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禛早就恢复了魔气,并且不打算离开这个鬼地方。
她不能理解。
青嘉别开脸,站了起来。雨林开始剧烈晃动,头顶的天空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漩涡,似要把一切都吸进去。
看来成功了!
一道白光闪过,青嘉睁眼,周围是一片陌生的竹林。身旁除了陆禛和蛊雕,地上还放着之前阴湿男拿出来的锁灵盘。
看来阴湿男察觉到她们出阵的信号,早就选择弃法器逃走了。
竹林的尽头传来脚步,青嘉刚捡起地上的锁灵盘,抬眸和来人进行了世纪大会面。
是柳荷照和伍辞绪。两人何止是风尘仆仆,简直是流浪的程度,浑身上下都是灰扑扑的。那张无可挑剔的脸,顶着一副疲倦不堪的神情。
殊不知,天命组两人见到青嘉们也是如此。暂且不论那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蛊雕,陆禛还勉强说得过去。倒是青嘉露出半截手臂和小腿在外面,下地干活的姿态是如此朴实无华,灰头土脸都是轻的,那张脸越发消瘦。
“师姐!”小柳终于见到青嘉,忙扑上去一把抱住,哭诉道:“你终于回来了!可担心死我了。”
青嘉对这突然的亲近,局促,站在原地不知作何反应。
好在柳荷照及时放开了她:“我不见你回来,当时就联系小五。我们两个这才发现,你被那个田一亮给弄走了。我这些天和小五就一直追着他,幸好幸好!你们出来了。”
阴湿男原来叫天一亮?她还夜一黑呢。青嘉想点别的转移注意力,手里倒是很自然地轻拍着柳荷照的背,试图去安抚她。
青嘉环顾四周,找了点话问小柳:“这是哪里?”
“这是徐州,离逍遥门还算近。”
伍辞绪也围上来,温声道:“师姐,你们没事吧?”
青嘉摇摇头,现在只想回去睡大觉:“没事了,多谢!先回了。”
才刚说完,青嘉轻轻扯扯蛊雕的毛,强制给他开机:“醒醒。我们回去了。”
往常三言两语必咋咋呼呼的蛊雕,撑开沉重的眼皮,什么也没说,站起来,甘愿让青嘉坐上去。
柳荷照不掩眼底的诧异,不可思议想:她到底错过了什么?
青嘉朝柳荷照伸出手。小柳就这么处在一个惊疑未定的情况下,上了后座。
嗖地一趟,青嘉走得如此利索。
一切发生得如此之快。
被留在原地的伍辞绪和陆禛,沉默了良久之后,才意识到人真的飞走了。
陆禛垂眸,问旁边的伍辞绪:“你有没有觉得,青嘉很舍不得我。”
伍辞绪皱眉,沉默半晌,坦白道:“没有。”
陆禛:“你看错了。”
伍辞绪:……
陆禛展眉,听不进伍辞绪的任何话。他知道,青嘉肯定想着反正都要分别,索性走得干脆些,以免心里难过。
这确实是她能做出来的事。
想罢,陆禛朝着伍辞绪神神叨叨:“你不懂。她藏得最好了,你们所有人都看不出来。”
伍辞绪眉头皱得更深了,他真的很想表示:从哪里都看不出来,好吗?!
伍辞绪只当他又在发神经。结果当晚回到戮天宫之后,伍辞绪拖着几天没得歇息的身躯,熄灭灯正欲睡下之际——
庭院里传来悉悉索索的脚步声:那声音不远不近,却非常有存在感。
伍辞绪在黑夜中睁大了双眼,迈开沉重的步伐走出去。
院中央,陆禛,在生火。
伍辞绪无声呼出腹中的一口浊气:……
谁懂这几个词和陆禛组合在一起的荒谬感。伍辞绪冷不丁开口:“你在干嘛?”
陆禛依旧在和面前微弱的火星作斗争,没回头懒散道:“生火啊。”
伍辞绪:他想问的是这个吗?他想问的是,大晚上不睡觉生什么火?!
陆禛似乎很有兴致:“你肯定觉得很简单。但你别忘了,人类从原始到发现火种可是经过了漫长岁月。”
伍辞绪并不想懂。于是他抬手,施展出火球术。陆禛捣鼓半点的火堆,火势瞬间旺盛,晕黄的暖光照满整个庭院。
伍辞绪见状,安心地躺回床上,很快便进入梦乡。
“吱儿!!!!!!!!吖!!!!!!”
“啊。”
撕心裂肺的吼声,将伍辞绪从床上惊醒,他短促叫了一声后迅速弹坐起来。
伍辞绪:……
伍辞绪黑着脸起来,穿好衣服,顺手拿起剑,大步流星走到罪魁祸首面前。
他势必要看看,大半夜的陆禛是在干什么。
还没到庭院,就传来一股血腥味。伍辞绪心里一紧,内心才涌上非常不好的预感,眼睛已经先他一步看见了真相。
伍辞绪:……
没有危险,发生的事还不如有危险。
大半夜,陆禛,开始,杀猪。
目前已经进行到了,宰猪这一步。他手里拿着魔界最珍贵的魔巫岩制成的匕首,很不熟练地将不知从哪找出来的大肥猪,一步一步肢解。
好像在循着某人的动作一样。
伍辞绪两眼一黑,被气到失语。他本想去别处睡,可伍辞绪认床。
于是伍辞绪深呼吸,走过去,决定从根源解决问题。
“你从雨林回来就不太正常,虽然你平时也不正常,生火,杀猪,大晚上这是在干嘛?做这些干什么?雨林到底发生了什么?”
陆禛手一顿,随即割下一片梅花肉,串在银簪上,挨着火的边缘烤,缄口不言。
久到伍辞绪认为他今晚不会再开口,陆禛冷静道:“我睡不着。”
伍辞绪:“需要我把你打晕吗?”
陆禛没答,自顾自道:“我的脑子不属于我,我控制不了它。”
伍辞绪:?
“脑子里全是另一个人的身影。”陆禛接着说,磁性的嗓音散在风中,将空气侵染得无比懊恼:“好烦。”
气氛在下一刻如坠冰窖,陆禛宣判:“等处理完田一亮,我要亲自去确认这个问题。”
显然,面前这位十八岁一心向道的少年,无法解答这个问题。
伍辞绪蹲下来,开始认真思索起陆禛所说的情况,诚恳道:“你这是癔症。你的癔症又加重了?”
陆禛侧头:?
将簪子收回来,陆禛咽下还带着血丝的肉:“我没有癔症。”
伍辞绪:“我不信。”
今夜的癔症之争,以伍辞绪不堪其扰,最终在庭院坐着和他烤肉到天亮作为结束。
另一边,青嘉倒是睡了个舒舒服服。从雨林出来后,逍遥门的日子那叫一个亲切。
青嘉每天使不完的牛劲。离了陆禛,浑身有的是力气,种地,做饭,逗猫,修炼,睡觉,一样不落。
为了早点退休,青嘉开始旁敲侧击地和柳荷照说门主一事。
这天,柳荷照正在睡梦之中,睁着朦胧惺忪的眼睛,转头就看见青嘉的脸在床边。
下一秒,青嘉平静地对她说:“醒醒,你该继任门主了。”
柳荷照马上清醒,从床上坐起来,疯狂摆手:“我不当,我不当,我不当……”
青嘉的脸肉眼可见地垮了下来:“你之前说过,你要重振逍遥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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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荷照双手虔诚握住青嘉的手,语重心长的说:“师姐,从前是从前。你看,我们逍遥门宁静祥和,与世无争,我就在门里逍遥老死,这也不枉逍遥门的名号了吧。”
青嘉很难相信天命之女会说出如此冰冷的语言,不痛不痒地抵抗道:“你是天命之女,你不能这样。”
柳荷照觉得师姐这笨嘴拙舌的模样,实在是可爱,认真回说:“可是师姐,天命之女就喜欢这种吃了睡睡了吃的生活。”
青嘉:……
退休生活任重而道远,青嘉再一次败兴而归。这股想躺也躺不平的怨气,横在心里,横在喉咙,一连几天惹得青嘉都不痛快。
终于在青嘉送灵草给一个小门派的途中,全部爆发出来。
青嘉照例赶着马车,在路上不甚起眼地赶路。途径徐州时,还是发生了意外。
身后一直有尾巴跟着她,甚至青嘉能听见那些人大声的密谋。
“当家的,踩盘的来报,是个软点子,就她一个,车上不知装的啥。”
“就一个?难道是修士?”
“确认过了。衣裳不像,也无佩剑,就她一个女的。可要上线?”
“忒!上!以为今天逮着的那两个是个肥羊,妈的,结果什么也拿不出来。先把这女的劫了,打点牙祭。到时候和那两个一起宰了!”
“走,上线!”
话音刚落,青嘉就看见四周的丛林里,窜出来一群壮汉,将她团团围住。林深处,还有两个劫匪守着被绑住的无辜人。
青嘉停下马车,坐着没动,眼底窜起深深的怒火,打量起这拢共十二个人的劫队来。
好好好,本来她就烦。
领头的是个胡子拉碴,膀大腰圆的男子,看清青嘉容貌后,眼里闪过猥琐的精光。
身旁细得跟猴似得男子,颇为警惕,凑过去和领头说:“当家的,不对劲啊。要不还是算了。”
领头一把推开,不满睨了一眼,便直接号令:“弟兄们,上。这个女的留着给我。”
青嘉无声轻笑,屹然不动,挑衅着对方。领头见状勃然大怒,率先抡起斧头砍过去。
领头怎么说在这条道上浸润多年,一招一式都力大无穷,可这小女子,不仅轻松躲过,甚至精准狠戾地就卸掉了他的斧头,再是他的胳膊。最后领头被狠狠锁住,被这女的用来当块肉垫,死在了他部下的大刀下。
说这女子是修士吧,她从头到尾都没用过任何灵力。
临死他都不知道,对方是怎么做到的,瞪大了双眼,在震惊中倒地不起。
如果青嘉知道他的疑惑,定会真诚给他解答:这叫格斗术。
当家的一死,剩下几个便做鸟兽群散状。青嘉却不打算放过,灵活游走在四处逃离的人之间,擒拿,锁敌,一个接一个逮住,揍得找不着南北,人还活着,只不过躺在地上痛苦地长吁短叹。
这架势,惊得不远处的两个匪徒,只能弃了人质而逃。
青嘉心里舒服了许多。悠然在林中漫步,将劫匪身上值钱的东西一一搜刮。
被土匪劫持的人,还没逃走。
青嘉疑惑他们都自由了,还不走的同时,也没耽搁她往手里揣一堆的碎银子。
直到走到森林的尽头。
两双价值不菲的鞋子,先落入青嘉眼中。再是男子的衣角,一黑一白。黑的暗淡,白的精致。那白衣不知是何材质,在阳光下透出浅蓝的光泽。
少年音色响起,清朗愉悦:“姐姐。”
???
青嘉抬头,看见了一张无比熟悉的脸,只涌出来一个念头。
!!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