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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0章 七分钟,够不够重生?

作者:00后阿姨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旧厂街地下车库的霉味混着水泥粉尘在空气里打转,林昭昭踩过满地锈迹斑斑的螺丝,仰头望着十二米高的穹顶。


    沈巍抱着笔记本电脑跟在她身后,鞋跟磕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发出空洞的回响。


    “这里原本是物流仓库,墙厚五十公分。”


    他调出建筑图纸,蓝光映亮半张脸,“隔音材料用矿棉毡,每间密室再加十五厘米吸音棉——足够让里面的声音连墙缝都钻不出去。”


    林昭昭伸手摸了摸斑驳的墙面,指尖沾了层灰。


    她转身时,目光扫过车库角落堆着的十扇铁门,门沿还留着切割时的火星灼痕:“十间,连成阵列。每间两米乘两米,只放一把木椅。”


    沈巍的手指在键盘上翻飞,倒计时系统的红色数字开始在墙面投影:“七分钟,精确到秒。不录像,不分析,不评分。”


    他突然抬头,镜片后的眼睛亮得惊人,“姐,这不是密室,是……”


    “是面镜子。”林昭昭截断他的话,指尖划过铁门内侧新刷的哑光黑,“照出被规训前的自己。”


    招募信息发出去的第三小时,苏糖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林昭昭接起时,听见对方吸了吸鼻子,尾音带着股说不出的涩:“我在综艺里哭过八次。第一次是爷爷去世,导播举着提词卡说‘再大点声’;


    第二次是被群演推搡,经纪人递来小抄‘这里要咬嘴唇’……”


    她顿了顿,背景音里传来玻璃杯碰撞的脆响,“我能来吗?就一次,不为镜头哭的那种。”


    地下车库的灯光在苏糖发梢镀了层淡金。


    她穿着件洗得发白的牛仔外套,袖口磨出了毛边——和镜头里永远精致的“国民甜妹”判若两人。


    林昭昭递过一枚铜纽扣,纽扣背面刻着极小的“糖”字,是她连夜用刻刀雕的。


    “这是我奶奶年轻时的裁缝铺剩下的。”林昭昭指尖轻轻碰了碰纽扣,“她总说,衣服最贴身的地方,要藏点只属于自己的东西。”


    苏糖捏着纽扣的手在抖。


    她望着第7号密室的铁门,门把手上还缠着防止刮伤的棉绳:“我怕……”


    她喉结动了动,“怕说完那些没被批准的话,就真的没人记得我了。”


    林昭昭没说话。


    她伸手替苏糖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刘海,指腹擦过对方眼下淡淡的青影——那是连续录了三天综艺的痕迹。


    “你进去的七分钟里,”她的声音轻得像片羽毛,“世界会忘记你。但你会想起自己。”


    铁门闭合的瞬间,沈巍的监测屏亮起红光。


    苏糖坐在木椅上,背挺得笔直,像根被拉直的琴弦。


    前两分钟,她盯着地面的水泥缝,喉结上下滚动;


    第三分钟,她突然抬手捂住嘴,指缝间泄出压抑的抽噎;


    第五分钟,她开始说话,声音越来越响,混着哭腔:“我恨你们说‘甜妹不能发火’,恨你们把我生日直播的蛋糕换成草莓味——我明明最爱芒果!恨你们……”


    她的指甲抠进椅面,“更恨我自己,明明想说‘不’,却笑着说‘好’。”


    倒计时跳到00:30时,苏糖突然站了起来。


    她对着空气比划,像在和某个看不见的人争吵,最后又慢慢蹲下去,额头抵着膝盖:“小时候我养的兔子死了,我哭了一整天。妈妈说‘乖宝宝不哭’,后来我真的……不会哭了。”


    她的肩膀剧烈颤抖,“可我现在想哭,就现在,就为我自己哭一次!”


    铁门打开时,苏糖的眼睛肿得像两颗红樱桃。


    她踉跄着扑进林昭昭怀里,手里还攥着那枚铜纽扣:“我说完了。”


    她抽着鼻子笑,“原来不用数秒表,也能把话说完。”


    阿默是被小黎搀进来的。


    他穿着件洗得泛白的灰衬衫,领口系得严严实实,眼神像把淬了冰的刀——那是长期失语者特有的锐利。


    小黎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句什么,他点了点头,从帆布包里取出一块白板,跟着林昭昭走向第3号密室。


    沈巍的监测屏这次没有声音,只有阿默的动作被红外摄像头捕捉:他坐在木椅上,白板搁在腿上,钢笔在指尖转了三圈。


    第一分钟,他盯着白板;第二分钟,他突然动笔,字迹遒劲:“他们说我写的诗‘太痛’,可痛不是我的错。”


    第三分钟,他又写:“审查员划掉‘血’,划掉‘骨’,划掉‘未愈合的伤口’。”


    第四分钟,他的手开始抖,钢笔尖在白板上戳出几个洞;


    第五分钟,他突然站起来,将白板狠狠摔在地上,碎成三半;


    第六分钟,他跪下去,用指甲抠墙面,水泥碎屑簌簌落在手背上;最后一秒,墙面浮现两个血痕斑驳的字:“我在。”


    沈巍冲进去时,阿默正盯着自己渗血的指尖笑。


    他指了指墙面的“我在”,又指了指自己心口,喉咙里发出模糊的气音——像极了未完成的诗。


    林昭昭蹲下来,捡起地上的白板碎片。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最底下压着半行诗:“当呐喊被缝上嘴/我用指甲写——”她喉咙发紧,转身从帆布包取出周姨送来的日记。


    泛黄的纸页上,周姨的钢笔字力透纸背:“1978年冬,我在课堂上说‘要允许孩子哭’,被批斗三天。他们说‘沉默是金’,可我知道——当一个人连呐喊都学会沉默,他的灵魂已在呼救。”


    第七个参与者走出密室时,地下车库的铁门突然被撞开。


    李姐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进来,身后跟着两个穿黑西装的男人,手里抱着一摞文件。


    她的珍珠耳坠闪着冷光,像两颗凝固的泪:“林小姐,根据《娱乐行业心理安全规程》第17条,所有非合规倾诉测试需签署《免责协议》。”


    她将文件拍在临时搭的桌子上,“否则测试数据无效。”


    林昭昭捏着周姨的日记,指节泛白:“你们连沉默都要审批?”


    苏糖突然走过来。


    她接过李姐递来的笔,笔尖悬在“苏糖”两个字上方。


    所有人的呼吸都屏住了。


    她没说话,低头在文件上写下一行字:“我的痛苦,不需要被批准。”


    然后,她将笔杆轻轻一折,“咔”的一声脆响,断成两截。


    阿默第一个动了。


    他捡起半块白板,“唰”地撕开面前的协议;小黎跟着笑了,她扯住文件边缘,用力一拉,纸页发出欢快的撕裂声;


    第七个参与者是个戴眼镜的男生,他举着撕碎的纸片转了个圈,碎片像雪片般落下来。


    沈巍蹲在地上捡碎片时,发现墙缝里塞着个纸团。


    展开后是一叠手写诗稿,最上面一首字迹有些歪,像是用非惯用手写的:“你说没人听,可我听见了/因为我也在等一个不会响的回音。”


    深夜的昭心密室,林昭昭坐在工作台前。


    她将阿默的诗稿和小黎留下的干绣球花穿成一条项链,银线穿过诗稿边缘的小孔,干花的蓝在暖光下泛着柔雾。


    苏糖推开玻璃门进来时,她正对着项链发呆。


    “给。”林昭昭起身,替她戴上,“你的痛,小黎的痛,阿默的痛……都在这儿了。”


    苏糖指尖抚过诗稿上的字迹,突然笑了:“原来不被看见,也可以被治愈。”


    次日清晨,林昭昭的手机在桌面震动。


    小舟的加密消息跳出来时,她正往空盒密室的墙缝里塞新的干花。


    附件是段排练视频截图——苏糖坐在镜头前,导演组举着提词板,红底白字格外刺眼:“现在哭,三分钟后收。”


    她关掉手机,点燃一根炭条。


    暖黄的炭火里,她在墙面写下:“真实不是表演,是即使无人鼓掌,也敢独自落幕。”


    炭灰落在地面时,墙缝里又一朵干花轻轻滑落,恰好掉在“落幕”两个字中间。


    沈巍推开门时,看见她正仰头望着天花板。


    那里用细线串着十枚铜纽扣,每枚都刻着不同的名字——是十个“空盒”参与者的真名。


    “姐,”他举了举手机,“有十个素人报名了新测试。”


    林昭昭转身,眼里有星火在跳:“告诉他们……”她顿了顿,“这次,我们开直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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