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位置离码头很近,一行骑马不久就改乘船。
夜晚,到了罗东省敦辽府下船后,黛禾将查来的余之幸信息告知。
余之幸,常京省人士,时年27岁,家中小富。她有些才能,通过幕僚考试,现在为人民提供帮助,做讼师,是常京省有名的讼师。此外,也是常京省满省范围内的美女榜第一。
“一个有名的讼师,见我莫非是有冤屈?”孟淮妴实在想不出自己与此人有何交集。
黛禾与晏罹也都无印象。
倒是一旁的齐稹插嘴道:“美女榜不都是第一吗?不过一个是全国,一个是一省。听说常京省一省的人口也就比平津府一府人口多出个五百多万,这差距也就更大了,她或许是为此寻你。”
“此事与你无关。”孟淮妴道,“既然在平遥县没有联系到吴瓦,后日到了立花县,你再做联系。”
齐稹应下,在客栈歇息时,突然问周德:“孟淮妴和连穼的婚期定在何时?”
周德想了想,回道:“听说是推迟到了七月初十。”
“让李尤他们不必跟着了,直接乘船回国。告诉我爹,边关没有连穼镇守,正是攻打时机。”
周德应下,提醒道:“可是一时半会也攻不破,等到尧国皇帝收到消息,还是能及时将连穼派过去。”
“我当然知道攻不破,不必玩命!”齐稹笑得阴森,“虽不知尧国皇帝怎么想的,竟然让他们成亲,但什么时候成亲,可由不得他们!”
周德这才明白,原来攻打是假,制造混乱把连穼困在边关,不得成亲才是真。
在赵宇的掩护下,他悄然离开,将安排告知李尤。回来时,请示齐稹道:“少爷,趁着我和李尤传达时,付青偷了留心毒的解药,也是往这头赶,要不要阻止?”
“不必,人都放了,再送她个解药又如何。”齐稹很是大度,只是对付青不满,转念想到她如今也中了毒,也就不再在意她私自送解药一事,“去盯着她,我可不想暴露身份。”
孟淮妴才睡下,突然窗户被打开,黛禾已经拔刀出现窗前,对上双覆盖着一层孤苦的眼睛。
“谢歆?”
来人取下面罩,见被发现,也就不进来了,她从怀中拿出一瓶药液,道:“此乃王姚所中留心毒的解药,需要连续服用一个月才可彻底清除留心毒,但我只偷到一瓶,只能喝两天,余下的你们自己想办法。”
说完后,她就欲转身离去,却突然听到一道清灵声音:“付青。”
孟淮妴起身走来,这瓶解药是不是真的,自有沈醉去验,不必担心受骗。
她还记得被抓后付青努力帮过她,虽然不知付青为何,但她既然不是全心忠心于面具人,就未必不能策反。
“你来自何方?”
这道问话不可谓不温柔,像是带着谢意与感动。
付青沉默数息,却没有动摇,她也不立刻走了,侧身坐在窗台上,看着天边的一轮明月,看起来有些孤独。
“其实……”
她只说了两个字就停下,孟淮妴也不急,耐心等着。
良久后,她才重新开口:“我是一群年轻属下中,最被主子看重的人。他们都认为,我一定会成为绝顶高手,所以我一直都是被重点培养的。”
“12岁那年,负责尧国奸细的话事人,偶然发现谢安8岁的女儿与我长得很像。谢安苏绣大师的身份,可以接触权贵。——安插奸细这件事,无论对方在哪行哪业,只要有机会移花接木,就没有放过的道理。”
“如此天然的机会,我被派了过来,扮演8岁的小孩。我本以为不过是换个管理松懈的地方习武,没什么不乐意的。哪怕被谢歆的母亲发现问题,将她害得如死人一般,哪怕谢安待我如亲父,哪怕在这儿的生活很好,我也从不后悔。”
“可是现在,我才知道,那是因为曾经的我,不知道什么是后悔。”
“我很后悔,如果我不来尧国,我一定可以顺心顺意地做主子的心腹,成为他座下第一人,唯他马首是瞻。”
她轻轻讲完过往,眉宇间有着歉疚和怀念,应是对谢安夫妻歉疚,却不知是怀念12岁之前的自己,还是怀念来到尧国后与假父母相处的时光,又或者,是做属官的时候。
一旁的黛禾神情彻底柔和下来,表达一些善意。
孟淮妴学着她,亦是眉眼柔和,只是省去了眼中的同情——付青其实很强大,孟淮妴实在无法同情,也不想装。
付青歪着头看来,黯然一笑,道:“好可笑啊,我竟然想待在这里了。”
她微垂眉眼,低低重复着,“不是乐不乐意,是‘想’。”
孟淮妴无法从她的言语中提取到有用信息,希望她能再多说一点,这才保持柔和,却不想,付青不再提那些过去时光,而是目光深沉地道:“你无情、强大、值得追随。”
她停顿了很久,孟淮妴等不到下文,微微疑惑。
没有见到可以熨帖心灵的表情,付青肩头低垂,继续道:“但我的主子也值得追随,我还是要服从主子。郡主,你可以理解的,对吗?”
孟淮妴神情一收,变回淡漠,知道无法从她口中得知任何信息了,于是好生告别道:“你是仇人,却也帮过我,今日我不拿你。前尘已消,下次见面,便只是仇人。”
付青深深看她两眼,没有找到想要的情绪,却也不知自己想要什么情绪,最终只能抱拳,道:“郡主大人,告辞。”
话落,她已落地,没有声音追来。
她从怀中拿出另一个药瓶,却是空的,她弯弯唇角,只有苦涩。
“……哎呀,你就别担心了,郡主肯定能救出她的!”
耳中传来两个人的说话声,她怔怔看去,是知立知落二人。虽然都一脸担忧不安,但在这样的初夏,还要手挽着手,同步出入。
衬托得她更是形单影只,不由喃喃出声:“真羡慕你们啊,可以自由地为自己而活。”
其实她偷到了两瓶解药,一瓶在来的路上就已经喝下,可直到现在,身体都毫无反应。
显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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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被下的毒,不是留心毒。
收起在尧国的心,她看准一个草丛,将瓶子抛入其中,抬步而去。
独她举目无亲,自往远方。
——
碎雨是在秦台府立花县失踪的,一行快马加鞭,于四月二十三午时赶到。
元湛很快赶来见过,羞愧道:“郡主,抱歉,一直没有告诉您,我和程萱……”
碎雨本名程萱。
孟淮妴打断他,道:“我知道。”
“您知道?”
“早在极乐馆案前就知道,你化名李元,接近她。”孟淮妴故意说道,“本以为你有什么隐秘,没想到已经发展到要私定终身了。”
元湛没有否认,焦急的面上有些羞涩,他虽然比程萱小几岁,但也在考虑成婚一事了。
见他这模样,孟淮妴就确定了二人感情很深,趁机略作解释:“那时程萱还是我的丫鬟,但我不想插手她的爱情,最多受点情伤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况且插手,还可能影响你们的发展。”
接着看了眼知立与知落,“没想到现在,她倒是成了最后一个知道你身份的人。”
元湛很是惭愧,解释道:“非我虚情假意,实在是有难言之隐,‘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后来想告诉她了,又不敢说,没想到酿成此祸,还累得郡主前来收拾烂摊子。不过,确也多谢郡主不曾告知于她,否则我和她的缘分,恐怕早就会断了。”
“难言之隐?”孟淮妴问道,“可是与你给出玉佩的那名女子有关?”
元湛长叹一声,犹豫许久,看向左右。
见状,孟淮妴让其余人都退下,房中只有晏罹与黛禾,元湛还是犹豫,却知道不能叫两个护卫也离开,于是咬咬牙,将往事揭开。
五年前,元湛刚满十八岁的时候,遇到一名女子,正是余之幸。
二人虽只相恋半年,但那是元湛第一个喜欢的女子,甚为用心。
可余之幸追求奢靡生活,将元湛往日积蓄掏空后,继续索求无度。说是元湛身为从二品东军副将军之子,祖上也算贵门,元湛自己没钱了,可以向父亲元潇索要。
元湛不愿,数次之后,余之幸很是不满,后来发现元潇对美貌女子出手大方,身份比元湛高,钱权比元湛多,遂转头想攀上元潇。
谁知元潇对自己儿子交往的朋友有些调查,知晓此女的存在,便叫元湛亲眼见到余之幸的真面目。
根据元潇所查,余之幸在遇到元湛之前密切来往过的两个男人,都是些上了年纪相貌寻常的男人,所作所为不是因为感情,而是因为追求奢靡的生活,这才走上捷径。之所以看上元湛,也是因为他的身份。
接着,二人就是两断。
两断后,还听闻余之幸不仅继续为了奢靡生活攀附权贵富人,甚至还打着自己与从二品将军元潇有过露水情缘的名号,为自己加持身份,使一些小官和富人收下她的投怀送抱。
直到元潇出面警告后,余之幸才回到老家常京省,再也不敢打着元家名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