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金娜措瞪他，“还不是怪你，非要灌人家酒。”
“我没有啊，这不是太开心了吗。”
彭措拉起谢成规，“别在这里睡，来，我带你去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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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ycloud”民宿的顶楼是个露天的小阳台，装饰的特别好看。
吃过晚饭，黎酥云都会爬上去看看这座小城的夜景，偶尔还会看见天边一闪而过的流星。
耶松次旦端着一杯蜂蜜水上来，“刚刚喝的酒很烈，喝点蜂蜜水暖暖胃，不然明天起来会胃疼。”
“谢谢，不过我就喝了一点，也会胃不舒服？”
“我第一次去他家就是喝的这种酒，刚开始没感觉，一觉起来后就胃疼的不行。”
黎酥云喝了口蜂蜜水，胃里涌进一股暖流，“果然烈酒都包售后。”
“你刚刚在和德西通话？”她问。
上来之前经过客厅，听到他在和人打电话，声音和德西很像。
“对。”耶松次旦点头，“之前和他们说了当年的事情，估计是有点不放心，就来问问。”
阳台的栏杆上缠绕着一圈星星灯，黎酥云拨弄着星星，问道：
“担心也是正常的，怕你再出什么事，不过，你舅舅是一年前就落网了？”
“没错，已经判了死刑，我们看了他四年，他终究是沉不住气，和上面的人联络的时候被我哥发现，联系警方把他们的老巢一锅端了。”
耶松次旦想了想，“警方那边说很顺利，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那就好。”黎酥云：“对了，怎么没听过你提起你舅舅的名字？”
楼下的小巷里跑过几个打闹的小孩子，嬉笑的声音传入二人耳中。
耶松次旦：“当年他走出去发达了之后，就把名字改了，现在叫布喜旺，听说是他上面的人帮他取的。”
锦城。
街道车流拥挤，车灯闪的人眼睛都要睁不开。
拥青南卡过个马路，感觉眼睛都不是自己的了。
回到家，他手里烧烤的香味迫不及待地涌入屋里。
“卓玛，你心心念念的烧烤买回来了，快来吃。”
拥青南卡在家里找了一圈没找到人，呢喃了声“奇怪”，给她打了一通电话过去。
“……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不接电话？”
他想不明白，自己就出去买个烧烤的时间，人怎么就自己跑出去了？按理说他们应该会在电梯里或者楼下碰到才对啊。
拥青南卡点开和卓玛措的聊天框。
上面的消息还停留在：
卓玛【这几天真是好奇怪，我总感觉有人跟着我。】
南卡【是不是小区里有坏人？我和物业保安说一声，多注意点。】
卓玛【在家里也是，老觉得有一双眼睛盯着我，你能不能早点回来？】
南卡【很快，忙完就回去了，你把窗帘拉上，门锁好。】
拥青南卡没有多想，又编辑了一条信息发过去。
南卡【去哪了？快回来咯，不然烧烤冷了就不好吃了。】
倒也不是他不上心，他当初打算把房子买在这里的时候就做好一切调查了，安保系统很好，二十四小时都保安在小区里巡逻，监控坏了也会第一时间修理，是没有安全隐患的。
但再完美的东西，也会有出现瑕疵的那一天。
在家里干等了三个小时，拥青南卡终于察觉到不对，联系了卓玛措在这边的所有朋友。
可朋友们都说今晚没见过她，给卓玛措打过去的电话也始终无人接听。
结合之前卓玛措感觉被人跟踪的想法，拥青南卡慌了，他实在是想不到自己在这边有得罪过什么人。
就在拨打110报警电话的前一秒，卓玛措的电话打过来了。
“你在哪里？怎么这么久都没回来，出什么事了？人在哪，我去接你。”
“不用，我会照顾好她的。”
霎时，拥青南卡瞳孔猛地一缩，整个人僵硬在原地，“你是……”
“怎么了大侄子，这才一年不见，就不认识我了？”
“不、不可能，你不应该在牢里等着死刑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命大，多亏了你们，才让我意识到我有多幸运。”
电话那头的男人嗓子沙哑，像是被什么东西烧坏了，说出口的声音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耶松次旦在哪里？”
“我不会告诉你，还有，你最好保证卓玛的安全，不然你就等着被警察当场打死吧！”
“你倒是提醒我了，不许报警，否则，我就砍下卓玛一只手，或者……一条腿。”
“布喜旺，你敢！”
“告诉我耶松次旦在哪里，不然你就等着给卓玛收尸吧，我就算死，也要带走一个！”
“我……”
拥青南卡死死咬着唇，充血的眼球布满红血丝。
他要是说自己不知道，布喜旺肯定不会信，该怎么办……
就在他思索之际，电话里传来了磨刀的声音，和女人的哭泣声。
“我警告你，不许报警，也不许耍我，我没有什么耐心。”
看着布喜旺举起砍刀，卓玛措害怕地闭上双眼，尖叫出声，“不要不要——！！”
“西藏！”拥青安卡连忙道：“他在西藏，你别动卓玛！”
明明是个寒冷的冬天，他额头却不断滚落豆大的汗水，背后的衣服布料被冷汗打湿。
“把他叫过来。”布喜旺手中的刀贴着卓玛措的脸颊，声线阴沉，“别告诉他我在这，也别想着报警。”
他非常喜欢折磨人质，听着她恐惧的声音眼睛也不眨一下，“要是被我发现这两样你都没做到，我就把你爱人分尸了，丢到你家门口，再去警察局自首。”
“要知道，我的死刑是枪毙，活活分尸可比枪毙痛苦多了……”
“我知道了，你先冷静，你……”
“嘟嘟……”
电话被挂断，拥青南卡跌坐在地上大喘气，胸口不断起伏，闭了闭眼。
……
“你要去锦城？”
黎酥云愣愣地问。
耶松次旦昨晚接到他哥的电话，说有急事，要他一定去一趟。
拥青南卡的语气听起来很急，耶松次旦没有多想，犹豫了下还是同意了。
“过两天就是我哥和我嫂子的六周年纪念日，他应该是想跟我嫂子求婚。”
“不过我打算等他求完婚我就回来，不会在那边待太久。”
黎酥云道：“你哥哥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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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的大事，你应该在场，一路平安。”
耶松次旦喉咙一紧，瞥了眼一大早就跑来做客的益西严木初和彭措谢成规，叹了口气。
“我走之后民宿来人，你要是不想他们进来，就叫泽扎西把他们赶出去，免得他们来打扰你。”
“嗯？”黎酥云吃着水果就看着电视，随意点头，“不会打扰啊，挺热闹的。”
“……”好吧。
耶松次旦是晚上的飞机，晚饭都没吃就出门了。
民宿里只剩下泽扎西和黎酥云，益西严木初还是一如既往地厚脸皮，早饭来蹭，午饭来蹭，晚饭还来蹭。
泽扎西都麻木了，娴熟地拿多了一份碗筷。
耶松次旦前脚刚离开，后脚益西严木初就接到了拥青南卡的电话。
“阿木，耶松呢？我打不通他电话。”
“你不是叫他去锦城吗？他出门了啊。”
“别来！不要来！”拥青南卡有些崩溃地喊出声，压抑着悲伤的心情，颤抖的嗓音不掩绝望。
“是我骗了他，布喜旺绑架了卓玛措，逼我把耶松叫过来，要是我报警他就会……我真的不知道该咋怎么办了……”
昨晚打完电话后，他就一直处在挣扎内疚的情绪里。
他不想爱人出事，也做不到看着弟弟深入虎穴。
可他的这通电话来的还是太晚了。
拥青南卡跪在地上，用头撞地板发出重重的声响，“都怪我，我不应该听那个畜生的，阿木，快帮我联系耶松，快让他回去，不要来锦城！”
益西严木初顿时起身，椅子滋啦的声音尤其刺耳，惹得屋里的两人投来目光。
“你怎么不早说！这种事情你怎么能瞒着耶松呢？！”
他不安地来回踱步，“靠，现在已经晚了，耶松那班飞机已经起飞了！”
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黎酥云拧了拧眉，“怎么了？”
益西严木初把事情和他们说了一遍。
耶松次旦在飞机上，电话是打不通的，他苦恼地薅了一把头发，“这下怎么办！”
“买机票。”
“什么？”
黎酥云沉思片刻，出奇的冷静，回房间换了一身衣服，眉眼间划过一抹不安。
“买最近的一班飞机，现在就去锦城。”
益西严木初：“我也去。”
只有泽扎西留了下来，帮他们瞒住央金娜措等人。
赶往机场的路上，黎酥云给在锦城工作的德西和去丹邦顿打了通电话，将事情简略地讲了一遍。
把德西和去丹邦顿说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二人商量了下，打电话发消息没用，那他们就直接去机场等耶松次旦，避免出现无法掌控的意外。
十一月的冬夜，身处两地的几人达成共识，揪紧的心一上一下，只能期盼呼啸的寒风能在这个晚上停一停，让他们能看到一丝希望。
五个小时后。
下了飞机，耶松次旦将手机开机，正打算打车去拥青南卡所在的小区。
手机刚打开，几百个电话和99+消息一声接一声响起，好像都要把“着急”两个字顶出屏幕了。
他还没来得及看，身侧就扑上来一道身影。
夜里的街道很暗，那道身影速度快的让他反应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