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临安,所有人都知道办案讲究一个证据确凿。
所以若是何贵死死咬定自己没有拿过云清晚的玉佩,同时云清晚也无法找出证据,那么就算是皇帝来了也不可能动何贵。
故这突如其来的叫喊,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云清晚的目光穿过人群,只见柳柳手中高举一块玉佩,拨开众人靠了过来。
“找到了!”柳柳因跑得太急而喘着粗气,却还是匆忙将玉佩展示在众人的面前。
那块玉佩,云清晚从不离身,故而只需一眼,便可分辨出真假。
的确是她的那块!
此时,她才明白裴观南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想来,是方才自己与兵士对峙之时,柳柳抽身回去报信了。
柳柳突然找到玉佩并将其置于众人眼前,何贵眼神躲闪,连身子都开始不住颤抖,目光在裴观南的身上徘徊,似乎在猜想后者的心思。
然裴观南却是面色如常,只先云清晚一步接过柳柳手中的玉佩置于眼前打量起来,未有一句多余的言语。
“你……”半晌,何贵再坚持不住开口,“王爷,为何擅自搜查民宅……这……这于理不合!”
听得出来,这话耗费了何贵极大的勇气,但如今证据确凿,他到底没有底气,再没了之前同云清晚对峙时的嚣张之色。
在众人的注视中,裴观南眼眸一动,落在何贵身上时好似带着几分隐隐的杀伐之气:“本王向来如此,你若不满,可以上告。”
上告?谁那么不长眼敢去告裴观南?
这话明晃晃带着威胁!
云清晚轻一挑眉,忍不住看向面前那个置于视线中央的男子,不禁感叹,何贵这样的人还是得让裴观南这样无赖且位高权重的人来对付。
果不其然,何贵面色一白,什么也顾不得了,立刻朝着裴观南不住磕头:“王爷,是小人鬼迷心窍!还请恕罪啊!”
“你偷换下这枚玉佩之时怎么没有料想到现在的结果?你与赵大人合谋欺压王妃之时怎么没料想到结果?现在再和本王说恕罪,是不是晚了点?”
“若是什么样的罪过都可以被宽恕,那要律法何用?”
裴观南的一字一句毫不留情,像一块巨石压在何贵与赵大人的身上,叫二人僵在原地难以动弹。
“来人。”裴观南冷声下令,便立刻有官兵上前候命,“将他们带回府衙。”
看着磕头求饶的二人与冷漠的裴观南,云清晚便知今日之事结束了
长舒一口气,她将长枪递到柳柳手中,整理好散乱下来的发丝与衣襟。
柳柳上下打量着她,面带关切:“小姐,您没事吧?”
“没事。”云清晚应下,只问,“你怎么去找裴观南了?”
“小姐……”柳柳知道她不喜裴观南,故而心虚地垂下眼去,语气小心翼翼,“我知您不喜,但……方才那样的情形,只有王爷出手才可圆满解决。”
云清晚知晓这话并非虚言,她虽不忌惮赵大人带来的兵士,也大可直接杀了何贵抢回玉佩,但那样的话,这临安城便是再难待下去了。
身世还未查明,还是得继续留在临安,这也是她之前一直没有下杀手的原因。
她虽不喜裴观南,但既然拿回了玉佩,又未惹出祸端,那便是最好的了。
思索着,云清晚拍了拍柳柳的肩:“放心,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今日之事多谢了。”
见她未生怒意,柳柳松下一口气,面上终于露出一丝笑来:“小姐,您没事真是太好了!方才奴婢都担心死了!”
对话之间,赵大人、何贵已被押解离开,围观的百姓自然四散而去。
云清晚带着万般不愿朝裴观南靠去,将手一伸,道:“玉佩还我。”
不出所料,裴观南一开口又是方才那般轻挑的语气:“娘子还未消气?怎么说为夫也是替你拿回玉佩了,怎地连个谢字也没有。”
云清晚虽气裴观南捉弄自己,但她不是个是非不分之辈,今日之事,确认是他帮了自己。
故而心中再不快,她还是闷闷挤出两个字:“多谢。”
原以为道了谢,裴观南该将玉佩还回来,却没料到他握着玉佩的手顺势往衣袖里一翻,回身朝王府的方向而去。
云清晚还保持着方才索要玉佩的伸手姿势,察觉到裴观南要走,她立刻收手闪身挡在其身前:“你做什么?”
裴观南装傻:“什么做什么?”
云清晚不想在大街上和他起争执,极力压抑着心中的火气:“我的玉佩,还给我!”
裴观南轻飘飘吐出两个字:“不还。”
这两个字彻底点燃了云清晚压抑的怒火:“裴观南,你故意的?”
裴观南依旧装傻:“什么故意的?”
云清晚暴躁了,回身便要取过柳柳手中的长枪。
柳柳眼疾手快,将长枪死死攥在手中,将头摇得如拨浪鼓一般:“小姐,三思而后行啊!”
“还思?”云清晚眉毛一横,瞥着裴观南怒斥,“再思下去,我会死!被气死!”
“小姐,小姐,小姐!”柳柳死活不松手,索性伸手抱住云清晚的手臂。
此刻的画面,乍一看有些诙谐。
忽的,一道淡淡的笑声打断了两人的拉扯。
云清晚顺着笑声来处看去,站在原处的裴观南正瞧着她……正在笑!
“笑?你笑什么笑?”
裴观南有问必答:“因为好笑啊。”
这破涵养是再也维持不住了,云清晚用力一扯,夺过柳柳握着的长枪,毫不犹豫朝裴观南劈去。
枪尖向前,裴观南却没有任何躲闪。
就在距离只有咫尺之时,裴观南悠悠抬起右手,那枚玉佩赫然出现在眼前。
但……云清晚的枪尖是朝着那玉佩上去的。
好在云清晚反应迅速,立刻收回长枪,才没将那玉佩毁坏。
“裴观南,你简直……”
云清晚实在词穷,混迹匪山这么多年,见过那么多贪官污吏、市井小人,还没有一个人能让她如此气急败坏。
还未待她想出合适的字句,裴观南却先哀叹起来:“娘子,你我好歹是皇帝指婚、明媒正娶,拜过天地祖宗的夫妻,你如此对为夫,为夫真是很伤心啊!”
“呸!”云清晚啐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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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心?我看你方才咧个大牙,开心得很!”
裴观南抬手抚了抚自己的唇角,问:“为夫方才笑得那么明显吗?”
正值清晨,清爽的晨风吹得人心神舒畅,云清晚却觉得脑袋嗡嗡作响,面庞发烫。
深呼一口气,她死死捏住手中长枪,别开眼紧咬着唇开口:“裴观南,我不想同你继续纠缠,把玉佩还给我。”
“你的东西,我自然是要还给你的。”裴观南道,“只是……这玉佩,我觉得有些眼熟。”
若是平日听到这句话,云清晚必然会耐下性子仔细询问。
但说这话的人是裴观南,她不信。
裴观南此人,她看不透。
“不管你眼熟与否,还给我。”
本以为裴观南还会继续纠缠,没想到他竟松了口:“好,拿去吧。”
调整好混乱的气息,云清晚抬眼看去,裴观南将玉佩置于手心之上,朝她递来。
三两步靠过去,她伸手去拿玉佩。
指尖碰到玉佩时,裴观南却迅速捉住她的手。
这动作太快,云清晚虽反应过来,但还是没来得及收手。
“你又要做什么?”此刻,云清晚已再次提起手中长枪。
谁料,裴观南却突然翻转手腕,将玉佩稳稳放在她的掌心:“这玉器可不比顽石,小心对待方得持久,方才那般急躁,当心摔碎,既知这玉佩珍贵,以后便不要随意示人。”
温润的玉佩终于回到手中,云清晚紧紧握住,小心放回衣袋之中。
但面对裴观南的提醒,她并不领情:“不用你提醒。”
裴观南似乎不在意她的回答:“为夫说的,不仅是玉佩。”
方才被那般捉弄,云清晚还在气头上,但面前人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却是将她的理智拉回了大半。
这话,什么意思?
但她还未来得及仔细思索,裴观南便道:“时辰还早,娘子可以去临安城中逛逛,不过记得早些回府。”
留下此言,他负手而去,不多时便消失在街角尽头。
云清晚看着那远去的身影,一言不发。
柳柳见她如此,小心问:“小姐,王爷方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良久,云清晚答:“管他什么意思!”
柳柳还想再问,她却回身朝街道的另一头而去。
直到两人消失在街头,隐在角落看着她们的目光才被收回。
目光的主人朝巷子中行了几步,恭敬跪下:“王爷,王妃走了。”
裴观南面色淡淡,点头示意知晓。
“王妃……似乎没有明白,您方才是提醒,在临安城不可一味用武力解决问题。”
裴观南瞧了一眼云清晚离开的方向,胸有成竹:“她明白,只不过不愿听罢了。”
“那……”跪在面前的下属面色犹豫。
“无碍。”裴观南收回目光,“随她去吧。”
“是。”
此刻,初升的太阳逐渐清晰,暖暖的阳光穿过屋檐洒落街道的地砖之上,落在裴观南的衣角边时,他吩咐:“你速速去边城一趟,查一查云威的女儿——云清晚。”