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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 做局

作者:成何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林茨憬没有理会,她看着沉默的原施笑了一下。


    很普通的笑,不是讥讽也不是挖苦,只是个笑。


    “我曾经把你当我的良人,即便那时你想与我和离,我也不会多加阻拦,你我本可以体面地分开。”


    原施痛苦地拧着眉,轻呼一声,想让她不要继续说,“茨憬。”


    但林茨憬不被影响。


    “虽说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可金玉这一层很多人一辈子也看不清,若是...我也不会看清,”她有些感慨,“但我不会感谢你,因为你根本不配,可以杀害于你无用的妻子,怀孕的通房,还在事发后将一切推给别人。”


    “原施,你根本不算一个人。”


    林茨憬认真地道:“但是,我是人,你继续烂下去吧,我要走到将来去。”


    这下,满堂的人都安静了。


    无论何种心思,他们都不知如何开口。


    良久的沉默后,原老太爷终于出声。


    “和离吧,不必说了。”


    一锤定音,无人再语。


    拿到和离书的林茨憬美滋滋,赶忙去了县衙认证。


    再发几道书信,通知冼行璋和象寻星等人。


    最后躺在自己的大床上,与露花一同分享喜悦。


    露花也是高兴的,夸着自家主子足智多谋,能轻而易举地让原施无话可说答应和离。


    林茨憬摆摆手,“哎呀呀,一般般啦,和离算什么,你跟我被原施害的那一遭他可还没还,等过几日,才是我的大手笔。”


    她笑着敲敲小丫头的额头,“你且瞧着吧。”


    而在原府,原施回到卧房就狠狠闭上了眼。


    他站在屋内一动不动,隐在衣袖中的手早已握紧到颤抖。


    愤怒、羞耻、不甘......


    种种情绪裹挟住他,唯独没有适才在厅上表露的后悔。


    他当然不后悔,他唯一遗憾的是自己没能骗住林茨憬。


    白白浪费了这么多时日。


    他睁开眼,一片冷漠氤氲在眼里。


    近侍挥退其余人,小心地开口:“郎君?”


    原施冷声:“她好面子,不会跟陛下告状。”


    近侍不解,“郎君的意思是...”


    “那就无妨,总归我还是尚书,原氏还能监管采矿,将来还有上升的机会。”


    他眯起眼,心中满是愤恨,“等我回到少卿之位,林茨憬——”


    “我必叫你后悔今日狂妄!”


    他猛地一甩袖,将案桌上茶盏挥倒在地。


    霎时,破碎声一片。


    竖日,他穿戴整齐,一如往常地去了矿取。


    同在矿区的官员都是人精,谁不曾听到几句风言风语。


    他们见到原施,都悄摸地交换着眼神。


    矿上气氛一片怪异。


    原施只当做看不见,也不管。


    [这批煤炭出手了,以后还有的是生意,等原氏喘过气了,在豫章,还是一等世家。]


    等到那时,这些一辈子出不了豫章的小官,就继续坐井观天吧。


    原施微仰起头,坐在位子上,端起茶杯的动作仍是自矜优雅。


    一个小厮跑来,对着近侍耳语几句后退下。


    近侍在弯腰低声,“郎君,高先生到了,正在漕运码头。”


    原施眸光一闪。


    豫章的漕运码头与江夏郡的相同,都是建在江岸,隔岸便是周朝。


    只是江夏漕运在第五明和第五钊的助力下,已经建得有模有样了。


    羊冬作为监管漕运的长官,自然更多的时候关注豫章。


    他在此处日日假模假样地巡视着。


    当然,一日也只出现一两个时辰。


    相比之下,第五钊在工人们面前出现的更多,自然也更有权威。


    所以,在未完全修筑好的码头前,他一声令下,工人还是乖巧地退开了。


    “大人这是要做什么?”


    “这些船好像是从上头下来的,想是江夏又要进煤炭吧。”


    工人们纷纷议论着。


    停在码头的几艘大船,正蓄势待发。


    关月皖凝视着面前的白瓷碗。


    白瓷烧得精致,上面的雕花浑然天成,细细抚摸,如同上好的丝绸滑腻。


    此时虽有瓷器,到底烧瓷技艺不够成熟,更别提雕刻花纹和把控颜色。


    白瓷碗里,是散发着香甜的豆腐脑。


    青山刚刚为他介绍,“这是绵豆,陛下称之为豆腐脑。”


    “豆腐?”


    青山答:“就是用豆子磨出来的,你昨日所食的煎香豆干便是老豆腐。”


    他一板一眼地回答,像是完成任务。


    “豆腐脑,就是最嫩的豆腐,入口即化,陛下甚喜。”


    关月皖忍俊不禁。


    此人说起什么都是生怕多说一句的态度,愣是一个字不肯多言。


    偏偏又三句话不离南朝女帝,真是奇人。


    白瓷碗配雪绵豆腐脑,本身单调,偏偏加上些许蔗糖汁,再撒上新鲜桂花,倒是可爱极了。


    他拿起勺轻轻触碰,豆腐脑还轻轻一颤。


    甫一入口,舌尖微微一抿,还没用上齿舌,就顺着咽喉滑下。


    只留下浓郁的豆香和甜蜜的滋味,些许清苦,使其不腻,更添风味。


    “着实不一般,”他点点头,认真地用完了一碗。


    青山百无聊赖地看着窗外蓝天,听着桌前人碗勺碰撞细微的声响。


    倏然,他曲起的腿站直了。


    “他来了,”话落,青山走到屏风后,再推开暗门进到隔壁房间。


    关月皖拿着帕子擦擦嘴,好整以暇地坐着。


    原施进来时,门口的守卫只抬头看了眼。


    好似并不关注。


    可在他未曾注意到的角落,守卫看似懒散的垂肩耸腰,实则垂下的右手紧握在佩刀上。


    一双微微垂下的眼睛紧紧地跟随他的身影。


    原施一进门就露出个淡淡的笑来。


    “周先生来得真早。”


    “好不容易来次南朝,就四处逛了逛。”


    原施挑眉:“哦?周先生没回九江?”


    关月皖看着他坐下,“来回一趟可不容易,这不是等着原大人的货嘛。”


    原施淡然一笑,很是儒雅。


    “莫急,货已经来了。”


    借运送去南郡的煤炭作掩护,原氏堆积的煤炭也终于得见天日。


    码头停靠着的大船着实惹眼。


    尤其是在有心人特意地提醒下,让人更加注意到。


    林茨憬支着团扇挡住烈阳,语笑焉焉。


    “羊大人好生勤奋,竟日日都在此处监管,陛下选您真是没选错。”


    羊冬笑着摸了摸胡须,这是他特意留的美髯。


    他摆手谦虚:“哪里哪里,这都是本官该做的。”


    “倒是林大人,竟随着运输的队伍一同来了,这才当得上克尽厥职。”


    林茨憬微笑,眼含深意地往远处看了一眼。


    突地,她有些疑惑地开口。


    “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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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这怎的已有了船在此等候?”


    林茨憬拧眉,“南郡的船来得如此快么?”


    羊冬也随之望去,认真辨认了船身。


    有些犹豫地道。


    “这是,江夏的船只罢,只是今日没有安排江夏船只入码头,这是怎的了。”


    他有些不虞下面人自作主张,提步走去询问。


    楼下,关月晥和原施施施然地出现。


    不带关月晥按原定的说辞发表困惑震惊,原施就失声了。


    他抬眼一瞧,林茨憬的身影直直地闯入眼帘。


    原施:“!”


    “哟,”关月晥故作惊讶地看向原施,抬手半遮口,假装害怕。


    “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多人。”


    原施见羊冬和林茨憬朝码头走去,心乱成一团,冷汗直流。


    “不好!”


    他来不及解释其他,赶忙朝二人跑去。


    码头来往的工人极多,四处都是忙碌的身影。


    羊冬的侍卫大喝一声,喊出了管事。


    管事匆匆忙忙地跑来,弯着腰问好,被晒得黝黑的脸上满是卑微的讨好。


    侍卫正欲呵斥,羊冬却轻咳一声。


    “哎,不要如此苛责。”


    他俯视着管事问道:“你且细细答来,这船只为何在此啊?”


    管事拱手,“回大人,这是江夏来的,说是要运煤炭。”


    羊冬皱眉,“每日来往船只都有定数,何况此处码头尚未建成,今日运南郡的货已是特例,哪来的江夏郡货物,本官看你是晕了头。”


    管事闻言大骇,腿一弯就跪下了。


    “大人饶命,小的本是看着记录行事的,可这船当真是上头吩咐的,小的不敢撒谎啊,求大人绕过小的。”


    管事忙不迭地磕头,惶恐不已。


    羊冬只觉厌烦,往后退了半步,好似不耐。


    正欲叫侍卫将人拖下,林茨憬出声打断了。


    “嗯,我好像想起来了,是有这回事。”


    羊冬眼含怀疑,“是吗?”


    林茨憬坦坦荡荡地一笑,“是啊,就是——”


    她抬手一指,将手缓缓转移方向,正好指在赶来的原施身上。


    “就是他!”


    她指着人用力地点头,又重复一遍。


    “是他,嗯。”


    轮到羊冬困惑了。


    “原尚书?你怎么也来了?”


    原施气还没喘匀,强撑着向她俩见礼。


    “今日有些事,正好在附近,就过来了。”


    原施扯了扯不整的薄衫,询问二人在此作甚。


    这话一问,林茨憬就笑了。


    “原大人办事好不周全,这船来这您也不告知羊大人,害得羊大人怪道底下人欺上瞒下,险些害了旁人。”


    她轻点原施面前的虚空,语气调笑中带着责怪。


    原施哪敢接这话。


    他立即冷下眉眼,态度正经地反驳。


    “林大人这是错怪某了,此船与某何干。”


    林茨憬讶异:“这不是周朝的船只吗?”


    原施再度否认:“当然不是,某怎么可能与周朝有联系?”


    “可船上还有周朝人呢?”


    “更是一派胡言!此船分明是从江夏驶来,中途不曾靠岸,哪里会有周朝人!”


    林茨憬恍然大悟,“啊——”


    她拖长了音感叹。


    “原来原大人还知道这船是如何来的,知道的这般清楚,真是——”


    她挑眉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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