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迟来的入职培训?”木析榆将宽松的外套袖口向上一直撸到臂弯,忽然有点好奇:“我要是进来就死了怎么办?”
闻言,昭皙看向不远处还在艰难抽动的眼球和疑似被暴力拆卸的监控,语带赞扬:“那你可真棒。新生不久的雾鬼就算消化条狗还得半个小时,你告诉我怎么做到的进来就死?”
木析榆:“……”
木析榆拒绝和狗比拼最快被雾鬼吃掉记录。
又一次讨口头便宜失败,木析榆识相的闭嘴了,面色怅然的准备干活。
主体物木析榆其实已经布置好了——
一只眼球,以及一地鲜红。
玫瑰花瓣的质感比不上红油漆甚至番茄酱,但作为这个空间里唯一颜色相近的代替品,如果不用就只能纯粹靠着放血达到图片上的效果。
雾鬼的恶意昭然若揭,但木析榆打一开始就没准备让它如愿。
他原本打算打个认知差。
雾鬼虽然仿照人类成型,可到底不是真正的人。物种间的天然壁垒和参差单靠学习和模仿很难完全趋同。
因此这些参照人类记忆弄出来的东西其实很容易钻空子,判定标准也很跳跃。
伸手捡起一枚花瓣,木析榆多少有些遗憾。
他原本以为这些足够糊弄只连雾都缺一块的小玩意,结果现在看来它倒比想象中智商高那么一点。
捡起纸壳边散落的裁纸刀,清脆的“咔嚓”声后,锋利的刀片在灯光下反射着凌厉的光芒。
木析榆犹豫了一瞬,然而还没等他考虑好下一步,只见另一只修长的手忽然从旁边伸过,手心虚握刀刃,在他反应过来之前一把划过。
鲜血在滴落前收回,木析榆惊讶侧头,对上了昭皙平淡的脸。
“怎么,怕疼?”男人瞥了他一眼,语气听不出是随口一说还是怀疑着什么。
真敏锐。
残留的血珠很快顺着刀刃渗透下方的塑料支撑,在即将蔓延到手心前,木析榆轻啧了一声,直接将沾染猩红的裁纸刀收回。旋即后退一步让出通路。
他像什么都没听出,不紧不慢地回答:“怕疼不是很正常?我又不天天和雾鬼打交道,谁盼望着受伤。”
昭皙不置可否。
他用了点技巧,手上的伤口并不深,但却没有很快愈合。
鲜血顺着垂下的指尖淌了下来,昭皙没多看,越过木析榆走到不知何时变得安安静静的眼球边,任由血液将那枚狰狞的眼球兜头染红。
木析榆靠坐在桌边没动,目光却短暂停留下那人不为所动的表情上。
一个果决且对局势的判断足够自信的上位者。
这是从雾中再次碰面后昭皙带给木析榆的直观感受。
这种人木析榆一向不愿意主动招惹,一时兴起估计也很难出现在他的字典里。
木析榆到现在也没摸清昭皙铁了心留下自己的原因,如果不是病得不轻估计就是另有目的。
不过既然反抗既没必要也没意义,那就先这样算了,反正上司养眼也不亏。
不着痕迹地眯了下眼,木析榆的脸上却没什么都没表现出来。直到看着鲜红的血开始顺着眼球将周边的玫瑰浸染部分,他才终于起身,顺势握住悬在半空手。
“差不多了,我听到有什么东西来了。”
说着他的手指不经意从手心蹭过,摸到了一条细长的伤口。
虽然不深,但创口面积有点大,这人也真下得去手。
收回的手顺势从T恤下摆扯下一段布条,木析榆刚想做个简单包扎,结果刚一抬眼就目睹了昭皙难掩嫌弃的皱眉现场。
莫名其妙地惨遭嫌弃,木析榆终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不是吧长官,这衣服我两个小时前刚换的,还没让你给我报销衣服钱。”
话音刚落,一道窸窸窣窣的声响忽然从脚下传出。昭皙下意识低头,看到了一副垂死挣扎模样的眼球,以及不知何时彻底自燃的照片。
雾悄无声息又一次开始蔓延,然而木析榆连头都没抬,甚至趁着昭皙注意力被转移的功夫,三下五除二把伤口一缠,后退一步在对方威胁的目光中满意松手。
“嘘。”木析榆恶作剧成功似的比了个噤声的姿势:“听,脚步声。”
昭皙同一时间抬头,目光凌厉。
规律的脚踏声由远及近从高处传来,甚至越来越清晰。其他声音全部消失,就连那枚眼球也没了生息,只剩下沉闷的回音。
木析榆侧头看向不知何时紧闭的礼堂大门,紧接着将目光投到幕布紧闭的二楼,随后颇为期待的挑了下眉:
“看来马上会有一场好戏。”
昭皙则持相反意见:“我还是希望这位‘编剧’比较传统。”
一切猜测最终在那道身影离开幕布区域,出现在楼梯口时得到解答。
看着那道一步步从幕后亮相的残破身影,略胜一筹的木析榆颇为遗憾地朝身边人咬耳朵:“看来你的愿望落空了。”
昭皙面无表情:“闭上你的乌鸦嘴。”
“晚、上、好。”
操场那具惊鸿一瞥的尸体此时就这么支离破碎的一步步从楼梯往下走,浑身被线穿在一起的碎块摇摇欲坠,好像随时可能坍塌,光看着木析榆都替他捏把汗。
不过好在,它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只走到楼梯中心就堪堪停住脚步。
现在的情况是,它居高临下,而木析榆和昭皙只能被迫仰望。
注意到左脸的大块缺口,木析榆的胳膊再次抵上昭皙的肩膀,贴着他的耳边压低声音:“这估计就是我们要找的完整版了。你那沓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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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没说他是谁?”
这次昭皙没把人推开,只目不斜视地煽动嘴唇:“这么久你没查出来死的是哪个同学?”
闻言,木析榆一脸不解:“我不是说了什么都不知道吗?”
昭皙:“……”
木析榆:“……”
后知后觉的注意到昭皙一脸的不信,木析榆顿时十分伤心地叹了口气:“你那是什么表情?大学生是很单纯的,没那么多坏心眼。”
你搁这内涵谁不单纯还一肚子心眼?
轻啧一声,昭皙最终还是不冷不热地回答:“刘文。他不是话剧社的人,那天晚上失恋想找个没人的地方散心,结果就撞枪口上了。”
“哦……”木析榆面露感慨:“往好处想,至少他现在得到了一份工作。”
昭皙实在理解不了这个发散的思维,于是决定制止:“你可以闭嘴了。”
在两人斗嘴的功夫,失恋但得到一份工作的刘文终于机械地开口,像被设定好的程序:“欢、迎来、到、剧场。”
赶在木析榆说话之前,昭皙看着高处的身影,率先开口:“今天这里有演出?”
到嘴边的话被抢,木析榆轻啧一声,妥协地闭了嘴。
听到有人提问,刘文的头颅忽然抽动一下,被切割成三块的脑袋各转各的,好半天才将唯一一只眼睛对准昭皙。
“是、的。”
对上“老同学”的恐怖的脸,木析榆面色不变的接道:“我想知道今天的演出剧目,观众应该有这个权力吧?”
“不、不是、观、众。”
嘶哑的声音回荡在残破的“剧场”,木析榆瞳孔微缩,此刻有了个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刻,刘文咧开僵硬的嘴角忽然扯出一抹诡异的笑,紧接着拔高声音:“是演、员。”
“是、演员!!”
猛然拔高的音调在房间中碰撞,传达出的是浓烈的恶意。
两个人的脸色都变了。
木析榆脸上不走心的笑容消失了,他皱眉注视着楼梯中央的身影,终于发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
似乎察觉到他的反应,房间里如影随形的注视兴奋起来,它再次贴上了木析榆的耳边,不知疲倦的窃窃私语:
[不是观众呀,当然不是观众]
它说:[你是剧目中的剜走可怜人眼睛的恶徒,而他是可怜人的入殓师]
[恶徒终究会被正义杀死,可怜人带着可悲的人生落入尘土,入殓师则在为你们安葬后踏入永恒的孤寂]
[演出要开始了,快加入他们]
[我在落幕时刻……等着你们]
戏剧的钟声在此刻被敲响,虚幻的大笑随着钟声散去。
而高处的影子像被定格的玩偶,剧烈抽动几下后猛然顿住,再没了任何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