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已过午时,凤瑜之才辗转醒来。
她一睁眼,先是觉得有些陌生,这才想起,自己已经离开了凤式王宫,和阿渊到了鹿台山。
室内空无一人,只有外头还带着些喧嚣。
即便这里陌生,可空气里却还残留着熟悉的味道,是阿渊的味道,也是能让她安心的气息。
她缓缓坐起身,只感觉自己浑身都在发疼,就连撑着榻的手臂都有些发颤。
昨夜的一切都在脑子里回放着,他们的爱和泪交织了一整晚。
可是怎么睡着的她已经都忘记了,只记得他后面越来越过分,怎么求他也没用,这还是他第一次违背自己的意愿。
是因为不安,也是因为获得。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只着了里衣,浑身清爽,想来是他为自己清洗过了。
凤瑜之刚想起身,却感觉浑身软绵,又跌在榻上。
好像是听到她醒了的动静,流云霖渊推开了门,手中还端着一碗粥“瑜之,你醒了”
“可有何不适?”
想起昨夜的种种,是自己太过分了,他也有些不好意思“我,我给你熬了些鱼粥,瑜之,你,你近日辛苦了”
凤瑜之抬起头,看了看他,想让他别说了,可二人对视的瞬间却同时都红了脸。
她连忙低下头,嗯了一声。
听她发出的声音带着嘶哑,流云霖渊连忙将粥放在桌上,给她端来了茶水“瑜之,你先喝一口茶润润嗓子”
凤瑜之喝了一口,还是感觉身体不太舒服,却不知如何开口,她面色绯红“阿渊,你,你先出去好吗?”
流云霖渊也知道她现在如自己一般很是不好意思,点了点头“好,瑜之,热水我已备好,你先梳洗,有任何不适便唤我”
她实在不想再继续讨论这个话题了,便推了推他的肩膀“我知道了,阿渊,你先出去”
她声音带着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娇嗔,流云霖渊心中已是一阵酥麻“好,好,我出去便是”
见他听话的出去了,凤瑜之这才舒了口气,强撑着站起身,手臂都在发酸,她看了看备好的衣物,还是穿了昨日的婚服,又简单的梳洗好。
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如今妆面全卸,只插着支简单的珠钗。
可她这张脸,和她母后如此相似的脸,真是令人痛恨。
为了阿弟的地位稳固,母后甚至可以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族人被屠戮,若非是阿若,青式一族怕是真的就此灭绝了。
她摸了摸镜中的脸,如今的她可谓是一无所有了,寒轻殿的那些侍女们也不知是何下场,可如今跟着自己的,是阿若的人,她不想让他们也如自己的侍女们一般无故惨死。
她叹了口气,出了卧室门。
这会儿的流云霖渊正指挥着两个小神官搬东西,那侍女也在一旁帮着忙。
如今这院子已经完全收拾出来了,中间摆着小石桌,一旁的树木也被规整修剪好了,偶尔飘些落叶下来,倒是别有几分情趣。
可这样的宁静不知何时会被打破,父王给她带来的压迫感就像是海里的巨浪,他时退时近的拍打着他们的防线。
就像猫捉老鼠一般,令她胆战惊心。
可谁也不知那些灾难会在什么时候到来,凤瑜之努力调整好自己的情绪,走过去“阿渊,你先别忙了”
她坐在圆桌旁,又招呼着他们几人一起过来“你们也过来,我有话要同你们讲”
流云霖渊站在她旁边,看着跪在地上的三人,心下不解“瑜之,怎么了?”
那三人也不明白公主为何如此严肃“公主殿下,可是奴婢们有什么地方服侍的不好?”
凤瑜之摇了摇头“并非如此”
“我知你们是奉了阿若之命前来服侍,可我二人想就此隐世,如今该整理的也差不多了,我们也不再需要,所以,今日你们可以回褚式去了”
流云霖渊这时候才明白过来,瑜之是担忧,万一涅烬王找到这里,褚式和这三人也许会受到牵连,他们都不想再徒增杀戮了,他这便也点点头“那便如此罢,我都听瑜之的”
那三人还想再说些什么就被凤瑜之打断“好了,阿若会理解我的,你们便去收拾东西,即刻回褚式吧”
几人其实知道这一趟是凶多吉少的,可都是为了微夷公主,如今这营善公主愿意让他们走,也是一件好事,起码命能保住,几人叩拜告退“奴婢拜谢公主,拜谢殿下”
出来本就匆忙,几人也没带什么东西,不过一会儿,便都收拾好了东西往外走,只有那侍女又一次跪拜“营善殿下,望您多保重”
凤瑜之笑了笑“去吧,路上小心些”
她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关上了院门,现在只有他二人了“阿渊,你可会后悔?”
后悔与她这般逃窜。
流云霖渊看着她,知道瑜之现在不安极了,他摇摇头,从背后抱着她,一起欣赏着院内的树叶,它们被风吹下树枝,烂进泥土“我无悔”
“瑜之,只要能与你在一起,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我可以不要王位,不要权利,我什么都可以不要”
“只要和你在一起,哪怕就几日,就今日,我也很知足了”
他还记得,小时候她第一次见到瑜之,他们都无依靠,可以说是同病相怜,可瑜之一向都很能隐忍,她步步为营,可又心存善意,如同姐姐一般教导着自己在王宫的生存之道。
现在的瑜之一直觉得是自己救了她,可殊不知,她才是自己的救赎啊。
也是从那时候起,他便一直都是这样想的,他要为瑜之付出一切,听她的话。
她要自己别毒杀大哥,那么他便可以立刻停手,她要自己不再受欺负,那自己就能立刻强硬起来,哪怕要受很多的责难
可如果是她想要的,他都会去做的。
见她低头不语,流云霖渊只好转移话题,摸了摸她的裙摆“瑜之,你今日怎还是穿着婚服?”
凤瑜之这才从沉思间醒神,她笑了笑“阿渊,你可知,在凤式,若是女子成婚,那么第二日还是需身着婚服与丈夫度过”
“传闻如此,新婚之人便可生生世世都在一起”
流云霖渊笑了笑,原来瑜之也和自己想的一样啊,他忍不住亲了亲她的额头“好”
我们生生世世都在一起。
“瑜之,你穿婚服真的很好看”
落叶轻飘,微风浮动,伴随鸟鸣。
这是她人生中异常美好的一日,和自己的挚爱安静的度过,如同普通的夫妇一般,嬉笑玩耍,享受着者难得的惬意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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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样的美好只持续到了夜幕降临。
戌时末,无星,无月,万簌俱寂,小院的大门忽然被敲的震天响。
凤瑜之心头一颤,那种不好的预感越发明显了,她甚至知道是为什么会有人来敲门,可总心存侥幸。
流云霖渊先是轻轻抱了抱她“瑜之莫怕,你呆在室内,我去看看”
她心中很清楚,可还是对着他笑了笑“好”
然后他便立刻起身,手中却持着剑。
流云霖渊心中也都清楚,也许这一日的安宁就要结束了,他们又要开始逃亡了。
他将门开了一个小缝,却见来人是今日离开的那侍女,她浑身是血,手中不停的拍打着大门,他连忙开门。
那侍女见他开了门,撑着最后一口气,跪在地上“殿下,快,快带公主走”
“涅烬王,他,来了”
“快,走”
而后她像是完成了最后的使命般,便倒地,彻底没了呼吸。
凤瑜之靠在室内的门边,眼泪掉了下来,果然,父王还是来了。
她擦了擦眼泪,推开门,便看见那已经死去的侍女。
好像又回到了那一日,母后杀光了寒轻殿的侍女们的那一日,本以为让他们先离开,起码会保住性命,可他们还是死了。
一切都不会改变的,父王还是找到了自己。
他真是聪明啊,利用了这一切。
他已经肯定了阿渊并无荒芜之血,所以,他从始至终,想要的,都是自己心甘情愿的打开鹿台山的结界。
他想要的是鹿台山。
父女之间如此算计,真是可笑啊。
流云霖渊见她出来了,立刻走向她,拉起她的手“走,瑜之,我们走”
她颓然的看着那死去的侍女,走,走哪里去呢?
他们,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她忽然觉得好累,心存的侥幸在这一瞬间全都破碎了,她摇了摇头“阿渊,你走吧”
已经在心里嫁给了流云霖渊一次了,就已经够了,当务之急是要与他撇清关系,让他活着回到流云式去。
外头传来了搜索呼叫的声音,想来,父王的暗卫们已经快到了。
他急得不行“瑜之,我绝不可能抛下你”
此起彼伏的搜索声越来越近了“瑜之,我们一起”
“我要和你一起”
不管生死,都一起。
她知道他的言外之意,可凤瑜之怎舍得呢?
她怎会舍得让自己的心爱之人与自己一同赴死呢?
他的表情很是坚定,他看向自己的时候,那眼神认真,她是真的可以感受到爱的。
阿渊这样好的人,自己已经贪心拥有过,就已经很好了。
如今要先稳住阿渊,然后再找个机会与他撇清关系,让他远离这些是是非非。
“好,阿渊,我们走”
闻言他一手拿剑,一手紧紧地牵着她,二人仓促的往后山方向逃跑,他在前面跑着,偶尔还要照顾自己的步伐,婚服的裙摆有些长,他们跑的酿酿锵锵。
她忽然心中绝望,为什么呢?
当这些幸福触手可及的时候,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所有的不幸好像都朝着自己涌来,她甚至已经无力再反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