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喝足了总要发会呆。
上一刻还在沸腾的火锅现在已经没了动静,五个人,不同的面貌相同的状态,双眼放空,游神明显,谁也不知道对方在想些什么,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突然想到一个问题,”简寻阳先回过神,开口破了空气中染着困倦的静谧:“你们作业写完了吗?”
季冬眼神依旧空洞,麻木地回答着他的问题:“昨天写完了最后一张卷子。”
程今希笑了笑:“我是前天写完的。”
说着转头用肩膀顶了一下莫楠:“楠楠,你写完了吗?”
莫楠摇头,淡定道:“我有我的规划,一天写一点,能在开学前写完。”
“很好,我也没写完,”找到同类的简寻阳心里有了安慰,但这点安慰的作用并不大,他自然而然把目光放在旁边的任北身上:“任北,你天天出门拍照,作业没怎么都吧?”
任北:“我又不是每时每刻都在外面。”
简寻阳:“你不会写完了吧?”
“学校留的那些是写完了。”
简寻阳听得一头雾水:“除了学校的作业还有哪儿的作业?你在外面找了补习班?”
任北轻摇脑袋,有些不知道怎么解释。
“他的写不完,”季冬看他磨磨唧唧地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抢话替他答了:“写完了他妈也会给他寄。”
说着比了个厚度:“这么多。”
这厚度把几人惊了一跳。
卷子本来就薄,能堆积起这个高度莫楠实在想不到暑假才过半,他到底唰了多少张。
转念一想,这也是努力的回报,难怪人家年级第一。
“能把你写的那些卷子借我看看吗?”
“能,”任北问:“你要写吗?我可以帮你印一份没写答案的。”
“把有答案的给我吧,”莫楠说着坦荡地说出顾虑:“不然遇到不会的只能一个一个上网搜。”
任北点头:“我回去就整理好给你。”
“怪了,”简寻阳摸了下额头说:“你什么时候对这些感兴趣了?”
季冬:“你要开始努力了?”
莫楠不假思索道:“我一直很努力。”
季冬立了立身子:“从小到大,在学习这方面你一直在尽力而为,从来没拼过全力。”
“所以成绩一直不上不下。”简寻阳接过话:“你都形成了自己的舒适圈了,突然跨出来了还真有点不习惯。”
莫楠:“以前那样挺好的。”
努力,但没拼尽全力,老师布置的任务会认真完成,没有布置的不会多看一眼,总是留着一口气,不上不下,普普通通,游走在中上层,没有因为过于优秀而万众瞩目,也不会因为太过差劲而有任何压迫感,这种感觉很舒适,但也麻木,浑浑噩噩。
放眼望去前方是空的,往后退的路更空。
她只能顺其自然,漫无目的地往前走。
她以为自己已经习惯这样的感觉,会在这满是雾霾的道路中走下去。
可一道高挺的身影突然闯入这雾霾天,他带着自己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雾气中狂奔。
因为疯跑而带起的滚烫的风,吹在了脸上,也吹散了白雾,看到了北街那家面积不大的医院,医院里那位年轻的医生,牵住了她所有的目光。
那一刻莫楠空荡荡的脑子里有了目标,有了助力只想一个劲往前跑。
“楠楠,”
程今希先猜出来:“有目标了?”
莫楠回答果断:“有。”
“什么?”季冬好奇心压不住,立马问:“到底是什么?”
莫楠神秘莫测地笑了:“你猜。”
程今希抬手:“旅行家!”
“希希,”莫楠叹了口气:“那是你的目标。”
“哦。”程今希又缩了回去。
“医生,老师?”简寻阳一个劲瞎猜:“记者……”
季冬笃定道:“警察,她小时候还说她想一人一剑,走天下救苍生来找我。”
这话听着扯,莫楠嘴角一抽:“你太中二了。”
“你自己小时候说的。”
“我什么时候说……”
“医生,”任北淡声开口:“她应该想做兽医。”
这话让众人闭了口,纷纷转过头看向他。
意识到了几人的沉默,任北拧眉看向莫楠:“不对吗?”
莫楠愣了一瞬,随后笑了:“对。”
看着她的笑,任北眉眼渐渐舒展,嘴角扬起了弧度。
这还真是让其他三人想不到,但又觉得合适的目标。
程今希:“很适合你啊楠楠。”
季冬:“毕竟你从小就喜欢跟猫猫狗狗的打交道。”
“嗯,”莫楠说:“我这几天看了看,国内最好的兽医专业是垭江的欣大。”
任北目光始终在她身上,接话也接得容易:“欣大去年兽医专业录取分数线是616。”
面对他的对答如流,莫楠有些意外:“你查过?”
任北点头:“看过。”
季冬听着觉得怪:“你不是确定要考峤川的财大么,怎么多此一举查别的学校的分?”
面对他的质问,任北握相机的手紧了紧,面色却异常淡定:“查财大分数的时候会出现很多词条,都点进去看了看。”
“你想去哪儿?”他话题转移得生硬,好在季冬心大,听人说话只听表面,他顺着就答
“曜州呗,”他摸了下脖子,肩膀往下一散,懒洋洋道:“我姐考研想考到那儿,失败了,我要去看看有多难。”
“有志气,”简寻阳接过话:“我就不跟你们这些有目标的比了,我这分儿能去哪儿就去哪儿。”
程今希抬了下手:“我想能走多远就走多远。”
简寻阳轻轻摸着她的头:“等我带你环游世界。”
程今仰头冲他笑着:“好哇。”
“那好,”莫楠拿起装着饮料的纸杯,伸出手:“祝成功。”
“祝成功。”
季冬第一个跟上去,简寻阳和程今希也陆陆续续举了杯。
“祝大家成功!”
“平平安安,美梦成真!”
喊完,四人同时转头看看向没有任何动作的任北。
耳朵突然安静,任北抬目按着顺序扫视了众人一圈,最后目光落在正笑着的莫楠身上。
他也无声笑了笑,举了杯与几人相撞:“去环游世界的时候麻烦多拍几张照发我。”
“一定,”简寻阳说:“只要别嫌我们拍的不好就行。”
简寻阳喝完可乐,转头去看莫楠:“楠楠,老白说的那几篇作文你写了吗?”
“昨天写的就是那个。”莫楠说。
简寻阳听着心安了下来:“回去的时候发我一下。”
莫楠:“行。”
“作文还没抄?”任北问。
抄作业是常态,不管多大年纪,也不管哪个地方的学校,这种互相抄作业的情况时常发生。
甚至为了抄作业方便一个班级还能分化出几个小团体,在手机上拉上两三个群。
任北对这种现象早已经习以为常,毕竟不管理科还是文科题目再多但答案一样,也可能凭借自己的能力掌握答案对错的多少,不抄得一模一样就不会露馅,但作文怎么抄?
任北实在想不通:“这怎么抄?作文写得一模一样不会被发现吗?”
莫楠耸了下肩,手往旁边指了一下:“没有什么是他们干不出来的。”
“那我也没傻到原封不动抄,”简寻阳说:“我会适当改点的。”
任北挑了下眉:“比如?”
莫楠把纸杯放在桌上说:“比如,我写我的父亲,我的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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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是一位医生,他救死扶伤……”
“我就这样改,”简寻阳说:“我前桌的父亲,我前桌的父亲是一位医生,他救死扶伤……”
话音刚落,季冬的声音无缝衔接般地响了起来:“我可以这样改,我同学的父亲,我同学的父亲是一位医生,他救死扶伤……”
“我邻居的父亲,”程今希笑道:“我领居的父亲是一位医生,他救死扶伤……”
话说一半她声音里就带起了颤音,还没说完程今希就已经笑得直发抖。
见她笑,另外几人像是被传染了一般彻底忍不住了,大笑出声。
夏季燥热,院子里的蝉鸣聒噪,纸杯里的汽水不断冒着气泡。
不断运转的风扇将少年们肆意的笑声吹出了院墙,随着自由的风流浪在世界各个角落。
几人无所事事时凑在一起讲的话大多没有逻辑,都是想到什么说什么,东聊一句西聊一句,上一句接不上下一句。
仔细回忆一遍到底讲了些什么,没人会记起来。
这样的状态也最舒适,没有顾忌,没有忧虑,短暂丢掉大脑,想到什么就讲什么,没有讲的就闭上嘴,开一瓶冰箱里刚拿出来的汽水,一起吹着风,发着呆。
这样的感觉让人上瘾,也让人忘记了时间,等反应过来就已经是下午两点了。
“该收拾了,”莫楠先捡回了脑子:“锅里的油都凝固了。”
“我来洗碗。”还没等人站起来,程今希开口道:“我来得晚,什么忙都没帮上,必须让我做点什么。”
“希希啊,其实我们来……”
莫楠拉住就要起身的季冬,快速回话:“行,那我们收拾桌子扫地。”
季冬盯着她,愣了一会,也慢慢反应过来,改了话:“那你洗,我把剩下的菜放冰箱。”
他说干就干,没有任何拖沓,端起盘子的同时也不想让另外两人闲着:“简寻阳,小北,别光坐着啊,帮忙啊。”
“用你说。”
简寻阳起身把碗叠在一起:“我拿出去,用热水洗,不然上面的油洗不干净。”
程今希一蹦一跳地跟在他后面:“我知道呀。”
简寻阳听着她的脚步声,回头看她:“我有没有跟你说我昨天晚上做梦的事?”
程今希摇了摇头:“没有吧。”
“我昨天做了个梦,”简寻阳笑着把碗放进洗碗池里:“梦到我们结婚了。”
程今希眼睛亮了:“在梦里我好看吗?”
“非常漂亮。”简寻阳说。
“那我穿的是什么颜色的衣服,白色还是红色?”
“红色”。
“中式婚礼啊。”
“还有人抢亲,”简寻说:“他们还自曝了姓名,长得肥头大耳的,莫狗蛋,季富贵,任铁柱。”
简寻阳用筷子当剑,在她面前挥舞着手臂,绘声绘色地描述着梦里的场景:“我一刀就给他们干翻了,抱头鼠窜……”
程今希被他逗得直乐,笑声响起后就没断过。
一只脚快要跨进厨房的莫楠听着这动静立马把脚缩了回去,转过身跨着步子往回走。
啧,真是够了,去拿个桌布还吃了把狗粮
回到客厅的时候嘴上的“战场”已经打扫完毕,季冬坐在椅子上,垂头看着手机。
莫楠左右望了望,发现就他一个人:“任北呢?”
季冬没抬头:“外面跟他妈视频呢。”
“他妈找他有事?”
“也不会有什么事,我姑盯小北盯得紧,平时我没注意,但就放暑假开始一天至少三个电话,晚上视频连过来盯着他看书。”
莫楠听着觉得意外:“我以为任北在学习上这么自觉的人,他爸妈多少会省心很多,没想到她妈管他管得挺严。”
“说实话,”季冬抬了目,撇了下嘴:“有点让人受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