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帝你也知道,你在这地方一切的所需那都是要向陛下汇报后才可能交到你手上的。你让我去医馆买了药直接交到你手上,这不合规矩。”
陆校尉的目光扫过萧屹川,随后将视线落到他摊开了的手掌心处。
拿钱办事倒也是天经地义,萧屹川将脖子上戴着的帝王绿翡翠观音摘下,交到陆校尉手上。
这观音吊坠是萧屹川去广福寺之前,他母妃送给他的,这十几年一直被他贴身戴着。
“这样总可以了吧。”
饶是陆校尉对翡翠玉石并无研究,也看得出萧屹川给他的这件翡翠是个无价之宝。他赶忙将它收入怀中,乐呵呵朝萧屹川说:“你放心,一个时辰内,我必将你想要的治疗发热和外伤的药亲自交到你手上。”
卫璃终于在深夜醒来,床还是那张床,只是她的身下垫了褥子,盖在身上的被子也不再是冯喜送给她的那一床。
凤台宫的下人们病的病,残的残,是不会帮着卫璃更换被子的,守在门口的御林军更不会进到卫璃的房间帮着卫璃做这种事。
唯一可能帮助她的就只剩下萧屹川了。
卫璃披上外衣,走到窗边,朝萧屹川住着的方向望去。
那边黑洞洞的,并无一丝光亮,想来萧屹川应该已经就寝多时了。
不管是谁在暗中帮助了卫璃,卫璃都算是从鬼门关绕了一圈又活生生回来,她长吁了口气,有种劫后重生的庆幸。
萧屹川的屋内并未燃灯,他静静坐在椅子上,借着月光瞧着桌上的陶瓷药罐,药罐内是已经凉透了的药渣。
陆校尉没有食言,只半个时辰便将萧屹川需要的药交到了他手上。陆校尉告诉他,郎中开的这个方子既治高热,又治外伤,吃上一次便可令病人暂时退热,吃上三副药,病人身上的伤也能痊愈。
熬药这种事情并没有难倒在广福寺过了十年清贫日子的萧屹川。真正难倒萧屹川的是喂药。
萧屹川脑海中回想起他喂卫璃吃药的画面,再一次伸出手抱住他的头。
他是为了救人性命才那样做的,卫璃烧得神志不清,根本不配合张嘴吃药,唯一的办法就是……
他就只轻轻碰到卫璃一点点的嘴唇,正是因为他这样做,才让他熬的药切切实实进了卫璃的口,好在一个时辰内发挥退热的效果。
如今距离卫璃吃完药已经过了两个时辰,她的高烧应该已经退了,这时候她会在做什么呢,她不会深更半夜闯进来,问他两个时辰前他是不是用嘴巴喂药给她吃吧?
萧屹川的身上泛起冷汗,终于回到了床上,将他一直用着的陈旧的褥单和被单铺在冰凉的木床板上,身体缩进了卫璃昨夜盖着的还没干透的被子中。
“卫璃。”
一大清早,卫璃便听到有人在屋外叫她。
“起了吗,皇后娘娘想见你。”
说话的是与卫璃关系还算不错的皇后身边的宫女严乔。
“皇后娘娘听说你生了重病,心中挂念,便想要你去崇宁宫,见见她老人家。”
一个犯了错的宫女而已,与皇后也没什么过硬的交情,皇后怎可能心中挂念她,卫璃意识到此次会面绝不简单。
“我不相信你会粗心大意到将绣花针藏在皇后娘娘日常穿着的衣裳里。所以,是不是洛婕妤在陷害你?”
“一切皆是阿璃粗心,乔儿姐姐莫要过多想象。洛婕妤被册封以后无时无刻不想着为陛下排忧解难,她是不会想出这种法子来谋害皇后娘娘的。”
卫璃这番话严乔是信了的,毕竟以洛溪的头脑,可是想不到如此缜密且万无一失的计谋的。
还好,卫璃这一大清早就被叫走。萧屹川从床上跳下来,动作麻利地抱着卫璃的被子快步朝卫璃的住处行去。
萧屹川将已经干透的卫璃从宫里带过来的被子铺到她的床上,然后抱起他平日里盖着的被褥,确定四下无人后,快步回了他自己的屋子。
萧屹川坐在床边,将被褥单子重新换成他一贯用着的陈旧的那套,嘴角不知不觉勾起浅笑。
他这被子虽只是普通棉被,却足够厚实,卫璃盖着它入睡必定睡得踏实。
真是的,一大清早便为那个伶牙俐齿的小丫头忙活,萧屹川绝对是脑子坏掉了,他伸出手轻打了下自己的脸颊,然后将被卫璃睡过一夜的被褥弄乱,点了烟袋锅,躺在上面继续吞云吐雾起来。
卫璃在崇宁宫主殿外等候了片刻,终于得了准许,跟在严乔身后进了殿。
殿内,皇后周琼一席华服坐在雕刻着九龙戏珠的紫檀木椅上。
旁处的宫女正在打着香篆,一股令人神清气爽的淡淡幽香在殿内弥漫开来。
“卫璃。”
皇后的声音透着上位者独有的威仪。
“奴婢在。”
卫璃双膝跪地,将头埋入双臂之间,因为不知太后意欲何为,心中泛起的恐惧几乎压得她透不过气来。
“你来宫中几年了?”
“回太后,已有四年有余。”
周琼抚摸着手上的指甲套,笑容里透露着几分赞赏。
“只不到四年便做到尚服局司衣的位置,倒是个有几分能耐的丫头。”
周琼朝左右摆手,殿内的侍从纷纷退下,只剩下卫璃与皇后两个人。
“把头抬起来,不必拘谨。”
卫璃谨慎地抬起头,对上周琼那双看上去温柔慈爱的眼。
“时间过得也真是快,一转眼废帝已经在那地方住了整整三年。”
果然,周琼召见卫璃是为了萧屹川。
“也不知道他在那边住得可好,你且与哀家说说。”
萧屹川他过度吸烟饮酒,不按时吃饭,他那住处被他折腾得像是个……破烂的窝。
这些话是可以如实讲给皇后听吗,她会不会对萧屹川做什么不利的事?
虽然萧屹川并不是什么好人,但若是因为卫璃不经意间的一句话让他命丧黄泉,对于卫璃来说也是件天大的罪过。
卫璃小心翼翼地开口道:“他……过得很好,奴婢去见他的时候他还与奴婢讲他很感激陛下和太后,能留他一条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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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在凤台宫中悔过。”
“一辈子被囚禁在那个地方,他心中就没有怨恨?”
若是直接说萧屹川无怨无恨,恐怕太后她不会相信。
“奴婢刚去凤台宫不久,尚未能揣测出废帝心中真实所想,只是废帝身边无一可用之人,一身的绝世武功也被废得干干净净,他不会也不敢再生异心。”
卫璃这话是周琼爱听的。
一个凭借着邪功夺得皇位,头脑空空的和尚哪里有半点能耐与她儿子争!
“卫璃啊,哀家有件事需要你帮忙。”
卫璃赶忙将跪姿做得标准,屏息凝神,不敢多话。
“你来做哀家的眼,帮哀家盯着废帝的一举一动,每隔一日来哀家这汇报一次。”
这是要卫璃成为皇后的人,日夜帮着皇后监视萧屹川。
如此定能得到皇后的信任,她的复仇之路便可走得容易些,只是这样对萧屹川而言似乎有些残忍。
萧屹川不过是个失了势,在无人知晓的角落苟延残喘的失败者,卫璃实在不该在这件事上摇摆不定,她也没有能力拒绝太后。
“奴婢谨遵皇后口谕。”
出了崇宁宫,已是晌午,明媚的阳光顺着碧瓦朱檐倾泻而下,照在人的脸上暖暖的,本应令人心旷神怡,可卫璃却觉得这宫墙之中的一草一木,甚至每一寸空气都令人浑身上下不自在。
她低着头,快步朝宣华门的方向走去,却在不经意之间险些撞入一个人的怀中。
“姑娘何故如此行色匆匆?”
身着绯色官服的男子向后退了两步,俊朗的面容上浮现似水般温润的笑容。
顾希晔,十七岁高中状元,大虞朝最年轻的少傅,无数寒门子弟崇拜敬仰的对象,也是无数闺中少女梦寐以求的夫君,却是卫璃这么多年一直筹谋着想要杀掉的人。
卫璃低下头,隐忍着咬着嘴唇,直到腥咸的血漫过她的舌尖才终于勉强开了口:“奴婢冲撞了顾大人,还请大人恕罪。”
顾希晔眉头微蹙,“你认得本官,却如此惧怕本官,为何?”
当真是亏心事做得太多,为人敏感多疑到了极点,卫璃满心厌恶地抬起头看向那张卫璃连做梦都不敢忘记的脸。
“阿璃久居宫中,没见过什么世面,此次不小心冲撞了顾大人,心中实在恐惧。”
卫璃这话说得恳切,沾着一层水雾的眼格外的晶莹剔透,像是顺甜的葡萄,想要让人去呵护。
顾希晔素来平静的心少有地出现些许波澜,他面带笑意,展示出大虞贤臣的风度,朝卫璃道:“姑娘莫怕,本官生性纯良,从不做伤人性命的事。”
顾希晔说着虚情假意的话,正要离去,只见太子殿下萧霆山越过海棠门,兴高采烈朝卫璃走过来。
“顾少傅,这次可真得谢谢你,父皇已经答应让我去内阁历练,接下来还得靠着顾少傅多多帮扶了。”
萧霆山终于注意到顾希晔身边的卫璃,那双狭长的眼顿时绽放出光芒。
“你是哪个宫里的丫头,怎么瞧着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