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哥哥和风音的叠叠乐,郁弥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联想到世界上最大的苏卡达陆龟还是能背起硕大土球的蜣螂,或是干脆什么都别想,放空大脑接受现实更好。
所以,现实是,风音轻轻松松地背起了高出她十厘米、肩宽是她的一点五倍、浑身上下除了肌肉就是骨头、而且他绝对背不动的哥哥夏也。
“没有没有没有,我没有轻轻松松啊!”
使劲到连说起话来都咬牙切齿的风音努力从牙缝里挤出这么几句话。
“我感觉我的脊椎骨都要断掉了,想要往前走也真的挺难的……所以郁弥你能不能不要再用这种看奥运会举重比赛连大气都不敢喘的表情看着我?我们快点走啦走啦赶紧上车赶紧回家!”
“啊……好的好的。”
要不是被风音这么说了,郁弥完全不会有自己表情呆滞的自觉。他赶紧抓起三人份的背包和外套,率先一步推开餐厅大门,倏地吹进来的冬日冷风冻得三个人同时哆嗦了一下——没错,就连醉到不省人事的夏也都无意识地抖了抖,足以可见这阵风多么可怕。
风音一路小跑着朝停车场赶去,郁弥则在旁边保驾护航,把手搭在了她背后的负重物上(在这个场景下正是桐岛夏也本人来错),小心翼翼地保持着平衡。
短短一段路前进得多少有点艰难,好在最后还是走到了终点。把夏也挪到后座的瞬间,风音甚至产生了一种“我人生中所有的压力一定已经全部消失了”的异常轻松的感觉,忍不住长舒了一口气,连寒冷感都忘却了,双手叉腰挺着胸膛舒坦地在寒风里站了整整三秒钟才钻进驾驶室,哆哆嗦嗦地转动车钥匙启动空调,缓了整整五分钟才恢复到可以踩下刹车的体温。
郁弥不擅长开长途,也不爱在夜间开车,早在夏也端起红薯烧酒之前,开车回家的重责就毫无疑问地交给了风音。
但其实她也不喜欢在晚上开三小时的车。
估计是为了排遣这份力不从心的感觉,一路上她忍不住说了很多话。还好坐在副驾的是很愿意和她说点什么的郁弥。
“我刚才突然想到。”她迟钝地在转动方向盘的同时才点亮了转向灯,话语也随之迟疑了一秒钟,慢吞吞地追上,“既然你哥这么不擅长喝酒,你会不会也是一样?”
郁弥想也不想地说:“怎么可能!”
他说出这话的语气实在是太倔强太不服气了,听得风音好想笑出声来。
“怎么不可能了?你们是兄弟诶。”她摆出合理的猜测,“弟弟像哥哥,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嘛。不用不好意思承认哦,我又不会笑你。”
“首先,我没有不好意思承认,我酒量更好这件事绝对会是事实没错。其次,”郁弥眯起眼看他,像在看一个不诚实的片子,“你绝对会笑我。你一直都毫不留情地嘲笑我,今天也是。”
风音的脸上没有半点窘迫感,坦荡荡地丢出一句:“我才没有。今天也没有笑你。”
“哼。明明就有。”
“好吧。”她摆出一副很无奈的、如同哄小孩的表情,“你说有的话那就是有吧。”
“……!”
不服气!
郁弥真想和她辩解几句,可不用多想也能知道,他在风音面前是绝对不占理的,哪怕错的人就是风音没错,她还是会有办法在他的面前找回主权的。
没办法,她就是如此无赖。
无论如何,他还是要坚定自己的立场:“我的酒量一定比哥哥好。”
“嗯嗯。”风音的应声听起来略有几分敷衍,“可能真是这样吧。不过,你还不能喝酒,所以这只是推测,不是吗?”
喝酒这件事要等到年满二十岁才能进行,否则就是百分之百的违法,而这辆车上有足足两个人还没达到这个标准——是哪两个人呢真难猜啊。
还好不用等太久,下个月就是风音的二十岁生日,而郁弥则要稍微晚上大半个月,谁让他的生日是在三月初。
也就是说,能证明郁弥的自信是否成真,还要等待一个半月才行。他真的有点迫不及待了。
不过,在此之前是她的生日。
之前他就在想着该送给风音怎样的礼物了,可惜一直都还没想好。这一刻,“礼物”这个概念又跳进了他的脑海里,于是视线也不自觉地朝她而去,轻而易举地就落在了她的耳朵上。
没办法,戳满各种圆环、宝石和钉子的她的耳朵实在是……太瞩目了。每个与她面对面的人,视线最终的归宿,一定是她打满了十个耳洞的耳朵吧。
佯装不经意,他说:“小时候,你特别喜欢电视上的钻石广告。”
“打算送给我钻石吗?可以哦,我会很喜欢的。”
一秒钟就被戳穿心思了。郁弥丢脸到想要立刻跳车。
“你、你怎么在说这种事!”他赶紧别开脑袋,手掌盖住大半张羞红的脸,“谁在和你说生日礼物的事情啊!你这是、是自我意识过剩!”
“我可没说这是生日礼物,你这就已经迫不及待地自爆了吗?哼哼哼——”
风音笑得好得意,甚至忍不住哼起歌来了。
“郁弥呀郁弥,你太好懂了。知道吗,你就像装了透明玻璃的窗户,只要投去目光,就能知道在想什么了。”
“……嘁。”
才不是呢。
如果他当真这么容易看透,那么他对她的喜欢,她也一定能够看到吧?可是她并不知道,因为他藏得很好。
与“不被看透”相比,是不是“被看穿”更好呢?他并不确定。
至少,在这一刻,他一定不会让她知道的。
他要赌气地说:“我不会送给你钻石了。”
“诶?不要啊。”风音好难过,“钻石很好啊,送给我钻石嘛。”
郁弥倔强地继续梗着脖子:“不要。”
“就当我刚才什么都没说?”
“不行。谁让你什么都说了。”
“行吧……”
钻石……亮晶晶的钻石、心爱的钻石、最喜欢的钻石,远去了……
风音沮丧声填满了一整辆车,与他们一起来到东京,直到在自家公寓楼下停稳,才终于能够释放一些了。
“那么,我就先回去咯?”
风音把驾驶座的宝座让给郁弥,多少还是有点担心。
“你一个人开回去没问题吗,真的不需要我先开到夏也家,帮忙把他搬回去?”
“真的不用。”
刚才他们俩就讨论过这个问题了,得出的结论是,让风音先开车到自己家,再由郁弥开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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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夏也那里并且在他家住一晚才是最佳的选择——而不是先送郁弥回家、再送夏也回家、再让她打车回去。
而稍稍清醒了一点、已经能躺在后排睁着眼发呆的夏也对这个安排没有半点异议。
以他现在的清醒程度,估计光凭郁弥一个人也能把他搬上楼了。
“我明白了。那你路上小心,如果需要帮忙的话一定要和我说。”
风音挥挥手,迈出两步,忽然折返回来,凑近郁弥的耳边。
“这次不要再被你哥哥戏弄了哟——我的意思是你可别再被他套上连衣裙了。”
比话语更先到达的是她落在耳边的温暖吐息,痒痒的,让他想要缩起脖子,而后才听清了她在说的是什么,气得郁弥要跳起来。
“这种事绝不会再发生第二次了!”他摇下车窗,把手伸出去,气恼地推着风音往前,“快走快走!”
风音笑着跑走了,心情好得不行。
那场因她导致的失败对于阴霾,就此算是彻底消失无踪了吧。
隔天早上收到了夏也的消息,感谢她昨晚的帮忙。作为回报,他又分享了一张郁弥的糗照——是趁他睡觉的时候偷偷给他扎了两个小辫子的照片
很好,保存了,下次丢到本人的面前然后欣赏一下他说不出话的表情吧。
得意洋洋地这么想着的风音戴上耳机,呼出的气息在冬日清晨的风中凝成一团白霜。她向前迈步,奔跑在人行道上。
冬季杯的失利,即便已经写在过去,但也绝对是痛苦的失败没错。教练重新调整了训练日程,将每日的训练时间缩短,相应的提升了每周的训练频率。在那之后的几场练习赛,她们未尝败绩。可惜大型比赛还要等到新学年开始,到时候,大四的前辈们就不在这个队伍里了。
毕业的日子越来越近,前辈们组织了离队前的最后一次聚餐。不算意外,前经理悠马和夏也又来参加了。
“毕竟聚餐的经费来自于太阳石油的赞助费嘛。”真理子说,“就该叫上大功臣桐岛前辈。”
夏也在旁边点头:“现在我已经是京王女篮队的编外成员了。”
话虽如此,前辈们还是在偷笑。
“真的吗?桐岛真的不是因为想和女孩子们联谊才来的嘛?”
“啊。”悠马毫不犹豫地出卖他,“桐岛前辈确实没有女朋友来着。”
“真的呀?怎么会这样!”
不好,夏也被大家围剿了。
风音觉得被恋爱话题疯狂质问的夏也好可怜,但她果然也对这些事情很好奇。友谊和好奇心开始打架,她既没有很义气地替他拦下那些疑问,也没有坏心思地丢出更多的质问,只是笑眯眯地在旁边窃听。
“桐岛前辈难道连喜欢的人都没有吗?”
有人突然问。
这绝对是八卦到极点的问题了,是好奇心的集大成之作,就算夏也不回答也没有关系,大不了就是换回大家失望的“诶”一声而已。而他似笑非笑的表情似乎也像是在推辞。
不过,他还是回答了。
“有啊。”
很奇怪,夏也看了她一眼——极其飞快的、短暂到一定谁也不会发现、却确实地落入她眼眸中的一瞥。
他说:“我有喜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