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 321
其实自认出那刺客脚下踩着的是栽培兰花的土壤, 林思慎就隐隐猜到是何人对黎洛下的手,不过她还需派人查明线索, 佐证心中的猜想。
接下来的几日, 林思慎不停的在 军府和黎洛养伤的木屋来 奔波, 孟雁歌两日就已经醒来了,只是身子有些虚弱, 仍需静养些时日。
而黎洛身上的伤也逐渐好转, 只是她迟迟不见醒来,林思慎不免有些忧心。
这日一大早, 她似往常般前来探望黎洛,还门就听屋内传来几 猫叫,和孟雁歌银铃般的笑 。她心下一喜,猜想着该不会是黎洛醒来了吧, 快步翻过木窗钻屋内。
才一落地, 林思慎就瞧见一身红衣娇媚艳丽的孟雁歌正抱着踏雪依在桌边, 单手撑着下巴微微歪着头,似笑非笑的盯着她上下打量了几眼。
而不远处的床榻上,隐约能瞧见黎洛的侧脸,正静静躺着一动不动,看上去似乎 未有转醒的迹象。
孟雁歌面色还有些苍白,她见林思慎往床榻边张望了两眼, 神色顿时有些失落, 便轻笑着道:“别瞧了,她还醒呢,估摸着还得养上几日才会醒。”
林思慎点了点头低 应了句, 提来的食盒放在了孟雁歌跟前的木桌上。
她才一走近,原本躺在孟雁歌怀里的踏雪就害怕的缩起耳朵, 纵身想 _一跃逃走,可孟雁歌眼疾手快一把搂住了它,安抚的摸了摸它的脑袋,指着林思慎道:“踏雪,你可别怕她,虽然这位林 子不是什么好东 ,可她不敢欺负你。”
林思慎闻言好气的白了她一眼:“指桑骂槐,当初可是你 _把它扔下悬崖的。”
孟雁歌得意的扬眉:“可它就是亲近我,还见了你就 _跑,可见你有多讨猫嫌。”
说实话,见到生龙活虎的孟雁歌,林思慎心头还是有些欢喜的,不过她这张嘴还是一如既往的讨厌。
见林思慎垂着头不说话了,孟雁歌轻哼了一 ,又是出言讽刺:“林 子这几日来的可真是勤快,难不成是怕她一睁眼瞧见的人是我?”
林思慎眉头一蹙,好气又好笑:“我在意这等事做什么,也就只有你肚鸡肠斤斤计较,胡乱揣测人的心思。”
孟雁歌闻言也不气恼,勾唇一笑道:“与你说玩笑话呢,你那么认真做什么?”
林思慎无奈摇了摇头理会她,伸手就 食盒打开,一股浓重的药香混杂着肉香,瞬间在屋中蔓延开来。
孟雁歌黛眉一蹙,伸手在面前扇了扇:“你今日送的又是什么汤什么药?这般难闻。”
“药能有多好闻。”林思慎呛了她一句,而后心翼翼的端出一碗汤药放在她跟前,轻 道:“补气养血,这可是乳娘亲自替你熬的。”
孟雁歌端起药碗嗅了嗅,嫌弃的放在一旁,好奇问道:“说来你那位乳娘是什么来头,我此前怎么听你提起过。”
林思慎瞥了她一眼,好气道:“你关心这事做什么?药赶紧喝了,别想着等我走了偷摸倒掉。”
孟雁歌唇角一撇,幽幽望着她,委屈埋怨道:“你就不能待我温柔些,我好歹还有伤在身。”
林思慎勉强扯开唇角笑了笑,敷衍道:“我看你是生龙活虎,哪像是有病在身。”
与孟雁歌来 斗了几次嘴,林思慎就再理会她,端着药坐在床榻边,心翼翼 黎洛扶了起来,亲手给黎洛喂药。
孟雁歌见状有些不满,一股脑 药饮下后,快步走到床榻边,伸手一把 林思慎手中的汤匙抢了过去:“看你毛手毛脚的,让我来吧。”
林思慎瞥了她一眼,还来不及说话就被孟雁歌挤到一边去了,孟雁歌抢了汤匙又抢了药碗,温柔的喂黎洛一口一口的喝药。
黎洛虽然尚在昏迷,可却像是有意识般,汤匙送到唇边就微微张开口, 药汤咽了下去。
一改方才对林思慎的态度,孟雁歌给黎洛喂药时,面上的温柔神色仿佛 _溢出水来,黎洛喝一口,她就欣喜雀跃的轻笑一 ,全然不顾身旁还站着林思慎。
林思慎在一旁看了一会,摇了摇头也知会孟雁歌一 ,轻叹了口气悄然离去了,有孟雁歌照顾黎洛,其实她是能放下心来的。只是黎洛破 荒的头一 需 _人照料,却不是她守在一旁,她心中难免有些复杂。
也不知是尚未发现,还是本就不在意,林思慎悄无 息离开后,孟雁歌有半点反应。她自顾自的喂黎洛喝完药后,又端来一盆清水,用丝帕沾湿,轻柔的擦拭着黎洛的面容。
做完这些,也就转身泼盆水的功夫,等孟雁歌折返的时候,躺在床榻上的黎洛已经悄无 息的睁开了眼,神色复杂的盯着她。
孟雁歌一见黎洛醒来,随手就 铜盆丢在了一旁,满面欢喜的快步走到床榻边,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黎洛:“你你醒了!”
黎洛收 目光,有些疲惫的点了点头,一如既往的冷淡寡言:“嗯。”
明明心中一直千盼万盼的盼着黎洛醒来,可真见她醒来了,孟雁歌却有些局促了,她揉搓着自己的指尖,忐忑的看着黎洛苍白冷凝的侧脸,轻 问了句:“你伤口可还疼?”
黎洛敛眸看了眼胸前包裹着的厚厚白布,稍稍一动弹,便是一阵钻心刺骨的疼痛,她脸色一白,却克制着自口中平静的吐出两 字:“还好。”
孟雁歌见状急忙伸手按住她的肩头:“你别乱动,你的伤口还愈合。”
黎洛再动弹,她偏头看了眼孟雁歌按在肩头的手,而后抬眸审视着孟雁歌,良久后才问了句:“是你救了我?”
孟雁歌向来喜欢邀功,可这次她对黎洛有如此大恩,她却有半点邀功的意思。她偷偷瞥了黎洛一眼,轻咳一 道:倒不是我一人,是林 子找来了郡主和她的乳娘,还有墨竹姑娘她们合救了你。”
黎洛闻言却神色复杂的垂眸,淡淡道:“昏迷之时我 非听不见,我知晓是你用命换 了我的命。”
孟雁歌闻言突然蹙眉急 道:“我不需 _你报恩,于我来说,只 _你能活着就够了。”
黎洛黛眉一蹙,阖眸沉默了许久,一直 来对于孟雁歌的纠缠,她心中是厌烦的。可是这次孟雁歌豁出性命救了她,竟让她一时不知该如何面对孟雁歌。
见黎洛面无表情一言不发,孟雁歌突然有些心焦:“你可千万别觉得亏欠于我,我当真不 _你还我什么恩情,你 往怎么待我,如今便怎么待我。”
黎洛仍旧说话,不过沉默了半晌后,她突然轻 问了句:“你可否让我一人独处一会儿。”
孟雁歌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好,那你一人待着,我去侧屋,若是有什么事你出 唤我一句就是。”
说着,她心翼翼的观察着黎洛的神色,有些懊恼的咬了咬唇,弯腰 脚边蹭来蹭去的踏雪抱在怀中,转身往侧屋走去。
一直到孟雁歌的身影消失在门前,黎洛这才缓缓抬起眸,她蹙眉看着门外那一闪而过的红色衣角,疲惫的合上眼,无 的长叹了口气。
这些日子她虽在昏迷之中,可迷迷糊糊的却能听到感觉到身旁有人走动,她分得出来人是谁,自然也就知晓孟雁歌一直衣不解带的日夜照顾着她。
孟雁歌对她的心思昭然若揭,这 人甚至情愿用命换她的命,若说心中有半分触动,那必定是假的。可是有触动不假,她却仍是对孟雁歌生不出半分感激之外的情愫。
她不能骗孟雁歌,更不能骗自己。
她生来就无依无靠,不过是 被生身父母抛下的弃,有幸被师父捡去养育。
她似乎 生就冷情冷血,六岁时师父让她亲手杀死一 奄奄一息的官兵,她握紧剑柄一剑封喉,有半点迟疑犹豫。
若不是后来遇见林思慎,兴许她的宿命,就是不知在何处,被人悄无 息的杀死,用草席一卷丢在荒郊野岭,无人知晓无人在意,一如她出生时那般。
黎洛这半生杀的人太多,在意的人太少,而林思慎,是唯一让她在意的人。
她一直都记着初遇林思慎的场景。
记得在火光四起的宅邸,林思慎披着不合身的铠甲跌跌撞撞,柔弱白净的像 不谙 事的 子,与她四目相对时,林思慎慌张而惊恐,一如她曾杀过的那些人,最后望她的眼神。
她本该毫不留情一剑杀了林思慎,可她却鬼使神差的犹豫了一瞬,就那么短短一瞬,让她与林思慎的命运就此纠缠在一起。
林思慎很快就冷静了下来,点出了她的身份,还告诉了她如何逃离被重重包围的府邸,而作为交换,她也留下了林思慎的性命。
原本她 为,两人至此之后不会再有半点交集。
直到几 月后,林思慎竟只身一人寻到了暗影堂,与师父交谈一盏茶的功夫,便与这 冷血无情的男人达成了交易。
在师父的陪同之下,林思慎一眼就从无数蒙面人中认出了她,冲着她勾唇浅浅一笑,抬手指着她掷地有 道:“这就是我 _的人。”
那一刻,她的心微微一颤,像是感知到了宿命的纠缠,望着林思慎久久 过神来。
她记得师父问林思慎:“你 _雇她杀什么人?”
林思慎望着她笑而不语,许久后,突然轻轻眨了眨眼:“我雇她救人。”
师父不解,又问:“救谁?”
林思慎不答,径直走向了她,在她身前站定停下,缓缓向她伸出手,轻 问道:“你可愿意随我走?”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我想了很久,关于黎洛的归宿,很多人说应该给她一个圆满的结局,出于私心我也想给她一个圆满。
但是黎洛的性格是我塑造的,我知道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如果她突然对小孟动了心,反倒是与她的性格不符,那就不是她了。
林思慎对她来说很特别,有爱慕有亲情还有友情,所以之前我写过,她对林思慎有感情,但是她从来就没有想过跟林思慎在一起。
关于她和小孟的结局,我会好好想一想,不过也顺便征求一下你们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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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2章 322
瓣莲兰极其珍贵, 能养的起此花的人在京城不过三户,因此没多久,林思慎就收到了手下的回禀。在这三人之中,除了一位富商之外, 其余二人都颇有嫌疑。
一位就是户部尚书, 也就是文轩扬的父亲, 文尚书的书房外就种着瓣莲兰。而另一位,早就在林思慎的预料之中,正是二皇子。
黎洛是在跟踪文轩扬后被人知晓踪迹刺杀, 而文尚书又是二皇子的人,如此看来二皇子是幕后黑手的可能性最大。
不过林思慎还尚有疑惑,虽说她与二皇子闹翻了, 可此时正值二皇子和四皇子争斗最为激烈之时, 她又和四皇子生出嫌隙, 二皇子应当不会蠢到彻底与她撕破脸皮, 将她往四皇子派系推去。
这些疑惑林思慎暂且按下不表, 听说黎洛醒来后,她急匆匆的赶回木屋,探望黎洛除外,她还想从黎洛口中问出当日她遇袭之时,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黎洛身上的毒已经解开了,但是心口处那道伤还未痊愈, 因此只能躺在床榻上修养。可她独来独往惯了,实在不适应孟雁歌那悉心体贴的有些过了头的关照, 因此一见林思慎前来,便开口提议让林思慎替她再找个住处养伤。
也不知是不是因孟雁歌的恩情,黎洛不再像以往那般丝毫不顾忌她的感受, 就连和林思慎说起此事,也是借故支开了孟雁歌,单独和林思慎提起。
听罢黎洛的请求,林思慎打量着黎洛那苍白的毫无血色的面容,为难道:“可你身上的伤还未痊愈,让你一人住着我怎么放心的下?”
说完,林思慎看了眼窗外,又补充道:“况且要旁人来照料,你更加不喜,我也放不下心。孟雁歌好歹知根知底,与你我都相熟,你不如留在此地多修养几日,之后我再替你另寻住处。”
黎洛神情有些复杂,她循着林思慎的目光望向窗外,片刻后叹息了一声,喃喃道:“我实在不知该如何还她恩情,亦不知该如何面对她。”
此话一出,林思慎也垂下头沉默了,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孟雁歌虽然几次三番的说,她不求黎洛报恩,只让黎洛一如往常那般待她,一切都只是她心甘情愿。可孟雁歌于黎洛有如此大恩,黎洛又怎能心安理得的面对她。
黎洛既不能枉顾自己的心意,又不知该用何等面目对待孟雁歌,日日见孟雁歌拖着尚未痊愈的身子悉心照料她,心情更是一日比一日复杂。
此等不求回报的感情,于她来说犹如一座沉沉压在心头的大山,不知如何卸下,不知如何面对,压得她几乎快要喘不过气来。
木屋内的两人都陷入的片刻的沉默,黎洛心思复杂,林思慎又何尝不是。
那日见孟雁歌义无反顾度的豁出性命救黎洛,林思慎心中颇受触动,黎洛独来独往这么多年,身旁从未有人陪伴。若有一人真心实意的在意她,始终陪伴在她身侧,林思慎也能放心下来。
可她毕竟不是黎洛,她不知黎洛对孟雁歌是否有过动摇,自然不能去左右黎洛的心意。
迟疑片刻后,林思慎抬眸看着黎洛,掀唇笑了笑:“罢了,你若真不想留在此处,那我明日派人替你寻个住所,让墨竹去照料你。”
黎洛闻言轻轻点了点头,不过她眉头依旧紧锁,可见此事仍是让她颇为烦闷。
林思慎轻咳了一声,转移了话题:“算了,咱们暂且不提此事了,我还有一件事想要问你。”
黎洛抬眸静静的望着她,启唇问道:“你可是想问我,那日为何会遇袭?”
林思慎点了点头,正色道:“嗯,我前几日亲自去旧院子查探过,从那些人的尸身上查出了一些线索,不过我仍想问你,那日究竟发生了何事,那些人又是如何跟到你的藏身之所的?”
黎洛黛眉紧蹙,有些出神的望着林思慎的双眸,陷入了沉思:“我并不知晓那些人的身份,不过那日的确有些奇怪”
从林思慎吩咐跟紧文轩扬,暗中查探他每日行踪后,黎洛就一直在尚书府附近躲藏,不分昼夜的盯着文轩扬。
起初并未有什么异常,文轩扬此人除了上下朝外,每日就是待在尚书府足不出户,偶尔夜里会与三两好友聚于酒楼,吟诗作对畅谈天地,除此之外,他甚少与外人接触。
直到黎洛遇袭前一日,文轩扬宿醉晚归,到了第二日,他告假没有上朝,一整日都待在府中醒酒,夜里还与文尚书大吵了一架,文夫人前去拉架,却被文尚书推倒撞晕在地,文轩扬被罚在书房反省。
当时黎洛尚且记得,文轩扬一人在书房来回踱步,不时提笔想写着什么,可没写上两字,又亲自焚毁,瞧上去似乎颇为苦闷。
约莫过了两个时辰,他才迟迟写下了一封信,郑重其事的交于尚书府的一个侍童,让那侍童从后门偷偷溜出去送信。
黎洛跟上了那侍童一直到一家磨坊,眼见他亲手将信交于坊主,坊主瞧过信之后匆匆出了门,临走之时还在窗台上摆了一盆兰花。
黎洛心觉异,便潜入磨坊察看了那坊主藏起的密信,可翻来覆去却只是一张空白的信纸,没有半个字迹。
黎洛疑心自己中计,及时撤离,果不其然她前脚才走,后脚就有人暗中包围了磨坊。避开那些人后,黎洛打了个回马枪,再度回到了尚书府,果然瞧见文轩扬正与二皇子在书房内密谋什么 。
也就在当日,林思慎传来密信,告知她不必再盯着文轩扬。她也打算将此事先行告知林思慎,因此她没有再监视下去,打算回到藏身之处。
回去后没多久,黎洛先是收到了林思慎的飞鸽传书,才将密信焚毁后,院落就来了不速之客。那些人来者不善且人数众多,下的都是死手,丝毫不打算留下活口。
才发现不对劲,黎洛就先一步将屋内的烛火掐灭,不等他们先动手,就悄摸绕到了他们身后杀了个措手不及,也正因此那些人的尸体都横七竖八的躺在院落之中,屋内却丝毫没有他们踏足的痕迹。
将那些刺客悉数杀死后,黎洛还来不及喘一口气,暗中突然射出一枚毒镖射中了黎洛心口,那人一直藏在院外,一直都没有出手,却在黎洛松了一口气时,抓准时机偷袭,黎洛这才中了招。
一击即中后,那人似乎笃定黎洛会死,并未上前察看便悄然离去。
也就是说,那个伤了黎洛的人,并不是院落之中被杀死的刺客,而是藏在暗中的另一人,且他还活着。
听罢黎洛的讲述,林思慎的眉头也越蹙越紧:“如此说来,你是在收到我的飞鸽传书后,那些刺客才找上你的?”
黎洛点了点头,神色有些倦怠:“没错。”
林思慎深吸了一口气,思忖道:“从我查探到的线索,以及你发现文轩扬传信一事来看,派人伤你之人十有八九就是二皇子。”
黎洛猜测道:“兴许是文轩扬发现我暗中监视,与二皇子合谋设计。不过奇怪的是,他们是如何知晓我的藏身之处?”
林思慎长叹了口气,有些愧疚的望着黎洛:“兴许他们并不是发现了你的踪迹,而是我传信时疏忽了,说到底,还是我连累了你。”
黎洛没有否认,不过却静静望着林思慎,轻声道:“你不必因此愧疚,我本就是过了今日不知明日生死的人。”
林思慎神情复杂,她沉吟了片刻后,突然看着黎洛道:“黎洛,这次你伤好之后,你想去哪便去哪,不必再留在我身旁。”
黎洛闻言偏开头去,敛眸低声道:“既然他们对我动了手,势必不会放过你,如此紧要关头,你知晓我不会走。”
林思慎无奈的摇了摇头:“可仅此一事,我不想再连累你。”
黎洛定定的望着她,苍白的薄唇微抿,冷声问道:“你这是要赶我走?”
林思慎闻言呼吸一窒,急忙解释道:“我不是要赶你走,你明知我的用意”
黎洛打断了她的话,偏开头去,语气冷厉道:“那你应当知晓我是不会走的。”
林思慎无奈,她幽幽叹了口气,望着她冰冷倔强的侧脸,柔声轻语道:“黎洛,我们相处多年,我早已将你当做我的至亲之人,我最怕的事,便是我在意之人弃我而去”
黎洛直视着林思慎的眸子,掷地有声道:“所以我不会弃你而去。”
林思慎心下一颤,下意识的偏头避开了黎洛的眼神,低声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怕我们生死相隔,我是怕连累你丢了性命。”
黎洛闻言沉默了许久,半晌后才轻声问道:“你可还记得,你带我离开暗影堂时,对师父说过你为何要选我吗?”
林思慎抬眸看着黎洛,有些恍惚的回忆道:“我说我雇你不是杀人,是救人。”
黎洛冰冷的目光似乎掺杂了一丝温柔:“师父问你要雇我救何人,你当时并未回答,后来我也问过你,可你说你雇我,是让我救想救之人,那时我并不知晓你此话是何意,如今我明白了。”
林思慎怔了怔,她望着黎洛久久没有开口,直到黎洛定定望着她,神情平淡的缓缓开口:“你想让我救的人是我自己,可我想救的人却只有你。”
作者有话要说: 也许,能改变吧晚安。感谢在2021-01-06 22:51:44~2021-01-09 20:39:1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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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3章 323
林思慎躲开了黎洛坚定倔强的目光, 她知晓黎洛的心意,可却不知该如何回应。从一开始到如今,她待黎洛的心意也没有改过。
黎洛是她的知己好友,是她最得力的左膀右臂, 是她的至亲之人, 这些感情无关其他。就算是沈顷绾出现之前, 林思慎都没有对黎洛有过非分之想,更何况如今她满心满眼都装着沈顷绾那个女人。
一直以来,黎洛都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 林思慎也就当做无事发生,可现下黎洛突然说出这种话,免不得让她心烦意乱, 她甚至有些想要落荒而逃。
黎洛看出了她的心思, 偏开头去淡淡道:“你别多想。”
林思慎深吸了一口气, 眼神闪烁道:“我没多想。”
“那便好。”
黎洛轻轻点了点头, 苍白的面容神色平静的不起丝毫波澜, 至少从表面上看来,丝毫看不出来她对林思慎有哪怕半分遐想。
气氛突然有些莫名尴尬起来。
林思慎心思复杂的盯着黎洛看了半晌,缓缓站起身道:“我今日要去探探二皇子的口风,至于另找住所之事, 总归要告知孟雁歌,你若开不了口, 那就由我”
黎洛打断了林思慎的话,垂眸沉声道:“不必了, 这事总该由我亲自开口的好。”
这件事的确要让黎洛亲自开口好些,林思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打算告辞离去:“也好, 那你好好养伤,我明日再来看你。”
黎洛抬眸扫了她一眼微微阖眸,却并未作声。
林思慎早已习惯了她的沉默,张了张唇无声的长叹了口气,没在多说什么,心事重重的转身离去了。
黎洛静静望着林思慎离去的背影,冷厉的目光逐渐变得悠远而茫然。
就在黎洛思绪飘远之际,孟雁歌突然悄无声息的从侧屋闪身而出,一张俏脸黑的快要滴出墨一般,狭长的桃花眼微红,想来她方才应当听到了林思慎和黎洛的对话。
对于孟雁歌的出现,黎洛没有丝毫的意外,她偏头望了孟雁歌一眼,轻启薄唇问道:“你听到了?”
孟雁歌没说话,她红着眼直勾勾的盯着黎洛,咬紧牙关径直开口问道:“你就这么厌烦我,才一醒来就迫不及待想要避开我?”
黎洛定定的望着孟雁歌,一字一句道:“我不是厌烦你,亦不是要避开你,我只是不知该如何偿还你的恩情。”
孟雁歌瘦弱的身子也不知是出于愤怒还是痛苦,止不住的轻轻颤抖:“我说过,我不需要你报恩,你就当一切都没发生过,只需如往常那般待我就够了,这样也不可以吗?”
孟雁歌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可以为黎洛舍弃一切,黎洛却仍是不愿回头看她一眼。难道无论她做什么,在黎洛心里永远都比不过林思慎?
黎洛知晓孟雁歌此刻的心境,可她不想欺骗孟雁歌,她疲惫的闭上双眼,无奈道:“可我做不到,我如今做不到像以往那般待你。”
孟雁歌不甘心的问道:“那你究竟想让我怎么做,才能让你好受些?”
黎洛轻轻摇了摇头,黛眉越蹙越紧,她睁开眼望着一脸不甘的孟雁歌,头一回语气温柔耐心的开口:“孟雁歌,你值得更好的人,你也该去寻一个真心待你的人,而不是将你的满腔热情倾注在我身上。”
孟雁歌闻言不怒反笑,她垂着头低笑出声,心口处传来阵阵钻心刺骨的痛意,她攥紧指尖低声道:“你都未曾尝试过,为何就笃定我不可以?”
黎洛望着孟雁歌那孱弱颤抖的身子,无声的张了张唇,半晌后却又神色复杂的紧闭,偏开头去不再看孟雁歌一眼。
孟雁歌始终垂着头,让人看不清她面上的神情,她的语气逐渐趋于冰冷绝望:“你方才明明知晓我在,还对林思慎说出那等话,呵,其实你不必如此费尽心思的逼我走。沈顷绾已经答应我,只要我能救你,那无论我是生是死,她都会遵守诺言,有生之年护佑玉山不受中原侵扰。”
说完孟雁歌转过身背对着黎洛,冷声继续道:“我来中原的目的以及达到了,我也的确没有理由继续留在中原,你不必走,该走的人是我,我本就不属于此处。”
其实孟雁歌误会了,黎洛的确知晓孟雁歌藏在一旁,可却是在林思慎临走时,才察觉到她藏在一旁。她并不知晓孟雁歌是何时回来的,所以她对林思慎说的那些话,并不是刻意说给孟雁歌听的。
只不过黎洛向来不善言辞,更不会为此而出言解释什么,只是听罢孟雁歌那一席话 ,心中突然微微一颤,久违的感觉到了一丝正常人会有的触动。
黎洛抬眸静静的望着孟雁歌的背影,一字一句轻声道:“孟雁歌,除了你想要的我什么都可以给你,甚至包括我的性命,我都可以还给你。”
黎洛说的都是自己的肺腑之言,可殊不知她这一番话,却让孟雁歌绝望愤怒到了极点,她觉得黎洛这是不想亏欠她半分,甚至连她舍弃性命就下来的命,都想要还给她。
难道,这个女人就冷情到,不想与与有半点纠缠?
孟雁歌黯然的双眸突然被愤怒和不甘点亮,她猛然一转身,恨恨的盯着黎洛那苍白冷清的面容,心中莫名的升腾起一股恨意,她冷冷开口反问道:“你说你什么都可以给我?甚至连性命都可以给我?”
黎洛感觉到了她的恨意,却始终没有开口安抚,只是欲言又止的垂下眼。
看着垂头避开自己眼神的黎洛,孟雁歌只觉更加愤怒,一张雪白清丽的俏脸,竟是变得疯狂而扭曲,她突然低声笑了起来,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尖锐:“真是可笑,你说你要把性命还给我?”
极致的情绪起伏,让孟雁歌的理智瞬间抽离,她如今满心满眼都是黎洛闪避冰冷的眼神。她不怪黎洛不爱她,可她不能原谅,这个她舍弃了性命救回来,却对她一切付出弃如敝履,甚至想将性命还给自己的女人。
孟雁歌脸上挂着讽刺的笑意,漆黑的双眸满是恨意,她浑身散发着凛冽冰冷的气息,一步一步的走向黎洛。
黎洛没有半分惧怕,她只是平静的抬眸看着孟雁歌,她可以承担孟雁歌的怒火,这也是她亏欠孟雁歌的,就算孟雁歌想要一刀杀了她,她也不会有半点怨言。
孟雁歌停在床榻边,昔日巧笑盼兮勾魂摄魄的面容,如今却被愤怒和恨意扭曲,她直勾勾的盯着黎洛,黎洛毫不回避的抬眸平静的望着她,像是在与她无声对抗。
看着黎洛的面容,孟雁歌有那么一瞬的失神,可黎洛方才说的话历历在目,她又怎会那么轻易的放过黎洛。
孟雁歌缓缓俯下身,颤抖的指尖轻轻拂过黎洛的侧脸,语气冰冷的又重复问道:“你说你什么都可以给我?连性命都可以还给我?”
黎洛黛眉微微一蹙,偏头避开了孟雁歌的手,口中淡淡吐出一句话:“没错,就算现在你要杀了我,我也不会怪你。”
孟雁歌冰凉的指尖僵硬在空气之中,她垂眸冷笑出声:“我好不容易费尽心思才把你救了回来,杀了你?你休想。”
黎洛胸口微微起伏着,她语气不变的开口问道:“那你想要什么?”
孟雁歌没说话,冰凉的指尖落在黎洛额头,划过她的双眸她的鼻尖,落在她苍白的薄唇上,不等黎洛避开,她突然伸手扼住了黎洛的下巴,用力一扯,强迫着黎洛看向自己。
四目相对间,黎洛的目光一如既往的冷厉平静,而孟雁歌的目光却闪烁着疯狂不甘,她微微一勾唇,语气幽冷一字一句道:“我想要你。”
黎洛神色微微一变:“你这是什么意思?”
孟雁歌垂眸一笑,缓缓松开了手,指尖从黎洛下巴上滑落,暧昧而轻佻的摩挲着她修长白净的脖颈,反问道:“你难道不明白吗?”
黎洛的气息似乎有那么一瞬的急促,不过瞬间又恢复了平缓,她望着孟雁歌的面容,冷声问道:“你非要这么做?”
孟雁歌的指尖短暂的停留片刻后,又抬起隔着衣裳,划过了黎洛的心口,触碰到伤口处时,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孟雁歌轻轻下按,白皙的指尖书染上了一丝血色。
黎洛面上露出了一丝隐忍的痛苦之色,她咬住薄唇没有低吟出声,毫不服输,倔强的望着孟雁歌的双眸。
虽然被不甘怨恨冲昏了头脑,可孟雁歌到底是不忍伤了黎洛,她抬起指尖继续下落,最终落在了黎洛的腰腹上,讽刺的看着黎洛额头的冷汗,反问道:“是你说你什么都可以给我,难道你反悔了?”
可出乎孟雁歌意料,黎洛竟没有丝毫在意,而是闭上眼冷冷吐出一个字:“好。”
孟雁歌愣住了,她有些不敢相信的盯着黎洛:“你真的愿意?”
黎洛没睁眼,只是启唇平静道:“这是我亏欠于你的,如果这样能还清你的恩情,那我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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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4章 324
黎洛紧闭着双眼, 细密微卷的睫毛轻轻颤动着,似乎在预示着,其实她此刻的心境并不如看起来那般波澜不惊。
孟雁歌盯着她看了好半晌, 心中的愤怒不甘逐渐消退,只剩下满腔的无力和失落, 她到底是不忍伤了黎洛的, 哪怕此刻她正因黎洛而万念俱灰心如刀割,她都不忍伤黎洛分毫。
见孟雁歌许久没有动静,黎洛缓缓睁开眼与孟雁歌四目相对。
恍惚间,孟雁歌似乎在黎洛眼底瞧见了一丝无奈和怜惜,她先是楞了楞,而后心中仅存的一丝愤怒和不甘, 就这么来得快去的快,彻底的烟消云散。
孟雁歌苦笑着摇了摇头,心中暗讽自己没出息。可当她目光落在黎洛渗血的伤口时,心却还是忍不住揪了起来。她收回了手,一言不发的转身取来了干净的白布, 打算替黎洛重新上药包扎。
血迹斑斑的布条被解开, 露出了黎洛心口处那瘆人的伤口,孟雁歌沉默着将碾碎的药草撒在她伤口,一如往常般俯身搀扶起她, 单手环抱着她的肩头,熟练的将白布一圈一圈包裹在她胸前。
这些日子都是孟雁歌在照顾黎洛, 上药喂药擦拭身子, 她心中只有怜惜痛心,何曾有过半点旖旎之念,今日之所以如此, 不过是因一时愤恨冲动罢了。
黎洛没有抗拒,安静的如同一个提线木偶,她靠在孟雁歌那清瘦的有些咯人的肩头,缓缓垂下眸子,神情复杂却又无声的长叹了一口气。
替黎洛重新包扎好伤口后,孟雁歌轻柔的将她放下,又替她掖了掖被角,苍白的面容上不复往日的灵动狡黠,只剩下满脸的麻木疲惫。
安置好黎洛,孟雁歌一言不发的转身,黎洛躺在床榻上望着她的背影,突然出声问了句:“你可是要走?”
孟雁歌脚步一顿,没有回头,语气平静而空洞:“明日林思慎带你走后,我就回玉山,从此不会再踏足中原一步。”
说完孟雁歌没有片刻的停留,就这么一步一步的,消失在黎洛眼前。
黎洛有些出神的望着空无一人的木屋,方才触碰孟雁歌残留下的一丝暖意,也逐渐并她熟悉的冰冷所取代。
床榻下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一直藏在里头的踏雪冒出头来,用湛蓝的眸子茫然的看了看黎洛。
许是察觉到了此刻黎洛心中那微妙的心境,它一跃跳上床,竖长了尾巴绕着黎洛走了几圈,最后趴在黎洛手边,呼噜噜的将小脑袋挤进黎洛掌心。
黎洛默然的垂下眸子,僵硬的指尖轻轻一抬,踏雪便开心的用爪子捧着她的手,自顾自的在她指尖蹭了起来。
其实始终守在黎洛身旁的孟雁歌,与踏雪是何其的相似,就算黎洛大多时间不管不顾,它也始终将黎洛视作最亲昵最欢喜的人,只要黎洛片刻的注视垂怜,它便能满心欢喜。
可黎洛是冷心冷情之人,她心中唯有的一抹柔情,早已不余半分的倾注在林思慎身上,又怎能再交予孟雁歌。
——
从黎洛处离开后,林思慎就心事重重的回了将军府,这些日子来,她的烦心事本就不少,黎洛今日又说了那番话,让她心烦意乱不知如何是好。
偏这等事她又不能对旁人倾述,她下意识的想起的沈顷绾,尤其想要见她一面,好将心中的烦心事尽数吐出。
可沈顷绾还在王府,她若想见沈顷绾,就只能趁着夜色偷溜出府,像做贼似的潜入王府去找沈顷绾,还不能让旁人瞧见。
这一整日,她都心不在焉浑浑噩噩的度日,越发的想念起沈顷绾,好不容易熬到了夜里,她才终于打起精神头来,打算去找沈顷绾。
可后门放了一整日的兰花,偏偏等到她出门前一刻,被人偷摸动了手脚,这便昭示着二皇子打算在今晚见她,林思慎不得已只能先去见二皇子一面。
她换上了夜行衣,轻车熟路的翻出后花园的高墙,才一落地,眼角余光就瞥见了巷子口的一袭鲜艳的红衣。
孟雁歌环臂靠在墙边,目光幽冷的注视着她,也不知是在此地等了她多久。
不知为何,一见到孟雁歌,林思慎便有些说不出的心虚,可她又不能装作没看见打道回府,只能扯了扯衣角,面上勉强勾起一抹笑意,迎了过去。
“孟姑娘”
林思慎才一开口,孟雁歌便径直开口打断了她:“我今日来找你别无他事,不过是想与你道别。”
“道别?”
林思慎闻言楞了楞,诧异的打量着孟雁歌的神色,这才发现此时的孟雁歌似乎与往日有些不一样,总挂在脸上的戏谑笑意,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剩下满脸疲惫冷漠。
孟雁歌淡淡的瞥了她一眼,见她不作声也不打算久留,站起身自顾自道:“我在中原认识的人不多,思来想去,也就只有你勉强算得上有几分交情,若要走也该与你招呼一声。”
林思慎几乎瞬间就了然孟雁歌为何突然要走,她神色复杂的望着孟雁歌,犹豫着问道:“你要回玉山,黎洛她可知晓?”
孟雁歌缓缓偏开头去,清减的侧脸在月光的映照下,似乎散发着一丝寂寥哀冷的气息,她垂下眼帘,沉默了许久后,淡淡道:“她知晓。”
林思慎心头一颤,看着黯然的失去灵动的孟雁歌,心中不知为何竟是有些怅然,她犹豫了许久,这才轻声问道:“那你何时动身,不如让我亲自送你去城外,我们好歹相识一场,他日”
孟雁歌望着林思慎,勉强勾起唇角笑了笑:“今后我不会再踏足中原半步,而我的族人,如今可是恨你们中原人恨的牙痒痒,今日一别,兴许是你我此生最后一面。”
林思慎闻言轻叹了一声,一时之间竟不知该与孟雁歌说些么么,她好歹与孟雁歌相识几年,恩恩怨怨早已还清,也算是将她视作朋友。如今孟雁歌要走,且说的如此清楚明白,今日一见许是此生最后一面,她心中怎能不唏嘘感慨。
孟雁歌打量着林思慎的神色,突然笑着问道:“你该不会舍下我吧?”
都到了此时,林思慎自然没再与她斗嘴,她点了点坦诚道:“知你要走,我心中的确有几分不舍。”
孟雁歌闻言似乎有些出神,只不过片刻后就回过神来,她望着林思慎笑声反问道:“难不成你对我,心中就没有愧疚?”
孟雁歌这么说算是戳中了林思慎的心事,那日孟雁歌舍命要救黎洛时,林思慎并未出言相劝。其实那时无人知晓孟雁歌最后是否能活下来,只是为了黎洛,她竟是不曾开口好好劝说孟雁歌。
后来一想,林思慎总觉得对孟雁歌有些愧疚,说到底,那般紧要关头下,她为了黎洛能活命的那几成把握,便枉顾了孟雁歌的性命,是何其的自私自利。
林思慎头一遭认认真真的望着孟雁歌,神色复杂的轻声道:“孟雁歌,我对不住你。”
孟雁歌闻言轻笑出声,她偏头眨了眨眼,啧啧两声戏谑道:“林公子,你说这等话若是让旁人听见,怕不是要以为我是被你欺凌了的弱女子。”
林思慎勉强笑了笑,心中莫名有些酸楚。
许是因愧疚,林思慎郑重其事许诺道:“此前郡主答应过你的事,如今我再答应你一回,只要有罗网在一日,绝不会让异族人蒙受无端之灾。”
孟雁歌唇角笑意一敛,她注视着林思慎,一字一句道:“既然你答应了我,那你便记好你今日的许诺。”
说完,孟雁歌抬手伸了个懒腰,漫不经心道:“该说的都说了,那我便先走了。”
林思慎望着她欲言又止,可到底是没作声。
孟雁歌见状眼中突然闪过一丝狡黠的亮光,她出其不意的伸手捏住林思慎的脸皮,凑到林思慎耳边幽幽道:“待我走后,林公子可莫要想我。”
林思慎脸一疼,急忙抬手挥开孟雁歌的手,好气又好笑的望着她:“都到了这等时候,你这人”
可话还未说完,林思慎就瞥见孟雁歌眸中闪过一道晶莹的泪光,她顿时怔住了,可还待她细看,孟雁歌便快速的转身背对着她,轻唤了一声:“林思慎。”
林思慎怔怔的看着她,放下手应了一声。
孟雁歌没回头,只是语气闷闷的急促道:“我走之后,你可要好好待她。”
林思慎闻言点了点头,可一想孟雁歌看不到,又开口道:“我知晓。”
孟雁歌垂下头,轻声叮嘱道:“虽说你抽不开身,可你也该多花些时间陪陪她,你明知有些话她不爱听,就别总是提起。她于我来说是块石头,可于你来说却不是。”
林思慎没说话,她有那么一瞬的失神,可等她回过神来后,明明方才还在她眼前的孟雁歌却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只有不远处那翩然而过的一抹亮眼热烈的红色。
悄无声息神出鬼没,一如她来时无人在意,走之时,似乎亦是如此。
可那抹热烈的红,又怎会烫红人的眼底后,消弭的无踪无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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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5章 325
孟雁歌走的格外决绝, 像是没有半点留恋般头也不回的离去,徒留下林思慎独自站在原地怅然 ,她望着孟雁歌离开的方向怔了许久, 这才长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转身离去了。
林思慎没有心思多作感慨,藏起了复杂的心思,匆匆忙忙的赶去与二皇子赴约。
此次求见,依旧是二皇子的谋士刘策牵线搭桥, 待林思慎匆匆赶到刘策的藏身之处时, 二皇子早已恭候多时。
小小的院子内四处都是持刀侍卫, 林思慎一进门, 他们便不约而同直勾勾的盯着林思慎, 警惕着她的一举一动。
这倒是与往日不同, 往日林思慎来时,二皇子带来的侍卫大多藏在暗处, 此次他们却一同现了身,可见这便是二皇子给她的下马威。
林思慎才穿过天井,眼前的房门就被悄无声息的拉开, 刘策身穿打着补丁的布衣站在门前,看上去犹如一个再寻常不过的平民百姓。
一见林思慎,刘策便徐徐拱手,面带笑意语气温和:“林公子别来无恙。”
林思慎眸光闪过一道寒光, 顷刻间又恢复如常,她快步上前俯身拱手道:“思慎见过刘先生。”
刘策眯着眼笑了笑, 侧身让开路示意道:“林公子多礼了,殿下已在屋内等候多时,林公子还是快快去参见殿下吧。”
林思慎扯下面上的黑巾, 缓步踏入屋内,一眼便瞧见背对着她站在窗前的二皇子,他身上披着一件黑袍,只露出了束发的金冠,浑身上下弥漫着一股不可言说的威严。
林思慎暗暗深吸了一口气,面上扬起一丝笑意,快步上前恭敬的俯身行礼,朗声道:“林思慎见过二皇子殿下。”
二皇子像是没听到林思慎开口似的,无动于衷的背对着她,似乎并不打算理会林思慎,那拿捏着姿态的模样,倒颇有几分压迫之感。
二皇子没开口,林思慎就只能躬身拱手不能抬头,一旁的刘策笑而不语的望着她,也没有开口替林思慎解围,只是静静立在一旁事不关己的看着眼前这一幕。
屋内一片静谧,随着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二皇子依旧没有转身亦没有开口,林思慎也不知自己保持着如此低微的姿态站了多久,只是觉得实在有些腰酸腿麻。
一旁默不出声的刘策见状,终于上前走到二皇子身旁,低声恭敬道:“殿下,林公子还在一旁等着呢”
二皇子闻言这才转身,淡淡的扫了林思慎,缓步自林思慎身旁走过,一拂袖在她身后的桌边坐下,悠悠端起茶盏,终于开了口:“林大人不必拘泥,快快起身吧。”
林思慎站直了身子,转身垂眸轻声道:“多谢殿下。”
二皇子把玩着手中的茶盏,眼角余光冷冷的瞥着林思慎,开口讽刺道:“林大人百忙之中抽空来见本王,是有何要事?”
林思慎闻言深吸了一口气,幽幽道:“启禀殿下,思慎是特意来向殿下请罪。”
二皇子闻言冷哼一声,转身盯着林思慎,故作诧异道:“请罪?林大人何罪之有?”
林思慎姿态摆的尤其低微,她垂头轻声道:“思慎罪在不该为一女子惹殿下不悦,罪在不曾早些来向殿下请罪。”
二皇子揣着明白装糊涂:“本王不知林大人此言何意。”
林思慎知道,二皇子绝不是她放低姿态就能打发的,她思忖片刻后,索性给了二皇子一些甜头,说出了前些日子四皇子勾结闻行任,设计陷害沈顷绾一事。
林思慎知晓二皇子如今正在竭力拉拢沈顷绾,可同时也在怀疑沈顷绾的意图。因此她刻意在二皇子跟前透露了此事,一是表明自己与四皇子绝无勾结,为了沈顷绾打乱了四皇子的部署,二是让二皇子对沈顷绾放松警惕。
果不其然,二皇子听闻此事后,神色果然有所松懈,他蹙眉一拍桌,起身盯着林思慎,厉声叱问道:“真有此等事?林大人,此事可事关顷绾妹妹的清白,你万不能胡言乱语。”
林思慎身子一颤,急忙俯身道:“此事牵连四皇子,思慎绝不敢妄言,殿下若不信,大可去探探郡主口风。”
四皇子还在查闻行任在城外被人行刺一案,当日林思慎和沈顷绾又一同出现在城外,这恐怕并不是巧合,二皇子当初也怀疑此事和林思慎有关。
如今林思慎当着他的面亲口承认是自己伤了闻行任,又说出他并不知晓的内情,有理有据不像是空穴来风。
若此事是真,那也就坐实了沈顷绾和四皇子闹翻一事。
二皇子心下一喜,面上却并未露出异样,他蹙眉在屋内踱步,长叹了口气道:“顷绾妹妹是九皇叔之女,乃是本王和四弟的堂妹,四弟若真勾结外人陷害顷绾妹妹的清白,此举实在是可耻可恨。”
林思慎点了点头,恨恨道:“只可惜四皇子事先筹谋好了一切,事后又将罪证销毁 ,他还几次登门反咬一口,若不是郡主出面佐证,恐怕思慎早便被四皇子构陷入狱了。”
林思慎借由此事,尽力撇清自己和四皇子之间的牵连,甚至还透露自己与四皇子不合,便是想让二皇子相信,自己是绝不会站在四皇子那头的。
二皇子若有所思的看着她,心中不免思量了起来。
其实自陇右一事过后,二皇子对林思慎仅有的一丝信任彻底消失了,如今只剩下猜忌和不满 。在他看来,林思慎无论有多大的本事,也只是一颗不听话的棋子 ,既然生出了异心,那就必须毁了,以防她为他人所用,对自己照成威胁。
原本他的确打算着手对付林思慎,可还不等动手,朝中风向就有所转变。一直与四皇子交好的沈顷绾,突然登门拜访,言语之间似乎与四皇子生出嫌隙,有转而扶持他的可能。
沈顷绾背后的势力极为牢靠,九皇叔虽在京城,可却牢牢的将青州掌控在手中。只要能成功的拉拢了沈顷绾,那九皇叔势必会倒向他。不仅如此,沈顷绾还是父皇跟前的大红人,父皇可谓是对这个侄女青眼相加。
沈顷绾好歹与林思慎有过夫妻之情,明眼人都能看出沈顷绾似乎对林思慎余情未消。二皇子想要拉拢沈顷绾,看在沈顷绾的面子上,他自然会放过林思慎一马。
今日林思慎求见,二皇子本不想见她,可奈何刘策在一旁游说,让他暂且见一见林思慎,看看她究竟想要说什么。
如今看来,见林思慎这一趟,倒的确有所收获。
只不过要他并未完全信任林思慎,心中仍存着一丝警惕,他缓缓坐下身,态度倒是比方才温和了一些,他不想再跟林思慎兜圈子,索性开门见山的问道:“林大人今日特意来见本王,就是想与本王说这些?”
林思慎上前一步,躬身道:“思慎是来向殿下请罪的,过往有所得罪,还望殿下大人不记小人过。”
二皇子点了点头,一挥袖道:“本王知晓了,天色已晚,林大人若无其他事,就暂且退下 回去歇息吧,本王差不多也该回府了。”
林思慎点了点头:“如此,那思慎就告退了。”
说完林思慎抬眸看了眼一直默不作声的刘策,颔首示意,刘策冲着她笑了笑,温声道:“林大人慢走。”
见二皇子垂眸不言,林思慎便转身打算告辞,可是没走两步,她又突然转身,犹豫道:“二皇子,思慎还有一事”
二皇子抬眸瞥了她一眼,拂袖道:“你且说。”
林思慎轻咳了一声,深吸一口气拱手道:“家母前些日子听闻二皇子府上种有瓣莲兰,心中颇为向往,不知明日思慎可否随同家母登门一见?也好了却家母心愿。”
说这话时,林思慎眼角余光一直暗暗打量着二皇子和刘策的神色。
二皇子眉头微微一蹙,似是有些诧异,点了点头道:“既然将军夫人也与本王有同好,本王又怎会吝啬,明日林大人带母亲登门就是,本王自当亲自陪同。”
一旁的刘策更是处之泰然波澜不惊,丝毫看不出异样。
林思慎敛眸恭敬道谢,而后缓步走出了木屋。待走远后,林思慎悄无声息的回身看了眼远处的院落,眉头紧蹙的长舒了口气。
今日见过二皇子之后,林思慎几乎可以笃定,不是二皇子派人对黎洛下的手。他如今似乎满门心思的想要拉拢沈顷绾,不太可能对她下手。既然二皇子没想与她彻底翻脸,又怎会派人去行刺黎洛。
可最为奇怪的是,林思慎所搜查到的证据,几乎全部都指向了二皇子。
难不成,这幕后黑手另有其人?刻意引她去怀疑二皇子?
如此一来,最有嫌疑的人不是二皇子,而是四皇子,可若真是他,那他究竟想做什么?
短暂思忖片刻后,林思慎没再停留,转身径直往王府方向掠去。
也行,她该去问问沈顷绾,问问她对此事有何见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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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6章 326
与二皇子碰过面后, 满心疑惑的林思慎偷摸跑去了王府找沈顷绾,想与沈顷绾商讨商讨此事,她轻车熟路的摸进了王府, 从书房后窗翻进去,然后大摇大摆的推开了书房的门, 走进了庭院。
说来也巧, 她才一开门,不远处沈顷绾的房门也被拉开了,兰青才伺候着沈顷绾躺下,她正打算退下歇息,哪知一转身, 便和林思慎撞了个正着。
虽然这般夜闯王府已经好几回了, 可每次碰见兰青,林思慎心中仍是有些尴尬, 兰青本来就一直对她颇为厌恶,每回一见她便忍不住出言讽刺。况且上回她与郡主在屋内缠绵了一整日, 等她捂着酸痛的腰肢走出房门时, 兰青正守在门外,望着她的眼神里,有一种她形容不出的古怪感。
短暂的愣神过后, 林思慎轻咳了一声, 面上扬起温和笑意径直走向了兰青, 可兰青却像是没看到她似得,一瞥之后就匆匆移开了目光,转身抬步穿过一旁的长廊,往尽头走去。
林思慎扬眉盯着她的背影,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她以为兰青依旧是讨厌她讨厌的要紧,只想无视她的存在。
林思慎也没多想,见兰青走到尽头的房门前推门进去后,她这才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走上前去叩响了沈顷绾的房门,可等了好一阵,屋内也没响动,林思慎只得凑近前去,低声开口道:“郡主,是我。”
话音落下,屋内这才终于传来沈顷绾略显慵懒散漫的声音:“房门虚掩着,你推门进来吧。”
林思慎应声迫不及待的推开了房门,可还不等她关门,她就敏锐的听到不远处似乎也传来了开门声,她怔了怔悄摸探出头去,果不其然瞧见不远处的一扇房门敞开了些许,在长廊挂着的灯笼光映照下,兰青正探着出半个脑袋,往沈顷绾的闺房门前望来。
发现林思慎后,兰青急忙缩了回去,快速的关上了房门。
林思慎愈发疑惑了,她关上房门落下门闩,一脸疑惑的转身问道;“不知为何,我总觉着兰青今日瞧着有些……”
话还未说完,林思慎就戛然而止了,不为其他,只为不远处那笼罩在一层薄纱之后,那朦胧曼妙引人遐想的妖娆身姿。
隔着一层朦朦胧胧的青纱帐,林思慎隐约能瞧见沈顷绾正慵懒的侧躺其上,她白皙精细的手掌正微微拖着额角,另一只手执着书卷,柔曼的青丝一缕一缕的散落在肩头心口,漆黑如墨的发丝与白皙胜雪的肌肤交辉相印。
沈顷绾抬眸似笑非笑的望着她,清冷的面容上有一抹掩饰不住的欢喜,她薄唇微勾静静的望着林思慎,似乎正静候她步步走近。
林思慎正看的有些出神,一阵风突然刮进了屋内,将屋内的烛光吹熄了,屋子瞬间昏暗了下来,只剩床塌旁的木案上放着的烛台还亮着。眼前的景象突然一变,不远处的纱幔上,沈顷绾的身姿被光影一丝不苟的勾勒在纱幔上,修长的鹅颈,盈盈一握纤细腰肢,小巧可爱的玉足,那优雅慵懒却又不失矜持的姿态,美得犹如一幅朦胧画卷。
林思慎望着眼前这一幕,惊艳之下竟是有些看呆了眼,久久没回过神来。
沈顷绾在床塌上等了许久,见她一直站在屋内一动不动,终是忍不住抬手轻轻撩开的薄纱,看向了发呆的林思慎,挑眉轻声嗔道:“你还不过来,在那傻站着做什么?”
林思慎没回话,只是抬眸盯着沈顷绾的脸,打量了半晌后,突然眸光一亮快步走上前来,欢喜道:“郡主先等一阵。”
她觉得沈顷绾方才那模样,实在是美不胜收。
沈顷绾挑眉,有些不解问道:“等?你要做什么?”
林思慎没说话,只是冲着沈顷绾笑了笑,抬手将沈顷绾的手按下,让纱幔垂下将沈顷绾整个身子遮挡,然后让沈顷绾保持着方才的姿势,兴冲冲的往后退了几步,盯着纱幔上沈顷绾那曼妙的倩影,眯着眼勾起了唇角,痴痴出神的望着。
沈顷绾察觉到林思慎的心思,只觉好气又好笑,她无奈的摇了摇头,见林思慎像根木头似的杵在几步之外,如痴如醉的盯着纱幔观赏。索性没再作声,垂眸翻开书卷,认真的翻阅了起来。
就这么过了大半个时辰后,林思慎终于看够了,她满意的收回了目光,快步走到床塌边,掀开纱幔凑到沈顷绾身旁,轻唤了声:“郡主。”
沈顷绾低垂着眉目没理会她,只是黛眉微微一挑。
林思慎撑着下巴,面上挂着欣喜笑意,沈顷绾没理会她,她也不生气,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沈顷绾,只觉越是凑近了看,沈顷绾就愈是动人妩媚,不知怎么,竟是比往日还要美上几分。
沈顷绾原本不想理她,可后来实在被她盯的头皮发麻,便放下书卷无奈的扫了林思慎一眼:“怎么?你这是还没看够?”
林思慎见沈顷绾终于理会自己了,忙不迭伸手将书卷扒拉到一旁,伸手抓着沈顷绾的手,勾着她的指尖眨了眨眼笑道:“看够?只要能看着郡主,这一世怕不是都看不够。”
沈顷绾闻言瞥了她一眼,无奈摇了摇头问道:“你可还记得你今日为何来寻我?”
林思慎盯着沈顷绾的脸,目光拐了个弯,落在沈顷绾嫣红柔软的薄唇上,她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道:“自当是想你了才来寻你。”
沈顷绾薄唇微微一勾,抬手曲指在林思慎额头弹了弹,半是宠溺半是嗔怒道:“心不在焉花言巧语,老实说来,你今日来寻我当真只是想我,就没有正事?”
沈顷绾都这么问了,林思慎只得耸了耸肩,轻咳一声老实道:“来见郡主之前,我先去见了二皇子一面。”
沈顷绾闻言若有所思的扫了她一眼,问道:“而后呢?”
林思慎有些犹豫,不过到底还是老实说了:“为了能向四皇子示好,重新得到他的信任,也为了让他放低对郡主的戒心,我将上回在城外发生的事,大半都告知给了二皇子。也就包括四皇子对郡主下药,与闻行任妄图侮辱郡主一事。”
虽然林思慎自觉将此事告知二皇子,对沈顷绾来说其实事一件好事,可这事到底关于沈顷绾的清誉,她猜测沈顷绾不拘小节不会在意这等事,可心底还是有些忐忑。
才一说完,林思慎就见沈顷绾微微扬眉,她心一抖,便又急忙正色解释道:“我之所以将此事告知二皇子,不仅是为了向他示好,也为了能帮郡主……只不过事前没有与郡主商议,是我之错。”
沈顷绾闻言摇了摇头,沉吟道:“我信你有分寸,你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所谓清誉不过是旁人眼光罢了,我又怎会会在意。”
林思慎放下心来,长舒了口气起身坐在沈顷绾身旁,正色道:“除此之外,前几日我一直在查究竟是何人伤了黎洛之人,几乎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二皇子,证明他就是幕后真凶。可我今日见过二皇子之后又细细一想,觉着二皇子应当不会蠢到此时对黎洛下手,那幕后真凶定事另有其人。”
沈顷绾闻言沉吟着,偏头看了林思慎一眼,漫不经心的问道:“这才是你今日来寻我的因由吧?”
林思慎急忙摇了摇头,红着脸轻声道:“我只是顺道来问问郡主的看法,我今日来寻郡主,实则……实则是……”
见林思慎说着说着声音就弱了下来,沈顷绾勾唇一笑追问道:“实则是什么?”
林思慎轻咳了一声,眼神闪烁着偏开头低声道:“实则是……我有些想见郡主。”
沈顷绾仍旧不依不饶,似笑非笑的挑眉追问道:“你是有些想,还是茶不思饭不想?”
林思慎不答,握着沈顷绾的手不满的捏了捏,撇着唇角望着她反问道:“那郡主呢?是有些想我,还是茶不思饭不想。”
不像林思慎那般扭扭捏捏,沈顷绾抿了抿唇轻笑道:“其实,你今日若是不来,我就该去寻你了。”
林思慎唇角不受控制的扬起,欢喜道:“早知如此,我就不该来,该让郡主去将军府寻我,还免的我来还无辜受兰青姑娘白眼。”
一听林思慎提起兰青,沈顷绾神色便显得有些古怪:“说起来,兰青这几日还正心疼你呢。”
林思慎有些受宠若惊:“她心疼我?”
沈顷绾点了点头,眼底分明盛满笑意,面上神情却故作认真:“上回你走后,兰青还特意寻我替你说情,让我下回莫要打你打的那么狠。”
林思慎有些没反应过来,还怔怔问了句:“打我?郡主何时打过我?”
沈顷绾薄唇微扬,似笑非笑的望着林思慎;“你那日叫的声音有些大,出门时又扶着腰,她未经人事还以为我是私下打了你,犹豫许久后,来向我求情,让我日后对你下手轻些。”
一番话说完,林思慎已经是面红耳臊,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偏一旁的沈顷绾还若无其事的柔声细语道:“既然有人替你求情,看来我日后下手的确该轻些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天回家了,emmm,一转眼就该过年了啊。
第327章 327
也难怪今日兰青看起来有些怪, 原来上回林思慎和沈顷绾在屋内缠绵的半日,她站在屋外听到了不少动静。她不仅听到了林思慎断断续续的低吟,甚至还听到了林思慎的求饶声, 听的她有些心惊胆战。
兰青并不知晓林思慎是女子,她只以为沈顷绾是在屋内教训林思慎惩戒她, 这才会发出一些怪声来。
尤其是后来, 她亲眼看到林思慎扶着腰,满脸疲惫一步一步挪出房门,不经意抬眸瞥了她一眼,双眼泛着委屈的泪花,因此心中更是不忍, 也对林思慎生出来几分同情怜悯。
沈顷绾戏谑的提及此事, 让林思慎涨红了一张脸,心下不仅羞愤还掺杂着一丝委屈, 她没好气的白了沈顷绾一眼,愤愤道:“若不是郡主上回偷奸耍滑点住我的穴道, 我又怎会屈居郡主之下。”
没想到林思慎竟将此事如此委屈的道出, 沈顷绾不免有些被她逗笑了,她薄唇微微一勾,漫不经心的撩起肩畔垂落的一缕青丝, 勾在指尖轻轻把玩着, 轻启檀口悠悠道:“你言外之意, 可是说我胜之不武?”
林思慎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偏着头看着沈顷绾,轻哼一声不满道:“没错,郡主本就是趁我不备这才偷袭点住我的穴位,否则……”
沈顷绾缓缓起身, 宽大的领口微微垮下滑落,露出了半截雪白的肩头,还有那犹如精雕细琢的诱人锁骨,在昏暗闪烁的烛光下,她那泛着淡淡光泽的肌肤,和烛光投下的阴影完美的交织在一起,显得更加的神秘引人探索。
她侧坐在床塌上,稍稍歪着头,发髻衣裳都显的有些凌乱,清冽的眸子湿润朦胧。她微眯着上下扫了林思慎一眼,带着一丝耐人寻味的魅惑笑意,娇嫩嫣红的薄唇微微上翘,启唇慵懒又漫不经心的问道:“如此看来,你仍是对上回的事耿耿于怀?”
林思慎今日来是想与沈顷绾谈正事,可她怎么料得到,今日的沈顷绾像个狐狸精似得,似乎一举一动刻意挑逗撩拨她的心弦,让她口干舌燥心跳加速,脑子灌了一大团浆糊,迷迷糊糊的放慢了思考。
只盯着看了沈顷绾几眼,林思慎就有些顶不住了,明明今日夜里还有些凉,可她此时却觉得有些燥热,额头上冒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她偏开头去,偷摸着深吸了一口气,勉强自己镇静起来,口中低声道:“握今日来,是要与郡主商议正事的。”
没错,她是有事才来找沈顷绾的,总不能又陷进温柔乡无法自拔吧,明日还要去找二皇子,她还得尽力讨二皇子的欢心,还有黎洛,她要办的事多得很,哪有空闲……去想那等事。
沈顷绾眉尖一挑,倒没有怪林思慎不解风情,而是轻声问道:“我们方才说到哪?”
林思慎松了口气,却说不出是因失望还是欣慰,她舔了舔唇角,转身望着一旁的沈顷绾道:“我方才说,我猜想伤黎洛的人另有其人,只是那人刻意将线索引向二皇子,目的是想让我和二皇子彻底反目。”
沈顷绾思忖片刻后,抬眸瞥了林思慎一眼,目光之中带着一丝复杂,不过转瞬既逝,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她点了点头道:“不仅能查到黎洛姑娘的住处,还能知晓黎洛姑娘在你心中的位置,看来那人的确是手眼通天。”
林思慎神色凝重的看着沈顷绾:“我疑心是四皇子,郡主如何想?”
沈顷绾抿了抿唇,蹙眉正色道:“慎儿,你可有想过,兴许这一切都只是一个局。既然你幕后之人能找到黎洛姑娘的住处,能偷袭重伤她,又怎会留她一息尚存,让她有被救治开口的机会?”
林思慎正色解释道:“我正是想到了此事,才会觉得二皇子不是真凶。那幕后黑手若不是心思缜密手眼通天,压根就寻不到黎洛,自然也伤不到她。可既然他心思缜密,他又怎会留下黎洛活口,又怎会让刺客脚下沾上有迹可循的土壤。也正如此,我才会怀疑是四皇子……”
沈顷绾突然打断了林思慎的话,轻声道:“我倒是怀疑,二皇兄的嫌疑更大一些。”
林思慎闻言细细一想,反问道:“郡主何出此言?”
沈顷绾没直说,只是勾唇浅浅一笑:“线索。”
“线索?”
林思慎只垂眸静静一想,很快就明白了沈顷绾的意思,她蹙眉沉声道:“我明白郡主的意思了。”
沈顷绾闻言勾唇一笑,慵懒优雅的往床塌上一躺,抬手轻轻扶住了额角。本就松垮的中衣襟带,因她躺下的动作又扯开了些,露出了胸口处一小片月牙白的文胸,依稀能瞧见那上头似乎绣着一撇淡紫色的花瓣,只不过大部分都被中衣遮掩,也看不出是什么花。
林思慎有些走神的瞥了一眼,很快就回过神来,她轻咳一声正色道:“郡主方才说线索,是想提醒我,我所查到的那些线索都太过浅显,很容易就会被看出是有人构陷。有本事又有目的构陷二皇子的人,就只有四皇子,因此我必定会怀疑到四皇子头上。”
说到这,林思慎话音一顿,无奈的叹了口气。
沈顷绾脸色不变,微阖着眸子抬手示意林思慎继续说下去。
林思慎深吸了一口气 ,继续道:“这有可能是个计中计,真正的幕后黑手,兴许就是二皇子。他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在引导我迷惑我,让我以为是四皇子构陷了他,是四皇子对黎洛下的手,也是四皇子想要置我于死地。今日他答应见我,也只是想要在我面前做戏,让我笃定是幕后黑手是四皇子。”
林思慎一口气把话都说完了,说完后,她定定的看着沈顷绾,等着她开口。
沈顷绾眼波流转,目光轻轻柔柔的在她身上扫了一眼,而后嗔了她一声:“看来,你自己也曾怀疑过。”
林思慎正色的点了点头,认真道:“我的确有所怀疑。”
沈顷绾闻言点了点头,笑问道:“那你今日去见二皇兄,岂不是将计就计?”
林思慎蹙眉轻轻叹了口气:“我并未有实证,一切仍只是怀疑,不过二皇子一直都疑心我,可又不死心的想要继续利用我,尤其是当下他正在拉拢郡主,他更想牢牢的将我掌控在手中,看起来他的确不会对我动手,可他若反其道而行,逼我怀疑四皇子,那我自然会示弱与他联手对付四皇子。如此看来,他的嫌疑的确很大。”
沈顷绾满意的点了点头,又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做?”
林思慎抬眸看着沈顷绾,紧凝的神色瞬间放松了不少,她眨了眨眼道:“郡主不是想逼二皇子先出手吗,我是想助郡主一臂之力。”
沈顷绾似笑非笑的望着林思慎,轻启薄唇道:“ 若是如此,我自当求之不得。”
林思慎笑了笑没说话,她安下心来直勾勾的盯着沈顷绾,突然话音一转闷声道:“孟雁歌走了,她回玉山了。”
沈顷绾神情似乎也有那么一瞬的惋惜,不过她早就猜到了孟雁歌此次注定会黯然收场独身远走,因此听闻孟雁歌回玉山,她并未有丝毫意外。短暂的晃神过后,她抬眸淡淡扫了林思慎一眼,勾唇一笑问道:“怎么?孟姑娘走了,你心中可是千般万般不舍?”
林思慎没仔细听沈顷绾在说些什么,只是自顾自的唉声叹气道:“说到底,我也与孟雁歌有几年交情,如今她走了,我心中不舍……也是人之常情。更何况我细细想来,其实孟雁歌待我也算不错,她从未害过我,相反还帮了我不少忙。虽说总爱与我斗嘴,喜欢看我难堪,性子也阴晴不定的,可她也只是调皮了一些而已,并没有坏心眼。”
以前林思慎很少会想起孟雁歌的好,可今日这么一说起来,她才后知后觉,其实孟雁歌的确待她不错。反倒是她,怀疑提防孟雁歌也就罢了,甚至还从未将她当成过自己的朋友。
孟雁歌走之时说过,她思前想后也就觉得与林思慎有过几分交情,可见她其实心中早已将林思慎当作了唯一的朋友。林思慎设身处地一想,孟雁歌说这话时,心中该是何等的凄凉。
只是如今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孟雁歌已经走了,日后恐怕再也见不到了。
眼见林思慎神色黯然自责,沈顷绾黛眉微蹙,突然幽幽开口道:“你在我床塌上,心中想着的却是另一个女子?”
林思慎闻言身子一抖,急忙偏头看着沈顷绾,忙不迭摆手解释道:“我只是心中颇为感慨罢了,并非想着她。”
沈顷绾一言不发的望着她,狭长清冽的眸子被湿润的雾气逐渐覆盖,她慵懒的抬手冲着林思慎勾了勾手,姿容魅惑口吐兰香:“你要与我谈的正事,可谈完了?”
林思慎心尖一颤,转眼就被沈顷绾迷的丢魂失魄,方才的心事也被抛到了九霄云外,她爬上床塌乖乖的爬到沈顷绾身旁,双眼满满倒映着的皆是沈顷绾那清冷与妩媚杂糅,诱惑至极的散漫姿态。
沈顷绾缓缓抬手扯住了林思慎的衣领,阖眸望着她,一点一点的将她扯向自己,直到两人的呼吸交织在一起,她这才扬唇轻声在林思慎耳畔嗔道:“既然正事谈完了,不如我们来谈谈私事。”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
第328章 328
“既然正事谈完了, 不如我们来谈谈私事?”
沈顷绾的声音轻柔魅惑,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暗示,她唇齿间倾吐而出的热气带着一丝清甜的香气, 轻拂过林思慎那浑圆的耳珠,瞬间就将林思慎白皙的耳珠熏染上一层红晕。
林思慎的心好似漏跳了一拍, 她虽没转头看向沈顷绾, 却几乎能想象的到此时的沈顷绾是何等的妩媚撩人,可她没敢转头,生怕一不小心就跌入沈顷绾的温柔乡。
她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神,却又忍不住悄摸咽了咽口水,下一秒, 沈顷绾便抬起指尖抵在她脖颈处, 随着她脖颈的细微颤动,指尖轻触着她的肌肤, 一点一点的下滑。
林思慎像是被人拿捏住了命脉似的,身子猛地一颤, 忙不迭伸手擒住了沈顷绾的手腕, 牢牢的控制在手心。而后偏头直勾勾的盯着她,呼吸声逐渐从平稳变得急促沉重,就连开口时的声音, 也变得有些沙哑低沉:“郡主这是在做什么?”
沈顷绾望着眼前的林思慎, 只见她满面通红身子微颤, 额头处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就连深邃清亮的一双眸子,此时也变得格外的漆黑暗沉,俨然是一副情动了的模样。
“我这是自然是……在点你的火。”
沈顷绾垂眸浅浅一笑,眼中快速的闪过一道狡黠的亮光, 她若有似无的轻嗔了林思慎一眼,那欲语还休勾魂摄魄的一瞥,几乎让林思慎倒吸了一口凉气,恨不得将沈顷绾扑倒在床塌上。
点火?
林思慎此时的确浑身上下像是被火点着了似的,被一股燥热悸动席卷。她忍耐不住的用力一扯,将沈顷绾扯入了怀中,而后伸手圈住了她的腰肢,盯着她的面容咬牙道:“这火既然被郡主点起来了,那郡主也该替我将它熄灭吧。”
被林思慎扯入怀中时,沈顷绾的手顺势攀在林思慎腰际,她抬眸笑望着林思慎,面上终是显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口中柔声嗔道:“小女子求之不得。”
林思慎被沈顷绾的爽快一惊,心下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可她来不及多想,沈顷绾的双手便自然的勾上她的脖颈。
短暂的走神过后,林思慎双眼发直的望着眼前的沈顷婠,她太过迷人了,尤其是有意显露出自己的魅力之时。
林思慎心中感叹,这天底下大概没有人看到这版模样的沈顷婠,还能把持得住。
总之,她如今是真的把持不住了。
林思慎合眸倾身贴近沈顷婠,只浅尝辄止的一吻,林思慎就深深沉溺,脑子一片空白,只有满心的欢喜期待。
看似林思慎是占据主动,可实则她的一举一动都是被沈顷绾引导,没多时,林思慎就不知不觉的落入下风,被沈顷绾轻轻一扯倒在了床塌上,而后又被沈顷绾翻身压制在床榻上。
缠绵一吻过后,沈顷绾笑而不语的缓缓起身,满意的注视着沈下双眼朦胧迷离的林思慎,修长的指尖滑落在林思慎腰带上轻轻一扯,林思慎的外衣随之敞开大半,露出内里的轻薄中衣。
直到中衣被褪去大半,露出心口处层层叠叠的白布,林思慎这才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她猛的坐起身来,急忙合拢中衣双手捂在胸口,一脸警醒的盯着沈顷绾,眯着眼从口中幽幽吐出三个字:“这不对劲。”
沈顷绾抬手搭在她双肩,抬手捏着林思慎浑圆的耳珠,轻柔的摩挲揉搓着,风轻云淡的启唇问道:“什么不对劲?”
林思慎微微仰着头,舒服的眯着眼:“上回便是郡主欺负我,这回怎么也该轮到我了吧。”
沈顷绾浅浅一笑,起身捧着林思慎的脸,居高临下的正对着她道:“上回只怪你武功比我低,你若能治得住我……”
林思慎闻言蹙眉,不服气道:“为何要比武功,我虽武功比不过你,可我年岁好歹长你半月。”
没想到这等事林思慎也起了胜负心,沈顷绾饶有兴趣的挑眉:“既然要比,那为何不比身份,我身份比你高,你见了我也该恭恭敬敬行礼,屈居我之下难不成还委屈你了。”
林思慎被噎着住了,蹙眉盯着沈顷绾道:“那我还是你的夫婿呢,你该以我为尊。”
沈顷绾温声细语的提醒她:“可我们已经和离了。”
林思慎有些绷不住了,急切之下突然正色道:“虽然我们如今和离了,可我终归有一日会光明正大八抬大轿将你再娶回去,你日后仍是我的妻子。”
沈顷绾闻言有些动容,她没想到林思慎会这么坚定的说日后回再娶她一次,她眼角眉梢的笑意从戏谑到柔软,最终化作了满满的温柔宠溺。她款款深情的凝视着林思慎,抬手轻柔的抚摸着林思慎的面容,口中轻声嗔道:“你我都是女子,为何非得是你娶我,不能是我娶你过门。”
林思慎想了想,觉着沈顷绾说的似乎也不无道理,不过她仍是不服气,亦没有发现沈顷绾神态变化,眼珠一转笑道:“不如咱们还是比胸怀吧……”
比胸怀,方才沈顷绾还因孟雁歌有了醋意。
可沈顷绾却不接招,反倒是笑而不语的缓缓垂眸,目光若有似无的扫了眼林思慎平坦的胸口,黛眉微微一挑,望着她戏谑道:“这倒是不用比了,谁胜谁负一眼可见。”
林思慎不仅看到了沈顷绾的眼神,还敏锐的听出了她话语之中的深意,忙不迭又羞又气的捂住了胸口,瞪了一脸戏谑的沈顷绾一眼,愤愤不平道:“我说的是比胸怀,又不是比……”
沈顷绾实在是克制不住了,她轻笑出声,曲指在林思慎额头上轻轻一弹,无奈道:“你还真是孩子气,这等事也非要比个输赢?”
林思慎轻哼了一声,眼神闪烁的解释道:“这可不是我非要比输赢,实在是上回郡主胜之不武,我心下有些不服。”
沈顷绾闻言哭笑不得,她咬着薄唇抬眸嗔了林思慎一眼,很快又垂下头去,白皙的面容微微一红,声线轻柔低喃道:“既然如此,那不如今夜……你凭真本事赢回来?”
“一言为定。”
林思慎双眸一亮,急不可耐的答应了下来,而后也不等沈顷绾反应,她便出其不意的直扑了上去,将沈顷绾按倒在床塌上,双手擒住沈顷绾的手按在她肩侧,生怕她会抢先一步挣脱。
沈顷绾一动不动的躺在床塌上,清冽的双眸眼波流温柔似水,唇角含笑一言不发,静静的凝视着林思慎。
林思慎压制着沈顷绾,紧紧的圈着她的手腕,确认她似乎没有翻身的机会后。林思慎实在憋不住心中的得意,她盯着沈顷绾的面容,扬眉吐气笑意盈盈的炫耀道:“看来今夜,是我赢了郡主。”
见林思慎似乎又得意忘形了,沈顷绾眉尖一挑,似笑非笑的启唇问道:“噢,是么?”
这话,听起来倒是有些熟悉,不仅熟悉,还有些危险。
林思慎还来不及反应,沈顷绾被她箍住的手腕就轻轻一旋,指尖在她手腕处一刮,似乎没加一点力道,就让她虎口一麻不受控制的松开了手。
几乎瞬间,局势就被逆转了,沈顷绾挣脱束缚后反手就将林思慎的手牢牢攥住了,让她怎么使力也无法挣脱丝毫。
沈顷绾勾唇浅浅一笑,清冽的眸子似乎狡黠的眨了眨,她望着一脸茫然的林思慎,轻启檀口悠悠道:“这么看来,谁胜谁负似乎犹未可知。”
林思慎脸色一变,不服气却又不得不服输,可这两回都是沈顷绾先让她得势,又转瞬让她失势,在得意之时跌落谷底,这种落差感可让她憋了一肚子的气无处发泄。
不过她也认栽,她到底是赢不了沈顷绾这只狐狸的,她身子一耷拉整个人就这么有气无力的瘫在沈顷绾身上,撇着唇角闷声道:“郡主来吧,我愿赌服输。”
沈顷绾是实实在在的被林思慎这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给逗笑了,她笑出声来,很快又有些无奈。她松开林思慎的手,双手捧着她的脸托起来,这才看清林思慎的整张脸都委屈的皱起来了。
林思慎一直委曲求全,早已是个无论发生什么事,都在外人面前都脸不红心不跳的人,可唯有在沈顷绾面前,她才会如此全然的将自己的情绪外露,这便是她对沈顷绾依赖和信任。
林思慎也不知自己为何总是会控制不住的在沈顷绾面前表露真性,无论是以前的习惯使然,还是她真的沦陷的太深太快,这些她都不会在意了。
沈顷绾望着林思慎的脸,看着她那委屈的像是小狗般耷拉着的眼帘,心下有些欢喜又有些无奈,她轻轻捏了捏林思慎的脸,宠溺又温柔的嗔道:“好啦,算我输给你了。”
林思慎闻言精神一振,迅速的爬起身,居高临下眯着眼盯着沈顷绾,半信半疑道:“当真?”
沈顷绾不言,只是低垂着眉目浅浅一笑,白皙精致的面容上像是涂上了一抹胭脂般,泛着一丝羞涩和局促。不过她咬了咬薄唇,很快又抬眸望着林思慎,眸光湿润朦胧的如同山间倦懒的晨雾。
她一言不发的抬手勾住林思慎的脖颈,仰头蜻蜓点水般柔柔在林思慎唇角落下一吻,而后在林思慎怔然的目光下,阖眸柔顺的抵在林思慎肩头,含羞带怯的低吟了一声:“你这傻子。”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吧,哈哈。
第329章 329
林思慎从未像今日这般, 切切实实的感受到沈顷绾对她的宠溺,原来只要她扮作一副可怜兮兮的委屈模样,沈顷绾就会对她软下心肠, 任由她肆意索取,都不会有半分抗拒不悦。
就在这床塌间的方寸之地, 林思慎犹如置身于仙境,徜徉在一片柔软云彩之间, 纵情的享受着沈顷绾的柔情似水万种风情。心甘情愿的臣服于她, 一如她的万千爱慕者, 甚至疯狂的胜过他们。
缠绵缱绻之间, 林思慎垂下眸子深深的凝视着沈顷绾的面容,她不舍得眨眼,生怕会错过沈顷绾面上哪怕一瞬的情动。
沈顷绾微阖着的一双美目朦胧而有迷离, 修长的天鹅颈上那雪白剔透的肌肤上,已经渗出一层热烈细碎的汗珠。她的指尖林思慎的发丝间穿过, 时而轻轻揪紧,时而又柔柔抚弄, 嫣红娇嫩的薄唇张合间, 断断续续的吟唱出悦耳动听的仙乐。
她的面容深深的印刻进林思慎的眼底心里,成了林思慎此生见过最美妙的绝景,怎么看都看不够。她像是着了魔似得,根本无心再顾及其它, 将一切的束缚与枷锁都抛诸脑后, 只想要此刻的欢愉,只想要此刻彻彻底底的拥有沈顷绾,占有她的一切。
这一整夜,林思慎也不知从哪来的精力, 不知疲惫孜孜不倦,哪还有平日那副虚弱多病的模样。
一直到天光微亮,不堪其扰的沈顷绾才微喘着抬眸,伸手轻轻推了推她以示抗拒。
林思慎还在兴头上,哪里察觉的到沈顷绾的抗拒,被沈顷绾推搡开后,她竟不满的哼唧了一声,又想故技重施的按下沈顷绾的手。
可沈顷绾实在疲惫不堪,又见林思慎没有要收手的意思,丝毫不知体谅她,心中更是又气又恼。她轻而易举的挣开了林思慎的束缚,抬手在林思慎的肩头一推,又抬膝在她腰侧一抵,林思慎还没反应过来,就觉得身子一轻,毫无防备的被沈顷绾掀翻,从床沿边扑通一声顺畅的滚了下去,发出一声惊呼。
林思慎跌的倒是不疼,只是地上冰凉再加之她丝毫没有准本,才一落地她就一个鲤鱼翻身从地上跳了起来,伸手环在胸前,一脸茫然不知所措的望向沈顷绾。
只见床榻上的沈顷绾发丝凌乱面色微红,雪白的肌肤上布满了红痕,她蹙眉怒瞪了林思慎一眼,而后指尖缠着锦被一角一扯,将雪白的身躯遮掩住,抿着唇侧身背对着林思慎,一言不发的躺下了。
林思慎心下一颤顿觉情况不妙,她悄摸咽了咽口水,往床塌边蹭近了两步,盯着沈顷绾的背影,试探着轻声唤了句:“郡主?”
沈顷绾背对着林思慎一动不动,她此刻正在气头上,丝毫不打算理会林思慎。
林思慎这才知晓沈顷绾不开心了,她小心翼翼的又往床塌边移了移,踌躇了一会后,才蹑手蹑脚的坐在床塌边,伸手轻轻拽了拽锦被,弱弱问道“郡主,你可是在恼我?”
沈顷绾没回话,只是抽开了被林思慎拽着的锦被,仍旧是背对着她一言不发。
见状,林思慎当即态度诚恳的低头道歉:“郡主,我知错了。”
沈顷绾轻轻动了动,藏在发间的雪白耳廓露出了些许,显然是在耐心的等着林思慎继续说下去。
明明沈顷绾此刻正气着自己,可林思慎却不知为何有些想笑,不过她不敢笑出声来,只得轻咳一声掩饰,而后竟理直气壮的埋冤起沈顷绾来:“我知郡主是气我贪得无厌不知节制,可这也怪不得我头上,只能怪郡主自己?”
此话一出,沈顷绾就更加气恼,她猛然一转身怒视着林思慎,一张雪白的俏脸顿时冷冽了不少:“林思慎?”
林思慎生怕沈顷绾真的生气了,急忙摆了摆手解释道:“我是说,都怪郡主秀色可餐国色天香,这才让我把持不住。”
林思慎的小伎俩哪里哄的住沈顷绾,她闻言轻飘飘的扫了林思慎一眼,狭长的眸子微微一敛,清冷的声音带着一丝倦怠沙哑淡淡道:“你倒是会替自己开脱。”
不过好歹她也愿意理会自己,林思慎心下松了口气,悄摸爬上床塌,乖巧的赔笑道:“今日都是我的错,若是郡主心中还气恼,不如打我一顿消消气?”
春日还有些凉,林思慎跪坐在床塌上,被寒气冻出了一身鸡皮疙瘩,身子轻轻抖擞着。
林思慎那一副讨好模样,沈顷绾是看的好气又好笑,只不过再怎么不满气恼也好,见林思慎被冻的发抖,也只化作一声无奈叹息。
沈顷绾轻轻抬手掀开了锦被的一角,抬眸淡淡的瞥了林思慎一眼,虽然她缄口未言,可林思慎却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轻声一笑转入了锦杯之中。可她才一钻进来,沈顷绾便又默不作声的转过身背对着她。
林思慎盯着沈顷绾的后脑看了半晌,又犹豫了一会,这才试探的伸手摸到了沈顷绾的悄悄握在掌心,察觉到被握在手中的玉手轻轻一动似乎想要挣脱,林思慎又急忙握紧,低声道:“郡主,我真的知错了,我下次定是不敢这般了,你可千万别再气我了。”
沈顷绾没再挣扎,她合眼语气疲倦的反问了一句:“你还想有下次?”
林思慎闻言怔住了,她不敢相信的迟疑了许久,而后有些困惑又忐忑的问道:“郡主这话的意思是,我……没下次了?”
林思慎的声音轻轻落下,可背对着她的沈顷绾却久久没有回话,一直一言不发的背对着她。等了好一会后,林思慎终于按耐不住了,她悄摸爬起来,俯身凑到了沈顷绾眼前,这才发现沈顷绾双眸紧闭呼吸平缓,好似睡了过去。
这还是破天荒的头一回,沈顷绾在林思慎之前睡下,可见她被林思慎折腾的又多疲惫。
林思慎借着窗外的微光,静静的凝视着沈顷绾的脸,眼中的急切和忐忑随着时间的推移,一点一点的恢复了平静。
沈顷绾的呼吸轻轻柔柔的扑在面上,肌肤有些酥痒,可林思慎没有移开目光,她记得自己好似从未像现在这般,近距离的观察沈顷绾的睡颜。她发现沈顷绾睡着的时候,似乎没了清醒时的那一份清冷疏离,面上神情变得平静而温柔,只不过她那一双眉头,哪怕是在睡梦之中,也是紧锁着的,也不知她心中究竟有多少不可与人言说的烦恼。
林思慎缓缓抬起手,她想要抚平沈顷绾的眉头,可又怕惊扰了她,迟疑了一会后还没触碰到,就悄然放下了。
明明一整夜都没歇息,可林思慎却没有丝毫困意,她就这么一动不动的望着沈顷绾,一直到天光大亮,念及还有二皇子有约,她这才不得已起身,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的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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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0章 330
从王府离开后, 林思慎径直回了将军府,她没有歇息片刻,用过早膳后就去找了柳卿云, 与她商议了一同去二皇子府邸赏兰花的事宜。柳卿云听她说过来龙去脉后欣然应允了,告知林将军去处后, 就随同林思慎一同离开了将军府。
将军府到二皇子府邸并不算远,约莫两柱香的功夫就能抵达, 林思慎协同柳卿云坐马车前往。
昨日夜里一整晚不眠不休, 今早离开王府时林思慎还不觉疲惫, 可一上马车坐下她就显露了疲态, 蔫蔫的靠在车厢上半阖着眸子,不时抬手捂唇,眼泪汪汪的打着哈欠。
柳卿云从上车起, 就一直默默的盯着林思慎,此时终是忍不住蹙眉问道:“慎儿, 你昨日夜里可有歇息,怎得今日瞧起来如此疲惫?”
林思慎闻言顿时临危正襟, 轻咳一声后连忙解释道:“孩儿昨日夜里哪也没去, 只是不知为何没有困意,翻来覆去也睡不下。”
柳卿云瞥了她一眼,意味深长的反问道:“是么?”
林思慎可不敢多说,囫囵的应了一声, 想要敷衍过去。可柳卿云没想让她这么轻易的糊弄过去, 幽幽叹了口气道:“你终究是长大了,心里藏着的事也不愿与娘亲讲,也罢,反正娘亲也管不了你。”
林思慎有些哭笑不得的扶额:“娘, 你有什么话不如直接问吧,何必兜圈子套我的话。”
柳卿云闻言没再装可怜了,柳眉一横紧盯着林思慎,径直开口问道:“既然你这么说,那娘亲可就直接问了,你昨夜究竟去了何处厮混,可是偷偷溜去了王府与沈顷绾厮混在一起?”
既然柳卿云这么问,想必她定是知晓林思慎昨夜不在王府,林思慎也没再隐瞒,垂头低声道:“孩儿昨夜的确去见了郡主。”
说完林思慎抬眸扫了柳卿云一眼,见她神色似有些许不悦,仍是忍不住补充道:“娘,孩儿与郡主是两情相悦,厮混这词说来也实在难听了些。”
柳卿云眉头一竖,瞪着她咬牙沉声道:“你还有脸开口,你与她早已和离,如今是你未娶她未嫁,你悄悄摸摸夜里跑去与她相会,不是厮混又是什么?”
自从上次被席浅痛斥一通后,柳卿云对林思慎和沈顷绾之间的事没有以往那般抗拒,她也在默默尝试着体谅包容二人的感情。可说到底,柳卿云是大户人家的女子,自小熟读女诫列女传,让她接受此事尚且需花上不少功夫。
更何况林思慎和沈顷绾如今没有半点名分,在柳卿云看来,她们二人这般说的好听些是两情相悦,说的难听些那就是苟且偷欢。
林思慎本想出言反驳柳卿云,可见她似乎正在气头上,生怕不小心说的太过又惹的她大发雷霆,只好一言不发的偏开头去,将柳卿云的话当作耳旁风。
柳卿云暗自气恼了一阵,可很快她就冷静了下来,想起来那日席浅与她说的那些话,又见林思慎便开头不看自己,紧抿着唇一副不开心的模样,心下顿时有了些许懊恼后悔。
其实柳卿云这些日子已经在尽力接受林思慎和沈顷绾之间的感情,这不前两日,她还偷摸着托人在市集上买了话本,都是些坊间流传难登大雅之堂的书籍,上头写着的可是关于女子之间的风流轶事。
她昨日背着林将军,独自一人关上门窗藏在屋内偷翻阅,不过那些话本太过露骨香艳,翻了几页后她实在有些接受不了,暂且藏来起来,打算过几日再去看看。
马蹄声踢踢踏踏的在青石板路上回荡,连带着两旁街市上的嘈杂声一同传了进来,可车厢内的两人却是沉默不语。
柳卿云眉头紧蹙,有些后悔方才不该说的太过难听,让林思慎心中不喜,她不时的抬眸看着一言不发的林思慎,长叹了口气后率先开口打破了僵局,她语气缓和了一些:“慎儿,我不是想阻止你去见沈顷绾,只是你们现下没有名分,这般偷偷摸摸的私会实在不成体统。一旦让旁人知晓,也不知又会传出什么风言风语来。”
柳卿云先放低了姿态,林思慎自然也顺着台阶下来了,她抿了抿唇垂眸低声道:“可孩儿想见你,一日见不到她,孩儿心底就像被猫爪子挠过似的,难受的紧。”
林思慎的话让柳卿云心中五味杂陈,又是心疼又是无可奈何,她叹于林思慎对沈顷绾的用情,她这女儿与沈顷绾还真是天定的孽缘,明明都已经忘记了沈顷绾,可有飞蛾扑火义无反顾的重新爱上她。
柳卿云闻言神色愈发复杂,她摇了摇头叹道:“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迟早有一人会被人发现,依九王爷的脾气,他若是知晓此事怕不是要把将军府掀翻天。”
话才说完,柳卿云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似的,小心翼翼的看了林思慎一眼,又急忙解释道:“娘不是怕九王爷会迁怒将军府,娘是怕你会被九王爷欺负了,你也知晓上回和离他误会你拈花惹草惹出事端,连带着对你爹爹都没好脸色。”
对于柳卿云的刻意解释,林思慎有些诧异,她轻轻点了点头道:“孩儿知晓娘的心意,并未多想。”
柳卿云闻言松了口气,犹豫半晌后,她还是心存一丝侥幸,最后问了一遍:“慎儿,娘还是想再问你一回,你当真想与那沈顷绾在一起,哪怕今生没有子嗣,不能像个正常女子那般成婚相夫教子,你也不悔?”
林思慎神色一肃,目光坚毅笃定的望着柳卿云,一字一句的恳切道:“娘气,此生孩儿只想与郡主共度余生,往后也绝不会为此刻的决定而后悔。”
听闻林思慎这般说,柳卿云心中最后的妄想也破灭了,随之而来只有深深的无奈和怜惜,她深吸了一口气咬了咬牙道:“好,你既然这般说了,那娘亲往后绝不会再干涉你与沈顷绾之间的事。”
林思慎惊讶的看着柳卿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欣喜又不知所措的望着柳卿云:“您……您这是认同了我与郡主?”
“嗯。”
柳卿云点了点头,望着林思慎面上掩饰不住的欣喜,她心中更是一酸眼眶也随之红了起来,她垂眸掩饰的揉了揉双眼,只嘀咕着车厢内风大,让她眼中进了风沙。
车厢内哪来的风沙,林思慎知道柳卿云这是心中难受,她挪到柳卿云身旁,欲言又止道:“娘……你没事吧。”
柳卿云摇了摇头,可片刻后便又泪眼朦胧的抬眸看着林思慎,抬手便一把将林思慎搂入怀中。
林思慎有些不知所措,她抬手犹豫了片刻,终是落在柳卿云背上轻轻拍了拍,两人像是换了身份一般,柳卿云窝在林思慎肩头越想越心酸,忍不住低声啜泣,而林思慎则是手忙脚乱的安抚着她。
柳卿云情绪突然的爆发,并不是无迹可循,只是一直都被她压抑在心中,今日不知怎么突然发泄了出来。
她紧紧的抱着林思慎,在林思慎肩头哽咽道:“是娘错了,是娘对你不起。这些日子来,娘不知怎么夜里总是梦见你,梦见你小时候被你祖母抱在怀中酣睡,梦见你被先生打了手掌却抿着嘴不肯认错,梦见你跟随着席浅妹妹练剑,小小的一个人儿,却拖着比你还高的木剑有模有样的比划。醒来后娘就整日整日的想,是娘亏欠你太多了,你本该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家闺秀呐,都是娘亲害你成了今日这副模样。”
林思慎闻言急忙安抚道:“娘,孩儿知晓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将军府着想,孩儿从未怪过娘。”
柳卿云摇了摇头也不说话,心中愧疚又难过控制不住的想要落泪。
林思慎见状只能让车夫寻了一处僻静的巷子口停下,耐心的安抚着情绪已然失控的柳卿云,只是无论她说什么柳卿云都不接话,自顾自的低声啜泣着,几乎要把林思慎急疯了。
不过好在没多久后,柳卿云似乎就逐渐平复了下来,她抬手拍了拍不知所措的林思慎,语气之中还带着一丝哭腔:“好了,娘没事了,只是方才有些难受罢了。”
林思慎没敢放心,她懊恼的开口道:“都怪孩儿不懂事惹哭了娘亲。”
柳卿云坐直了身子,面上还挂着泪痕,却又顷刻间绽露了笑意,她抬手拍了拍林思慎的脸,柔声道:“不怪你,娘没这也算是没白哭一场,心底的积郁都一扫而空了。”
林思慎将信将疑的看着她,一脸的茫然不解:“娘……你是真的没事了?”
柳卿云破涕为笑,她抬袖在脸上胡乱一抹,笑道:“没事,娘好得很,若再哭下去怕不是要眼肿了,明日娘亲可还要带去你见九王爷。”
林思慎闻言心中咯噔一声,忙不迭问道:“娘带我去见九王爷做什么?”
柳卿云白了林思慎一眼,大手一挥掷地有声道:“还能去做什么,自然是去向九王爷提亲。”
作者有话要说: 守得云开见月明,晚安呐小姬仔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