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冬看了一出逗人的戏码。
在一旁摸不着头脑,只知道了此船确实与原施脱不了关系。
原施则是彻底回神。
他猛地看向林茨憬,将其脸上的讥讽收入眼底。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一字一句地说。
将否认进行到底。
林茨憬也不恼,鼓起嘴点点头。
“这倒是无妨,只是有一事,”她抬手让近侍将账本拿来。
“这次要运的煤炭,不知为何,重了太多,害得运输的队伍不得不临时再添,真是叫人奇怪。”
她拿着账本走到原施身侧。
“更奇怪的是,此次运输的管事是原氏族人,若非我临时起意,当真是不能知晓呢。”
她歪头看向原施紧绷的下颌,以及抿得紧紧的唇瓣。
“原大人,您说奇怪不奇怪?”
说完,她倏而往后退了一大步。
在众人不解的视线中,林茨憬微微一笑,收起账本。
侧身一让,一个近侍打扮的人取下了面上的胡须。
羊冬定睛一看,竟是第五钊!
他诧异失声:“第五尚书?!”
“你,你怎么扮成这副模样?”
第五钊拱手淡声:“羊大人勿怪,某这也是权宜之计,若非如此,恐不能查到原氏异样。”
羊冬当真糊涂了。
事情发展的走向太离谱,他跟不上,只能抓了两把胡须干笑。
原施正欲质问,第五钊却一抬手,数个工人便围上前,压住了他和他的近侍们。
众目睽睽之下,第五钊只是道一句“得罪了”,随即将人的嘴捂上带走。
羊冬跟在队伍之后,懵懵地看着林茨憬。
“哎呀,到底是朝廷中事,不便让百姓看着,大人也莫急,此事,今晚便能解决哈。”
林茨憬善意地宽解他。
临走了,还不忘提醒他一句。
“对了,今日来,见码头许多处木头有些软绵,不知是浸水了还是如何,大人可得上心呀。”
一句话,好似随口一说。
却叫羊冬瞬间冷汗直下,被钉住了脚。
许久,才抬起手颤颤巍巍地擦了把汗。
这边,原施被押倒了府衙的大堂。
第五钊看了林茨憬一眼,对方嘴角轻扬地抬手请他上座。
原施正欲斥他们目无王法,敢肆意乱来。
但,关月晥也来了。
他施施然地走进大堂,坐在了高位下首的椅子上。
见原施瞪大了双眼,他还心情尚好地打了个招呼。
“原大人,又见面了。”
原施顿时面如死灰。
到了这时,还有什么看不出的。
他中计了!
林茨憬也撑着下巴欣赏他的惨败。
等到青山来时,会审正式开始。
而这件小事,传到冼行璋的案桌上,再传至百官之中时,原施已经是死罪难逃了。
“私通邻国,贩朝廷之矿,私相贸易,”林茨憬慢慢念道。
还有,“原氏一族,暗藏矿采,非诚心悔过,再借监管一事谋取私利,不知悔改。”
林茨憬念着念着,都忍不住叹气。
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原氏本可以体面地保住自己,如同班氏。
却偏偏死不悔改,出手煤炭就算了,还疯狂往采矿一事里加人,努力让自己的族人都当上官。
有时候,太努力也不是好事。
尤其是努力的方向从一开始就错了。
毕竟,当官之后,别管权力只有芝麻大,他们都忍不住贪污受贿,欺男霸女。
从骨子里就不曾改。
原氏,终于迎来彻底的清洗。
豫章,也再也没有这个钟鸣鼎食的世家。
......
“老师,海边的风可真大啊。”
“这个季节常有大风,可别小瞧它们,有时候它们吹倒一座房屋,吹翻一艘大船,那都是瞬息之间的事。”
“那我们要做多大的船才能抵抗住呀?”
象寻星站在码头上,呼啸的烈风把衣裳吹得东摆西摇,咸腥的海风往脸上扑来,好似刀锋。
但她站得笔直,巍然不动。
“船大,是必然的。”
码头一侧是海湾,海水平静,里面浮沉着巨大的木头。
道清缩了缩脖子,今日有些降温,海风顺着衣领钻入激地人一机灵。
象寻星举起望远镜,远远地看着朝这边驶来的大船。
船在风浪下显得不稳,被墨蓝色大海衬托得像一片落叶。
随起伏的海浪一摇一摆,令人胆颤。
“但还是得继续研究,越大的船需要的动力也越大,”她将望远镜放下。
码头上人来人往,这里是番禺,南海的郡治。
道清和象寻星来这里已近一月了。
她们刚来时,李青就将学生和匠人都安排进了三家船坞,独留下象寻星和道清与他一起做个“闲人”。
南海郡派系之混乱复杂,比之苍梧、会稽有过之而无不及。
此地还多瘴气,少耕地,蚊虫肆虐,社会发展程度在南朝也是排的上倒数。
此前南朝做的努力还是可见的。
比如码头上来往做工的基本已是身不大病了。
做工条件严苛,但薪资高福利好,还有不少人从合浦跑来求做工。
象寻星等人的到来,叫李青很是松了一口气。
倒不是他能力不足,实在是再有能力的人也并非真的三头六臂,哪里忙的过来。
“周朝的船来得还算快。”
道清与象寻星退到码头后面的棚子里。
这里本该建几间屋子,但是现在还是茅草棚。
道清回:“北方物博,确实有些得天独厚的意味,麻黄、黄芪这些都得从他们那进,用些寻常药材换精盐和精铁,真是聪明。”
象寻星见怪不怪:“天下熙熙,皆为利来。”
“何况,茶叶他们也要,这个便宜,可以多给些,船就那么大,茶拿得多,精铁自然就拿的少了。”
靠人力摇橹的周朝大船缓缓靠近码头。
管事的汉子敲响了大钟,钟声厚重闷响,传遍整个海岸。
汉子们纷纷赶来。
“靠右靠右!”管事大声指挥着工人准备好卸货。
“把绳索牵上!”
“木板放下!”
几个管事扯着嗓子,有条不紊地调度。
码头上热火朝天。
周朝的船队也配合着缓缓靠岸。
熟练的程度,可见他们不是第一次来了。
自南北签下商贸协议,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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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的河运海运都日益昌盛。
等周朝这批船队离开,燕国的在明日也要到了。
周朝船队的主船上,一个女子立于船板上,她身着赤色流云锦,身披雪白纱罗褙子,露出细腻光彩的里衣和曲裾。
衣服料子不凡,却不再多绣当下士人追捧的繁复花纹。
只在衣摆袖口处针脚细密地绣上银丝暗纹。
她指着不远处的码头努努嘴,有些失望。
“这就是南海的郡治啊?好简陋哦。”
沈瑞微微一笑:“女郎,南海郡本就贫弱,这个码头也是新建的,看上去确实不如我朝,但江夏与豫章就大不一样了。”
闻言,她更加不高兴。
她本是想去豫章的,但是父亲非要让船队来南海,绕这么远的路,来的地方还不好,真是扫兴。
她随意地应了声,“好吧好吧。”
随即摆摆手蹦蹦跳跳地回船舱了。
沈瑞也不恼她轻慢的态度,转过身看向愈发靠近的码头弯起嘴角。
象寻星和道清安坐在茶桌前,慢慢啜饮品味。
直到码头传来轰然一声。
霎时,无数汉子上了甲板。
蹲下,扶住,再猛喝一声站起,扛着货物往下走。
沈瑞眉梢含着温和的笑意,与管事见了礼。
管事是李青的心腹,跟着李氏见过许多大场面,是以有几分唬人。
沈瑞也知道他的身份,并不为只有一个管事接待而恼怒。
“李管事,好久不见。”
李管事笑中带几分亲切,“沈老板亦然,风姿更甚从前,请您跟我来。”
他侧身伸手,“请。”
但沈瑞微微迟疑,侧身看向不远处的女子。
他有些抱歉地道:“这次来还有贵人家的女郎随同,她的父亲希望她能领略一番南朝盛景,还请管事费心安排。”
说完,女子也走了过来,她许是不习惯一堆人劳作的场景,用手捂着口鼻。
眉心微蹙,有些隐藏不住的嫌弃。
管事垂眸眼珠一转。
贵人家...
他复道:“这是自然,此地杂乱,两位请随我来。”
象寻星用余光看着这一行人远去。
道清偏头问道:“老师您看,就是她吗?”
象寻星:“若无意外,就是她了。”
陛下传信提及的燕国公主,这可得看好了,别在他们的地界惹出点事来。
道清无奈叹气。
“还是来了,这燕国人作甚与周朝人混在一块,仗没停,人倒是玩到一处了。”
谁能明白燕周两国呢。
象寻星隐秘地笑了下,笑意一闪而过。
“不急,他们还得挨个种痘,何况,我还得托他们发展一下在燕国的生意。”
“等货物交换完,陛下千秋节也将至,她就该乖乖踏上去南都的路,这一路安排紧促,她没时间找麻烦。”
说起这个,道清坐直了身子看着老师道:“陛下千秋将至,老师您是不是要献上生辰礼?”
他有些好奇,“您打算献什么呀?”
象寻星回头瞧了一眼把眼瞪得圆溜溜的好奇道清。
“自然得是陛下喜欢的。”
她眼含锋芒,藏着些许好胜。
“而且得不输小明她们,还有好喜那些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