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恐怕不行。”长孙雪转头看向跪在自己后侧方的高嫣,先于高勉开口道,“这位郎君几次护下我,于我也是救命的恩情,更何况夜里我与夫君谈话时,夫君也对郎君很是满意。”
高嫣先前就听闻长孙雪疯癫的传闻,现下亲耳听到长孙雪说出在夜里同她已故的叔父高恪会面的话,却还是不由得下意识的反驳道:“你在说什么疯话!叔父故去了这样久,怎会与你在夜里碰面!”
“嫣儿。”高勉出声呵斥道。
高嫣霎时收敛了周身气焰,低下了头,将未说出口的话咽回了肚子里。
“我知公主憎恶于我,可我方才所说的话句句为真。还有公主落水一事,也并非是我所做,我与公主相会于窄桥,我因景失神未来得及与公主行礼,那位唤作芸香的侍者便要出手替公主教训于我,我闪躲之间,公主便跌下了窄桥。”
长孙雪说到此处停顿了半晌,方抬头看着高勉继续说道:“莫不是,莫不是长公主从后出手,将公主推下了窄桥?”
高勉看着长孙雪的眼睛,里面只有不明所以的无措与迷蒙,看上去不像作假。
“今日的事情便就到此为止。”高勉揉了揉额头,随后挥手寻来了在书阁中候着的监侍,“寻人将王妃和公主送回去。”
“父皇,女儿的事情还未解决。”高嫣颇有些着急地同高勉说道。
高勉却不理会,闭眼养神,恍若未闻高嫣的恳求。
高嫣见状只好忿忿起身,和芸香一起拖着沉重又湿冷的衣裙离开的书阁,长孙雪也并未在书阁中久留,一手捂着心口,脚步悬浮地带着沉风离开了书阁。
送走长孙雪和高嫣之后,高勉向后靠在椅背上,舒了口气向那站在自己身边的监侍询问道:“昭晖殿起火一事,可查清了真相?”
那日昭晖殿起火之后,火势很快被控制,但熊熊火焰过后,原本只是陈旧的华美殿宇变成了焦黑一片,看不出分毫原来的模样。
事情传到了高勉的耳中,高勉本不十分在意,但在听闻长孙雪自打回到点翠院之后便变得神神叨叨,便寻人去将此事查明,那被高勉询问的监侍低着头答道:“至今尚未查明这火势的起因,常在昭晖殿附近做事的侍者只说这火来得蹊跷,火势似是从内而来。”
“那日可有人去过昭晖殿?”高勉摩挲着指上的玉戒向那监侍继续问道,语气平淡得听不出情绪。
“奴寻那日附近的许多人都问过,那日未见有人去到昭晖殿殿内。”
“既如此,那王妃为何会如此恰巧在大火之后口中说出那样的疯话?”
“回陛下,肃亲王妃的性情为何突然变得古怪奴也不甚知晓,只知那日王妃坐着轿辇曾路过了昭晖殿,恰巧见到了昭晖殿的火势正在蔓延,回去之后便时刻念叨着曾见到了长公主殿下。”
“从书阁回点翠院可定要经过昭晖殿?”高勉接着问道。
“王妃那日走的路确不是最近的那一条路,只是那日王妃犯了头疾,乘了轿辇才走了那条经过昭晖殿的路,原先的那条路太过狭窄,不适于轿辇通行。”
“那日抬轿辇的侍者可审问过了?”
“奴都审问过了。”那监侍恭敬地答道,“因着是尚未有定论的事,奴也并未向那些侍者动用刑罚,那些侍者说是按宫中规矩办事,王妃只是坐在轿辇之中途径了昭晖殿,并未下轿靠近那昭晖殿。”
“那此事便作罢。”高勉说着缓缓睁开眼,“寻医士再去点翠院瞧瞧,再寻人稍作安抚,莫要让王妃如今日一般再说出疯话来。”
“奴知晓了,只是……”
“只是什么?”高勉说着抬眼看向那支支吾吾的监侍。
“只是眼下宫中流言颇多,人心惶惶不安,流言虽可治,但奴担忧有心之人借流言生事,毕竟三皇子殿下还住在宫中。”
“你这是何意?莫不是担忧高凌会因争储在我眼皮底下生事?”
“奴不敢。”那监侍说着在高勉面前跪了下来,“陛下遣二皇子去林城巡防,眼下哪里会得出空来插手宫中的事。陛下大计将成,只待时机一举攻破兆国,奴只是担忧后宫之中再出事来惹陛下不快,更何况肃亲王妃近来状态堪忧,倘若王妃真的疯癫,那陛下同赵相和郭大人的计划也就付之东流,奴请陛下三思。”
“那便依肃亲王妃先前的意思去办,遣人将她带离王宫,安置到肃亲王在宫外的王府,还有那个屡屡护下王妃的赋凌司护卫也要一同去,命他时刻看着王妃。”
“奴知晓了,奴这就去办。”那监侍说着起身,本要转身离开书阁,却又想起事情停下了脚步。
“可还有旁的事?”高勉察觉出了那监侍脚步的迟疑。
“陛下圣明,奴确是还有一事未与陛下言明,方才赵相遣人到宫中传信,说是推迟与良国结亲一事已有了结果。”
“对,还有此事。”高勉叹了口气接着问道,“良国的使者如何说?”
“良国那边未应允此事。”那监侍说话的声音低了些许,头也埋得更低了些,“良国使者说二人姻亲一再推迟,这次的婚期若是再作废,那良国世子与平宁公主的婚约便也就此作废。与兆国大战在即,此时若是失了良国这一助力,怕是极为不妥,赵相拿不准主意,特遣人进宫来问陛下的意思。”
高勤死后,齐皇后几次三番来到高勉面前哭诉,恳求能让将要嫁给良国世子的女儿高桢留在她身边多些时日,声称如今失去了儿子万不能再失去女儿,泣诉之下,高勉应允了齐皇后的请求,会寻人去同良国商议,推迟平宁公主高桢与良国世子的婚期。
“那便换个人来嫁。”高勉沉声说道,“皇后丧子不久又要送女儿远赴良国,几番折腾之下,心力怕会折损大半,到时齐中丞怕是要到我面前来质问,左右良国要的不过是覃国的公主,我大覃的公主又不只高桢一个。”
“换谁来嫁?”那监侍小心翼翼地问道。
“嫣儿年幼,便让高素替高桢嫁到良国罢。”
“可奴听闻,平亲公主似是已与朝中莫大人家中的公子定下了亲事。”
“国事之下,家事自是要有所妥协。不过这莫萧倒是朱弗的好门生,朱弗尚未官复原职,亲事倒还依旧板上钉钉。”
那监侍不敢再回话,只等着高勉接下来的言语能将他从此困境中解救。
“莫家公子既如此执着要当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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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婿,那孤定也不能让他一片真心错付,传孤的旨意,赐这莫家公子与高桢成婚。”
“奴谨遵陛下旨意,只是此事陛下可要与皇后再商议一番?”
“孤未将她的女儿嫁去良国已是恩赐,她又有何不满。”高勉说着看了那指手画脚的监侍一眼,“高素走后,嫣儿大抵也会安生些,这姐妹二人也不知是被谁迷了心窍,一心要寻那肃亲王妃的不快,嫣儿懦弱不敢出手,高素便在后撺掇指点,前些日子点翠院炭火缺失一事,大抵也是这姐妹二人的手笔,送走了高凌,孤大抵能少了许多麻烦。”
“奴这便去将陛下的意思告诉赵相。”那侍者说着向高勉行礼告退,离开了书阁。
高勉看着那监侍离开的背影沉默了一阵,随后又唤来一人,命其去查探高凌近来在林城的动向。
高勉今日的反应让长孙雪很是满意,从饶有兴趣到生烦生厌,高勉大抵不会再将她搬离点翠院一事拖延下去,眼下她只需耐心等待。
可一天一夜过去,高勉那处仍是没有反应,长孙雪在寝殿中待着无趣便只好又坐到了棋盘边手谈,许久未下棋,长孙雪竟颇有些生疏,每落下一子后,总要思忖许久方能接着落下下一子。
也不知沉风的棋艺精进到了什么地步,长孙雪并不专心,盯着棋盘没一阵便没有兴趣再手谈下去,从棋盘边起身时,恰好殿门被敲响。
兴许是高勉遣人来传信。
如此想着长孙雪走到殿门处的步伐都紧凑了些,不过她的期待很快落空,在殿中服侍的侍者将殿门替长孙雪打开,门后之人不是高勉身边那个眼熟的监侍,而是沉风。
“郎君来了。”虽不是长孙雪此刻最盼望见到之人,但见到沉风也不算太差,因而长孙雪说话时脸上还带着笑。
见着赋凌司的人来,殿中那些服侍的侍者自觉退到了殿门之外。
沉风进殿,先是看到了棋盘上的一局残棋,他知长孙雪长久待在宫中定是又无趣了,毕竟能让人做自己不喜爱之事的动机只有两个,一是生存,二便是无聊。
“这个给你。”沉风很快回过神来,从袖中拿出一个金钗放到了长孙雪手上,“先前的那个花钗兴许是太过平庸,我见你并不常戴。”
“我并不觉得平庸。”长孙雪端详着沉风新买给她的金钗说道,“是因为太过珍视,我才会将郎君赠的花钗放到那木匣之中。”
沉风听后看了眼她头上那个鲜少摘下的木簪,没再多说些什么。
“郎君这次赠予我的钗子,倒比上次那个还要精致些。”长孙雪衷心说道。
沉风先后赠与她的两个金钗都不是在街边随手可得之物,花费的钱财怕是比之这王宫中随意一支金簪也不差,只不过沉风挑选的显然更用心些,先是那花钗之上镶嵌着的茜色玉石,再者是如今长孙雪手中这支金钗的钗头之上的白珠与烧蓝,都绝非寻常。
沉风比长孙雪想象的还要更富有一些。
长孙雪将沉风送的这支钗照例放到了木匣之中,随后来到沉风面前打量了许久,看着他腰间的长剑缓缓开口道:“我在这殿中待着无趣,先前我教给郎君棋艺,不知郎君眼下可否教我这刀剑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