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利器让皮肤莫名起了一阵鸡皮疙瘩，双手禁锢着她的肩膀，两米巨人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海里路？”陆久星懵了一下，“你怎么会在这里？”
少女似乎还未从此前的悲伤中缓和出来，她眼眶比平常要红一圈，看起来很是柔弱。
“是我把你传送过来的。”海里路眯起眼，身上散发着强大的气场。
“弱小之人，若不是我察觉到你又吸收了一个祭坛，恐怕这次你还是不会响应我的呼唤吧？”他冷眼看她，“之前我曾召唤过你一次，为何你不回应？”
他察觉到少女离开了这里，为了再次确认她契约的完成情况，他之前曾试图通过镯子召唤过她一次。
可少女却没有选择传送回来。
若非这一次他直接干涉，将她强制传送了进来，或许会被她再次跑掉。
这还是他第一次感到这么憋屈。
明明只是一个弱小的异端，居然敢这么对待他。
他连杀了她的心都有。
他的杀意十分汹涌，身上气势大开，无形的气场压得陆久星喘不过气。
“容我提醒你一句，弱小之人。”粗制的刀具刺入她的皮肤，刀刃溢出鲜血。
刺痛感让她整个大脑都异常清醒。
海里路接着道：“你哪怕逃到没人知晓的地方也没用，我和你签订的可是神明给予的契约，除非你比神明还要厉害，不然你就必须得完成契约上的内容。”
“下次你若还是这样，或许我会向神明祈祷，让神来杀掉你。”
他这番威胁听得陆久星想笑，她也真的如心中所想笑出声来。
“你笑什么？”海里陆讶异地看着她。
“我同意你的说法。”少女无所谓地突然往前，刀刃进一步刺进肌肤，鲜血滴落在地。
她这突然的行为让海里路身体一僵，他不可置信道：“你疯了？”
“我可没疯，疯子另有其人。”陆久星懒散道：“你要是想，这会便像神明许愿，你看看神明会回应你吗？”
她语速不快，听着却是十足讽刺。
明晃晃的讥讽直接展露在她脸上，她继续嚷道：“你许愿啊，看看哪位神明会响应你的呼唤。”
这话简直戳人心肺。
海里陆沉默下来。
气氛很是压抑。
“别搞笑了，你这是把自己当神明了？呵。”少女漫不经心地说出扎心的事实，“你把我当成了什么？对神明无限服从的信徒？”
“真对不起呢。”她嘴上说着道歉的话，脸上表情却不是这么一回事，“我啊，就从没信过神。”
海里路一直没出声。
陆久星挑衅，“怎么，被我说中自己的心思了？”
在她心中，海里路是个非常奇怪的人。
看似温和沉着，但在某些时候总能感觉到他的怪异。
他就像是一头披着人皮的恶魔一样，之前为了寻找自己族群的祭坛而杀死其他种族的人，这次说出的言论却更离谱。
“我想你也应该明白，签订契约的不止是我一人，你也在契约的制约范围里。”陆久星冷静地指出：“我们可不是谁强谁弱的关系，你不是神明，我不是信徒，所以我不用每次你召唤我就必须得过来。”
她等了一会，依旧没有听到他说话，指腹抵着刀刃，她轻易就移开了刀具，放松道：“现在能好好说话了吗？”
海里路任由着她的动作，他沉默地仔细打量她半晌，像是在此刻又重新认识了面前少女一番。
“若不是契约，你早就被我杀死了。”他道。
陆久星不介意和他开开玩笑，她眉尖一挑，露齿大笑，“彼此彼此。”
“对了，我的同伴呢？”她观察着四周。
周围是破败的房屋，她脚下踩着一个传送阵。
这里是当初她传送到玛门圣城的那个小部落，如今过去这么久，再次重回这里，却还是一样的破败。
“我的能量只能让你一个人到这里，你同伴还在之前你们待的地方。”海里路道。
陆久星怀疑他在说谎。
游戏世界比现实世界的能量要更加充沛，以他这种实力强大到看不出深浅的种族，说能量不够，谁会信呢。
“是担心我有同盟之后脱离你们的控制吧。”陆久星轻嗤一声。
海里路没否认，“可以这么说，不过你们都很弱小，我甚至可以不动用全力便能轻易将你们捏碎，只是我不太喜欢麻烦罢了。”
这话说得直接露骨。
不过确实，在他漫长的生命力，他也杀过不少异端。
“在我看来，你们这些异端，连对自己的力量都了解得不多。”他淡淡道：“不过你的身体要特别一点。”
陆久星听着眉毛一跳，“有什么好特别的？”
“你的身体里，有与我们同源的东西。”
“……”
几乎他说完这句话的同一时刻，陆久星的脑海里立马跳出了当初实验室的那位研究者所说的话。
她的身体曾经是被一枚黑色晶体构造而成，而这枚黑晶，是那位研究者当初在卡塔深处拿到的。
卡塔深处——
除了游戏世界，又有什么地方算得上是卡塔深处呢。
“你这样的性格，或许暴怒之神会喜欢你。”海里路下了判断。
“……”
陆久星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说吧，这次把我强制传送过来是想做什么？”
“我知道你已经集齐了两处祭坛，这次把你召唤过来，是因为我们得到了第三个祭坛的消息。”
海里路道：“你应该知道，我们一族的祭坛除了可以进行传送外，还能绘出权杖宫殿的地图吧？”
陆久星微微颔首，“上次找到第一个祭坛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了。”
“说起来，确实很奇怪，为什么你们一族的祭坛会有宫殿的地图？”
“因为权杖宫殿是我们镜族上一任大祭司所建造。”海里路道：“不过自上一任大祭司死亡和祭坛被毁后，我们一族便丢失了宫殿的地图，直到你找到了第一个祭坛，我这才想起关于地图的记忆。”
陆久星听起来更疑惑了。
“祭坛与你们的记忆有关系？”
怎么只是收集了一个祭坛就出现这种情况？
海里路顿了顿，“似乎确实未向你说过，我们一族本来应有传承，但自上一任大祭司死掉后，我们便丢失了过往的记忆。”
“还有这回事？”陆久星心里一惊，却又觉不对，“如果没有了记忆，那你又怎么知道要恢复祭坛？还有之前你给我的那本祭坛构造的机关书，又是从哪来的？”
“我们虽然失去了过往记忆，但脑子里却一直回荡着一个命令。”
“命令？”
“没错，这个命令告诉我们，想办法找到我族的祭坛，等找到的那一天，便能知晓一切真相，在我们多番测试后，我们一族认为，这道命令应该来自于神明。”
“这已经足以证明我们一族与神曾经是非常亲密的。”他着重强调了这一点，“所以为了神，哪怕遭受神的厌弃，我们依旧可以献出所有，包括我们的性命，神是不可亵渎的。”
这话意有所指，像是在回应她之前的言论。
“真是恐怖的信仰。”陆久星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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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眉，“所以为了神，你们寻找祭坛寻找了这么多年？”
“当然，如今总算看到了希望的曙光。”海里路伸出手，指尖水流绘制出权杖宫殿的地图。
他轻点上方一处粉色标记的宫殿，“第三座祭坛就在这里。”
陆久星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
凭借着记忆中的画面，她思索片刻，“这是，某个大祭司的宫殿？”
“没错，如果我感知得没错的话，这里应该是色/欲之神的宫殿。”海里路淡淡道。
随着祭坛的回归，他想起了过去的某些画面，感知也随之增强。
“只不过我只能感知到第三座祭坛在她的宫殿内，最后一座祭坛却怎么也感知不到。”
海里路语气似乎有些苦恼，不过很快他的目光转向最上方。
“但我知道，如果是我的话，一定会把最后一座祭坛藏在最安全的地方，比如说这里。”他语气有些深沉，“我没记错的话，这是那位杀死我族大祭司的宫殿。”
陆久星问：“是谁？”
他停顿了几秒，随即用某种带着禁/忌、不可言说的神秘语气道：“贪婪之神，阿瓦利。”
与此同时，迷雾中。
未被传送的周辞手里忽然落了空，他面色一下阴沉了下来。
不远处强大诡怪的气息在迅速逼近，残暴的力量突袭向他。
他闪身躲过，想立马离开，却又忽然停下，想也没想的躲开又一道攻击，抓住已经没了生息的古木。
锁链带着两人迅速逃跑。
“别想走！”看见这一幕的地诡怒吼道。
下一秒力量倾泄，头顶森林变成绳索，树枝迅速延展。
少年的速度再快也比不上SSS级诡怪的速度。
而且他还多带了一个人。
周辞目光闪烁，脑中思绪一转，他一把抓住锁链。
“要上了。”
话音落下的一瞬间，少年甩出锁链。
手中锁链顺着他的心意迅速朝向四周，捆住受到地诡命令前来的其它诡怪。
火红发尾逐渐攀升，红发将他的眉眼映照得更加锋利和耀眼。
“给我转化。”少年手指紧握。
被捆住的诡怪在一瞬间化为湮灭，黑色力量顺着锁链传进他的身体，锁链由银白转为黑。
地诡在这几秒时间迅速追上了他。
火焰自锁链升起，少年放开古木，他转过身，锁链如鞭子一样打在袭来的树枝上。
业火焚烧，他冲身上前，对着诧异的地诡便是一击。
“不自量力。”地诡冷哼一声，力量包裹身体，对着他施展出虚空一拳。
在触及到火焰的下一秒，它身形忽然僵住。
力量在以它不能理解的速度消散，不，是在被转化。
“给我去死。”少年迎上它惊骇的视线，锁链嵌进它的身体。
他竟真削掉了SSS诡怪一半的身体。
可与此同时，他火红的头发迅速消退，脸色惨白到毫无血色。
“走。”
从不离身的锁链迅速往后，带着古木一齐钻入了刚刚打斗引起的裂缝中。
空间裂缝里到处都是不稳定的空间风暴，本来不该钻进空间的他差点被这些风暴打死。
他迷失在空间裂缝中，直到一股熟悉的力量将他揪了出来。
“周辞，你好得很，竟然敢独自冲进空间裂缝。”
熟悉的冷笑声。
周辞抬头，已经接近晕厥的他在瞧见来人时终于彻底放松了身体。
“哥——”
话还没说完，他已经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