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商人,这群大臣就高兴多了。
眼看着国库充盈起来,他们各个笑得牙不见牙,摩拳擦掌。
“陛下,宫中几所宫殿年久失修,有碍观瞻。现下侍臣越来越多,微臣以为还是尽早修缮为好。”
“陛下,宫外运河水漕也到了该加固的时候……”
“陛下……”
宋移星居高临下,像是透过清澈溪水看里面的鱼一般。
朝堂上的这点小心思,实在是太易懂不过了。
他们的贪婪就差从眼睛里跳出来了。
“不行。”宋移星干脆拒绝,毫无转圜余地,“少府监的银两是为边关准备的,郑尚书。”
郑阳伯眼神一亮:“臣在。”
“朕给你一个月,准备粮草军需,一应俱全,着人送至边关。”宋移星语气平静,像是在说今日午膳用了什么一样轻松,“通知胥英、赵昭,朕欲对蛮夷开战,大乾威仪不容挑战。”
啊??
众臣再次遭受轰鸣。
这就要开战了?太快了吧?
他们开口劝说陛下三思,他们乾国的准备还不充分啊。
宋移星‘哦?’了一声,透过冕旒间隙看他:“如何算准备充分?”
大臣迟疑:“起码、起码……”
起码什么?
没有武将?新封了一位副将赵昭;
没有银钱?少府监也弄来银子了。
大臣顿住,忽觉根本没有可说出口的理由劝陛下暂缓战事。
该死,怎么这么突然?
难怪前段时间每隔几日就来一封边关急报陛下都没表示什么开战的态度,还问他们的意见,被他们驳回了也没动怒,合着是从少府监开始…不、也许是从提拔那个副将开始就已经下定决心了。
苍天啊,为什么他们的君王如此得专横?
他们紧衣缩食许久,肚子都小了三圈,熬着熬着,总算到了国库不那么空虚的时候。结果又说这钱是留给战事的……
天爷啊!
底下官员心思浮动,有的盘算着如何才能趁着此次战事捞点油水,有的则盘算着如何阻止发兵,这样国库的钱就会流向他们其它衙署。
而宋移星浑然不觉。
郑阳伯哼着小曲回府,心中喜悦溢于言表。
郑夫人上前帮他卸下朝服:“夫君今日可是有喜事发生?”
“瞒不过夫人。”郑阳伯乐得眉毛都扬起来了,“确有喜事。”
郑阳伯执掌兵部,能让他高兴的无非是……
郑夫人动作一僵:“朝廷要对塔赤发兵了?”
诶?
她怎么知道?
郑阳伯疑惑了一瞬,随即反应过来:“你担心舅兄出事?”
“他前段时间刚摔了腿,这才好了没几天。”郑夫人拧着眉为他拆冠发,“况且兄长虽然戍守边关多年,却从未真正得打过仗,都是处理些小乱子。”
郑阳伯握住了郑夫人,也就是胥兰的手,温声安慰:“莫要担心,没人生来就会打仗,边关数年,舅兄已远胜他人许多。”
“也不只是担心他。”胥兰神色忧虑,“这么多年,乾国从未有过大战,兴许是平和惯了,一时不太习惯罢了。”
郑阳伯倒不这么想:“从前武宗在时,塔赤便开始作乱,那时武宗虽然重伤了塔赤,却也未能收服。随即天灾人祸层出不穷,武宗难以继力,将塔赤这个隐患遗留至今。”
那塔赤当年被打得就剩下一支了,这么多年过去,如今又壮大起来了,可谓是枝繁叶茂。
他们乾国与塔赤也算是结下过仇,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这一天迟早要到来的。
身为兵部尚书,郑阳伯对此事的认知十分清醒,此战免不了,除非陛下忍气吞声。
而且这仗还未必会赢。郑阳伯看了发妻一眼,将这句话咽了下去。
边关即将开战的事情远隔千山万水,比起这个,京都的百姓更在意自己眼前的生活。
钟新儿站在自家的胭脂铺里对账,里间屋子里的交谈声时不时传入耳中。
“我家小儿子长得最俊秀了……”
“年纪还小了三岁……”
“……都十五了,很懂事的……”
坐在椅子上的少年垂着手臂,双脚抵在一处,听着里面的话语耳根有些发红。
他壮起胆子装作不经意得抬头,想要悄悄看一眼对面的人。
只见算盘在指尖跳上跳下,一袭绿色衣裳的姑娘垂着眼皮,只简单梳了个发髻,下颌清晰,嘴唇很薄,娘从前说过,嘴唇薄的男子都薄情,不知道女子会不会也是如此?
她的心神都专注在眼前的账本上面,时不时张口喃喃念叨几句,看起来精明能干,生得也十分漂亮。
一开始爹说想要让他入赘时他是千不愿万不愿的,就差滚在地上以死相拒了。他头上两个哥哥都娶妻,凭什么他要去入赘?被那群认识的人知道他脸都丢没了。
可后来他发现有这种想法的不仅是他爹娘。准确来说,他爹娘都算动作慢的了。
自小和他一起玩的朋友突然订了亲,年后就要入赘到绸缎庄梁家去了,听说前几年那梁家老爷请媒人说了几次婚事,都因为梁家小姐那过于丰腴的体型告吹了。梁家老爷爱女如命,因此下定决心不将女儿嫁出去了。
结果没过两年,圣上登基。又没过多久,京都许多大官之子都入赘到皇宫去了。这等事情一出,梁家的门槛都快被踩平了,想要入赘梁家的人多到竟然还要排队。
还有他家隔壁的邻居,和他同岁,下个月就要赘出去了。许展年当时惊讶得嘴里能塞下一个鸡蛋,他踩在梯子上问他:“你怎么入赘了?那多丢人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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邻居正穿着新做的衣裳在院子里走来走去,闻言不屑得扫了他一眼:“丢人?哪里丢人了?女子能从家里嫁出去,男子自然也可以从家里赘出去。”
“而且你知道我赘给谁了吗?知道这是什么吗?”邻居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衣裳,下巴都抬起来了,“苏绣,你都没见过吧?我赘给的是云锦绣坊李员外的女儿,就我们家那个小破打铁铺,能够上人家我高兴都来不及,我昨晚上做梦给自己乐醒了。”
“还丢人?过得不好最丢人。”
许展年被这番言辞震得茅塞顿开,后来爹娘提起胭脂铺钟家的女儿在招婿要带他去相看的时候,许展年没有再拒绝。
周遭许多人都如此的时候,他便自然而然得随波逐流了。
钟新儿蹙眉诘问伙计:“唇脂的收入怎么比其它三家铺子少了一半?你们确定没搞错?”
伙计被问得一脸茫然,连忙接过账簿看了看。
“是对的,小掌柜,唇脂这个月卖的确实不太好,进的货库存剩下许多。”
钟新儿毫不含糊:“去把库存拿出来我看看,算了,我自己去库房看吧。”
说完,她就要往库房的方向去,对面坐着自己的议亲对象她也丝毫不感兴趣。
刚走出几步。
“新儿——”
钟母站在门口叫她,对着她招手。
“…”钟新儿停住脚步,不情不愿得随她进去了。
许展年看着她进去,指甲下意识刮着杯口,生怕她说出拒绝的话。
没过一会儿,钟新儿就从屋里出来直奔库房,脚步匆匆。
许展年听见长辈们的笑声从里间传出来,尤其是他爹娘的,心里的石头便落了地。
成了!
她娘从屋里走出来,仍旧笑着和身旁的人说话:“夫人,那两个孩子合生辰八字的事,我等你们消息。”
“放心吧。”钟夫人莞尔一笑,“等定了亲,我就让新儿多去看看展年,两个孩子多见见面,婚后感情也会更好些。”
“哎呦夫人,您这就言重了,新儿多水灵多出挑啊,谁见了不喜欢?至于展年么,也是好在生的好看。”
等两家人寒暄一番散开,回去的路上,许展年才问他娘钟姑娘进去如何表态的。
提起这个许母就赞不绝口:“年儿你没看见,这钟家姑娘真是利落,进去钟夫人问她对你印象如何?她直接点头,让我们继续谈怎么准备后面定亲的事情,一点拖泥带水的意思都没有。”
“钟夫人又问她在外面同你聊得怎么样,她说不错。那为娘就问她,你觉得我们家年儿如何呀?她说,伯母说得对,清朗俊秀,刚好与她相配。”
这么多年,许母也见过许多姑娘了,像钟新儿这么利落坦荡的倒是少见。话不多,却也有礼有节,那双眼睛透亮透亮的,一看就是个聪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