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也应该与时俱进,要做出改变了。”
叶慕唐只觉得心底有好多好多的浪潮在肆意翻涌,他都说不清那些是什么。
“我必须承认,闭门造车弄不出好东西的。近一年的时间我都太局限于自己的世界了,都不知道窗外的变化到底有多大,这样下去是会被越来越挑剔的读者抛到身后的。”
他越说越激动,语速随着飞速运转的大脑快了起来,每个字都比上一个字坚定。
“我没有酸酸球老师那样的创意,她们始终在创造新的形式、新的东西。是艺术、是天才!但哪怕没有能力向她们那样搞‘科研’,我也不能躺在过去的奖状和辉煌上固步自封。”
他熟悉的圈子太“守旧”了,天天念道着祖宗之法不可变,自欺欺人地忽略世界飞速的变化。
“其实,我很早就知道。我在美术方面有天赋但不多,在技术上画得好是因为我从小就学这个,但要我造出什么新的东西我真的做不到,所以只在舒适圈和安全区徘徊。”
然而,他并不气馁,也没嫉妒,反而是认清了自己。
“但我可能还是有点想法的,所以才在青春期都过了的时节忽然叛逆了一把,跑出来画漫画。我的初衷其实很简单,我就是想给人用画讲一个故事。”
叶慕唐顿了顿,说:“我不记得第一本看的漫画是什么,不记得哪个时间的节点突然就想要画漫画,等到意识过来的时候,我已经在做了……那就,做下去吧!”
对面的江浏听着,只觉得某些被遗忘的东西在复苏和生长。
“我说完了。”
叶慕唐听着对面没有回复的声音,又有些慌乱,“抱歉,说的全都是我自己的事。”
“怎么又来,不是说过不许道歉么!”江浏忙说,“我真的感谢你给我分享这些。让我也有了很多的想法和启发,虽然一时间理不清楚、说不出来,但我能感觉到自己好像变得更有动力了。”
叶慕唐小心翼翼地问:“真的吗?”
“没有在骗你。”江浏有些无奈,“我说,多少信任我一点吧?难道在你眼里,我是个很差劲的人,让你觉得很有压力吗?”
对面否认三连,“没有、真没有、绝对没有!”
“是我自己不好,我有点太社交恐怖分子了经常把握不好人和人之间的亲密度,总是一不小心又做了太冒犯或者不合时宜的事情,有的时候也看不出别人的暗示和信号。”
他音量略小了下来,“我怕我仗着你人很温柔又包容,没注意到你的情绪,让你不舒服了。毕竟一个劲儿地在说自己的事情……”
“那倒不会。我这人有不舒服绝对不忍的,不想做的事情连敷衍都懒得敷衍的。”江浏笑着说,“所以放心好了,你能跟我说这些,我很开心。如果有下次,记得还要找我。”
听到这里,叶慕唐心里有些飘飘然,小小地“嗯”了声,算作答应了。
“比如现在,我有些累了,明天还有一整天的工作,实在是熬不动了要睡了,我会直接跟你说晚安的。”江浏抬手关掉了小夜灯,往被子里缩了缩。
叶慕唐连忙说了“晚安”,“那你早些休息,我就不打扰你了。”
他又补了句,“别忘了发我地址,我给你寄本子。”
“谢谢你的分享,感觉今晚能睡个好觉,明天早上再斗志昂扬地起来干活。”江浏轻轻地凑近手机的话筒,避开可能会喷麦的角度,轻轻地说了“晚安”。
挂掉电话,理智告诉江浏该睡了,但过于活跃的情绪却对他说“不”。
想要更进一步、想要走出旧的舒适区的人,不只是夜幕糖。卡在瓶颈期的江浏看到对方的思考和改变,怎么可能心里一点触动都没有呢?
他也想回溯自己的初心,也想尝试新的东西。
首日排练的顺利只是表象。在心里小小地自鸣得意过后,江浏很快冷静下来。
本质上,江浏并没有在排练中寻到新的契机获得突破。他的表演依然延续了之前的工作模式,够用,也是优秀的,但并没有实质性的改变和提升。
龙少年的角色特质正中江浏最擅长的舒适区,比起那些有较大形象差异的角色,对他而言甚至是演起来不怎么费力的。
如何向观众交出“合格”以上的答卷,还需要他继续探索。
“再胡思乱想明天排练小心起不来!”江浏最后看了眼时间,强迫自己把手机放下,闭上了眼睛。
就这样,舞台剧的排练成为了江浏的日常。
尽管他们的团队寂寂无名,但绝大多数演职人员都在提高效率、减少时间和预算的浪费、避免工作失误。
以往江浏已经习惯了的,剧组内裙带关系、层层回扣、职责不明、员工矛盾之类的管理问题,在乔希娜手下几乎不存在。
如果说,目前行业内的剧组大多数都是用夹着白蚁、腐烂中空的木材,随便搭起来的违章建筑,里面的蛇虫鼠蚁都是为了攫取利益肆意地啃噬。那乔希娜的小屋里连半根耗子毛都找不出来。
真是小小年纪,却做到了很多中年大制片人、大导演都没做到的事情。
家里的背景是她的底气,但真正让众人折服的是她的能力。
一个段落中,演员们的表演可能出现了多个不同的问题,但时间所限、演员体力、精力有限,不能从早到晚、翻来覆去只抠这么一小段。舞台的调整有轻重缓急,导演是要抓重点、解决关键矛盾的。
“有的时候,我觉得导戏有点像是去做‘医美’。”
乔希娜曾在休息时半开玩笑地说过。
“现实中看着好好的一张脸,上镜了全都是面部问题,这也得调,那也得调。又想要热玛吉,又想要瘦脸针,又想割双眼皮,又想削下颌骨……但预算和恢复时间有限,不能都做,就得有取舍了。”
解决最主要的矛盾,用最低的成本获得最大的提升。
就像他们排练的第一天,重点就放在了肢体和台词上,效果是立竿见影的。
把控全局的人给力,其他环节也没什么掉链子的人。
乔导的助理小郑老师更是顶级的“J”人,她根据乔导定下的节点和排练内容,整理出条理清晰的排练日程表并以周为单位更新,保证该上班的人按时就位、暂时没有工作的人能得到充分的休息。
龙少年戏份确实不多,江浏时不时还能捞到两三天的假期。
上班创作氛围浓郁、演戏过瘾又开心,下班有小长假,日子过得可滋润了。
本来是奔着找罪受、在痛苦中磨砺自己的内心和演技的,结果他来成享福的了?
不过,看着充满新生力量的团队,他忽然对此多了些信心。
“滴滴滴滴!”
计时器再次响起,把江浏的思绪拉回排练厅。
他按掉提示音,贴着墙根拉好横叉,上身在地上趴好重新按下了计时器。
“天啊,你真的好软!”桂予宁忍不住感慨,“形体课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我早不练了,你还是跟上学的时候一样软。”
上形体课分女班、男班,不在一处上课,但是结课汇报展示可是要一起演的。彩排时看着江浏各种毯功技巧、搬腿控腿,女同学们给的掌声和认可比男同学热烈多了。
江浏实事求是,“那倒没有,我腿还成,但腰伤过之后是真的不敢练太多了,越来越硬,现在基本不怎么下腰了。”
“感觉国内下苦功夫练过舞蹈的,基本上都是满身的伤。”桂予宁惋惜地说。
结合自己学舞、学武生的经历,江浏说:“你说的没错,在舞蹈教学方面,我们国内的方法还是比较原始、传统吧。以前经常大早上心率没上来、肌肉还没热好就撕腿。现在想来肯定是伤身体的。”
疼痛是保护身体的信号,其实是不容忽视的。
自从江浏看了几篇国外的舞蹈科学相关论文后,他立即放弃了原本传统的长时间拉伸,尽量用自体的重量软开,不让任何人踩在他身上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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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论文里还写了,最佳的软开时间其实是三十到六十秒,在这个时间段内肌肉自然蠕变增加软度,时间再长就会对肌肉产生过大的张力进而造成伤害,专业的拉伸也不建议在极限位置超过九十秒。
江浏看了之后也没管论文的影响因子多少,被引率多少,总之他就是要偷懒。
毕竟年纪大了,能少疼一些是一些。
没想到无痛软开训练下来效果,其实比一味地给自己增加痛苦更好。
他希望这些细微的进步能一点点积累下来,直到质的改变到来的那天。
江浏的眼睛盯着计时器,没等它响就重置了时间,松松腿从墙角爬了出来。
他问:“鳜鱼,你一上升期的小花,不去拍网剧、拍电影,反而在线下排舞台剧,推掉半年的工作,值当吗?”
“半年的工作?”桂予宁苦笑道,“那也得有工作给我干吧!”
她也很无奈,“漂亮的脸一茬又一茬地长上来,我这个定位和赛道竞争太激烈了。能接触到的项目要么没法开工、要么明显不靠谱。哦,对,还有个待播剧,男主角成法制咖,上不了了。”
只要不陪酒、不跟人睡觉,桂予宁为了能接到戏能做的二话不说都会做,撕资源陪投资人爬山、长跑、钓鱼……有机会她都拼了命地去争取。但没有背景的她能接到的工作还是越来越少。
“实在不行,你接个综艺呢?”江浏问。
桂予宁反问:“你怎么不上综艺?”
“我性格比较无聊,没什么综艺效果的。”江浏想了想,“再加上,如果演员综艺去多了、个人的形象太鲜明,以后大家看我的角色会容易出戏的。”
桂予宁认同地点点头,“我也是。我这人嘴碎话多,又不是那种说话特别温柔、娇滴滴的,很容易被恶意剪辑。等舞台剧演完了,实在不行,我再去中年女团节目成团试试。”
说着,桂予宁用极为夸张的动作和语气,带着点搞笑和讽刺的意思,原地跳了一段大热女团舞的副歌。
基本上就是把一句英文单词的音节拆开,和尚念经似的不断重复就行了。
折腾完后两个人都笑得不行。
桂予宁扶着自己跳岔气儿的腰,“我刚刚瞟了眼镜子,这个五分裤加宽松T恤的穿搭,显得我真的很儿童身材啊!”
“还有新剪的这个头发,远看就是小孩儿。”江浏笑着说。
为了贴合角色,她把大波浪长发拉直、打薄、扎成马尾,远看更像学生了。
尽管桂予宁的一米六的个头在高挑美女如云的娱乐圈里算是低谷区,但是她身材比例极好,腿长腰细,只看不跟别人对比的单人照,总会以为她身高有一米七以上。
“看着这个扮相,我就觉得那么多年都白干了。”桂予宁叹气道,“我什么时候能演成熟的大姐姐啊!”
人总是会向往得不到的东西,不知道有多少女星羡慕她这张娃娃脸,拼了命也要把脸往幼态、甜美的方向调整。
江浏只说:“再过五年看看吧”
已经静音的私人手机亮屏,弹出无声的消息。
【夜幕糖】:早!
【夜幕糖】:[图片]
【夜幕糖】:收到你给我寄的回礼啦!我没忍住开袋尝了口牛脆片,真的好好吃!还有那个冻干果片、蛋卷、肉松饼干……看起来就很好吃,两大箱子零食我看着都懵了,感谢投喂[流泪]
【夜幕糖】:[动画表情:好吃哭了]
谁叫某个可怜小漫画家铁骨铮铮拒绝包养,但存款吃紧为了省钱只吃泡面让江浏给发现了呢?
希望这些江浏吃过后魂牵梦萦但为了保持上镜的身材不敢多吃的好东西,能够多少给糖老师补充点营养吧。
“什么好事儿,抱着手机笑得那么开心?”桂予宁问他。
江浏习惯性地扣上手机,有些疑惑,“我笑了吗?”
“当然。”桂予宁两手勾着自己的嘴角,“笑得口水都要流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