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婚，那怎么可以，我朝禁止的呀。”
“要是没记错的话，这法令当初还是耀华郡主，这怎么成体统。”
“谁能知道堂堂大将军要和一介小丫鬟冥婚，真是有失体统。”
所有的污言秽语，他都一一笑纳，脸上并没有多余的表情。
齐雪却弄得不上不下的。
“怀将军，此事没有商量的余地，不，不可能！”
她都不是死人，真要闹笑话了。
而且小蝶并没有死，她也不能让小蝶成为透明人。
“郡主可以通融一下，我是真心实意的，本将军指天赌咒，此生只有这一个女人，除了她，我不会再爱其他女子，否则叫我受万民凌迟而死，此令可以下发民间，我若负她，便有此果。”
怀臻眼眸通红，直勾勾地看她。
他终于有理由可以光明正大地瞧她。
齐雪被盯得头皮发麻。
“死者已矣，你何必……”
她扶额收气。
“真的已矣吗？”
他让她避无可避，眼神频频躲闪，不敢正面应对。
“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
他攥住她的手，多用了些力，随即放轻力道。
掌心感受到她手臂上陈年旧伤，眼底暗了暗。
“对不起。”
“没事。”
胡泽清走到两人身边，场面更加混乱。
“怀将军的深情当真是令人感动，当真如此吗？”
怀臻双手环抱，庞大身躯将身后人挡了个严严实实。
“怀某此前是何种样子，大家都知道，本将军可没甚劳什子旧爱，爱就是爱，哪有什么新旧。”
被点的某人咬着腮帮子站出来，鼻口冒着粗气。
“冠冕堂皇，夫人身边的贴身丫鬟一个阿鸢，一个小蝶，好，下官便做主将二人都送给你做夫人，享齐人之福。”
“齐人之福？魏大人千万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只能也只会有一个妻子，要么一要么无，什么齐人，都是狗屁！”
“你……”
如此明目张胆的讽刺，引发了不少的嘲笑声。
魏珏引外室于陋巷，在场的大多也知情。
胡泽清在旁添油加醋。
“听说，怀大人曾接连数日夜宿郡主的簪花小院，当然，本王也是道听途说，不必在意。”
“怀臻，你，你对晚宁做了什么，怪不得她近日魂不守舍。”
“晚宁？这是谁啊？据我所知，郡主身边似乎没这一号人，谁不知道这簪花院是郡主的地儿，当日镇国公府遭贼人偷袭，那簪花院离国公府近，本将军就夜宿于此，说到这，京兆尹，这凶手你找出来了吗？”
魏珏僵在原地，躯壳被寒意笼罩，近日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让他竟然忘记处理了这个后患。
这时，齐雪牵了他的手，眼神毫无波澜。
“魏珏，我的人，什么时候轮到你分配了？”
她不声不响地就把话题拉回原来的地方。
魏珏的慌忙无措顿时转变为满腔怒火，眼底闪过一抹愤恨之色，随后转变成先前温和的做派。
“两个丫头罢了，正好我给你选了五个，这两个丫头都粗手粗脚的，侍候不当。”
他看向沈明鸢的眼神像是淬毒一般，在场的，他一个也动不了，唯独这个小丫鬟。
沈明鸢吓得不轻，紧紧跟在齐雪身后，扯扯她的衣袖。
“郡主，我知道我笨，不要把我送人。”
眼泪说来便来，齐雪正要开口，怀臻抢了先。
“你不过存心恶心我罢了，这位阿鸢姑娘不是我的心上人，也自有更好的郎君来配，这个人不会是我，我求的，只是‘小蝶’姑娘一人。”
“小蝶已经丧命，你何苦这样不依不饶？”
“所以，这才是冤家，是我与‘小蝶’姑娘，即便隔着生死，我们之间的羁绊只深不浅。”
他身上携带的威压越来越重。
这在旁人看是赤裸裸的威胁。
于他而言是为数不多的亲近。
齐雪这才明白，搞这么多幺蛾子竟然只为了反驳这两个字。
闹剧看似终止，有人却并不想就此结束。
胡泽清说道：“先前京兆尹只是随口一说罢了，怀将军何必认真，俗话说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令尊令堂那边也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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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是阴婚，大多都是为已故男子找个妻子，而且条件不会低。
但如今，怀臻似乎要打破这个传统，低娶不说，还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丫鬟。
众人的议论声重新集中在怀臻的叛逆之举。
“真是大逆不道啊！”
“大都督若是知道，怕是……”
怀臻拔剑，一道寒光从众人脸上拂过，而后收剑。
如此就止住了议论。
身为武将之冠，无论武艺还是领兵，无人能出其右。
“本将军娶妻，又不是找后爹后娘，我爹娘感情甚好，成王不必担心。”
胡泽清嘴角抽了抽。
“看来还是本王好人多作怪了，哈哈，请入座。”
位置还是按照原来的布局，魏珏刻意避开了齐雪，分明还是为方才之事置气。
齐雪没空搭理他，现在被这姓怀的搅弄得脑仁发疼。
怀臻趁人不注意时凑近一说：“郡主，明日我就要见她，老地方不见不散。”
眉眼、鼻唇，他迅速将她扫了一遍，论身形，与他记忆中的毫无差别，只是他向来守礼，从没把两人往这方面联系。
他的喉结滚了又滚。
齐雪心累，手撑额头的动作把被当成了点头。
“说好了，不见不散。”
她想解释，他却不看她了。
良久，魏珏解下大氅披在她身上。
“夫人，与我回家。”
“不成，我需要与兄长交涉一番……”
话音才落，她发现齐世君就站在旁边，脸色极差。
“大哥，我要回去，所以，阿鸢交给你照顾，她是我的新丫鬟，就麻烦你照顾了，可不许亏待了她。”
“齐雪，我的话你听是不听。”
“大哥，我不是小孩子了，我自有决断，你就别管了。”
齐世君眸中含泪。
“我竟然是在多管闲事？我可是你哥哥，我以为，好妹妹已经回来了，难道，只是我的妄想而已吗？”
“大哥，记得帮我照顾好她们，之后我会和你解释的。”
她的路阻碍不少，她要一一解决，这次绝不给家人带来一丝一毫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