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网调查了一番之后,导演和制片人总算彻底错解了陈屹的意思。
他们一致认为,秦总之所以隐瞒身份,其实是想用一种低调的方式报答从火场里救出她的恩人陈屹。而陈屹,作为硬刚过资本的实力派演员,他肯定不是一个喜欢占人情便宜的人,所以才在得知秦书窈为了报恩暗中帮助自己之后,应激到那种程度。
导演和制片一合计,他们既不想放弃秦书窈的这笔投资,更不想放弃陈屹这个捡漏得来的男主角,既然两个便宜都想占到,那么调解好两人的关系就成了眼下唯一的解决办法。
制片人没有直接戳穿秦书窈的假身份,而是继续陪着她演这一出假戏,甚至让自己的助理和秦书窈对接时间,说导演也想和她们见个面,讨论讨论剧本。
秦书窈知道讨论剧本是托词,导演想见见她们才是真话,毕竟她一个投资方懂什么剧本,这么说只是为了表示尊重而已,把她这个金主哄开心,好哄骗她投下一部。
她明知道是场无聊的应酬,但她还是去了。
她是不懂艺术,可她是个商人,最懂得怎么营销赚钱,提前和主创团队碰碰面,也能替陈屹把把关,省得他太沉迷艺术,忘记做演员的核心是博流量、赚大钱。
聚会时间就定在当天晚上。
除了导演和制片人还来了三位,一个是负责活跃气氛的统筹,一个是负责替导演挡酒的副导演,但还有一个位置空着,迟迟不见有人来,秦书窈叫人把椅子拿走,却被导演拦下,说那位还在路上,因为收工晚了耽搁了一点时间。
秦书窈刚要问是谁有这么大的架子,居然让一屋子的老板大佬干等他一人,就看见一张熟悉的面孔推门而进来:“路上真是太堵了,我还是头一次碰到这种情况……”
是陈屹。
秦书窈瞬间紧张起来,虽然她早猜过可能是他,但无端猜测和眼见为实到底有些区别。
她的眼睛刚扫过他的脸庞,心脏就不争气地怦怦乱跳起来。
和看了他这张帅脸就能瞬间消气的秦书窈不同,陈屹见了她只觉得胸口憋闷,下意识就想转身离开,最后被导演硬拽着才坐下。
就算没秦书窈干预,陈屹在整个剧组里也是举足轻重的存在,毕竟是导演求着他演,而不是他努力争取才得到这个角色。
他当着众人的面没给导演好脸色,直接质问导演,他在电话里说得很清楚,他不愿意和秦书窈合作,如果他们非要拿她的投资,男主就得另请高明,他是不会再演了。
导演和制片人一直还没介绍温岚和秦书窈,而秦书窈也以为自己演技高明,可以骗过所有人,自进包间就一直扮演自己助理的角色,主动给大家端茶倒水,直到被陈屹拆穿身份的前一刻,她还在假装卑微和一旁的副导演闲聊。
原本趾高气昂的副导演,在听到秦书窈的名字后,瞬间变了脸色,神态动作都变得很不自然。
导演看场面有些失控,连忙拍着陈屹的肩膀打哈哈:“我知道你是什么想法,你是个对表演有崇高理想的演员,不想让创作和这些私人交情挂钩。可秦总人家也没做错什么,人家投资你拍的戏,没准是为了还你之前奋不顾身救她的人情呢,你总不能连一个报恩的机会都不给,这也太没人情味了。”
导演说得语重心长,但陈屹听得不明所以,他不知道为什么导演能把秦书窈投资的事和之前那场火灾挂上钩,甚至脑补出报恩这种操蛋剧情。
他刚想反驳,可仔细琢磨又感觉导演说的好像不无道理,至少能算个不错的借口。
他推开导演的手,义正词严道:“对不起,我就是这么个不讲情面的人。”他又扭头看向秦书窈,“秦总,如果您钱多烧得慌,那就到别处烧去,别来我这里送人情,你这份人情太重,我怕我消受不起。”
秦书窈眼看装不下去,干脆也不演了,冷着脸迎上他的目光:“陈先生,你想多了,我之所以投这部剧,完全是因为看中这部片子的商业价值,我为了不让你知道,还故意用我朋友的名义来投资,谁知道就这样还能被你发现。”
秦书窈说得不错,她确实伪装得很好,如果不是他不小心撞见,可能等合同签成,他也不知道新资方是谁。
但不让他知道,就能掩盖她玩弄他的事实吗?
这样看,她和周绍明有什么区别,不都是在仗着自己钱多势大,随便欺负人。
陈屹深吸口气平稳自己的情绪:“既然你看中的是这部剧的商业价值,不是因为我,那你继续投你的资,我离开就是了。”
“你说不演就不演了?好,你不演我就不投了,我会投你接的下一部。”
导演看情况不妙,想把两人分开,结果不管悄悄拽了多少下陈屹,他都对他置之不理,陈屹反而一直死死盯着秦书窈:“你是非要逼得我不拍戏才算完吗?”
秦书窈的口气却很平静:“我只是觉得你拍的片子有很好的市场影响力,想跟着你的赚点钱,就这么简单,你怎么会想到逼你退圈上去。”
在座各位都是圈里人,他被周绍明临时换角的事,只要认真打听一下,他们早晚都会知道,陈屹也不怕把这件丑闻让别人知道:“你的未婚夫周绍明先生刚把我从上一个剧组逼退,你就又追到这里来,我用最坏的方式揣度你的所作所为,难道有错吗?”
“当然有错!他是他,我是我,我就是因为知道他做了背信弃义的事,才想来补偿你。”
陈屹被秦书窈气得头疼。
单从两人的对话来看,确实是他在无理取闹,但能说出来给大众听的,到底只是内幕里的冰山一角,真正能让他生气到不愿再见到她的原因,并不是周绍明换了他的男主,而是她反复无常,玩弄他的感情。
陈屹扶着额头缓了缓,才一边起身一边和众人说:“我有点不舒服,先回去休息了。”
秦书窈听完什么话都没说,只是把手里的筷子啪一声拍在桌上:“我让你走了吗?”
他已经几乎走到门口,听到这一声巨响才停下脚步,他背对着所有人,没人看得清他当下的表情,只能听到他嘲讽似的轻笑。
“你不让我走,我就不能走吗,秦书窈,你以为你是谁?”
他说完便开门离去,留下屋里众人面面相觑。
温岚坐在一旁半天没有吱声,她太了解秦书窈的脾气,她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得顺毛哄,不能在她生气的时候和她硬来。
刚刚陈屹在的时候,也是她火气最旺的时候,那种时候去劝秦书窈,无异于火上浇油,所以她才一直保持沉默。
陈屹的离去像是带走秦书窈的魂魄,他一走,她就没了刚才吵架时的嚣张气焰,坐在椅子上萎靡地呆滞了许久。
温岚悄悄拍了拍她的大腿,附到她耳旁说:“出去走走吧,我陪你。”
秦书窈像具得了命令的傀儡,听完温岚的话就木讷站起身,拿上自己的衣服往门外走,温岚晚她一步,给导演和制片道了几句歉,才跟着秦书窈出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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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书窈的眼泪压根忍不到走出酒店。
她一想起陈屹临走前说的话和他说话的口气,她的眼泪就止不住往下掉。
她知道,他这回是真生气了。
他平时不管对谁都是一副和颜悦色的模样,今天能当着其他人的面和她撂下那种话,肯定是他被气得不轻。他本来也没有多喜欢她,这么一闹,搞不好他以后连见都不愿意再见到她,她和他可能真要分道扬镳了。
想到这里,她恨不得穿越回十分钟之前,猛猛给自己两耳光,让自己别冲动,更别逞口舌之快。
她不想被温岚看到自己哭鼻子的丢人样,就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快步往出走,结果眼泪像源源不绝的热泉,越擦越多,等她哭着走到路边,手心手背都是眼泪,新哭出来的眼泪和鼻涕连个擦的地方都没有。
她尴尬地杵在路边,心里想着,不知道温岚什么时候追上来,或许她身上带着纸……
一张卸妆巾就突然被递到她面前。
“拿这个擦吧,妆都哭花了,还不如直接卸了。”
她接过好心人递来的湿巾,顾不上擦眼泪,就着朦胧的泪眼仰起头看身边人。
站她身边的不是温岚,是一个穿着黑色长风衣、戴着口罩的……陈屹。
她来不及问他为什么在这里,就听到对方悠悠吐槽:“回去换个牌子的粉底液,你现在用的这个不防水。”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哦了声应下,默默用他递来的湿巾擦着脸。
和他并排站在路边,吹着晚风,看着零零星星驶过的两三辆车,她觉得尴尬极了。
他们刚和对方放过狠话,现在却又装没事人一样站在这里等车,默契地谁都不提刚刚发生的不愉快。
但不提,并不代表没发生过。
他对她说过的每一句话她都记得。
他说要是她坚持投资,他就要毁约罢演。
生气是小,可因为情绪耽误了剧组拍戏进度,这事就闹大了,剧组停工不是一两个人的事,可能关系到幕前幕后几百号工作人员。
陈屹刚刚坚定的态度,已经让她的信念产生了一丝动摇,如果他们两个人不能同时出现,有她就得没他,她宁可选择退出,永远在他眼前消失。
她深吸口气,鼓足勇气开口:“如果我非要投资,你还演吗?”
“不演。”他淡淡说完,故作无意地垂眼瞥了瞥她,学着她的口气问,“那你呢,如果我这么坚定,你还会投这部戏吗?”
“不会。”
陈屹听完秦书窈不假思索的回答,回味了好一会儿,才无奈地笑了两声:“别和我置气了,行吗?你说因为咱俩之间的矛盾,让这么多人陪着一块难受,是不是有点太幼稚了。”
她听完很是不爽:“那也是你幼稚。”
他无奈叹道:“好,是我幼稚。回家去吧,别在这里和我这个幼稚鬼胡闹了,好不好?”
听着他说话的声音,她竟然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一丝宠溺,但很快地,她就打消了自己这种不切实际的幻想,转而一本正经地和他说。
“导演说的不错,我确实是在还你的人情,之前的事是我对不起你,这次就当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即便擦去眼泪,她的眼睛还是湿漉漉的,“陈屹,你就当没见过我,安心拍戏,我不会再来打扰你。”
他只和她对视一眼,便感觉心头轻微地颤了颤,连忙收回视线转头看向车流。
过了半晌,他才说了句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