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妖微微垂下眼,漫不经心拨弄着程若的长发,“那带毒的甜粥他已经喝下,后日便是大婚,姑娘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程若从妆匣的夹层中拿出两封信件,盯着手中的信件,她捏着信角的指尖都有些用力。她随后一递,“把这个给十九,他会知道该怎么做。”
狐妖接过,疑惑问道:“十九?他不是珩王的人吗?”
她虽进了程若的身体,但却没有程若的所有记忆,并不知道她以前的事。
“你交给他便是,待到时机,我会与你坦白。小狐狸,信我。”程若说的十分坚定,让小狐狸都不得不信。
“好。”
狐妖手里拿着信封,感到一阵心虚,我白日对十九说了那样的话,若是让姑娘知道了恐是会生气。
她也不知道程若和十九的关系,她只明白,凡是珩王身边的人都不是好东西!
她们虽一体二魂,好在程若只有晚上才会苏醒,对白天的事一概不知。
程若如今现在属于活死人的状态,白日阳气充盈,她便会沉睡。待夜幕降临,阴气最盛,她便会醒来。
所以狐妖白日应付各种事,晚上她们二人商量对策。
程若抬眼盯着镜中的二人,问道:“小狐狸,你可有办法让我在白日醒来?”
狐妖微微一愣,“姑娘要做什么?”
“我想在大婚那天,亲手杀了他。”程若眼中含着恨,她等这一天等了好久。
狐妖自是明白她,并未瞒着:“有是有,只不过……你会承受上百倍的蚀心之痛,我怕姑娘会受不住。”
让活死人在白日阳气最旺盛时醒来,此痛就连妖都受不住,更何况还是没有灵力的凡人。
这也是狐妖要进程若体内的原因,若不是狐妖以自身维持她的魂魄,恐怕她早已魂飞魄散了……
程若听此并没有怕,她丝毫不带犹豫,“我如今这副样子,区区蚀心之痛我可以承受。”
程若的性子倔,但她认定的事是绝不会放弃。
狐妖自是明白这一点,并未劝她。
狐妖此时突然想到了什么,惊喜道:“我想到了一个能让姑娘减轻疼痛的办法!”
在程若疑惑的目光中,狐妖挑了挑眉,嘴角噙起了笑。
*
“有心事?”
清灵撑着脑袋坐在院中的石凳上,盯着亮到反光的灵澜剑,心思却不在这剑上。她听见声音抬起头,沈冥砚早已站在自己身侧。
而呦呦和林阳容早已歇下。
她微微摇下头,“我只是在想那嘉宁郡主。”
“嘉宁郡主?”沈冥砚坐了下来,问道:“想她做甚?”
清灵回道:“我总感觉嘉宁郡主与允黛很像,就好像她就是允黛。”
见男人露出不解的神情,她解释道:“允黛是我狐族长老。”
冥砚妖神大概了解些狐族的事,对允黛长老也是有所耳闻。他听她这么说,想起了那个施粥女子,说:“听你这么一讲,白日本尊似乎在她身上察觉到了你们狐族的气息。”
清灵一惊,“你确定吗?”
冥砚妖神轻点了下头,“她身上沾染了妖气,虽然很微弱但本尊还是可以察觉到。”
“这么说,这嘉宁郡主定是见过允黛。”清灵猛地起身,语气带着兴奋:“允黛还活着!”
妖神应着她:“既如此,明日你我二人便去将军府查探一番。”
“好!”清灵眼中闪烁着光,她没想到允黛真的还活着!
她抬头看向圆月,心中不禁酸涩起来,阿姐,等我找到允黛,我和她一起等你回来……
沈冥砚静静地站在少女的身侧,虽不知她心中所想,但一直陪着她。
沈冥砚的眼中有纪清灵。
这时,空中闪了一下。
清灵微微皱眉眺望着一探究竟,她似察觉到什么立马伸出手,就见一枚打着平安结的坠子缓缓落在掌心,“这是?”当看清坠子的那一刻,清灵瞳孔一缩,惊奇道:“这是我送给允黛的平安坠!”
这枚平安坠是允黛两百岁生辰时,清灵亲手编的。
祝愿允黛一生顺遂,平平安安。
清灵心中纳着闷,这坠子怎么会突然出现?
她盯着坠子忽然想到了什么,她又说道:“平安坠出现,允黛遇到了麻烦!我要去找她!”说罢便要跑出府去。
平安坠不可能平白无故出现,允黛曾答应过清灵,若自己遇到麻烦,就唤这平安坠子来,清灵可以第一时间赶来。
“等等!”冥砚妖神一把抓住她的手臂,“现在天色已晚,本尊跟你去。”
他实际是不放心清灵一个人出去。
清灵只犹豫了一瞬便同意了:“好。”
冥砚妖神指节轻轻扣住少女皓腕,指尖却刻意避开她温软的掌心,带着她去寻允黛。
那坠子在路上泛起光,光丝从坠子里涌出,好似在指路般带领着二人。
光丝在将军府外愈发强烈,二人望着刻着将军府三字的匾额,十分默契地看了对方一眼,“看来允黛真的在这。”
“走!”
话音刚落,冥砚妖神带着清灵悄无声息地溜了进去。
二人被传送到一座院落,这里的花草都被精心打理过,散发着淡淡的清香,整个院落显得格外的静谧。
此时,清灵手中的平安坠像是感知到了什么,猛地挣脱出来,朝着前方飞去。
二人见此,追了上前,在一所屋子门前停下……
狐妖站在门口,木门敞着,里面的光亮照了出来。她轻抬素手,那平安坠从空中悠悠飘下,如归巢的彩蝶般轻轻落进她摊开的掌心,红绳在月光下尤为显眼。
她见匆匆赶来的两人,嘴角缓缓翘起,笑意顺着眉眼漫开,开口说的话带着暖意:“小殿下,好久不见。”
看着熟悉的面庞,听着久违的称呼,清灵倏地红了眼眶,允黛她真的没有死,她还活着……
这些时日清灵经历生离死别,孤身一人,心里的防线在见到族人时慢慢崩塌。她缓缓走上前,泪珠在睫下滚了又滚,倔强地不肯落下。喉间哽了哽,轻轻唤道:“允黛长老。”
允黛指腹揉着少女的脸颊,故意板着脸,眼底却藏着笑,嗔怪道:“小阿清,这才过了多长时间,你就把我说的话给忘记了?把长老二字去掉,显老!”
这玩笑的话语,让清灵难过的情绪减缓了许多。她破涕为笑,允黛长老当真是一点都没变。
允黛虽为狐族长老,但却不喜欢别人称呼她为长老,她觉得加上长老二字,一听年纪就很大。她虽活了两百年但长得如花似玉,闭月羞花,她可不允许有人把她叫老了。
不过这些都是她自己说的。
清灵顺着她,叫道:“允黛。”
允黛见清灵笑了,指腹轻轻擦拭掉她眼角的泪,安慰道:“小殿下,不哭了。”
“嗯!”清灵红着眼眶点了好几下头。
冥砚妖神见清灵的心情平复下来,他这才开口问道:“允黛长老为何会在人族?”
“冥砚妖神。”允黛对着妖神行了个礼,继续说道:“此事说来话长,你们随我来。”
她带着二人进了屋。
屋内陈设极为朴素,盏盏烛火燃着。刚踏进,清灵便看见坐在铜镜前的女人,不确定道:“嘉宁郡主?”
允黛回答:“是她。”
清灵脸上写满了不敢相信,她又问道:“她为何变成了这样?”
此时的嘉宁郡主脸色白的吓人,如同死人般没有任何生气,与清灵在白日见到的嘉宁郡主简直是判若两人。
“因为她早就死了。”冥砚妖神回答了她的问题。
“什么!死……死了?”清灵备受震撼,嘉宁郡主死了那她白日见到是谁?难不成是鬼?
还没等清灵消化这个消息就又听冥砚妖神继续说:“若本尊没猜错,你是用了法术吊着她一口气,将她变成了活死人。”
清灵倒吸了一口冷气,活死人?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她属实被惊到了,她看着允黛,静静等着她的回答。
允黛从原本的错愕变成接受,沈冥砚是妖神,她这点小伎俩怎么可能会满的过他呢?她坦然承认:“没错。”
话落,她走到嘉宁郡主身前,二指并拢,朝着郡主便施法,不断的灵力涌入郡主的额间。
在清灵来之前,允黛就施法让嘉宁郡主先睡了过去。
不多时,郡主缓缓睁开了眼,脸上的白渐渐往下褪,只不过很慢。
嘉宁郡主面看着眼前陌生的一男一女,她站起身,行了个标准的礼,“想必二位就是小狐狸所说之人。”
听到此话的清灵和沈冥砚纷纷都面露疑惑,审视的目光锁定在允黛身上。
允黛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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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郡主提过他们两个呀。
清灵问道:“允黛,这是何意?”
允黛并不着急解释,而是先反问清灵:“小殿下,你可还记得一体二魂?”
“记得,这不是我们狐族的秘术吗?”清灵不明白允黛为何要提这个,她继续问道:“这秘术与此事有和干系?”
一体二魂,极其危险,稍有不慎,便会被反噬,所以只有狐族地位高者才能使用,其中就有狐族长老。
纪慕曾想教清灵一体二魂,奈何她排斥妖法,学不得这秘术。
允黛回答:“正如冥砚妖神所说,我用法术将嘉宁郡主变成活死人,而这法术便是一体二魂。”她看了眼嘉宁郡主接着又说:“我遇到她那日,她被奸人所害,没了气息。为了救她,我只能先暂时稳住她的魂魄,与她共用一个身体。”
允黛为了清灵不担心,她没有提自己那时也受了伤。
“原来如此。”清灵点了点头,“那她被奸人所害又是怎么一回事?”
程若是保家卫国的将军,何人胆敢害她?
就算给清灵一百个胆子,她也不会去做这种丧良心的事情。
允黛与程若相识一眼,允黛的眼神中充满安心的意味。
程若吐出一口浊气,将她身上的事娓娓道来:“那日我奉珩王之命前往边关抵御外敌,等我到时,没想到等待我的却是珩王的陷阱……”
那日边关传来加急文书,拆开只见墨迹仓促:流寇来犯,边关告急!着程小将军即刻率兵六百,驰援边关,不得有误!
程若没有丝毫怀疑,毕竟没有人会拿国家的安危开玩笑。
但她低估了人的恶,一个为了权利不择手段的恶。
当她带着六百将士抵达边关时,并未看见有流寇来犯,相反,边关一片宁和。
她沿着军营一路向里,来到珩王的营帐外,语气颇有些生气:“沈权你……”眼前的景象让她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又给咽了回去。
一众将士全部举着长刀对准她,珩王则是缓缓转过身面对着她,玄色的衣袍随着动作轻垂,眼底无波,看不出神情,却给人满满的压迫感。
“沈权你这是什么意思?”她话虽是这么问的,长枪上的手在慢慢收紧。
“阿若,你是本王的未婚妻。本王警告过你,可你却为了萧翊一次次触碰本王的底线。”沈权盯着她,语气泛着冷意:“如今这样,都是你自找的!”
程若明白了过来,嗤笑道:“所以你以边关安危骗我前来,就是为了要灭我口?”沈权没有回答,她继续又说:“你当真觉得杀了我,你做的那些腌臜事没人知道?沈权,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私通敌国,嫁祸萧府,若是让陛下知道,定会将你满门抄斩!”最后一句她说得掷地有声。
程若这幅大义凛然的模样不禁让他大笑出声:“阿若,可是陛下永远都不会知道。忘了告诉你,你带来的六百将士皆被本王拿下羁押,乖乖交出兵符,本王或许会留你一个全尸!”
程若攥着长枪的手越来越用力,指节都泛起了白,脸上却扔保持着硬气,“你做梦!”
她没想到沈权竟会做到如此地步,以国家安危为诱饵,只为取自己的性命。
话音刚落的瞬间,一记转身,长枪在她手中如同银蛇脱鞘,打到许多将士,动作快得根本看不清。
就在她应付将士之际,余光瞥见沈权缓缓拉动弓弦,箭矢破空射出,程若猛地将手中的长枪扔出,长枪如同闪电将飞来的箭矢刺穿为二。
枪尖借着惯性扫过沈权的面颊,一道血线瞬间涌出。
程若瞅准时机夺过一旁的战马,纵身一跃翻上马背,“驾!”
沈权指尖碰了碰伤口,看着程若越来越远,他怒喝道:“给本王追!不留活口!”
再往前跑就是悬崖,沈权紧追不舍,程若别无选择。
沈权拉动弓箭,马儿吃痛摔倒在地上,程若从马背上摔了下来,在地上滚了好几圈。身上摔出了大大小小的伤口,鲜血染红了长衣。她捂着右臂吃痛地站起来,一瘸一拐向前走。
沈权并未着急动手,反倒是欣赏起她这狼狈又可怜的模样。
程若走到崖边,她深知自己已经没有退路,她转过身,不卑不亢道:“沈权,就算我死了,也会变成厉鬼,来寻你报仇!”
嗖——
沈权松开了手,箭矢射进她的左肩,她掉下了悬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