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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 殊宠

作者:成何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段尚书已经笑不出来了,挂在脸上的假笑早已僵住。


    一个尚书见场面近乎凝滞,倒是起身真切地鼓起掌。


    他适才没有与那群人沆瀣一气,但也并不在意元宝,但此刻,他接受了这个新同僚。


    “元代尚书所言有理有据,合情合理,方方面面皆考虑得当,尚书之位,定然做得。”


    季行使也淡声道一句“确实极好。”


    段尚书的脸面挂不住了。


    他略显急切地摔袖,“这只是一道题,司行官员还要兼具查案断案之能,这又如何——”


    “段尚书,”一个侍中拧眉不同意地看向他。


    “得饶人处且饶人啊。”


    侍中话里暗藏警告。


    闹这一出已经够丢人了,真惹出事端,陛下少不得要将他们一同罚过。


    侍中可不愿被这种蠢货拖累。


    元宝则是面笑眼不笑,朝众位官员再行礼。


    “元谋不知事,远不及诸位大人才能,接下来相处还请诸位大人包容一二,元谋在此谢过。”


    说完深深一鞠。


    给足了面子,他们自然也假装无事发生。


    元宝就此扎根。


    如此一来,朝中慢慢浮现了新气象。


    上位的人都是冼行璋仔细挑选的。


    他们有的或许不是冼行璋的心腹,或许还不曾被她拉拢,但能被她看中,就一定有能力。


    知道这次能从南郡来到下隽,都是因为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他们几乎是恍惚狂喜的。


    抓住这个机会,未来就有了新的希望!


    是以,再苦再难,也绝不能平庸!


    百官惊奇地发现,被积攒的卷宗一下日益减少,被留下的难事也逐渐消失,连同各类基建项目,都加快了速度。


    冼行璋笑意深深,翻阅着奏章。


    她淡笑一声,“只是换了二十九个人,尚不到朝中官员十分之一,竟能如此。”


    水杉也轻叹:“陛下素日实在宽和,叫有心人不知分寸了。”


    冼行璋放下奏章,轻轻点了下案桌。


    案桌右侧摞着一堆高高的奏章,第一摞全是“生病”的官员奏请上职,道自己已然病好。


    这一摞旁,则是另一堆官员有意无意地暗示想让她将人放回原位。


    她指了指第一摞奏章,“这些发还回去,我可不是喜欢压榨人的,身体好未好,得御医说了算。”


    水杉嘴角忍不住勾起,欠身:“是。”


    年轻的帝王尝到了甜头,有些蠢蠢欲动。


    “听闻南郡、长沙、江夏三地,下地清隐田重划耕地的人好似不够啊。”


    闻言水杉眸光一凝,顺势开口。


    “学生们需要历练,陛下不若再派些大人协助一二?”


    冼行璋点点头,“是该如此,南郡还有那么多低品阶官员,是该动起来。”


    “学生们总是朝气些,又已行此事多日,若有意见相左,且叫官员们不可与他们置气,拿出些度量来。”


    “是,奴明白。”


    冼行璋这是要考验低品阶的官员。


    扶理宫的学生是注入了新血液的。


    而且被选出来做这件事的,都是阎院长、方院长挑选,冼行璋过目。


    若是低品阶官员中能有做实事的,便能入冼行璋的眼。


    若是被学生检举,那他们的位置,将来是属于他们还是这些有了功绩的学生,可就不好说了。


    这是个公平的比赛。


    可以同为赢家,也可以只有一个赢家。


    学生们并不会刻意刁难他们,到底有学官压着。


    赢家是谁,各凭本事。


    南郡的低品阶官员得知此事,哀嚎者有,嗅到机遇的亦有。


    女帝打这一手,是顺势而为。


    至少那些“生病”的官员已经尝到苦头了。


    但,朝廷也安稳下来了。


    书楼的建造,冼行璋召了林春栋从豫章回来,将此事交与他办。


    与之同时,冼行璋也顺手将雕版印刷以及不限身份进入等消息一并散出去。


    连同为君后庆生的名义。


    邰谷槐坐在抱竹轩里,将亲族寄来的信轻轻搁下。


    自他答应陛下时就料到亲族会有何反应。


    方知忧心不已,想安慰主子。


    邰谷槐却只是勾出个浅淡的笑,清俊不减,并不神伤。


    “预料得到的事,何必烦忧?”


    他微微摇头,“这段时日,便道我身体不适,暂不见人。”


    方知明白,抿唇点头。


    这样的殊荣,有的人却只能看到荣宠的一面,不懂其背后的危机。


    比如,伏乐亦。


    他闷闷地趴在床榻上,眼尾还泛着红。


    文图掀开珠帘,见自家主子这样,心下便知又有事惹他了,这下正不高兴着呢。


    他熟练地打着手势,让二等内侍将人都带下去。


    随即故意踩重了脚步走向伏乐亦。


    果不其然,听到响动,对方立即皱眉起身有些不虞。


    他正想开口找茬,文图却像预料到了,比他更快。


    “主子可是在生陛下的气?”


    伏乐亦一噎,他有些委屈地撇头。


    “她是陛下,我哪敢生她的气。”


    手指不快地滑动着底下的绸被,又小声地嘀咕了句。


    “生气她也不在乎!”


    文图走向梳妆台旁,将一旁的锦帕放入水盆,轻轻浸湿。


    他一边动作一边安慰开解。


    “主子何必置气,君后如何得此殊荣?到底是陛下想做此事,寻个由头罢了。”


    伏乐亦声音闷闷的,“那也是陛下想给他,不然这个由头怎么不落、落在温美人身上。”


    他有些不好意思。


    本来想说自己的,但还是没能厚着脸皮。


    文图走至他身前,蹲下后双手将锦帕递给他。


    “主子净净脸罢。”


    待人接过,他又道。


    “陛下并非偏宠之人,您虽为美人之位,陛下仍旧开恩,允您生辰之日在宫中摆宴,若说不合规矩,这才更甚呢。”


    伏乐亦擦脸的手缓慢下来。


    文图:“奴在您身边久了,也见得陛下几面,可知陛下对您也是上心的,何必自寻苦恼。”


    伏乐亦明白这个道理,他只是太不安了。


    文图接下锦帕,垂眸劝道:“您此际若去寻陛下,不提此事,只陪着陛下散心解闷,一如往常,可不比在屋内生闷气好么?”


    又能表现出懂事,又能让陛下舒心。


    文图暗叹,自家主子还是太单纯了。


    主家传信来,等陛下千秋节后,要重提选秀一事,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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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宫再进人,一个小小的美人便是最不值一提的。


    即便暂时不进人,伏乐亦的位置如此低,一直不晋升也不是个事啊。


    他们伏氏从前投诚于王氏,是人尽皆知的。


    也就是王氏盐税一事没能牵扯上他们,但帝王显然也不在意这个三等世家。


    不喜欢,更不在意。


    伏氏,蹦不起水花。


    可伏乐亦不同,他心思单纯,天然痴娇憨态,陛下竟好似有几分喜欢。


    伏氏从前与王氏交往甚密,能干些什么好勾当,若是女帝一直冷着他们,保不齐将来随手发落了,伏氏便是生不得在意死不起波澜。


    这谁能忍?


    没有能臣,也不想着出能臣,他们满脑子都是靠后宫靠皇女皇子来维系地位。


    所以,伏乐亦是最好的人选。


    他们一定得哄着这个孩子,再生下一个留着伏氏血脉的皇室子女。


    上朝的寻英,手揣一个热乎乎的蒸饼,悄悄放置袖中。


    今日,女帝又开了大朝会。


    大朝会一开就是一个时辰起步,他可不想饿晕在这里。


    随着百官往前涌动,寻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快地掏出油纸,对着蒸饼咬上一大口。


    美哉!


    寻英眯着狐狸眼笑。


    “哎,司农!”


    一声招呼,寻英暗道不好,猛嚼数口艰难咽下。


    险些把嗓子撑破,寻英强撑着微笑。


    他看着朝他走来的江恍容,恨恨地在心里挥手,“太傅。”


    面上风轻云淡,不见失态。


    江恍容身份摆在那里,即便被世家排挤了,也没人敢甩脸子,只是都稍微离得远些。


    江恍容能感觉出来,他倒是不怎么在乎。


    “司农,近来国库想必充盈罢?”


    老狐狸江恍容抛出一个打探。


    “仰赖陛下,尚可。”


    中年狐狸寻英滴水不漏。


    江恍容摸着美髯,“欸,这苍梧原氏抄家,江夏、长沙两郡的坞堡庄园收归,国库都要吃不过来了,自然颇——丰——”


    他使劲拉着话尾,着重强调。


    这话说得,寻英假装为难。


    “您说得不错,只是陛下修沥青路都朝着沿海地界去了,又要建书楼,印刷也是笔大费用,何况陛下千秋节将至,用钱的地方也不少啊。”


    他双手一摊,拿着笏板的手都显出几分无奈。


    跟在他们身后的司计侍中忍不住面露敬佩。


    不愧是司农,婉拒的话术一来一往,真是司计部的榜样!


    江恍容也不绕圈子了。


    陛下给的经费虽然多,但他们这些老大儒是自己的坚持的。


    他寻来数位大儒,不提什么钱财聘请,大家都是有自己的学派风格,挣的就是面子。


    还有正统。


    如此一来,句读之分争论不休。


    大儒各自为战,让江恍容一人拍板显然不成,他只好重金收录所有书籍不同句读,再印成册子。


    他特地问询了陛下,可否登报与公示栏上。


    当时,冼行璋沉思后道:“公示栏不便,既如此,便做成报纸,刊登在官报上,免费分发,让学生士子都来评一评。”


    这样大的举动,可谓闻所未闻的新奇。


    江恍容一听,瞬间来了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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