到了他,仙人眉眼慈悲,朝他伸出手:“你愿意同我去宗门修炼吗?”


    池羡临扯唇一笑,熟练地伪装成可怜的受害者模样,骗取了仙人的信任与同情,跟着仙人去了宗门。


    那个仙人便是沈时檐。


    沈时檐救了他,他便该喜欢沈时檐,不是吗?


    池羡临看着远处,目光沉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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