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药、煮药……一番操作下来,陶之终于制成药丸。
他拿出先前制好的绝未丹,便与续来草药丸混合,以观察能将其毒性减轻几成。
“呼——”陶之重重呼一口气,摇了摇头,“还是不行,只能解五成,剩下的五成毒性也难有人能活下来啊……”
叶端仔细检查着自己手中的记录,与书上的记载一一对照,却也未能发现什么问题。
她道:“会不会是续来草的配量不对?若是多加些呢?”
陶之摇摇头:“续来草性寒,身中绝未之毒的人本就体弱,若再用大量性寒之药,只怕加重病症。”
陶之拿过书卷,一遍又一遍地翻看,忽而高声道:“或许此法可行!我们不将续来草制成药丸,而是将其煮沸后加入几味性温之药以调和续来草的凉性,如此便可尝试加大续来草的配量……但那孩子已服用绝未丹多年,也不可一蹴而就,还得慢慢来……”
阴雨连绵几日,太阳一出,便照得格外耀眼。
叶端手握利剑,与卫衡相对而立。
二人相互致意后,叶端挥剑朝卫衡刺去。
卫衡神情平和,手腕一拧,立起未出鞘的佩剑便将叶端刺来的剑刃挡开。
叶端飞快移动步子,便将卫衡牢牢固定一处,仓皇应战。
卫衡迫不得已,拔剑而出,转守为攻,以攻为守。
“噌——”
剑刃紧贴叶端肩头刺去,叶端拧腰立剑转身挡过,动作停了下来。
“我输了。”叶端垂眸。
卫衡收剑:“你怕了。”
叶端低下头去,点了点头。
卫衡上前,轻声道:“谁都会怕,尤其是在受过伤后。你能逼迫我出剑,已经很不错了。”
叶端看着卫衡,微微一笑:“殿下可曾怕过?”
“怕过。”卫衡缓缓道着,“现在想想,仿佛还能听到刀刃划破我的铁甲,砍到我骨头上的声音。刀刃很凉,但血淌出来就不是凉了,而是无力、麻木,是痛……”
他看着叶端的眼睛,叶端蹙了蹙眉,一下抓住了他的手。
卫衡轻笑:“可这些都会过去,我们会越来越强大,敌人不会再轻而易举地伤害到我们。等我们强大到,能知道敌人的刀会落在何处而提前避免,就不会再害怕了。”
叶端点点头,亮晶晶的眸子望着卫衡:“所以后来,殿下是习以为常了吗?”
卫衡神情稍顿,反手握在叶端的手上:“……是。”
叶端轻轻呼一口气:“于边关将士而言,习以为常没什么不好……”
“谨义!”
陶之急匆匆地找来。
“你、你……”
他面色拧成一团,看看卫衡,又看看叶端,指着两人握在一起的手,结结巴巴、欲言又止。
叶端、卫衡这才意识到什么,慌忙松开紧握对方的手。
叶端面色一红:“师兄,你可有何急事?”
“急,很急。香红传信来,那孩子毒发,他母亲急得正到处……”
叶端闻言,不等陶之说完,便急忙跑去:“斓儿,速备药箱!连诚备车!”
转眼间,她已挎起药箱,拉着陶之往外跑去:“快走!”
无名小巷的小院里,香红正急得团团转。
巷口,叶端、陶之跳下马车,疾步走来。
“姑娘、陶公子。”香红迎上前去,将两人引去屋中。
陆壮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呼吸微弱,腕上几乎没了脉象。
叶端问白莲道:“请问娘子,孩子的药是何时断的?”
白莲努力冷静,但声音却忍不住颤抖:“今早。外子说要离开几日,临行前,他特去讨来壮儿这段时日的用药。昨夜,之前的药用完了,今早用了新的。我给壮儿拿药时,就觉药丸与往日的不同……”
香红将一粒药丸递到叶端面前:“姑娘,属下检查过了,药丸是城中常见的清热的药丸。”
叶端拿在手里查验一番,喃喃道:“既是换了药,便是要无情弃子了。”
“送她们母子去晋王府,任谁也伤不了他们。”
门前声音低沉,卫衡一脸凝重地看着屋内众人。
叶端垂眸思索片刻,起身吩咐:“香红,安排人手看住各处巷口,陆壮母子被带去晋王府的事,一定不能走漏风声!”
“是!”
“谨义。”陶之道,“孩子气息已极弱,我辅助你为他施针提气。”
叶端立刻在陆壮身上穴位利落扎针,陆壮大吸一口气,喊出微弱的声音来:“娘——”
马车匆匆离开巷口,绕至晋王府,径直入了后院。
叶端得卫衡应允,将白莲、陆壮母子安置在锦园。
陶之煎了一些草药,维持陆壮脉象,叶端施针加以辅助。
叶端与白莲道:“我知娘子心急,但有些话,我还需与娘子说明。壮儿服用绝未丹已久,此药可治百病,但亦是世间剧毒之药,一旦服用便终身不可断药,若是断了,就是壮儿如今这种情况……”
“姑娘……求姑娘救救犬子,白莲愿来世做牛做马,报答姑娘大恩……”白莲跪地叩首,哽咽不止。
叶端连忙扶起她:“娘子莫急,下面就是我要与娘子说的。此毒虽烈,但并非无解,只是……自古以来,从未有人能将此毒尽解。师兄查阅各种古籍,尝试制过解药,但效果不佳。不过,我们也知道了问题所在,就是尚未完整尝试过一次,不知娘子可愿让我们一试?”
白莲看看陶之,又看看叶端:“……敢问姑娘……可能将我儿救活?”
叶端道:“娘子放心,若是解毒过程中有什么不妥,我们会立刻停止。师兄已制出绝未丹,只要喂壮儿服下,他也会平安无事。只不过尝试解毒还是继续服用绝未丹……就看娘子怎么选了?”
白莲听完,慢慢走到陆壮身边,伸手抚摸着他的额头:“他还这么小,我不想让他就一直依靠药物而活,受制于人。”
她抬眸,望着叶端坚定道:“求姑娘……为我儿解毒!”
“好!”叶端道,“师兄,我们此刻就上山采药。”
陶之取来一粒自制的绝未丹,交于白莲:“我喂给他的汤药,可保孩子一日脉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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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稳。这个,不到万不得已,尽量不要给他服用。”
说罢,他与叶端便出了门。
此夜,月色皎洁,无风、无云。
卫衡一手撑着额头,一手紧紧攥成拳头落在桌案上,他紧闭着双眼,眉头紧锁,发间流出汗滴。
一阵嘈杂的声音传来,卫衡竖起耳朵,试图听清何人说话。
“……你若想回渊都,就吃了它。哀家对你放心了,也能对烈营军放心……”
“殿下?殿下……”
“嗯?”卫衡肩头一抖,惊醒过来。他抬头看向来人,一手猛然抽出匕首,眸中闪过一丝杀意。
连威怔愣,立时停在原处:“殿下,是我。”
“嗯。”卫衡收回动作,才发现自己呼吸急促,身上衣袍已被汗水打湿。
“殿下可是身子不舒服?”连威见卫衡此状,一阵担忧。
卫衡摇摇头:“没有,只是做了个梦而已。”
他看看连威:“那孩子如何了?”
连威答:“从日落前,服下陶公子的药后,就一直安稳地睡着。殿下,守在陆校尉家附近的人回禀,夜里陆校尉的房子起了大火,若是陆校尉的妻儿还在里边,恐怕凶多吉少了。”
卫衡眉头一沉:“眼下几时了?”
“寅时初。”
“谨义可曾回来?”
“尚未。”
卫衡眸子一紧:“谨义与陶之一夜未归?他们是去何处采药?”
连威凝神想了想:“……哦,是兽山!”
卫衡“噌”一下起身,边走边吩咐:“叫一队人马,随我去兽山寻人!”
“是。”
物华宫。
何昌瑛躬身站着。
听完他的话,卫善面上满是怒意:“废物!擅作主张加大火势,什么都成了灰,谁还能证明他们母子葬身火海?”
何昌瑛拱手:“殿下息怒,周公子说,夜里他派的人手一直守在巷口,未见任何异常。白莲母子是在戌时末吹灯歇下的,中途不曾离开,更不曾有人经过,应是……万无一失。”
卫善面色稍有松动:“告诉周复,今日之人办事不力,以后不可再用。”
“是。”
兽山。
叶端与陶之举着火把,拨开杂草,仔细搜寻着续来草。找了一夜,一无所获。
“咔——”
叶端身后响起一声轻微却干脆的折断树枝的声响,她与陶之使一眼色,二人立时伏低身子,陶之取下腰间绳索,做好准备。
“噌、噌、噌,嘭!”
叶端拧腰转身,一只体型巨大的、黑乎乎的野兽便从她头顶越过,扑在地上。野兽落地摆尾,扫在叶端的脚下。
叶端纵身一跃,抓住树枝荡去,一脚踹在野兽头顶,借力攀上树去。
野兽双目猩红,后腿蹬地,四肢凌空而起,张着血盆大口朝着叶端“当、当”咬着牙。
霎时,树下岩石后方飞出一根绳索,正套在野兽后肢,绳索稍稍往旁一拉,野兽便卸了力,摔在地上,陶之立时提起绳子,绕在野兽身上,将其捆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