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被“禁足”的消息,如同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暴,在早朝结束的瞬间,便席卷了整座京城。
崔岩、王康等人走出宫门时,脸上挂着抑制不住的狞笑。
他们仿佛已经看到,林凡那座由声望铸就的金身,正在一寸寸崩塌、碎裂。
“哈哈哈,什么参知政事?如今不过是个阶下囚!”
“他不是要开民智吗?现在,全天下的百姓都会知道,他是个连嫖资都付不起的伪君子!”
“三司会审,哼,不过是走个过场,人证物证俱在,他林凡,必将身败名裂,遗臭万年!”
他们安排好的说书人和报馆,在第一时间便行动起来。
一时间,各种添油加醋的“香艳”故事,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
什么“状元郎醉闹烟花巷,为夺花魁大打出手”,什么“督法司提督权势滔天,白嫖不成反诬良善”。
故事编得绘声绘色,细节丰富得仿佛讲述者就在床边看着一般。
世家们期待的画面,是百姓的唾骂,是士林的鄙夷,是林凡被彻底钉死在耻辱柱上。
然而,事情的发展,却完全超出了他们的预料。
城南,一家茶馆内。
说书先生正唾沫横飞地讲着“林状元风流韵事”,讲到酣处,一个茶碗“啪”地一声被摔在地上。
一名满脸风霜的汉子猛地站起,双目赤红。
“放你娘的狗屁!”
“老子是黄河下游逃难过来的流民,若不是林大人提出‘以工代赈’,我们一家老小早就饿死街头了!林大人是活菩萨,是圣人!他会去那种腌臜地方?”
他身边,一名同样是做工的汉子也站了起来,指着说书先生的鼻子骂道:
“没错!林大人心怀天下万民,他写得出‘民为国基’,看得见我们这些蝼蚁的死活,他会为个妓子跟人打架?你当我们是傻子吗!”
“就是!我儿子就在官学预备班里念书,一分钱不要!这都是林大人的恩德!谁敢污蔑林大人,我跟他拼命!”
“滚下去!别在这儿脏了林大人的名声!”
群情激愤!
那些曾经绝望,如今却有了活路,甚至子女有了未来的底层百姓,第一个不答应!
他们的道理很简单。
一个愿意俯下身,看看他们这些泥腿子,给他们饭吃,给他们尊严,给他们希望的人,怎么可能是个卑劣的流氓?
这不合逻辑!
同样的场景,在京城的各个角落不断上演。
说书人被轰下台,报馆被堵了门,那些散播谣言的人,被愤怒的百姓围住,几乎被打个半死。
民心,如同一座无形的巨山。
当它沉默时,似乎不存在。
可当有人想撼动它所守护的东西时,它便会爆发出雷霆万钧的力量!
崔岩和王康等人很快便收到了消息,一个个气得浑身发抖。
“愚民!一群愚不可及的蠢货!”
“林凡给他们一点小恩小惠,他们就把他当爹娘供起来了?”
他们想不通,为什么自己精心策划的“舆论战”,连第一波浪潮都没掀起来,就被拍死在了沙滩上。
如果说,民间的反应让他们愤怒。
那么,朝堂清流的反应,则让他们感到了恐惧。
顾玄清的府邸。
吏部尚书张廷玉、国子监祭酒王守一等一众在朝堂上极有分量的清流官员,齐聚一堂。
所有人都面色铁青,须发戟张。
“欺人太甚!简直是欺人太甚!”
顾玄清一巴掌拍在桌上,震得茶杯乱跳。
“老夫识人无数,林凡此子,目光清正,心怀锦绣,其志向之高远,胸襟之开阔,百年难遇!说他会去贪恋烟花柳巷?这是对老夫眼光的侮辱!更是对天下士子的侮辱!”
张廷玉沉声道:“此事,绝非孙承宗一人之意,其背后,就是崔、王等世家在搞鬼!他们不敢在‘开民智’的国策上与陛下面对面抗衡,便用此等下三滥的手段,试图摧毁林凡,釜底抽薪!”
“不错!”王守一这位从不轻易表态的老祭酒,此刻也是怒意勃发,“林凡,是我大乾文道的希望!他若被这等宵小之辈用阴谋诡计毁掉,是我大乾的损失,更是文道的耻辱!我等,绝不能坐视不理!”
“附议!”
“我等联名上书,为林凡作保!”
“请陛下严查诬告之人,以正视听,以安百官之心!”
一份份由当朝重臣联名签署的奏疏,雪片般地飞向了皇宫。
世家们用一个御史发起的攻击,引来的,却是整个清流官僚集团的集体反击!
……
风暴的中心,林府。
却是一片与世隔绝的宁静。
书房内,林凡并未理会外面的风雨。
他甚至没有去打听任何消息。
周子谦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在门口来回踱步,几次想开口,却又看到自家大人那平静如水的侧脸,硬生生把话咽了回去。
林凡正立于书案前,凝神静气,缓缓研墨。
墨锭在砚台中盘旋,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能抚平一切焦躁。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直到墨色浓稠如漆,他才提起笔,饱蘸墨汁,在一张雪白的宣纸上,写下了四个大字。
《咏石》。
而后,笔锋游走,一首短诗,一气呵成。
“浊泥岂能染白玉,烈火真金始见明。”
“我心自有天心月,不与浮云论阴晴。”
诗成,一股浩然之气,仿佛从字里行间喷薄而出!
那每一个字,都铁画银钩,充满了不屈与傲骨!
周子谦看着这首诗,整个人都呆住了。
浑浊的泥浆,又怎能玷污洁白的宝玉?熊熊的烈火,才能烧出真正的黄金!
我的心中,自有那如明月般皎洁的本心。
又何须与那些聚散不定的浮云,去争论天色的阴晴?
这是何等的自信!
何等的傲岸!
这哪里是在辩解,这分明是在宣判!
宣判那些污蔑他的宵小,不过是转瞬即逝的浮云,而他林凡,则是那永恒高悬于天际的明月!
“子谦。”林凡放下笔,淡淡开口。
“大……大人!”周子谦激动地声音都在颤抖。
“将此诗,裱起来,挂到府门之外。”
“让所有想看我林凡笑话的人,都来看一看。”
……
皇宫,御书房。
乾元帝看着桌上堆积如山的奏疏,嘴角噙着一丝冰冷的笑意。
这些奏疏,九成以上,都是为林凡辩护,请求严惩诬告者的。
“陛下。”
赵高的身影,如鬼魅般出现。
“昭阳公主殿下求见。”
“让她进来。”
乾云曦一身素衣,快步走进大殿,她的脸上没有了往日的从容,而是带着一股凌厉的杀气。
“父皇!”
她将一本册子,重重地放在了御案之上。
“儿臣,幸不辱命。”
“构陷林大人的物证玉佩,其仿造工匠已经找到,并画押承认,是崔府管家重金收买。”
“那十七名人证,其家人也已找到,皆承认收受了崔家与王家的巨额封口费。”
“这是所有人的供状,铁证如山!”
乾元帝缓缓翻开那本册子。
他的表情没有变化,但御书房内的温度,却骤然降到了冰点。
那股压抑的怒火,化作了实质般的杀意,让一旁的赵高,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就在此时,一名小太监匆匆跑了进来,跪在地上,声音发颤。
“启禀陛下,林……林大人,在府门外,挂出了一首诗!”
乾元帝抬起头。
“念。”
“是……”小太监颤抖着声音,将那首《咏石》念了出来。
“浊泥岂能染白玉,烈火真金始见明……”
“我心自有天心月,不与浮云论阴晴。”
当最后一句念完,乾元帝沉默了。
许久。
他猛地放声大笑!
“哈哈哈哈……好!好一个‘不与浮云论阴晴’!”
笑声中,充满了无尽的快意与欣赏!
他站起身,走到那巨大的疆域图前,目光落在崔、王、卢、张四家所在的京城方位,那眼神,冰冷得如同在看一群死人。
“朕的圣人,岂是尔等蝼蚁可以撼动?”
“传朕旨意!”
“宣崔岩、王康……三司主审,以及林凡,即刻入宫!”
“朕,要亲自审一审这桩‘奇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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