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什么!”
苏枝意满脸通红,连耳尖都烧得滚烫。
陆羡这厮真的口无遮拦,竟说出这般不知廉耻的话来。
陆羡挑了挑眉,“哦?难道我说错了?”
他的目光太过灼热,看得苏枝意心头发慌。
她有些心虚。
那些颤栗,沉沦,都让她无法理直气壮地否认。
她抿紧唇,索性不再说话。
只偏过头去,用沉默对抗他的嘲弄。
可陆羡向来有办法让她破功,也从不给她逃避的机会。
不等她反应过来,陆羡突然俯身。
修长的手指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转过头来。
微凉的手指,便撬开了她紧抿的唇瓣。
“唔……”
苏枝意猝不及防,惊得瞪大了双眼。
她想挣扎,却被他牢牢钳制住,动弹不得。
陆羡就这般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像在欣赏一件任人摆布的玩物。
细细品味着她的慌乱,难堪,无措。
又是这样。
以折磨她为乐,冷眼旁观她的狼狈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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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枝意浑浑噩噩的,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苏府的。
再次醒来时,天光大亮,已是第二日。
她撑着身子坐起来,想起昨夜的纠缠,心头一阵烦闷。
如今陆羡住到了隔壁,往后想要躲开他,怕是难上加难。
幸好,他似乎并不常来这处宅子。
接下来的一连多日,隔壁院子都安安静静的。
从未见过有人走动,苏枝意倒是乐的清净。
这天午后,春桃突然慌慌张张地跑进来。
“姑娘,姑娘!我好像看到谢将军身边的十七了!”
“什么?你再说一遍,谁?”
“是程十七啊!”
苏枝意很是紧张,十七是谢兰辞的左膀右臂,形影不离。
他若出现在京城,那谢兰辞是不是也来了?
她抓着春桃的胳膊,急切地追问:“你确定没看错?会不会是身形相似的人?”
春桃咬唇,眸子微闪。
“奴婢……奴婢也不敢确定。方才我和李妈妈坐马车外去采买,我无意间掀开轿帘透气,就瞥见街角站着个人。
那身形,穿着,都跟十七一模一样!奴婢当时吓了一跳,立刻就放下了轿帘,生怕被他认出来。”
“那谢兰辞呢?他你有没有看到他?”
“没有!奴婢没看到谢将军的身影。”
“春桃,那人有没有看到你?”
“他……应该是没有看到奴婢的吧……当时轿帘只掀开了一条缝,奴婢看了一眼就赶紧放下了。”
苏枝意松开手,在屋子里来回踱步。
她的脚步慌乱,神色焦灼。
“如果真的是十七,那他怎么突然来京城了?”
苏枝意喃喃自语。
“要不……我们还是收拾东西,赶紧走吧?”
“可爹爹还在诏狱里……我们若是走了,他怎么办?”
“姑娘,那怎么办啊……这也不成,那也不成。”春桃急得直跺脚。
苏枝意又何尝不为难呢。
她只觉得心头堵得发慌,进退两难。
主仆二人正对着发愁,院墙外突然传来一阵激烈的争执声。
其中一道熟悉的嗓音正是李妈妈。
“这是怎么了?”
苏枝意心头一紧,连忙快步走到院子里。
只见王管家正使劲拉着李妈妈,而李妈妈气得脸红脖子粗,还在往院门外挣。
“太过分了!”
苏枝意愈发疑惑。
李妈妈在苏家待了几十年,性子向来温和敦厚,与人相处向来忍让。
邻里间更是从未红过脸,今日怎么会发这么大的火?
“李妈妈,您先别气,到底出什么事了?”
李妈妈见了她,委屈涌了上来,指着院墙外愤愤道:
“姑娘,是隔壁那家太欺人太甚了!平日里那院子安安静静的,连个人影都看不到,今日倒是见到了,谁知一见面竟是他们平白占我们家的便宜!”
苏枝意心头一动,试探着问,“您是说……新搬来的那家?”
“可不是嘛!”
李妈妈喘着气,越说越气。
“方才我去后院打理菜畦,竟看到隔壁的人在拆我们两家共用的那道矮墙。
我上前阻拦,谁知出来个二十来岁的姑娘,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说那墙占了她们家的地界,非要拆了重砌。”
陆羡宅子里,二十来岁的姑娘,定然是叶青柔无疑。
“那道墙都立了几十年了,当年陈员外家住隔壁时,从来没说过地界有问题。”
李妈妈拍着大腿,气得发抖。
“我跟她讲道理,说这地界是祖上就定好的,有契书为证。可她根本不听,还说我倚老卖老欺负她。
更可气的是,她手下的仆役趁我不备,竟真的把墙角拆了一半,还说就算他们全拆了,我们也奈何不了他们。”
春桃在一旁听得义愤填膺:“世上还有这种不讲理的人?”
“谁说不是呢,她占了便宜还卖乖,倒显得我欺负了她似的,真是没天理了!”
苏枝意想到那宅子的主子是陆羡,他们可得罪不起,便开口安慰李妈妈。
“李妈妈,您也别气了。您方才也说了,对方不过是个小姑娘。
许是年纪小不懂事,您犯不着跟她置气,气坏了身子反倒不值。”
李妈妈余怒未消,嘴上依旧不饶人:“不懂事也不能这么欺负人啊。
我看她年纪轻轻,穿金戴银的,哪像个正经人家的姑娘?
谁知道是什么来路,有多少钱财能买下隔壁那五千两的大宅子?
依我看呐,说不定是给谁做外室,才得了这些不义之财呢。”
“嘘,李妈妈,这话可不能乱说。女子名节大于天,传出去若是被人听见,可不是小事……”
可苏枝意的话还是晚了。
陆羡和叶青柔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大门口,冷冷地望着院内。
她不知道他们来了多久,也不知道方才李妈妈那番话被听去了多少。
陆羡沉着脸,冷眼扫过院中的三人,最终定格在苏枝意身上。
“怎么回事?”
他身边的叶青柔早已红了眼眶,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
“苏姑娘?你住这里?”
“叶姑娘,许是有误会……”
苏枝意还没说完,就见叶青柔已经对着陆羡哽咽。
“慕之……她们怎么能这么污蔑我?我从未想过要与人争执,她们怎可还编排我是……是做外室的,这让我以后怎么做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