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沉默下来,而沉默,便已经算是她的回答了。
好在马车里的气氛并未因她的沉默而变得僵滞,谢砚早有预料,也或许是他并没有多在意这件事情。
即便并不是如此,他也需要表现的如此。
毕竟云舒不是那些需要被他审讯的犯人。
这般回了衙门,刚下马车云舒就被迎面而来的陆明浅跟红俏拽了过去。
到了嘴边的训斥在瞧见云舒脸上那些伤口时又被陆明浅憋了回去,但胸腔里多少有些气恼,只一边心疼一边凶狠的瞪着她,“我原以为你这段时间已经长了点脑子的,合着全是我的错觉。”
云舒嘴上不敢反驳,心里悄悄嘀咕。
胡说八道,这是纯粹的污蔑,她哪能一点脑子都没有,肯定还是有点的。
红俏舍不得骂她,这两天提心吊胆的只盼着她和谢砚能活着回来了,眼下愿望成真,自然是一句也舍不得骂的。
分明昨日还跟陆明浅站在一条线上,眼下瞧见云舒立刻就抛陆明浅而去了,将云舒往一旁拽拽,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检查一番,心疼的不行,本想说她真要将自己吓死了,结果末了只道出一句,“小姐受苦了。”
“还好,”云舒摸了下鼻子,又小心翼翼的瞥了眼陆明浅,“我这些都是小伤,倒是大表哥伤得不轻。”
陆明浅敏锐的察觉到了什么,但这也并不是审问她的好时机,干脆当作没听见。
谢砚要应付的人自也是不少,快到衙门的时候便与她说了声。
是以他刚下马车只与云舒对视一眼,便匆匆而去了,云舒甚至没来得及让他注意着些伤口。
倒是谢之远,被衙门的人拦在了外头,云舒的院子里则有暗卫守着,谢之远想要无声无息进来,自是不可能的。
云舒好不容易才哄好了陆明浅和红俏。
晚上,陆明浅也不嫌弃她睡相不好了,特地留下来陪她,替她将背上够不到的伤口涂了药。
云舒趴在床榻上朝她傻笑,陆明浅无奈,完全气不起来,干脆与她直接道,若是再有下回,往后她就再也不管云舒死活了。
闻言云舒连忙呸呸呸,“才没有下回。”
……
在外守了她几日,谢之远看上去有些颓废。
云舒是个好脾气的人,关于这一点,但凡是与她接触过的人都这样认为。
甚少会有人讨厌她。
而能被她讨厌的人更是不多,如今,他算是一个了。
谢之远苦笑着,一时间分不清到底是什么滋味。
一身白衣的翩翩公子走到他身旁睨着他,轻笑了声坐下来,“倒是不曾想谢将军也会有这样的时候,怎么,这世上女子千千万,谢将军也会有得不到的?”
酒坛砸在地上,凌冽的风声划过,匕首骤然袭向来人的喉咙,谢之远的速度极快,他甚至没有躲闪的机会。
“找死!”谢之远冷冷的盯着那张略微惊慌的脸,“你敢伤她,如今竟还敢来找我,倒是个不怕死的。”
从前世走一遭,谢之远焉能不知眼前这人在谋划些什么,但他并不感兴趣,权力,金钱,所有的一切他都不在乎,他只要一个云舒。
只是想要云舒而已。
匕首往下压,便要干脆取了这人的性命,也算是给云舒出口气了。
傅清舟面色一变,脱口而出,“你想要得到她,并不是难事!”
血顺着脖子往下淌,将傅清舟的白衣染红了一片,但到底是保住了一条性命。
掩下刚刚的惊慌,傅清舟随手从衣裳上撕下一块来将脖子上伤口缠住,笑面虎一般的脸上恢复了笑意。
“这世上最容易掠夺的便是女子了,实在不是什么难事,但据我所知,谢将军想得到的并非只是她的人,而是她的心。”
傅清舟耸了下肩膀,“这虽有些困难,但也不是不能做,有谢砚在前,她怎么可能还看得到你,将军不若与我合作,将来大权在握之际,除掉谢砚,便是无需你亲自去请,她也会朝你走过来。”
谢之远语气冰冷,“如果你要说的只是这些没用的废话,现在就可以滚了!”
他懂个鸡毛,他和云舒之间隔着的,哪里只是一个谢砚,而是那剥开一层还剩一层的,等着他去解释的误会。
可云舒铁了心避着他,谢砚又是个趁人之危的,他哪里能有机会与她好好说前世的事情。
谢之远烦躁的不行,扯开腰间的酒葫芦一口气灌下去大半。
被他这般对待,傅清舟半点不生气,他素来是能屈能伸的,继续笑着帮他出主意,“边境外的刹胺部落将军可听说过?”
谢之远并不理他,傅清舟不再卖关子,干脆全盘托出,“听闻刹胺部落的神庙旁有个湖泊,部落里的人将之称为神仙湖,只要饮下这湖里的水,便可忘却心中执念与当下心中所爱之人。”
话音刚落,谢之远直接一脚将他踹了出去,傅清舟不明所以的捂着胸口吐血时,谢之远气愤道:“你安的是什么心?她爱我,爱我知道吗?先不说你那个什么破水到底是不是有用,你要让她喝下去忘了我!?”
傅清舟:“……”
跟莽夫说话属实是累。
头一回,傅清舟觉得自己常年挂着假笑的面具都要维持不住了,忍了又忍,到底还是没忍住,“爱你的话为何对你避之不及?”
“将军何必自欺欺人,她心中装的到底是谁,将军试一试不就知道了。”
言罢,不愿与他继续在这纠缠,该说的反正也都已经说了,傅清舟踉踉跄跄的离开。
谢之远当然不相信那个狗屁的什么神仙湖。
刹胺部落他当然知道,前世他的手下败将罢了,虽说赢得也不容易,但谢之远对这个空有蛮力却没有大脑的部落实在是喜欢不起来。
酒葫芦变空,谢之远骂了句脏话,颓丧的跌坐在地上。
云舒云舒云舒!
他发狂般的想着。
你到底爱谁?
前世那几年的夫妻情分,如今当真一分不剩了吗?
……
回到衙门之后不久,洛王妃带着小郡主前来探望了她一番,对于她的这次遭遇十分气愤。
听洛王妃的意思,这回刺杀她的那批人,与先前刺杀小郡主的人竟是同一人指使的,这也难怪洛王爷怒火中烧,直接去京城告状了。
脸颊上的小伤口消下去之前,云舒都老老实实的待在院子里没往外跑。
一来是爱美,二来是她还记得自己答应了陆明浅要在流芳阁开业的时候去帮忙的事情,到时候自然不能顶着还带着伤的脸去。
好在伤口细微,加上祛疤膏涂的勤,没几日便消下去了。
干干净净的脸蛋又恢复了先前的柔嫩。
云舒总算是松了口气,问了红俏,得知谢之远这两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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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未守在外头,于是打算去流芳阁看一眼,瞧瞧陆明浅如今筹备的如何了。
出门之前,云舒先去看了赵青。
赵青身上的伤势确实不轻,若非是当时谢砚赶到的及时,他必然是要没命了的,便是如今人救了回来,养了这么些时日,至今也不过刚能下榻。
他自认为自己的伤势过重,不便一直在这里养着,前两日的时候与谢砚提起,打算回自己的住处慢慢休养。
谢砚倒是无妨,只是若是让赵青就这般走了,云舒心中的愧疚怕是要停不住了,自是没有同意。
但也与云舒提起一回,若是赵青执意,便派几个人去跟着照顾他倒也无妨。
云舒今日来看他,他便又将这话提了出来。
想来是已经考虑良久了的,云舒抿了抿唇,“既然如此,你将住处告知与我,若是得空,我可以去看你。”
赵青笑笑,那张平日里看着总显得有些凶相的面容此时去掉了几分煞气,显得有些温和,“好,只是属下跟了大人这么久,如今也攒了不少的银子,待这次伤养好了,便打算重新将镖局开起来,待小姐和大人离开扬州之后,我也算是有个营生。”
倒是个不错的安排,赵青年岁也不小了,届时谢砚回京他并不打算跟着,如今开个镖局,安顿下来,将来也好说个亲事娶个妻子。
坐了片刻,云舒起身去了流芳阁。
她养伤的这几日陆明浅开始专心忙活,流芳阁里头如今已经都差不多了。
云舒到的时候瞧见外头有些好奇的百姓在门口围着,许是好奇这新开的店是卖什么的。
她进去正巧看到陆明浅在和一个戴着面纱的女子交谈。
见她过来,那女子下意识躲闪了一瞬,随后朝她盈盈行了个礼。
云舒一怔,虽说这女子蒙着面,但那露出的一双含情脉脉的桃花眼,却是极美的。
“这是?”
那女子似是有些不安,眼神闪烁了下,脚步踌躇着似是想要先退开。
却被陆明浅伸手拽住,她将两人带到楼上,朝云舒道:“她叫宋凝,父亲原也是这扬州城里颇为有名的富商,只是早些年被上任知府算计,导致家族落魄,府中如今也只剩下她与一幼弟。”
“宋家先前是做布行生意的,对于姑娘家的胭脂水粉也有些见解,到底都是姑娘用的物件,我想着总有些相同之处,便将她请来做咱们这流芳阁的掌柜的了。”
云舒自是没什么意见的。
生意上的事她压根不懂,更不会对陆明浅有什么质疑,她都称赞的人,云舒怎么可能会有什么意见。
更何况这位宋姑娘遭遇变故,一个柔弱女子带着年幼的弟弟,想也知道日子必然是不好过的。
陆明浅早已经和宋凝说过无数次云舒了,是以压根不用再进行介绍。
宋凝继续去忙之后,陆明浅则带着云舒在铺子里转了转。
第一批赶制的首饰已经送了过来,除此之外,还有一些陆明浅从别处买来的一些稀罕物件。
“我先前认识一队商人,走南闯北的做生意,他们去的地方广,一趟也需要不少的时间,刚动要开铺子想法时,我就去找了那商队的人,这些东西,是前两日才从刹胺部落送来的,那里的人及擅长用各种鸟儿的羽毛和大自然中的许多植物来制成首饰,是一种与金银珠宝截然不同的美。”
刹胺部落,云舒有所耳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