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夜里,玲珑难得不觉得冷,本以为能睡个好觉,但却做了一夜的噩梦。
她梦见自己寒毒发作,身上慢慢结出了冰霜,化作了一块寒冰,最后倒在某个犄角旮旯里一命呜呼,等冰化开时,她已经变成了一摊血水。
寒毒。
这两个字已经成了她心里的一根刺,无时无刻不叫她心焦力竭。
花绒扑着翅膀,来来回回地在她跟飞:“小殿下,竟是寒毒!沉泽山的那些医师真没用,连杀猪仔都能看出来是毒,他们却一个两个都说是小时候生病落下后遗症。”
不该如此,沉泽山的医师不该连个杀猪仔都跟不上。
“哦……”花绒眼睛一亮,恍然大悟道:“说不准那些医师早已跟投毒人串通好了。”
玲珑坐在床上,身上裹着两层被褥,包得像个粽子:“花绒,你说得对。”
只不过这投毒人会是谁呢?
狼族敢给首领的孩子投毒的是少之又少,她能想得到的,不过只有几只狼。
沉泽山的首领是她的母亲。
母亲共有过三任丈夫,第一任是狼族长老的孩子,在狼族威望很高,曾孕育过两个狼崽,只可惜忽然身患重病,死了。第二任是玲珑的父亲,听说他相貌堂堂,只可惜是个病秧子,在生下玲珑后便去世了。第三任是个狐妖,死因不明。
玲珑有两个姐姐,皆为她母亲第一任丈夫所生,一个离经叛道,不服管教,成日四处鬼混。还有一个与其截然相反,用狼族长老的话来说,颇有她们母上的风范。
还有一个哥哥,是那狐妖所生。她哥比她大三岁,她还记得那狐妖刚来沉泽山时,身旁带着一只十多岁的小狐狸,竟比她还要瘦弱,它躲在那只大狐狸背后,怯怯地望着四周。
母亲曾亲口承认哥哥身上有她的血脉,也就是说,早在玲珑父亲还没死前,那只骚狐狸便已经勾搭上了她母亲。
真可恶。
她们狼族只会有一个伴侣,就算要找,也要等伴侣死后才能另寻其他。
想必定是这狐妖品行不端,才叫她们狼族的首领破了这个规矩。
此狐妖行为举止骚哄哄的,一看就居心不良,给她投毒的嫌疑很重,但他已经死了。
而她大姐琳琅只会吃喝玩乐,不会花心思对付她,至于她哥哥,对她像亲妹妹一般,怎会给她投毒。
想来想去,只有二姐琉璃嫌疑最大。
玲珑知道琉璃恨她爹,就像她讨厌那只骚狐狸一样,而且曾有传言说,琉璃的生父离奇死亡的原因与她爹有关。
若换做是她,她也想报仇。
父债女偿啊。
玲珑不由得背后发凉,于是将被子捂得更紧了:“对了,花绒,最近可有沉泽山的消息传来?琉璃最近有什么动静?”
闻言,花绒神神秘秘地飞到她耳边:
“白荷昨日夜里同我说二殿下要成婚了,小殿下知道是为什么吗?”
玲珑:“为何?”
“是奉子成婚……”花绒:“听说对方已有身孕,肚子都要显性了,还闹到了首领跟前,首领怕二殿下名声不保,于是赶紧叫二殿下同他完婚。”
说到这里,花绒忽然神秘一笑:“小殿下,你猜二殿下的成婚对象是谁?”
这玲珑还真猜不到。
她眨眨眼:“谁?”
“禹、将、军。”
玲珑一惊:“你是说我二姐让禹将军怀了孕?”
早在千百年前,她们狼族的男子便可以受孕。
这还得从上上上任狼族首领说起。
这个首领有个体弱多病的妻子,两人一直想要个孩子,但医师诊断妻子无法承受生育之苦,这事便成了首领心病,后来有族人打听到海马族有男子生育的秘法,于是首领带着几支精兵强将,前去拜访了海马一族的族长。
本来海马一族不愿交出此法,但她们威猛强大的首领生擒了海马族的族长,与起深入探讨人生后,海马族长感悟颇深,这才含泪交出秘法。
最后啊,威猛强大的首领学得要领,孕育了一对龙凤胎。
后来狼族与仙界打得不可开交,死伤惨重,首领为了给狼族留下后代,于是将狼族分为了两类,强的上阵杀敌,体质稍弱的在沉泽山抚育子嗣。
所以,在她们沉泽山,怀孕不论男女,只论强弱。
这么说来,她二姐如今比禹将军还强上很多。
禹将军是她们狼族战神一般的人物,天资卓越,妖力强劲,而她二姐天资一般,是……是如何让禹将军受孕了?
花绒嘻嘻一声,道:“这禹将军成日趾高气昂的,看谁都是一副欠了他债一般,他与二殿下从小就不对付,这回嫁进云微峰,只怕是有他好果子吃了。”
玲珑不可置信:“你真打听清楚了?禹将军真怀了?”
花绒:“白荷同我说的还能有假。”
白荷与她在一片叶子下破茧成蝶,情同姐妹,定然不会骗她。
玲珑:“这么说来,我二姐这十年来有了惊为天人的突破。”
若是如此,只怕她回了沉泽山,琉璃取她性命如探囊取物。
玲珑知道她一直想做狼族首领,可狼族一直是强者为尊,首领之位只有被狼族承认的强者方可胜任,哪怕你是首领的孩子,只要身虚体弱便与首领之位无缘。
琉璃的妖力在狼族虽不算最强的那一档,但也在中上乘,努力一把,或许可以争一争。
至于玲珑,她从来无心于首领之位,只求狼族里的其他人不要对她另眼相待,将她看做废物。
玲珑长叹一声,垂下了眸子:“花绒,看如今这情况,若是我无法修成妖丹,只怕是不能回去了。”
花绒也不禁感叹:“是啊,小殿下,若是有什么一步登天的法子就好了,但如今要紧的,还是快点将这寒毒解了才行。”
花绒说得在理。
玲珑道:“快传信给白荷,叫她四处打听一下,有没有解寒毒的法子。”
花绒闭上眼,触角发出阵阵黄光,将讯息传了过去。
睁开眼,它依旧不放心:“小殿下,既然是杀猪仔看出来的,不如去问问他解毒之法。”
玲珑:“可……可他似乎生气了。”
昨天他没做晚饭,如今日上三竿,早饭也没做……
玲珑如今很饿,肚子咕噜咕噜地叫着,叫她又想起了美味的常宁。
“罢了,我去哄哄他。”
玲珑下了床,穿好衣裳去了常宁屋外,她伸手摸索一番,竟没有摸到结界。
玲珑敲了敲门,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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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答,于是悄悄摸摸地从门缝中探出头,四下张望:
“常宁?”
“常宁?”
“常宁,你不在屋里?我进来了……”
她刚偷偷踏进一只脚,却发觉地上有个高大的影子,一回头,果然撞见了常宁那张冰块似的脸。
常宁一身素袍,背后背着一筐草药,至上而下地望着她:“你做什么?”
“我来看看你好点没,你去哪里了?”
玲珑收回脚,给他让出进屋的路。
她觉得今日的常宁好怪,但又说不上来。
或许是他今日穿得太白了,脸又冷冰冰的,没半点生气,叫她想起了那些死了亲人去送丧的人。
常宁径直进了屋,放下草药,开始烧起了炼丹炉。
玲珑跟着走进去:“你这是要炼丹?”
“嗯。”
“你要炼什么丹药。”
常宁在丹炉旁打坐,并不理她。
玲珑又被桌上的一串手链吸引了目光,手链上的吊坠她越看越熟悉,总觉得她在哪里见过。
她拿起来仔细瞅了瞅,这一瞅可不得了,那链子上挂的吊坠,似乎是只狼。不对,又有点像狐狸,好像她哥……
“我妹妹送的。”
丹炉旁的那人冷不伶仃地开口。
玲珑放下手串:“你还有个妹妹,我怎么没见过。”
炉子烧热了,常宁站起身,缓缓道:“从前,我妹妹身体不好,夜里总是哭,她说若是我能抱她,她就不哭了,所以我总是搂着她睡,后来我用了许多方法,帮她调养身体,甚至让她慢慢生出妖丹,有了化形的迹象……”
玲珑一惊:“妖……妖丹?”
这么说来,常宁他妹妹是只妖怪。
怎么会呢……
“是啊,妖丹。”常宁走向她,目光幽怨:“我问妹妹会不会化形后便将我忘得一干二净,听说身虚体弱的妖怪常常融合不好人形,强制化形还会弄丢记忆,可她却说不会。”
常宁顿了顿:
“她说哥哥是她在这世上最喜欢的人,忘了吃饭,都不会忘了哥哥。”
玲珑盯着他的脸,不知为何,她竟觉得那张一如既往平静的脸似在生气。
他怎么还在生气?
她恍然想起昨日喊哥哥时,常宁似乎说……我在。
常宁:“你来找我,是肚子饿了?”
“你是不是……”
“是什么?”
是不是以为她口中的哥哥喊的是你。
这话玲珑有些说不出口,她倒不是怕这常宁,只是觉得与人界的杀猪仔扯上关系有些丢脸。
她虽在这山谷里生活了数十年,常宁还好吃好喝地照顾着她,但那又怎样?又不是她求他的,都是他心甘情愿,自作自受罢了。
反正,日后等她拿到功法,炼出妖丹,定要将常宁一口咬死,这就是人类常说的杀人灭口。
而她在灵溪谷被人圈养这件事,不会有任何人知晓。
玲珑:“……是不是也饿了?要不我们去吃点东西?”
她就要出门,却被常宁一把拦住。
“我只问你这最后一次。”常宁目光沉沉,似乎没了耐心:“昨日你神志不清的时候,喊的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