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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危险山茶花

作者:动梨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磐石低吼一声,庞大的身躯爆发出与体型不符的可怕速度,裹挟着腥风,直冲向刚刚踏上露台的贺兰烯。


    与此同时,瑞安眼中凶光毕露,他狞笑着,将手中那支闪烁着幽蓝电弧的高压神经冲击枪对准了秋千上的伏苏祈。


    “去死吧,杂种!”他嘶吼着扣下扳机。


    咔哒。预想中的能量光束并未出现,瑞安脸上的狞笑僵住,他难以置信地又狠狠扣动了几下——毫无反应。他猛地抬头,对上伏苏祈投来的目光。


    那双眼睛不再是之前的冰冷与戏谑,而是变成了如同最上等鸽血红的宝石色泽,妖异瑰丽。


    “瑞安。”


    “你似乎忘了……” 他歪头,血红的眼眸如同凝视着猎物,“我,伏苏祈,有权限对你动用…刑罚。”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欣赏着瑞安瞬间冷汗如瀑的脸,以及那控制不住开始颤抖的脊梁骨。


    “你觉得,我该不该现在就行使这个权利呢?”


    “不……不可能!你胡说!”瑞安的声音尖利得变了调,他下意识地想后退,脚下却踩到破碎的枪支,一个趔趄。


    另一边,贺兰烯面对磐石排山倒海般的冲击,表现过分淡然,她没有后退半步,就遏制住了磐石足以开碑裂石的铁拳。


    她身影一晃,手指在磐石粗壮的手腕上一扣。


    磐石只觉得一股力量瞬间穿透了她引以为傲的肌肉防御,直抵关节深处。


    剧痛伴随着一种的酸麻感让她整条手臂瞬间失控,贺兰烯借力旋身,踢在磐石支撑腿的膝弯。


    噗通。


    这位地下拳台的帝王,竟被一个照面就卸去了力道,单膝重重跪倒在地,砸碎了一片无辜的玫瑰。


    她挣扎着想要爬起,却发现身体动弹不得,贺兰烯指尖凝聚的精神力,又在屏息间刺入她几个关键的神经节点。


    同时,贺兰烯身形如风,在另外几名扑上来的黑衣人间穿梭。


    哐当声接连响起,剩下的黑衣人已倒伏在破碎的花泥之中。


    施书早在贺兰烯出现时,就感觉四肢一阵沉重和麻痹,他眼睁睁看着自己带来的精锐被解决,磐石跪倒,瑞安吓得魂飞魄散,他想怒吼,想命令,却发现连嘴唇都难以控制地颤抖。


    是镇定剂,什么时候?他脑中只剩下一个疯狂咆哮的念头:摧毁她,摧毁这种力量,这种凌驾于常理之上的精神力,必须消失。


    瑞安被伏苏祈血眸中的戾气吓得魂飞魄散、慌不择路想要冲向楼梯口,伏苏祈甚至没有起身,只是随意地张开翅膀。


    瑞安喷出一口鲜血,身体如同断了线的破风筝,倒飞出去。


    伏苏祈的目光,却早已越过满地狼藉,牢牢锁定了那个站在破碎花海中央的少女身影。


    为什么?


    贺兰烯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如果她知道有危险,为什么又要奋不顾身的过来,她明明可以置身事外,他伏苏祈自有方法可以毫发无损地离开这个精心布置的陷阱。


    她为什么还要像个傻子一样,不顾一切地冲进来?


    看着贺兰烯略显苍白的脸,看着她疲惫的身躯,伏苏祈第一次感觉到一种名为焦躁的情绪在胸腔里燃烧。


    他只知道,无论怎样,他都必须立刻带她离开这个污秽的地方。


    安然无恙地离开。


    贺兰烯正与勉强挣脱了部分精神束缚、挣扎着站起的磐石进行最后的角力。


    贺兰烯知道伏苏祈肯定有后手,这甚至可能就是他的局。


    但理智是一回事,情感是另一回事。


    她身体比思维更快地做出了反应:她绝不允许,绝不允许任何威胁,可能真正伤害到她生命的可能性存在,一丝一毫都不行!


    至于这些威胁……她眼底寒光一闪,她会尽力解决。


    就在磐石一记势大力沉的摆拳再次落空,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的时刻,贺兰烯眼中光芒大盛。


    她不再闪避,反而猛地踏前一步,精神力穿透磐石的瞳孔,直刺她混乱的意识深处。


    “呃……不……母亲……”磐石庞大的身躯猛地一僵,眼中狂暴的战意瞬间被痛苦和迷茫取代,竟发出了一声如同受伤幼兽般的、带着哭腔的悲鸣。


    与此同时,被伏苏祈轰飞、瘫在墙角的瑞安,也在剧痛和极致的恐惧中,发出了压抑不住的啜泣。


    他们的声音混合着夜风卷起漫天破碎的玫瑰花瓣,形成一股混乱的“龙卷风”。


    这大概是龙卷风吧,它来得如此突兀、如此猛烈,席卷了整个露台。


    名贵的、无刺的玫瑰在风中狂舞、零落,整个顶层仿佛经历了一场短暂而疯狂的神魂颠倒,只剩下满地芬芳和两个对峙的身影。


    伏苏祈再也无法安坐,他第一次,在众目睽睽之下,用近乎跑的速度,冲到了贺兰烯面前。


    “贺兰烯!”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力道有些失控,声音里带着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急促和后怕。


    “你过来干什么,你知不知道这样强行催动精神力有多危险,你是个笨蛋吗?感觉不到难受吗?!”他的话语如同连珠炮,那双漂亮的血色眼眸,也依旧盛气凌人。


    贺兰烯被他抓得蹙眉,手腕上传来清晰的痛感。她抬起眼,迎上他燃烧着怒火的血眸,一时有些怔然。


    他…他是在担心她吗?


    “阿祈。”她的声音很轻,带着沙哑和倦怠,“谢谢你的关心,不过……”


    她吸了口气,眼神有些涣散,“我有点累……你声音……可以小一点吗?”


    “我声音哪里大了!”伏苏祈下意识反驳,但看到她苍白疲惫的脸,后面的话却噎在了喉咙里。


    心头那股无名火瞬间被一种更陌生的,酸涩的情绪取代。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握着她的手稍稍松了些力道,但并未放开。


    “看着我。”他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种命令口吻。


    贺兰烯累极了,一时没有反应,眼神有些茫然地落在他线条优美的下巴上。


    伏苏祈见状,心中那点别扭的害羞更甚,伸出另一只手,动作带着一点生硬和小心翼翼,轻轻地、近乎是捧着她的脸颊,将她的脸转了过来,迫使她看向自己。


    月光下,两人的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伏苏祈那双瑰丽的眼眸,倒映着贺兰烯的面容,她更加茫然了,怀疑自己正在与一块漂亮的红宝石四目相对。


    “嗯?”她反应过来,发出一个困惑的单音。


    “你忘了自己是继承者吗?”伏苏祈的声音放得更低,几乎成了耳语,带着一种连他自己都未意识到的温柔,“别偷懒,专心点,盯着我的眼睛。”


    他的耳尖,在月色的掩护下,悄悄染上了一层绯色,这种近距离的、强制性的对视,让他也感到不自在的局促。


    贺兰烯眨了眨眼,似乎终于理解了,她乖乖地,或者说,是出于一种本能的对继承者引导的回应,认真地看向他的瞳孔。


    然后,她看到,伏苏祈那清澈的红色眼瞳深处,突然亮起了一点细微的幽蓝色光芒。


    如同在燃烧的红宝石内部,点亮了一颗冰冷的星辰。


    贺兰烯看得更专注了,甚至不自觉地向前倾身,仿佛被那点幽蓝吸引,想要看得更清楚,离那舒适的宁静更近一些。


    伏苏祈被她突然的靠近弄得呼吸一滞,身体瞬间绷紧,他有些狼狈地猛地转过头,避开了她过于专注的凝视。


    “……够了,这是你的颜色,别看了。” 他松开了捧着她脸的手,声音更小了。


    贺兰烯也听话地止住脚步。


    奇妙的是,刚才那种脱力般的疲惫感和精神力的躁动,正在快速消退。


    她蓝色的眼睛很亮,它也像银河上的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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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辰。


    “谢谢你,阿祈。” “星星” 也会说话,带着真实的温度。


    “喂,你们俩!当我是死人吗?!就这么旁若无人地……眉来眼去?!” 一个气急败坏、又带着明显无力的声音响起。


    施书不知何时挣扎着半坐了起来,靠着防护罩,脸色铁青,就算他反应再慢,此刻也彻底明白了。


    自己这诡异的麻痹感……这一切绝不单单是那个黑长直少女的功劳。他恶狠狠地瞪着伏苏祈:“你,伏苏祈,是你搞的鬼……你早就……你算计我!”


    “很惊喜?”伏苏祈转回头,血眸已褪回黑色,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幻觉。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狼狈的施书,“水枪先生,我特意让那点小玩意儿在你体内晚些发作,好让你能清醒地看着自己的失败。怎么样?在我这里得到的特殊待遇,是不是让你感到很荣幸?”


    “啊啊啊啊啊——伏苏祈!”施书气得浑身发抖,恨不得扑上去咬死他,“我还会回来的,我发誓,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别嚎了,施书。”墙角传来瑞安微弱却怨毒的声音,他居然也挣扎着醒了过来,鼻青脸肿,还不忘拱火,“快,快想办法,让你的人…把他们两个拿下,我们还有机会。”


    施书像看白痴一样看着瑞安,气得都笑了:“瑞安,跟你合作简直是我施书这辈子最大的耻辱,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在这里吩咐我?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废物!”


    “你…你说什么?施书,你这个过河拆桥的混蛋,要不是我提供情报……”


    “提供情报?提供一堆没用的垃圾,连伏苏祈的底牌都没摸清,蠢货。”


    “你才是蠢货!你的人都……”


    “闭嘴,废物!”


    两人如同市井泼夫,竟在满地残花繁落、强敌环伺的情况下,不顾形象地互相指责,破口大骂起来。


    旁边动弹不得的磐石,以及几个勉强清醒、却疼得龇牙咧嘴的黑衣人,全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眼神里充满了荒谬和怀疑人生的迷茫。


    天呐…他们效忠/合作的,就是这种东西?此情此景,简直比刚才被暴打还让他们觉得瞎了眼。


    莫非他们真的是瞎子?


    伏苏祈连一个眼神都懒得再给那两个吵闹的跳梁小丑。


    他转向贺兰烯,声音恢复了平日的高傲,却少了几分惯有的疏离:“走了,这地方脏了。”


    “玫瑰花也不好看了。”


    他向她伸出手。


    贺兰烯没有犹豫,将自己的手轻轻放在了他的掌心。


    “阿祈。”她从衣服里拿出一朵娇艳欲滴的红色山茶花。


    她想说,在赶过来的路上,她不小心撞倒一个小女孩的推车,她才拿出金币,女孩就把山茶花放进她的口袋。


    女孩说:“女士,祝你一切顺利。”


    “阿祈,你会可惜这些玫瑰花吗?”


    他听见贺兰烯的问话,怔了一下,喉间溢出一声含糊的“嗯?”


    他有些不知所措。


    “我很可惜。”贺兰烯的声音很温柔,落进他耳朵里。


    伏苏祈抬头,看见她手里捏着一朵半开的山茶,她递过来,动作很慢,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就让我把它送你,作为种子。”


    他接过,指腹擦过她的掌心,胸腔里那股陌生的悸动让他困惑:他曾经以为这只是应激反应,可他似乎没有想过究竟为什么要应激。


    这朵花同样危险,可它为什么危险?


    贺兰烯身后是随风摇曳的花丛,还有玫瑰没有凋零,而她站在那儿,唇角带着笑,像是融进了这片花影里。


    如此烂漫。


    伏苏祈抱着山茶,听见她说——


    “以后,玫瑰还会有。”她轻声说,“山茶亦可得。”


    “阿祈,我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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